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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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在煙霧中識別正確的方向,這個問題還真把索科夫難住了,他背著手在屋裡來回地踱著步,腦子裡思索解決的辦法。不管是西多林還是盧涅夫,都知道索科夫在思考問題,誰也沒打擾他,只是眼睛隨著他來回移動,等待他想出好的辦法。

  不知哪個參謀在屋裡抽菸,因為他所處的位置正好在窗口,風一吹,煙霧就朝著西多林所在的位置飄了過來,把西多林嗆得咳嗽起來。「這是誰在抽菸啊,沒看到司令員正在思考問題嗎?」西多林不耐煩地罵道:「還不快點把煙掐了。」

  那名正在抽菸的參謀被嚇了一跳,他沒想到自己只是像平時那樣抽支煙,居然惹來了參謀長的不滿,嚇得他一哆嗦,隨即將手裡的菸頭扔出了窗外。

  而正在踱步的索科夫,聽到西多林的聲音後,也看到那位抽菸的參謀。正想告訴西多林別拿參謀出氣時,卻看到參謀手裡的菸頭飛了出去,帶著火星的菸頭翻滾著,消失在窗外。在這一刻,索科夫的腦子裡靈光一閃,隨即就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有了。」他快步地走回桌邊,對西多林和盧涅夫說道:「我想到一個好辦法,可以讓我們的指戰員在煙霧中,找到正確的進攻位置,而不至於迷路。」

  索科夫在踱步時,其實西多林和盧涅夫也同樣在思考這個問題。不過兩人絞盡腦汁,依舊沒有想出最佳的解決辦法。此刻聽索科夫說有辦法了,兩人不禁眼前一亮,隨即追問道:「快點說說,是什麼好辦法?」

  「新式火箭炮和火箭筒。」索科夫說道:「我們可以用這兩種武器在煙霧中,為指戰員們指示正確的進攻路線。」

  兩人聽完索科夫的話,對視一眼後,都緩緩地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聽明白。西多林說道:「司令員同志,你能說得詳細點嗎,我們應該怎麼利用火箭筒或者火箭炮,為我們的指戰員在煙霧中指示正確的進攻方向呢?」

  索科夫見兩人不明白自己的意思,連忙拿出紙筆,一邊畫著草圖,一邊向兩人解釋道:「比如說,我們在煙霧地帶的邊緣,每隔一兩百米就布置一個新式火箭炮的單管發射管,用指北針測定出德軍陣地的正確方位後,開始發射火箭彈。火箭彈飛行時的焰尾和熱度,能在煙霧中劃出一條通道,而我們的指戰員就可以沿著這條通道,沖向敵人的陣地。」

  「太棒了,簡直是太棒了。」盧涅夫用力在桌上一拍,隨即沖索科夫豎起了大拇指:「米沙,你真的是個天才,連忙這麼好的辦法都想得出來,真是太了不起了。」

  「其實我也是受到剛剛那位抽菸的參謀的啟發。」索科夫沒有驕傲,而是如實地說出了自己靈感的由來:「他把菸頭扔出窗外時,我看到帶著火星的菸頭在空中翻滾,就想出了這個好辦法。」

  說完,索科夫拿起桌上的煙盒,來到了那名參謀的面前,熱情地說:「來一支?」

  「不了,不了。」參謀慌亂地說:「謝謝司令員同志,我不抽菸。」

  「別客氣了,我看到你在窗口抽菸,還被參謀長批評了。」索科夫再次把煙盒伸到了對方的面前說道:「來吧,抽一支!參謀長剛剛的態度不好,我代表他向你道歉。」

  「參謀同志,」西多林聽索科夫這麼說,也呵呵地笑著說:「剛剛是我的態度不好,我向你道歉,對不起!既然是司令員同志請你抽菸,你拿著就是了,他可不是隨便請人抽菸的。」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參謀不敢再推遲,連忙從索科夫手裡的煙盒裡抽出一支煙。不過他並沒有點燃,而是直接夾在了耳朵上,還陪著笑臉說道:「司令員同志,我待會兒抽。」

  索科夫重新回到了桌邊,對西多林和盧涅夫說道:「我剛剛說的相距一兩百米,放一個火箭炮的發射筒,你們覺得這個間隔距離是近了,還是遠了?」

  「我覺得有點近。」西多林說:「如果在同一地區發射了太多的火箭彈,恐怕會驅散大面積的煙霧,從而給德國人看清楚我軍的可能。所以我覺得間隔距離是近了還是遠了,間隔距離應該保持在三百到四百米。」

