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虎式,虎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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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從高空俯衝下來的斯圖卡轟炸機,聽著那刺耳的尖嘯聲,索科夫忽然想起了一件關鍵的事情,幾百米外還有第124團的陣地。敵機既然轟炸了這裡,難道會放過第124團的陣地嗎?想到這裡,索科夫衝到電話機旁,命令通訊兵接通了第124團的團指揮所。

  電話通了,裡面傳出了有人說話的聲音,話筒里傳出的聲音失真,索科夫無法判斷接電話的人是否是斯塔爾恰,連忙問道:「是斯塔爾恰中校嗎?」

  「是的,我是斯塔爾恰。」索科夫沒有聽出斯塔爾恰的聲音,對方同樣沒聽出他的聲音,還不耐煩地問:「您是哪裡?」

  「我是索科夫。」外面的轟炸還是持續,不斷響起的爆炸聲,使索科夫不得不用一隻手捂著耳朵,衝著話筒聲嘶力竭地喊:「德國人的飛機正在轟炸第122團的陣地,我估計很快就會去轟炸你們。你立即命令戰士們做好防空準備……」

  由於聽筒里傳出的爆炸聲太響,以至於斯塔爾恰壓根聽不清楚索科夫說的什麼,只能不停地問:「您在說什麼,我聽不清楚,再大聲一點……」

  索科夫雖然急得直跺腳,但他卻沒有辦法讓德國人停止轟炸,讓該死的爆炸聲消失,只能對著話筒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自己的命令。好在斯塔爾恰也不是笨人,從勉強聽到的零碎單詞了,判斷出了索科夫的意圖,連忙回答:「明白,我立即讓戰士們做好防空準備。」

  敵機對著第122團的陣地轟炸了將近一刻鐘,可能扔光了炸彈,打光了子彈,才調頭往回飛去。看到敵機離開,索科夫立即吩咐帕普欽科:「中校同志,立即命令戰士們搶修工事,敵人可能很快就要發起地面進攻了。」

  帕普欽科答應一聲,拿起電話準備通知各營長,卻發現電話線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炸斷了。連忙叫過通訊兵,「通訊兵,立即去通知各營營長,讓戰士們抓緊時間搶修工事,敵人可能很快就要反撲了。」

  通訊兵答應一聲,轉身就準備朝外面走。索科夫連忙沖他的背影喊了一聲:「記住,讓各營營長把傷亡數字統計出來。」

  經索科夫這麼一提醒,帕普欽科立即意識到自己疏忽了這個最關鍵的問題,連忙把索科夫的話,向停下來的通訊兵複述了一遍:「讓各營營長把傷亡數字報上來。」

  等通訊兵離開後,帕普欽科望著索科夫和伊萬諾夫,態度誠懇地說:「兩位師長同志,這裡實在太危險了,我看你們還是回馬馬耶夫崗去吧。」

  「不行,我們作為指揮員,在這種時候怎麼能臨陣退縮呢?」對於帕普欽科的提議,伊萬諾夫顯然是不贊同的,他態度堅決地說:「我們要留在這裡,和戰士們一起打擊敵人。」

  「副師長同志,我覺得帕普欽科中校是對的。我們做為師級指揮員,應該在馬馬耶夫崗上指揮部隊戰鬥,而不是在這裡冒險。」索科夫知道如果自己和伊萬諾夫不離開,恐怕帕普欽科是沒有心思指揮作戰的,便把一隻手搭在了伊萬諾夫的肩膀上,對他說道:「如果我們不離開這裡,帕普欽科中校的心裡會不踏實的,到時他就不知道該怎麼指揮部隊了。」

  「師長同志說得沒錯。」帕普欽科見索科夫居然同意自己的提議,連忙順水推舟對伊萬諾夫說:「如果兩位師長都留在這裡,給我的精神壓力會很大的,面對突然出現的敵情,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指揮部隊作戰了。」

  索科夫和伊萬諾夫剛走出了指揮所,就看到灰頭土臉的古察科夫迎面而來。他來到索科夫的面前,停下腳步說道:「師長同志,裝甲車被炸毀了,我們只能走路回馬馬耶夫崗了。」

  得知裝甲車在轟炸中被炸毀,索科夫本能地朝停放裝甲車的位置望去,果然看到那裡有一堆燃燒的廢鐵,應該就是被炸毀的裝甲車。他試探地問:「駕駛員還活著吧?」

  「還活著,師長同志。」古察科夫使勁地點了點頭,回答說:「轟炸一開始,我和他就躲在附近的戰壕里,眼睜睜地看著一顆炸彈命中了裝甲車……」

  「人沒事就行。」雖說只能走路回馬馬耶夫崗,但索科夫卻一點都不在乎,只要人還活著,要想再從敵人的手裡搞一輛過來,應該不是什麼難事,他衝著古察科夫說:「叫上駕駛員,我們回馬馬耶夫崗。」

