284 激戰鳩摩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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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聽鳩摩智繼續說道:「慕容先生將此三卷奇書賜贈,小僧披閱鑽研之下,獲益良多。現願將這三卷奇書,與貴寺交換六脈神劍寶經。若蒙眾位大師俯允,令小僧得完昔年信諾,實是感激不盡。」

  本因方丈權衡得失,默然不語。

  鳩摩智道:「貴寺賜予寶經之時,盡可自留副本,眾大師嘉惠小僧,澤及白骨,自身並無所損,一也。小僧拜領寶經後,立即固封,決不私窺,親自送至慕容先生墓前焚化,貴寺高藝決不致因此而流傳於外,二也。貴寺眾大師武學淵深,原已不假外求,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少林寺七十二絕技確有獨到之秘,其中『拈花指』、『多羅葉指』、『無相劫指』三項指法,與貴派一陽指頗有相互印證之功,三也。」

  本觀等最初見到鳩摩智書信之時,覺得他強索天龍寺的鎮寺之寶,太也強橫無理,但這時聽他娓娓道來,頗為入情入理,似乎此舉于天龍寺利益甚大而絕無所損,反倒是他親身送上一份厚禮。本相大師極願與人方便,心下已有允意,只是論尊則有師叔,論位則有方丈,他不便隨口說話。

  鳩摩智又道:「小僧年輕識淺,所言未必能取信於眾位大師。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三門指法,不妨先在眾位之前獻醜。」

  說著站起身來,說道:「小僧當年不過是興之所至,隨意涉獵,所習甚是粗疏,還望眾位指點。這一路指法是拈花指。」只見他右手拇指和食指輕輕搭住,似是拈住了一朵鮮花一般,臉露微笑,左手五指向右輕彈。

  牟尼堂中除段譽之外,個個是畢生研習指法的大行家,就連藍天雨也曾精研指槍、混元點穴術,又剛剛練成了六脈神劍,也不例外。

  大名鼎鼎的拈花指,藍天雨聞名已久,心中甚感興趣,當下仔細觀看鳩摩智的一舉一動,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細節。

  但見鳩摩智出指輕柔無比,左手每一次彈出,都像是要彈去右手鮮花上的露珠,卻又生怕震落了花瓣,臉上則始終慈和微笑,顯得深有會心。

  鳩摩智連彈數十下後,舉起右手衣袖,張口向袖子一吹,霎時間袖子上飄下一片片棋子大的圓布,衣袖上露出數十個破孔。

  原來他這數十下拈花指,都凌空點在自己衣袖之上,柔力損衣,初看完好無損,一經風吹,功力才露了出來。

  藍天雨雖然剛剛修習一陽指和六脈神劍,但是對於指力的變化也算略有心得,以他的功力,以一陽指虛點,破衣穿孔,自是不難,但出指如此輕柔,溫顏微笑間神功已運,卻非他所能。

  這拈花指與一陽指全然不同,其陰柔內力,確是頗有獨到之處。

  眼見眾僧露出愕然之色,鳩摩智微笑道:「獻醜了。小僧的拈花指指力,不及少林寺的玄渡大師遠甚。那『多羅葉指』,只怕造詣更差。」

  當下身形轉動,繞著地下木箱快步而行,十指快捷連點,但見木箱上木屑紛飛,不住跳動,頃刻間一隻木箱已成為一片片碎木片。

  保定帝等見他指裂木箱,倒亦不奇,但見木箱的鉸鏈、銅片、鐵扣、搭鈕等金屬附件,俱在他指力下紛紛碎裂,這才不由得心驚。

  藍天雨心中暗道:「這『多羅葉指』勁力如此霸道,就算我施展六脈神劍,在這一點上恐怕也略有不及。六脈神劍勝在六劍齊出,配合無間,兼且勁力各異,兼容並蓄。單論霸道強橫的勁力,還是這『多羅葉指』更勝一籌。少林七十二絕技果然名不虛傳,隨便拿出一項,都是了不起的絕技。」

