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林珙斷臂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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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連續兩天失去了雨中RAIN,大大的19張推薦票,傷心……)

  京都,林相府,書房。

  袁宏道先一步,在范閒之前,從鑒查院趕了回來,面見林若輔。

  「相爺!」

  兩人是多年好友,是以,袁宏道也只是簡單地拱手執禮,並未太過在意其它。

  「如何?」林若輔不斷往祭盆里燒著紙錢,一邊看似隨意地問道。

  「我審過司理理了,她未曾將二公子的名字告訴范閒。」

  「可靠嗎?」

  「動了些手段,她未曾改口。」袁宏道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不說,想來也是合理的,她或許是想要憑藉這一點得以活命,再說,范閒審她時,無官無職。」

  林若輔沉默著。

  「讓范閒來見我。」

  袁宏道對其拱手執禮,然後退出了書房。

  袁宏道問過下人之後,來到方才大寶玩耍的院子,魚缸仍在,卻早已不見人影。

  范閒不在,大寶也不知所蹤。

  大寶以前也經常在府里玩失蹤,但他心智未全,等別人找到的時候,卻是自己藏在了哪個角落裡,所以,府里對他時不時的失蹤,已經習以為常了。

  所以,袁宏道此時也並未在意。

  倒是那范閒,既然已經到了府上,不去面見相爺,此刻又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可真是一點禮節也沒有!

  果真是澹州那等鄉野之地長大的野孩子。

  袁宏道命下人開始四周尋找起來。

  看向那還沒修繕的大門,以及二公子那最喜歡的閣樓,至今仍是一片廢墟,袁宏道想了想,覺得找人這種事,還是讓下人去辦就好。

  自己還是先躲一躲為妙。

  這煞星可不會講什麼武德,萬一熱惱了他,痛揍自己一頓,那才叫憋屈呢。

  書房之中。

  林若輔奇怪地看了一眼門外,怎地還不來。

  心下正疑惑,打算叫個人去看看,身後卻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相爺是在等我嗎?」

  若非他老謀深算,心機深沉,見過不少大風大浪,非得嚇一個踉蹌不可。

  林若輔眼皮跳了一下,淡定轉身。

  范閒正站在離他幾步距離之外的書架旁,手裡正翻閱著一本《江南雜錄》。

  看模樣,他應該在這裡站了有一會兒了,或許,方才袁宏道在這裡的時候,他便已經在這裡了。

  念及此處,林若輔眼皮又止不住地跳了一下。

  兩人靜靜對視著。

  一瞬千年,思緒萬千。

  這一刻,范閒突然想著,如果自己這時候突然出劍,必殺一劍,那隱藏在林府的神秘高手,會不會現身相救呢……

  林若輔心中忍不住顫抖了一下,他方才竟然在這小子眼中看到了一絲殺意。

  儘管他隱藏得極好,一閃而逝,但林若輔很肯定,自己一定沒有看錯。

  他此生,三起三落,就連鑒查院的地牢,他也進去過。經歷無數風浪,早已將生死看淡了。

  所以,這點眼力見,以及敏銳的觀察力,他還是有的。

  這麼大年紀,可不是白活的。

  范閒伸手拿起旁邊案几上,一把林若輔收藏的赤紅色匕首……

  看著范閒的一舉一動,林若輔神色依舊平靜。

  儘管他知道,范閒可能會用那柄匕首殺死自己。范閒眼中的殺意,作不得假。

  范閒將手中的《江南雜錄》放下,拔出那赤紅色匕首,一道灼熱之感,從手心傳來,傳遍全身。

  這一點,倒是與自己腰間的寒冰軟劍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匕首通體赤紅色,其間有霞光流連。

  范閒將自己的一根頭髮放在匕首之上,一觸即斷。

  忍不住出聲讚嘆道:「好匕首!」

  范閒將匕首收入刀鞘之中,對林若輔簡單地拱手執禮,道:「這匕首我看著喜歡,不知相爺可否割愛?」

  聞言,林若輔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自己越發看不透這小子了。

  這一刻,林若輔不得不承認,自己終究也是個俗人,受了世間那些流言蜚語的影響,導致自己在一開始就覺得,范閒不過是一個鄉野之徒。

  整日流連煙花之地,貪花好色,略有幾分本事,卻狂妄自大。

  經過幾次暗中觀察,林若已經輔完全改觀了自己心中對范閒原先的看法。

  此人,若為林府之婿,尚可保林府百年不滅。

  反之,若是與之為敵……

  「這匕首,名為赤練,原為南方某小國皇室歷代相傳之寶物,後來該國為慶國所滅,赤練也不知所蹤,幾年前,珙兒在戰場上,斬首一個邊境匪盜將首領,繳獲得來。」

  「他素來喜歡長劍,也就將這寶物贈與我,一直收藏在這書房之中。」

  林若輔見自己並沒有答應將赤練相贈,范閒卻已經毫不客氣地將匕首插在了腰間,他如此年紀,如此穩重,也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卻也未曾出言阻止。

  「既然是二公子之物,那我就不客氣了,他牛欄街刺殺於我,我雖未有損傷,但也在死亡邊緣遊蕩了一圈,這匕首,便算是賠禮,至於其它的,既然如今二公子已經離世,便罷了。」

  范閒對林若輔躬身執了一個晚輩禮,「我與林府的恩怨,從此兩清。」

  「兩清?此事體大,又豈是你一個晚輩所能決定的。」林若輔譏笑一聲,說道。

  「林相此言何意?」

  「先不說你與婉兒的婚約至今仍在,再者,珙兒之死,終究與你脫不了干係。」

  范閒收禮而立,淡淡看著林若輔,靜聽下文。

  「不管珙兒之死,背後主謀以及兇手是誰,終究是藉助了你與珙兒的恩怨,將他引出城去。」

  「那與我何干?」

  范閒這毫不客氣地反問,讓林若輔心暗恨不已,失子之痛,沒有讓他這個白髮人送黑髮人,陷入癲狂境地,已經很是難得了。

  如今,范閒頗有落井下石之意,怎能不讓他心中更加憤怒。

  「我與二公子素未謀面,他卻處心積慮地想要殺我,林府也未曾承認過我與林家小姐的婚約,怎麼,難道相爺以為,我范閒是那種心寬似海,能夠以德報怨的人?」

  聽到范閒這番說辭,林若輔咬咬牙,臉上的不憤,卻消散了許多。

  不錯,范閒這時候的表現,才是正常人的舉動。

  否則,就連自己都要懷疑,珙兒確實是死於他之手了。

  還有一點范閒沒說,那就是,在牛欄街刺殺之前,自己曾到林府大鬧一場,將林珙暴揍一頓,臨走之時,在他的耳邊低聲說了五個字:「牛欄街刺殺!」

  可是,他還是按照計劃,繼續對自己執行了刺殺計劃。

  范閒自以為,自己至今仍未殺了林珙,而只是斷其一條手臂,已經是很便宜他了。

  若非因為欣賞他與自己一樣,是個護妹狂魔,早把他扔到寒沙域餵那些獨行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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