  來到了第124團陣地後,索科夫仔細地查看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發現這裡好像並沒有遭到敵人的轟炸。他找到了斯塔爾恰,問道:「中校同志,別雷上校的坦克部隊過來了嗎?」

  「還沒有,師長同志。」斯塔爾恰搖著頭回答說:「第122團陣地遭到敵機轟炸的情況,估計右翼的部隊也看到了,他們可能擔心坦克開過來,會被敵人的轟炸機炸成廢鐵,因此便繼續停留在原地。」

  「中校同志,我要告訴你一個壞消息。」鑑於德國人的反應速度,遠遠超過了自己的想像,索科夫心裡明白,要想按照原來的計劃,奪取會讓站,已經是一件不可完成的任務。為了讓師里的指戰員有個心理準備,他對斯塔爾恰說:「我們可能暫時無法進攻會讓站了,我們目前要做的,就是面對敵人的瘋狂反撲時,能堅守住陣地,使他們無法沖向馬馬耶夫崗。」

  索科夫的話讓斯塔爾恰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但一想到自己的前面,還有第122團的部隊盯著,他又重新變得輕鬆起來。他小心翼翼地問索科夫:「師長同志,您覺得敵人能突破帕普欽科團的防線嗎?」

  「肯定能突破。」索科夫毫不客氣地說:「而且他們所花費的時間還不會太長,因為第122團陣地上的戰壕和工事,非常不利於向西防禦。因此,我只能把保衛馬馬耶夫崗的重任,寄托在你們的身上了。」

  …………

  索科夫他們花了半個多小時,從斯塔爾恰團的陣地回到了馬馬耶夫崗。這次兩人沒有再到山頂的觀察所,而是直接回到了指揮部。

  看到索科夫和伊萬諾夫從外面進來,西多林有些吃驚地問:「兩位師長同志,你們不是到122團的陣地去了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敵機轟炸了第122團的陣地,給陣地上的守軍造成了不小的傷亡。」索科夫從西多林說話的語氣中,猜到他肯定還不知道第122團遭到轟炸一事,便吩咐他說:「你給帕普欽科中校打個電話,問問部隊的傷亡數字統計出來沒有?」

  西多林答應一聲,拿起了桌上的電話,向帕普欽科詢問部隊傷亡的統計數字。他聽了大概兩分鐘,然後放下電話,走到索科夫和伊萬諾夫的面前,表情嚴肅地說:「傷亡數據已經統計出來了,該團共傷亡了611人,犧牲396人,另外有重傷員82人……」

  聽完西多林報告的一連串傷亡數字,索科夫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了幾下,隨後說道:「參謀長,轉告帕普欽科中校,假如敵人還沒有向他們的陣地發起進攻,就立即派人把重傷員都送到後方來。」

  趁著西多林給第122團打電話的工夫,索科夫走到了報話機旁,對坐在那裡監督報務員和通訊兵的馬克西姆說道:「少尉同志,立即給聯繫別雷上校,我有事情要問他。」

  馬克西姆聽索科夫這麼一說,立即明白別雷上校肯定又待在他的坦克里,便用報話機開始呼叫別雷。好在通訊還比較通暢,很快就聯繫上了。索科夫戴上耳機,對著送話器說道:「別雷上校,我是索科夫,你那裡的情況怎麼樣?」

  「不太好,米沙。」別雷出人意料地說道:「不是在北面的觀察哨,發現遠處有大量的塵土揚起,估計是敵人的主力部隊南下了。」

  「什麼,敵人的主力部隊南下了?」索科夫被別雷的話嚇了一跳,雖然他如今沒有權利調動右翼的部隊,但還是關切地問:「不知道古爾季耶夫和戈里什內都採取了什麼措施?」

  「古爾季耶夫上校在北面部署了一個團,正在修築工事,就算德軍南下從他的方向進攻,部隊也能抵擋一陣子。」別雷向索科夫介紹右翼部隊的情況:「而戈里什內上校呢,不肯聽從古爾季耶夫的勸說,只擺了一個減員嚴重的步兵營在北面,而且還沒有什麼像樣的防禦工事。假如敵人把他的陣地當成突破口,我們的退路很有可能被截斷。」