  「好吧,那麼火箭筒發射管的距離,就設定在三百五十米。」索科夫對西多林說道:「要事先測好發射地點到德軍的陣地之間的大致距離,做到準確發射。」

  剛討論完公事,阿西亞和科什金就急匆匆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科什金抬手向索科夫敬禮:「司令員同志,我已經把阿西亞軍醫安全護送回來了!」

  「謝謝您,大尉同志。」索科夫沖科什金點點頭,感激地說:「來回奔波,你一定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等科什金離開後,索科夫給阿西亞倒了一杯熱茶,柔聲說道:「阿西亞,真是不好意思,讓你來回跑了這麼長的時間。」

  「沒事,米沙。」阿西亞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後,說道:「雅沙本來就是我們共同的朋友,知道他出事的消息,就算你不派我過去探視,我也會想辦法過去的。」

  「說說吧,雅沙的傷勢究竟怎麼樣。」索科夫問道:「真的沒事兒嗎?」

  「嗯,」阿西亞點了一下,接著說道:「我看了醫生的所有檢查報告,完全可以排除受內傷的可能,充其量只是在遭到炮擊時,受到了輕微的震盪傷。沒有多大的問題,只要修養兩天就好了。」

  「那切爾尼亞霍夫斯基將軍呢?」盧涅夫問道:「他的傷勢如何?」

  「我當時為了找雅沙時,曾經無意間闖進了手術室。」阿西亞說道:「從手術室里的情況看,手術過程沒有出現什麼問題。雖然我不清楚切爾尼亞霍夫斯基將軍的傷勢到底如何,但總的來說,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聽阿西亞用如此肯定的語氣說這番話,索科夫的心裡開始琢磨起來:在真實的歷史裡,切爾尼亞霍夫斯基會在兩天後因為傷重不治而去世,但沒想到因為自己這隻蝴蝶的出現,導致很多事情都發生了改變。原本應該死在德國人戰俘營里的雅科夫,如今還活得好好的,甚至當上了將軍,成為了白俄羅斯第三方面軍的副參謀長。由於切爾尼亞霍夫斯基在遭受炮擊時,他正好在旁邊,可能是因為他的存在,導致歷史在這裡出現了偏差,沒準切爾尼亞霍夫斯基最後能活下來也說不定。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索科夫就越想越有可能,別的不說,此刻就坐在自己對面的參謀長西多林,原本在史達林格勒保衛戰的初期,就犧牲在伏爾加河岸邊,如今同樣活得好好的。看來隨著自己的出現,導致很多人的命運都發生了改變,原來自己所熟悉的歷史,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沒準會發生更多的偏轉。

  盧涅夫望著索科夫問道:「米沙,你在想什麼。是在想切爾尼亞霍夫斯基將軍的傷勢嗎?」

  「沒錯,軍事委員同志,我的確在考慮此事。」索科夫點著頭說:「一旦切爾尼亞霍夫斯基將軍出了什麼事情,那麼白俄羅斯第三方面軍就有可能因為失去統一的指揮,而導致原來的進攻計劃出現混亂。如果他們無法按照最高統帥部的指示,順利地奪取東普魯士的地區,恐怕我們這支部隊就要重新掉頭,配合他們解放東普魯士的行動。」

  「是啊,如果真的發生這種事情,將帶來一連串的不良後果。」盧涅夫站起身對索科夫說道:「我出去打個電話,馬上就回來。」

  阿西亞望著盧涅夫離開的背影,好奇地問索科夫:「米沙,軍事委員同志去什麼地方了?」

  「他可能是到附近的通訊室,給莫斯科方面打電話了。」索科夫向阿西亞解釋說:「他的有些電話涉及到機密,我們是沒有資格旁聽的,所以專門給他準備了一個電訊室,以便他可以隨時撥打保密電話。」

