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佛心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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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逐澗中一片幽暗。天 籟 小說竟然是沒有日月星辰的。光源都是來自於一種隨處可見的礦石,幽紫間透著血紅。

  這裡少有花植,觸目所見皆是裸露的土石。一條河流蜿蜒其間,不聞流水之聲也見不到水面的波光,處處死寂。

  唯有一處院落間滿植了花果蘭草,屋舍旁的葡萄架上懸著幾隻風雅的燈籠。在這死寂幽暗的環境中營造出了一片溫馨。

  蘇青雪直接將蘇錦歌帶到了此處。一落腳便解開了她身上了束縛。

  蘇錦歌稍稍活動了一下,便徑直的走進了屋子。

  一進門果然見到慕容沖正臥在一張羅漢榻上,身旁唯有一名女侍在側。

  果然是直奔主題呢。

  蘇錦歌輕輕的握了握拳,走到了羅漢榻前。

  一個蘇青雪便已經逆天至此,若再加一個慕容沖。那樣的氣運和實力,只怕再難有什麼力量能夠擋得住他們。寒緋真君拼的自爆方才毀了慕容沖。她怎麼能夠再讓他站回到蘇青雪身邊。

  蘇錦歌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決然不會真的醫治慕容沖。只需用一個拖字活活拖上百年。封印一破便與整個魔域同歸於盡。一切也便都結束了。

  才一往慕容沖體內探入靈力,蘇錦歌的心頭便是一跳。他的體內竟然還有一股純淨的靈氣!

  既已墮魔,體內如何還能有這樣的靈氣存在。

  細細檢查下來,蘇錦歌在慕容沖的心脈處現了一樣指頭大小的不規則物件。那樣的形狀,那樣的氣息。分明便是寶卷上所記載的天音宗至寶佛心舍利。

  這佛心舍利嵌在他的心脈處,幾乎要被邊緣處的血肉包起。儘管如此,也能夠看出這枚舍利原本是被人以外力打入的。想來是因為在心脈處,不可輕動,方才得以保留至今。

  慕容沖的筋脈盡毀,魔氣瘀滯不能運轉。佛心舍利又阻塞了魔氣滋入心脈。慕容沖本該殞命。卻偏偏慕容沖是由人墮魔,舍利的純淨靈力未能將他的神魂打散,反倒替代著魔氣滋養心脈,陰差陽錯之下又保住了慕容沖的命。

  到底是男主,命還真是大。

  蘇錦歌微微蹙起了眉。將舍利打入他體內的人,究竟預想到了這個結果,還是沒有呢?這舍利嵌在心脈處,必然不是蘇青雪搶來為他保命的。那便是天音宗的人故意為之。慕容沖由人墮魔,世人皆知。能夠拿到佛心舍利的斷然也不會是哪個愣頭青的小和尚。

  那便是天音宗的哪位大師故意為之了。可這樣做又有何意義?

  斷損的筋脈,瘀滯的魔氣,與當初秦家家主的情況極為相似。唯一不同的便是秦家家主的體內靈氣居多,而慕容沖體內是魔氣居多。蘇錦歌怔了片刻,輕輕的動了動手指,一線魔氣變便從慕容沖的體內鑽出,在她的指端輕輕盤繞。

  「你做什麼?!」那一直安靜的如隱形人一般的女侍忽然爆出一聲厲喝,迅逼近了蘇錦歌。

  蘇錦歌揮了揮手將那一線魔氣丟到了女侍身上,輕描淡寫的道:「我只會這般醫治。不然你們還是另請高明。」

  「青黛,一切都聽六姑娘的。」蘇青雪示意那名女侍退下,一片平靜的看向了蘇錦歌,眼中儘是瞭然之色,「不管救回來的是人還是魔,我只要慕容大哥安然就好。」

  頓了頓,又道:「當年你在秦家住了三個月。如今我便給你三年時間。」

  說罷便轉身離開了這座院落。只留那女侍在旁。

  蘇青雪的話只說了一半,蘇錦歌卻也已經明白後半句是什麼。三年之後慕容沖不能恢復完好,只怕蘇青雪便會對她在意的人下手了。

  看著蘇青雪的背影消失在門外,蘇錦歌垂下了眼帘。似乎無論是什麼時候,蘇青雪都有這樣一切盡在掌握的自信。

  蘇錦歌握緊了拳,一切盡在掌握嗎?