  聽完別雷上校的擔憂,索科夫苦笑著說:「別雷上校,我想你應該還記得,當初我們為什麼會被敵人困在奧爾洛夫卡。都是因為古爾季耶夫上校太輕敵,居然將一個重要的陣地,交給一個只剩下幾十人的步兵營去防禦,結果敵人很輕鬆地占領了陣地,切斷了我們和友軍的聯繫。沒想到,如今戈里什內上校又在犯類似的錯誤。」

  「是啊,米沙。」別雷點著頭說:「為了防止敵人從戈里什內師的地段突破,我專門派去了阿里泰中尉的坦克連,讓他們協助步兵進行防禦。」

  「別雷上校,」聽說別雷派出了阿里泰指揮的坦克三連,索科夫不禁好奇地問:「我想問問,三連還剩下多少坦克?」

  「還有七輛。」雖說坦克三連的坦克數量不多,但別雷卻信心滿滿地說道:「米沙,別看坦克數量少了點,可全部是清一色的T-34坦克,敵人三號、四號坦克就算多出兩三倍,也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對別雷的這種說法,索科夫絲毫沒有表示懷疑。德軍的三號和四號短管炮的坦克,面對蘇軍的T-34隻有被虐的下場。他甚至還一廂情願地想道:沒準阿里泰他們一個連,就能幹掉德軍幾十輛坦克。

  然而沒過多久,索科夫的美好願望就被無情的現實砸得粉碎。別雷很快就通過電台再次聯繫上了索科夫,他一臉驚惶地告訴索科夫:「米沙,出事了。阿里泰中尉的坦克三連,全軍覆滅了。」

  「什麼,坦克三連全軍覆滅了?」別雷的話讓索科夫的下巴差點直接砸在地上,他吃驚地問:「他們是怎麼全軍覆滅的,遭到重炮轟擊還是敵機轟炸?」除了所說的這兩種可能,索科夫實在是想不出,德國人還有什麼辦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把坦克三輛的七輛T-34坦克都幹掉。

  誰知別雷的回答,卻偏偏出乎他的預料:「三連的七輛坦克,都是被德軍的一輛坦克擊毀的。」

  得知坦克連七輛坦克,都沒有打過敵人一輛坦克,索科夫覺得簡直不可思議,他對著送話器吼道:「別雷上校,這不可能,您一定是搞錯了。德國人的三號和四號坦克,根本就不是我們T-34的對手,別說七對一,就算是敵人的數量比我們多一倍,最後取勝的也是我們的坦克。」

  「這是事實,米沙。」別雷有些無奈地回答說:「這個情報是脫險的阿里泰向我報告的。他說全殲他們連的那輛德軍坦克,使用坦克炮口徑,比三號四號坦克要粗要長。它停在八百米外向我軍射擊,我軍坦克的炮彈打在它的身上,幾乎都彈開了,根本無法穿透它的正面裝甲。而我軍坦克只要被它所發射的炮彈命中,不是炮塔被掀飛,就是直接爆炸。據我估計,這可能是德軍的新型坦克。」

  索科夫的心裡原本還抱著一絲幻想,覺得可能是阿里泰為了推卸責任,有意誇大了敵人坦克的戰鬥力。但別雷隨口說有可能是德軍的新型坦克,卻一語驚醒夢中人,索科夫的腦子裡立即冒出了一個可怕的名字:虎式!

  見鬼,全殲坦克三連的德軍坦克,居然是德軍剛投入戰場不久的虎式坦克。它的正面裝甲厚達102毫米,側後面的裝甲也有82毫米,蘇軍T-34坦克的76毫米火炮在800米的距離,是根本無法擊穿對方裝甲的。而在相同的距離上,虎式坦克所裝備的88毫米口徑坦克炮,卻可以輕鬆地撕開T-34那並不算後的正面裝甲。

  想到這裡,索科夫連忙衝著送話器喊道:「別雷上校,據我所知,那是德軍剛剛服役不久的虎式坦克,我們現有的T-34坦克都不是它的對手,你們不要去做無謂的犧牲。」

  「虎式坦克?」別雷把這個陌生的名字重複一遍後,試探地問:「米沙,你了解德國人的這種新型坦克的性能參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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