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天牢里的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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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牢的夜晚,靜謐得滲人,無風自動的燭火,給這陰森地帶增添了一股絕望的色彩。

  雪漫側躺著,閉目養神,卻並沒真的入睡。

  她反覆想著阮暮天臨走時說的那句話,聊無睡意。

  夜陵這個男人,現在的確還讓人看不懂,因為他是『殘缺』的夜陵,他沒有流露出他真正的本性。

  要真正看懂他,得在他健全之後,在他重新成為夜闌國第一人之後。她其實有幾分躍躍欲試,因為她這輩子還沒遇到過真正的對手!

  正當雪漫想得入神時,空氣中突然傳來一道道古怪的聲音。像是人的痛苦呻吟,又像是人的壓抑嘶吼。

  雪漫翻身坐了起來,仔細側耳傾聽,最後確定聲音是從右方位傳來的,若有似無的,如果不是她聽力絕佳,還真難以分辨。

  「會是什麼人?」雪漫自言自語地問道。

  這種時候,沒有獄卒來用刑,這人突然發出這種痛苦的聲音,很顯然是其他痛苦所致。而那種深刻的壓抑,讓她都忍不住為之動容。

  那是痛苦到了骨子裡的壓抑,沒有非凡的意志力絕對壓抑不到如此程度!

  雪漫最終決定去瞧一眼,便念了個咒語隱去身形,又瞬移出牢門,往右方位的聲音來源處尋去。

  等雪漫找到目標人物時,眼神略微驚訝了一下。

  這還能稱之為人嗎?

  凌亂的黑髮全部散開來,遮住了大半的臉,全身上下衣衫襤褸,傷痕觸目驚心,但根據身形還是可以判定此人是名男子。

  如果只是一般的刑罰,雪漫壓根不會注意,但她見到這男子傷口的那一剎那,眼神微微變了變!

  又是盅!

  她可以肯定,這名男子是中了較為厲害的盅術,導致全身被盅蟲蝕咬,潰爛至這種地步的!

  難怪,這名男子隱忍地發出那樣痛苦的聲音,透著極大的壓抑力。一般的痛苦,絕對不會讓這男子發出半點聲響的,她莫名地這麼肯定道。

  雪漫皺了皺眉,不確定自己是否要出手相救,因為一旦出手,將這名男子關押在天牢的人就會發現夜闌國有巫族後裔出現。

  能解盅術的人,自然只有巫族後裔了。

  只稍微思索了那麼一下,雪漫就決定撒手不管。至少,這名男子暫時還不會有生命危險,估計關押他的人想從他嘴裡得到些什麼訊息。

  雪漫正待轉身離去,卻突然被男子肩頭的一個圖案給生生拉住了腳步!

  那是……

  雪漫微微眯眼,一個瞬移到了男子牢房中,蹲下身仔細看向那肩頭印記。

  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這應該是她曾經閱讀的巫族古書中所說,巫族歷代長老護法才會烙上的印記?

  「雪主……」半昏迷狀態中的男子,突然低低地吟出一個稱呼。

  雪漫頓時嘆了口氣,看來不能不出手了,居然似乎是自己人。

  雖然她穿越過來時只有她和巫族古書相依為命,但據古書上記載,其他人不是滅亡了,而是隱姓埋名了起來,等真正擁有巫族法力的人出現之後,他們才會相繼出現。

  雪漫抬手,將男子緩緩扶起,又以治癒術將男子身上的傷給治癒,等男子能自行站立時,她才伸手將他手腕一抓,瞬移出皇宮,到達最遠的臨鳳鎮一處偏僻的山洞中。

  之前在臨鳳鎮玩耍時,她曾見識過這裡的安靜,也知道這裡極難被人找到,正好她今天就用來藏人了。

  「你……」男子已能發出微弱的聲音,雖然他身上的傷口被雪漫治癒,但他體內的盅蟲卻沒有清除,因此還是痛苦萬分,說話都帶著極大的隱忍力。

  雪漫食指一挑,勾起男子的下巴,端詳兩下後,微微點頭:「長得不錯,但不知道會些什麼?」

  話音一落,雪漫就以一股巫力凝聚在指尖,在男子裸露的胸膛往下漸移。

  男子面露痛苦,死死咬緊牙關,沒有讓呻吟聲從嘴裡逸出來。他知道,面前的這名女子竟然會巫力,而她正在用巫力幫他驅除體內的盅蟲!

  男子額上青筋直冒,忍受著巨大的痛苦,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緊盯雪漫絕美的容顏。

  眼前的女子,膚如凝脂,唇如硃砂,眉宇間清冷傲人,水眸似笑而非笑,未施粉黛卻勝過世間女子千萬,不說話已足夠讓人凝望痴傻。

  如果這就是他曾經怨恨了一輩子的雪主,他寧願再受比現在多十倍的苦楚,以換得跟隨她的資格!

  「吼……」終於,在一條蠕動著的黑色長蟲從男子的小腹中被驅趕出來時,男子終於發出了一聲痛苦的低吼!