  鳩摩智停手之後,笑道:「小僧使這多羅葉指,一味霸道,功夫淺陋得緊。」

  說著將雙手攏在衣袖之中,突然之間,那一堆碎木片忽然飛舞跳躍起來,便似有人以一根無形的細棒,不住去挑動攪撥一般。

  再看鳩摩智時,他臉上始終帶著溫和笑容,僧袖連下擺也不飄動半分,原來他指力從衣袖中暗暗發出,全無形跡。

  本相忍不住脫口贊道:「無相劫指,名不虛傳,佩服,佩服!」

  鳩摩智躬身道:「大師誇獎了。木片躍動,便是有相。當真要名副其實,練至無形無相,縱窮畢生之功,也不易有成。」

  本相大師道:「慕容先生所遺奇書之中,可有破解『無相劫指』的法門?」鳩摩智道:「有的。破解之法,便從大師的法名上著想。」

  本相沉吟半晌,說道:「嗯,以本相破無相,高明之至。」

  藍天雨已然看出,本因、本觀、本相、本參四僧,見了鳩摩智獻演三種指力,都已經怦然心動。

  本因道:「師叔,明王遠來,其意甚誠。咱們該當如何應接,請師叔見示。」

  枯榮大師問道:「你在一陽指上的修為,已到了第幾品境界?」

  本因額頭出汗,答道:「弟子愚鈍,又兼未能精進,只修得到第四品。」

  枯榮大師再問:「以你所見,大理段氏的一陽指與少林拈花指、多羅葉指、無相劫指三項指法相較,孰優孰劣?」

  本因道:「指法無優劣,功力有高下。」

  枯榮大師道:「不錯。咱們的一陽指若能練到第一品,那便如何?」

  本因道:「淵深難測,弟子不敢妄說。」

  枯榮道:「倘若你再活一百年,能練到第幾品?」本因額上汗水涔涔而下,顫聲道:「弟子不知。」枯榮道:「能修到第一品麼?」本因道:「決計不能。」枯榮大師就此不再說話。

  本因道:「師叔指點甚是,咱們自己的一陽指尚未修煉到家,要旁人的武學奇經作甚?明王遠來辛苦,待敝寺設齋接風。」這麼說,自是拒絕大輪明王的所求了。

  枯榮大師所言雖然也有一番道理,但在藍天雨看來卻是著相了,分明就是敝帚自珍,佛法修為上還是窺不破一個「痴」字,對於自家的武學太過看重。

  如果枯榮是真正的大德高僧,未必會在意六脈神劍的得失。如果枯榮再理智一些,用無人可以練成的六脈神劍副本,換來門類齊全的少林七十二絕技,怎麼看都是一件無比划算的交易。

  有了少林七十二絕技,從此之後,天龍寺的武學門類齊全,盡可以因材施教,不知道要多出多少實力高絕的武僧。

  鳩摩智所求未成,長嘆一聲,緩緩說道:「六脈神劍經既只徒具虛名,無裨實用,貴寺又何必如此重視?以致傷了天龍寺與大輪寺的和氣,傷了大理國和吐蕃國的邦交。」

  本因臉色微變,森嚴問道:「明王之言,是不是說:天龍寺倘若不允交經,大理、吐蕃兩國便要兵戎相見?」

  保定帝一向派遣重兵,駐紮西北邊疆,以防吐蕃國入侵,聽鳩摩智如此說,自是全神貫注的傾聽。

  鳩摩智道:「我吐蕃國主久慕大理國風土人情,早有與貴國國主會獵大理之念,只是小僧心想此舉勢必多傷人命,大違我佛慈悲本懷,數年來一直竭力勸止。」

  面對鳩摩智言中所含的威肋之意,枯榮大師道:「明王既堅要此經,老衲等又何敢吝惜?明王願以少林寺七十二門絕技交換,敝寺不敢拜領。明王既已精通少林七十二絕技,復又精擅大雪山大輪寺武功,料來當世已無敵手。」

  鳩摩智雙手合什,道:「大師之意,是要小僧出手獻醜?」

  枯榮大師道:「明王言道,敝寺的六脈神劍經徒具虛名,不切實用。我們便以六脈神劍,領教明王幾手高招。倘若確如明王所言,這路劍法徒具虛名,不切實用,那又何足珍貴?明王儘管將劍經取去便了。」