  「哦,原來是這樣啊。」阿西亞點點頭,隨後說道:「米沙,我的工作還很忙,如果你沒有什麼事情,那我就先回去了。」

  「阿西亞同志,你怎麼能這樣就回去呢。」誰知她的話剛說完,西多林就笑著說道:「你好不容易來我們這裡一趟,怎麼能就這樣回去呢,至少也要吃一頓飯再走吧。」

  面對西多林的挽留,阿西亞遲疑了一下,隨後點著頭說:「好吧,那我就吃了飯走,正好跑了這大半天,我的肚子也餓了。」

  炊事兵剛把飯菜端上來,盧涅夫就從外面走了進來。看他臉上的表情,似乎從莫斯科方面得到了什麼意想不到的情報。

  等盧涅夫坐下後,索科夫將一盤沙拉推到了他的面前,試探地問:「軍事委員同志,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新的消息,假如不涉及到機密的話,能否告訴我們?」

  「沒有什麼機密不機密的。」盧涅夫說道:「切爾尼亞霍夫斯基將軍的手術已經做完了,手術很成功,人沒事。不過他現在情況,恐怕在幾個月內都無法再指揮部隊了。最遲到明天晚上,莫斯科方面就會派飛機過來,把接到市內最好的軍醫院進行治療。」

  得知切爾尼亞霍夫斯基要被送到莫斯科進行治療,這一點倒是在索科夫的預料之中,他關心的問題是,切爾尼亞霍夫斯基離開之後,誰來接替他的職務。是像真實的歷史裡一樣,由華西列夫斯基元帥接替呢,還是另有新人。帶著這樣的疑問,他開口問道:「軍事委員同志,不知上級打算派誰來接替切爾尼亞霍夫斯基將軍,指揮白俄羅斯第三方面軍繼續作戰呢?」

  「最高統帥部剛剛召開了緊急會議。」盧涅夫說道:「一致決定,由華西列夫斯基元帥來接替切爾尼亞霍夫斯基將軍的職務。」

  「哦,由華西列夫斯基元帥來指揮白俄羅斯第三方面軍,那就太好了。」西多林說完這話後,對眾人說道:「你們還記得嗎?去年烏克蘭第一方面軍司令員瓦圖京大將負傷後,是由朱可夫元帥接替他指揮;如今切爾尼亞霍夫斯基大將負傷後,又是華西列夫斯基元帥接替他指揮。這真是太巧了,兩位大將負傷,兩位元帥接替他們指揮……」

  「參謀長,別說這樣的話。」索科夫聽到這裡,連忙打斷了西多林後面的話,「去年瓦圖京大將因為術後感染,而不幸犧牲,是我軍的巨大損失,我不希望再有這樣的巨大損失出現。」

  西多林也是個聰明人,聽索科夫這麼說,立即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雖說在座的都是熟人,誰也不會把自己這番話拿出去到處說,但萬一屋裡的參謀和通訊人員,有誰無意中聽到了自己所說的話,又在和外人閒聊時,不以為然地把這些話傳播了出去,恐怕就會給自己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

  「司令員同志說的對。」西多林連忙隨著索科夫的意思說下去:「如今我們有了最好的消炎藥——盤尼西林,相信一定能防止術後感染這樣的情況出現。我相信要不了多長時間,切爾尼亞霍夫斯基將軍又能重新回到他的指揮崗位上。」

  等吃完午飯之後,阿西亞再次站起身,對眾人說道:「時間不早了,我要回野戰醫院去了。」

  索科夫這次沒有再挽留阿西亞,而是起身對她說:「阿西亞,我送你回去。」

  兩人走出了指揮部,沿著街道朝前面走去時,得到消息的科什金帶著十幾名戰士,遠遠地跟在後面。這樣既不會打擾到兩人的聊天,又能在索科夫遇到危險時,及時上前解圍。

  「米沙,」阿西亞小聲地問道:「你覺得這場仗還要打多久?」

  「怎麼?」索科夫並沒有立即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難道你已經對這場戰爭厭煩了嗎?」

  「這怎麼會呢。」阿西亞搖著頭說:「每天看到有那麼多傷員被送進野戰醫院,雖然大多數都救活了,但總有少數犧牲在手術台上,或者死於術後感染。雖說我已經看慣了生死,但看到一個個活生生的生命,在我的面前消失,我的心裡還是很難受的。我甚至擔心,沒準哪天自己會因為承受不了這一切而崩潰。」說著,她就抬手抹眼淚。

  索科夫連忙掏出手絹幫她擦拭眼淚,並安慰她說:「阿西亞,別擔心,從目前的形勢來分析,這場戰爭持續不了多久。最多半年,我們就能徹底打敗德國侵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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