  「好了,大功告成!」雪漫挑起一塊石頭,將那條還在掙扎的黑色長蟲砸了個稀巴爛,然後拍了拍手,看著面前臉色蒼白的男子,笑了。

  「多謝……雪主。」男子感覺痛苦一下子遠去,體力在漸漸恢復,頓時給雪漫跪下了。

  雪漫挑了挑眉:「你認錯人了吧?」

  男子不為所動地說道:「屬下赤炎,赤字輩巫族長老後裔,誓死追隨雪主,願為雪主赴湯蹈火,肝腦塗地!」

  赤炎?雪漫暗想那本古書上所記載的『赤紅藍紫』四大巫族長老支派,頓時更加確定這赤炎的身份了。

  「你怎麼就那麼肯定我是你要找的雪主?」雪漫問道。

  赤炎答道:「只有雪主真身,才能對付黑暗盅術。」

  雪漫暗暗一曬,原來是從她給他趕跑盅蟲來猜的。不過,倒也沒有猜錯就是。

  「你起來吧。」雪漫伸手扶了赤炎一把,赤炎似乎微微一僵,但很快就站了起來,垂眼一直沒有看她。

  「你看著我。」雪漫挑眉,不敢看她是什麼緣故?她可不會收一條毒蛇在身邊。

  赤炎又是一僵,不過,似乎並不敢違抗雪漫的命令,就緩緩地抬起了頭,和雪漫對視。

  才不過剛剛視線對上,赤炎蒼白的臉色就浮上一抹淡淡的紅暈,眼神卻是忍不住露出一絲痴迷。

  雪漫頓時恍然大悟,連忙擺手道:「好了,不用看我了。」早知是這樣,她打死也不讓赤炎看她了,她沒有興趣和男人『含情脈脈』地對望。

  赤炎如臨大赦,又有些不舍,但還是低下了頭去。

  「我叫雪漫,是巫族第三十三代直系後裔,巫族古書現在由我保管。」雪漫對赤炎簡單介紹了自己,又說道:「我沒什麼宏圖大志,你跟著我的話,最好想清楚。」

  赤炎立刻說道:「雪主做什麼,屬下就做什麼;雪主去哪兒,屬下就去哪兒。」

  雪漫仔細地看了赤炎一會兒,發現赤炎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稍加休養一定不比夜陵差幾分,頓時暗自佩服巫族血脈的神奇,真是盛產美女與美男啊!

  「對了,你怎麼會被關進天牢的?又是什麼人給你下的盅?」雪漫想到最為緊要的,便問道。

  赤炎答道:「屬下一直在尋找雪主,前些日子聽到江湖人議論,說京城出現了一些怪事,屬下認為那是傳說中的盅蟲作祟,便前來查探。不想,中了敵人的計策,不但身中盅術,還身陷囹圄,但屬下並沒有看清動手之人的相貌。」

  雪漫頓時無語,這也太遜了吧?被人暗算了還不知道對手是誰?

  赤炎似乎也有些羞窘,因此又低低地補充了一句:「敵人行事十分詭秘,藉助了不少夜闌國權貴的勢力,卻將自身隱藏起來。他們對屬下嚴刑逼供,卻是為了追查雪主的下落。」

  追查她?雪漫訝然挑眉:「這麼說,他們並不知道你還沒找著我?」

  「是的。」赤炎點頭,「他們給屬下下盅,也是想逼雪主現身。因為他們知道,雪主是一定不會看著身邊人被盅蟲所殘害的。」

  雪漫皺眉思索了一會兒,當機立斷地吩咐道:「近日,你不要出現在京城,就在這兒哪兒也不要去,除非我來找你,明白嗎?」

  「可是雪主去哪兒,屬下就要……」

  「你聽不聽我的?」雪漫一挑眉。

  赤炎頓時低下了頭去:「屬下聽雪主的。」

  「很好。」雪漫滿意地點頭,又繼續說了下去:「既然他們對你嚴刑逼供就是想查出我的下落,那麼你就躲起來,讓他們找不到,卻又讓他們明白——他們畏懼的人出現了。這樣一來,他們自然會慌了手腳,或許到時候,會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赤炎這下才明白他不能出現在人前的原因,頓時點頭同意了:「屬下遵命,但請雪主小心。」

  「我知道。」雪漫看了一眼赤炎,說道:「時候不早了,我還要回天牢里呆著,你就在這裡養傷吧。」

  「屬下恭送雪主……」赤炎還沒說完,就不見雪漫人影了。

  赤炎看著雪漫消失的方向,怔怔地出了一會兒神。

  父親說的宿命,終於來到了嗎?

  他,從此就只為這個女子而活了嗎?

  「忘了告訴雪主,我已經和其他長老後裔碰過頭了呢……」赤炎突然想起來另外三派長老後裔,眼中閃過一絲懊惱。

  不過,赤炎並沒有違抗自家主子的命令,他就在山洞裡住了下來,日夜療傷,決心要以最好的狀態出現在他主子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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