  鳩摩智微微躬身,說道:「諸位高僧肯顯示神劍絕藝,令小僧大開眼界,幸何如之。」

  接下來,鳩摩智施展火焰刀,而枯榮等六位高僧各自施展一路六脈神劍,戰在一處。

  鳩摩智的實力雖然強悍無比,但是距離先天高手的威勢,卻還相差甚遠。看他動手之後,藍天雨已經斷定,鳩摩智只是內力深湛,武學高深,距離先天高手的境界,還有很遠的差距。

  只要他不是先天高手,藍天雨就有信心和他大戰一場,從他手中奪下記載少林七十二絕技的三本舊書。

  藍天雨雖然已經能夠同時運使六脈神劍,但畢竟參研日短,只是掌握了運勁發力的法門,對於這門劍法的精微之處還未能盡皆領悟,現在看到六位高僧同時馭使一路劍法,共同配合禦敵,這正是他觀看領悟的極佳機會。

  當下,藍天雨專注觀看六位高僧的每一式劍法,與自己的所思所想一一對照,感覺收穫甚大。

  段譽坐在藍天雨身後,凝神觀看這場武林中千載難逢的大鬥劍。他雖不懂武功,卻也知道這幾位高僧以內力鬥劍,其兇險和厲害之處,更勝於手中真有兵刃。

  昨晚在牟尼堂,段譽已經見過全部的六脈神劍掛圖,並且一晚上都在觀看幾位高僧的練劍過程。

  天龍寺中的六脈神劍不傳段氏俗家子弟,但卻不禁段氏俗家子弟無師自學。段譽本就是聰明人,雖然無甚武學根基,但反覆看過多次之後,對照掛圖中的內容,再結合幾位高僧的臨場應用,倒也大致看得明白。

  他忽而瞧瞧少沖劍,忽而瞧瞧關沖劍,又或者瞧瞧商陽劍,東看一招,西看一式,對照心中記憶的圖譜之後,大有收穫。

  段譽把眾位高僧施展的劍招,與心中所記劍法一一印證,便覺圖上線路是死的,而實際施展的劍招,變化無窮,比之圖譜上所繪可豐富繁複得多了。

  再觀看一會,似乎鳩摩智有越戰越勇的趨勢。儘管他一人對付眾位高僧,但是仍然行有餘力。

  就在這時,枯榮大師雙手拇指同時捺出,嗤嗤兩聲急響,分鳩鳩摩智右胸左肩。

  鳩摩智思慮周詳,早有一路掌力伏在胸前,但他料到的只是一著攻勢凌厲的少商劍,卻沒料到枯榮大師雙劍齊出,分襲兩處。

  鳩摩智手掌揚處,擋住了刺向自己右胸而來的一劍,跟著右足一點,向後急射而出,但他退得再快,總不及劍氣來如電閃,一聲輕響過去,肩頭僧衣已破,迸出鮮血。

  本因、保定帝等也各收指停劍,臉上現出笑容。

  段譽見眾高僧久戰無功,一直在暗暗擔憂,直到此時,方才放心。

  鳩摩智雖然受傷落敗,但反而微笑道:「枯榮大師的禪功非同小可,小僧甚是佩服。但六脈神劍嘛,果然只是徒具虛名而已。」

  本因方丈道:「如何徒具虛名,倒要領教。」

  鳩摩智道:「當年慕容先生所欽仰的,是六脈神劍的劍法,並不是六脈神劍的劍陣。天龍寺這座劍陣固然威力甚大,但充其量,也只和少林寺的羅漢劍陣、崑崙派的混沌劍陣不相伯仲而已,似乎算不得是天下無雙的劍法。」

  他說這是『劍陣』而非『劍法』,是指摘對方六人一齊動手,排下陣勢,並不是一個人使動六脈神劍,便如他使火焰刀一般。

  本因方丈覺得他所說確然有理,無話可駁。本參卻冷笑道:「劍法也罷,劍陣也罷,適才比刀論劍,是明王贏了,還是我們天龍寺贏了?」

  鳩摩智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此時,藍天雨對於鳩摩智的實力已經盡知,雖然鳩摩智的實力不愧為絕頂高手,但是藍天雨自忖與他交戰,就算不能獲勝,但也絕不至於落敗。

  沒有了先前的重重顧忌,藍天雨隨意插話道:「六脈神劍縱然是劍陣禦敵,其中精義和一人施展也是毫無二致。明王剛才展示的少林絕技卻用小無相功來推動,只得其形,未得其神,豈非更是不堪?」

  鳩摩智偷學逍遙派的小無相功乃是極大的機密,如今竟然被藍天雨一言道破,自然讓他大驚失色。他轉頭看向藍天雨,見他明明只是一個二十左右歲的年輕人,如何會知道他的這個大秘密?

  壓抑住心中的驚訝,鳩摩智溫言問道:「雖然小僧確實未得少林絕技的精髓,但是這和小無相功有何關係,還請施主解惑?」

  藍天雨微微一笑:「你竟然偷學到了逍遙派的小無相功,還敢四處招搖,到真是好本事、好膽量,也不知這件事若是被西夏王妃知道,會不會追殺與你?」

  藍天雨能夠說出此言,鳩摩智已經知道,對方並非只是虛言想詐,而是對逍遙派和小無相功確實有著極深的了解。

  當下,鳩摩智問道:「施主到底是何人?難道和逍遙派有甚淵源?」

  「鄙人藍天雨,你在我這個逍遙派傳人面前使用小無相功,我就算想要視而不見,也不可能。」藍天雨淡淡說道。

  鳩摩智心中一驚,他的小無相功偷學自西夏皇宮,這件事情極為隱秘。李秋水的厲害和可怕,他了解極深,這件事情若是被李秋水知道,絕對是一場大麻煩。

  他眉頭微皺,看向藍天雨的目光中,已經有了一絲殺機。

  鳩摩智的武功實在是太過強大,藍天雨沒有戰勝他的萬全把握。現在鳩摩智已經對他產生了殺機,兩人之間的一場大戰,勢難避免。而藍天雨要想從他手中奪得少林七十二絕技,就算不能擊斃他,也要占據絕對優勢,才有實現的可能。

  既然藍天雨已經打定主意從他手中奪取少林七十二絕技,從現在開始,就要把他當成生平大敵,如果能夠擾亂他的心境,一會兒的大戰之中,藍天雨必然會大占優勢。

  想至此處,藍天雨繼續說道:「明王前來天龍寺求取六脈神劍經的理由當真好笑,枉你自負聰明絕頂,大名播於天下,其實早已陷入別人的彀中,被人利用,而不自知,真是可憐可悲。」

  「施主作此驚人之言,不嫌太過誇張了嗎?」鳩摩智收起眼中的殺機,語氣恢復平淡。

  「是否誇張,聽我一言,你自然能夠分辨清楚。」

  藍天雨嘴角露出譏諷的笑意,繼續說道:「慕容博明明尚在人世,你卻口口聲聲要用六脈神劍的經文祭奠他?豈非太過可笑?」

  鳩摩智搖頭道:「慕容先生在多年前就已經過世,這個是武林中人人皆知的事情,你竟然說他尚在人世,這才是當真可笑。」

  「慕容博明明就躲在少林寺中,多年來精研少林絕技,作為他的朋友,你竟然絲毫不知,你以好友待他,他卻未必以好友待你?少林七十二絕技何等珍貴?你和他萍水相逢,就算言語投機,一見如故,卻又如何有這般大的交情?此中種種,難道你就從來也沒有考慮過嗎?」

  藍天雨所問,正是鳩摩智久思而不得其解的最大疑惑所在。當日慕容博以秘訣相贈,他原是疑竇叢生,猜想對方不懷好意,但展閱密訣,每一門絕技都是精妙難言,以他見識之高,自是真假立判,再詳試秘笈,紙頁上並無任何毒藥,這才疑心盡去,自此刻苦修習,每練成一項,對慕容博便增一分感激之情。

  藍天雨的這個問題,可說是問到了他的心坎中,當下鳩摩智問道:「慕容先生是否尚在人間,且不去說他。依你看來,他贈我絕技,到底是為何故?」

  藍天雨笑道:「看來明王也清楚,慕容博如此作為,並非是把你視為好友之故。七十二種絕技,就連他自己也只是選擇了數種修煉,為何卻要盡數交付給你?那自然是因為他忌憚於你,不安好心。」

  接下來,藍天雨繼續侃侃而談:「少林寺幾百年來,何嘗有過盡皆通悟七十二絕技之人?最近二百年中,修煉七十二絕技,成就最高的就是玄澄大師,他總共煉成的二十三種絕技。但你可知,他因何而亡?」

  不等鳩摩智回答,藍天雨就接著說道:

  「他是走火入魔而亡!此種例子,少林寺中的高僧還有很多。慕容博藏身少林寺多年,暗中定然曾聽到寺僧談起少林絕技不可盡練,正是因為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會選擇幾種最感興趣的絕技精研。

  他與你邂逅相遇,對你的武功才略心存忌意,便將這些絕技秘訣送了給你。一來是要你試上一試,且看盡練之後有何後患;二來是要你和少林寺結怨,挑撥吐番國和大宋相爭。他慕容氏便可混水摸魚,興復燕國。三來,七十二項絕技的秘笈,本就不是慕容家所有,就算贈送給你,他也沒有任何損失,只需另行錄了副本即可。」

  聽了藍天雨所言,鳩摩智眼中果然露出震驚之色,藍天雨趁熱打鐵,繼續說道

  :「好在你沒有認真修煉這些絕技,只是以小無相功來模擬推動,走火入魔的徵兆還不算太過嚴重。如果我所料不差,你的神藏穴,每到陰雨天,便會隱隱作痛;雲門穴每隔七日便會麻癢之感;神封穴已經開始有泛青的跡象。我之所料,可有差錯?還請明王明示。」

  鳩摩智的眼神連連變幻,其中有震驚、慌亂,還有深深的忌憚!

  藍天雨指出的三大要穴,症狀無一差錯。他現在看向藍天雨的目光,忌憚之極,如視鬼神一般!

  「如此年輕,卻偏偏見聞廣博,看他隨意就能指出我身體上的隱患,想必對於武學的了解定然極為深湛,這個年輕人太可怕了!如果今後有機會,定要取他性命才是。」鳩摩智暗暗思忖。

  藍天雨無視鳩摩智眼光中的凜凜殺意,說道:「怎麼,想要殺我滅口?正好我也見獵心喜,想要試一試明王的功夫。」

  雖然還不知藍天雨的實力到底如何,但鳩摩智對他已有忌憚之意,天龍寺眾僧已然不好惹,他不想再添一個大敵,藍天雨的事情,最能等以後再說了。

  他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逝,搖頭說道:「咱們的事情暫且不急,待我和天龍寺眾位高僧了結之後,咱們再做了斷,也為時不晚。

  不在和藍天雨的目光對視,鳩摩智面向本因方丈,開口說道:「第一仗貴寺稍占上風,第二仗小僧似乎已有勝算。」

  本因一驚,問道:「明王還要比拚第二仗?」

  鳩摩智道:「大丈夫言而有信。小僧既已答允了慕容先生,豈能畏難而退?」

  本因道:「然則明王如何已有勝算?」

  鳩摩智微微一笑,道:「眾位武學淵深,難道猜想不透?請接招吧!」

  說著雙掌緩緩推出。枯榮、本因、保定帝等六人同時感到各有兩股內勁分從不同方向襲來。

  本因等均覺其勢不能以六脈神劍的劍法擋架,都是雙掌齊出,與這兩股掌力一擋,只有枯榮大師仍是雙手拇指一捺,以少陽劍法接了敵人的內勁。

  鳩摩智推出了這股掌力後便即收招,說道:「得罪!」

  本因和本觀等相互望了一眼,均已會意:「他一掌之上可同時生出數股力道,枯榮師叔的少商雙劍若再分進合擊,他也盡能抵禦得住。咱們卻必須舍劍用掌,這六脈神劍顯是不及他的火焰刀了。」

  隨後,一陣黑煙升起,枯榮大師眼見己方不是鳩摩智的敵手,竟然用內力焚毀了六脈神劍圖卷。

  但見煙霧漸淡漸薄,蒙蒙煙氣之中,只見本因等五僧跪在地下,神情莊嚴,而本觀與本參的眼色中更是大顯悲憤。鳩摩智一怔之下,登時省悟,暗叫:「不好!枯榮這老僧知道不敵,竟然將六脈神劍的圖譜燒了。」

  如此一來,天龍寺和大輪明王已結下了深仇,再也不易善罷。

  鳩摩智又驚又怒,他素以智計自負,今日卻接連兩次敗在枯榮大師的手下,六脈神劍圖卷既已毀去,則此行徒然結下強仇,卻是毫無收穫。

  他站起身來,合什說道:「枯榮大師何必剛性乃爾?寧折不曲,頗見高致。貴寺寶經因小僧而毀,心下大是過意不去,好在此經非一人之力所能練得,毀與不毀,原無多大分別。這就告辭。」

  他微一轉身,不待枯榮和本因對答,突然間伸手扣住了保定帝右手腕脈,說道:「敝國國主久仰保定帝風範,渴欲一見,便請陛下屈駕,赴吐蕃國一敘。」

  這一下變出不意,人人都是大吃一驚。這番僧忽施突襲,以保定帝武功之強,竟也著了道兒,被他扣住了手腕上『列缺』與『偏歷』兩穴。

  保定帝急運內力衝撞穴道,於霎息間連沖了七次,始終無法掙脫。本因等都覺鳩摩智這一手太過卑鄙,大失絕頂高手的身份,但空自憤怒,卻無相救之策,因保定帝要穴被制,隨時可被他取了性命。

  眼見鳩摩智就要帶走保定帝,這如何能夠使得?

  本因喝道:「且慢!」身形幌處,和本觀一齊攔在門口。

  鳩摩智道:「小僧並無加害保定帝皇爺之意,但若眾位相逼,可顧不得了。」

  他右手虛擬,對準了保定帝的後心。他這『火焰刀』的掌力無堅不摧,保定帝脈門被扣,只能聽由宰割,全無相抗之力。

  天龍眾僧若合力進攻,一來投鼠忌器,二來也無取勝把握。

  但保定帝是大理國一國之主,如何能讓敵人挾持而去?

  鳩摩智大聲道:「素聞天龍寺諸高僧的大名,不料便這一件小事,也是婆婆媽媽,效那兒女之態。請讓路吧!」

  「哈哈哈......」藍天雨大笑出聲。笑罷,說道:「堂堂吐蕃國師,大輪明王,竟然做出了偷襲挾持之事,難怪我們逍遙派的小無相功也被你偷學去,看來你大德高僧是假,雞鳴狗盜之徒為真。」

  看到鳩摩智臉上現出羞惱之色,藍天雨繼續說道:「你現在想走,那可不成,在咱們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之前,還要看我願不願意?」

  鳩摩智對於藍天雨極為忌憚,不想在今天招惹他,只說道:「今天我還有要事在身,沒有精力和你多做糾纏,等下次相遇,關於你冒充逍遙派弟子的事情,我定會查一個水落石出。」

  說罷,鳩摩智轉身要走。

  眼看著鳩摩智的隨從,搬起盛放三本舊書的黃金寶箱,就要抬走,藍天雨哪能願意?

  藍天雨抬手一彈,三道無形指力同時發出,分別指向鳩摩智的左腕,心口下的「巨闕穴」,右肋的「商曲穴」。

  為了避免顯露六脈神劍,藍天雨的三道指力都是隨手而發,指法中並沒有蘊含精妙的劍法。

  藍天雨年紀輕輕,鳩摩智就算忌憚他,卻也沒有想到他的內力竟會如此深厚,對他毫無防範,再加上藍天雨的三道指力完全是竭盡全力而發,速度即快,力道又猛。

  眼看危急,鳩摩智抬起右手,兩道無形的火焰刀氣迎向心口和右肋方向。

  雖然火焰刀氣發射的及時,擋住了藍天雨的兩道無形劍氣,但是藍天雨射向他左手腕的無形指力,卻因他的左手扣住了保定帝的脈門,一時間反應不及時,被藍天雨的無形指力射個正著。

  如今藍天雨的內力雄厚,他的指力落到鳩摩智的左手腕上,頓時洞穿了一個孔洞,鮮血涔涔而下,滴落地面。

  左手腕被洞穿之後,鳩摩智扣住保定帝脈門上的左手,再也使不上力氣,被保定帝抓住機會,瞬間掙脫。

  保定帝閃身來到枯榮大師的身邊,段譽和眾位高僧頓時放下心來。

  凝視著鳩摩智的眼睛,藍天雨鄭重說道:「我說過的,在咱們的事情沒有解決之前,你不能走。」

  「施主好精湛的內力,好神妙的指法!我看就連天龍寺的六脈神劍,似乎也比不上你的這門指法。」鳩摩智點了傷口周圍的穴道,一邊阻止鮮血繼續流淌,一邊讚嘆道。

  「我這只是仰仗內力深厚罷了,要論指法的精妙,自然還是六脈神劍為當世第一。」藍天雨所使,本來就是偷學得來的六脈神劍,自然不會出言貶低。

  ..............

  今天生日加更,八千字大章送上,後面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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