  放逐澗中沒有日月,也不好判斷時間。

  蘇錦歌漫不經心的從慕容沖體內抽出一些魔氣,便起身對那名喚青黛的女侍道:「我累了。」

  青黛雖是面色不虞,卻也立刻道:「六姑娘請隨我來。」

  說著轉身將蘇錦歌帶到了葡萄架旁的廂房處,便匆匆去了。

  她自是沒這麼好說話的,之所以如此順著蘇錦歌引她來客房休息,不過是因為蘇錦歌這大半日裡都是拿她充作容器用。平白來的魔氣固然是好,可以她的修為根本承受不住那麼多精純的魔氣。

  當她提出抗議,蘇錦歌卻一臉理所當然的表示:若不向她身上拋放,而是放任魔氣滿屋亂竄,只怕自己會受到影響,到時候自顧不暇,又怎麼有餘力醫治別人。

  於是青黛只好忍耐。這大半日已是極限了,再繼續下去只怕她便要魔氣漲體而亡。

  看著青黛急匆匆的尋找地方去運功消化。蘇錦歌立刻進屋關上了房門。

  這間房中滿是鵝黃新綠的顏色,布置的極為舒適。桌案上擺放著許多靈果糖糕,多寶架上擺的除了些新奇的雅玩之物便是各色的糖果罐子。

  一切都合乎蘇錦歌的心意。只是她如今卻沒有心思去注意這些。一進屋便直接坐到了窗前的涼榻上,盤膝凝神,仔仔細細的內視識海丹田想要從中尋出業火紅蓮的蹤影。

  一遍又一遍仍是一無所獲。就是五臟與經脈也一寸寸的搜尋過去,依然沒有那紅蓮的影子。

  蘇錦歌張開眼睛,深深的嘆了口氣。見到桌案上擺放了靈果糖糕,起身端了一碟子到涼榻上。隨手推開窗子,看著一院的草木扶疏,數盞燈火。一面思考出路,一面拈著糖糕送到口中。

  青黛返回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畫面,容色嬌憨的少女倚在窗下,手裡攬著一碟糕餅吃的香甜。燈籠在枝葉間投下一片柔和的光影,襯出一副閒適。

  這,這還有沒有一個俘虜的自覺性?!

  青黛的火氣壓了又壓,硬邦邦的道:「你該為魔君醫治了。」

  窗前的少女抬起頭,用那雙漂亮的眼睛將她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番,嗓門清亮的說道:「喲!進境果然快。」

  說罷便推開手中的空盤子,直接從窗口翻了出來,往慕容沖的房中走去。

  看著她的背影,青黛只覺得前所未有的抑鬱。這話什麼意思?!自己明明是怕耽誤醫治魔君的進度,讓她這麼一說倒好似自己催促她去吸魔君的魔氣予自己修煉。

  還真是,窩火。

  偏偏又不能泄。

  青黛努力的平復好心情。正當她準備轉身進主屋時,眼睛的餘光無意中掃過那兩扇大開的窗子,心中窩火的更厲害了。——聖尊吩咐過,這六姑娘的屋中不可斷了小食。她怕麻煩一口氣備了十幾碟子。想著下次再備總要是半月之後。可現在,十幾個碟子都空了,連點渣渣都沒剩下。

  這六姑娘是餓死鬼投胎的嗎!

  她以後豈不是要****為這討厭的六姑娘準備吃喝!

  這簡直是......。

  青黛仰起了頭,大口的吸了幾口氣,再慢慢的吐出來。黑著臉走到了主屋中。

  當青黛黑著一張臉為蘇錦歌補充了七八次口糧時,慕容沖的體內起了些變化。

  魔氣抽出一部分,那佛心舍利的靈氣便擴散一部分。似是有了靈智一般,竟還開始推擠魔氣。察覺到這些變化,蘇錦歌面上佯裝的平靜,腦子卻是疾的運轉起來。

  隱隱有些明白,那位將佛心舍利打入慕容衝心脈的天音宗大師做的是個什麼打算了。慕容沖在墮魔之前,在中元的風評甚好。連年穩據名士卷十大公子榜。素有端方正直之名。更是蜀山劍派弟子新生代弟子中的翹楚,一把長劍斬殺妖魔無數。

  那位大師恐怕是想以這佛心舍利將慕容沖重度為人,想著當他恢復本性便能夠勸阻下蘇青雪的過激行為。

  只是不知那位大師的寶有沒有押對。

  蘇錦歌的心底對此抱的希望並不大。若是慕容沖真的如表面上那樣,那在他為救蘇青雪而墮魔之後,便會自己將自己了結掉。又哪裡會有後面這些事呢。

  也或者......,是因為他墮魔失了本心,這才沒有將自己了結?!

  即便如此,恐怕慕容沖也攔不住一個存志要逆天滅神的蘇青雪。

  心中存著莫大的質疑,但蘇錦歌還是趁著青黛不查之時,往佛心舍利中注入了些靈氣。佛心舍利頓時如打了雞血一般,推擠著魔氣在慕容沖體內占據下更大一些的地盤。

  許是體內兩股氣息的衝撞太大,慕容的眼皮竟然顫動了一下。

  青黛此刻被體內過剩的魔氣折騰著,並未曾注意到慕容沖臉上那一點微動。但是那雙時時刻刻緊盯著蘇錦歌的眼睛,卻是覺了她的微恙。

  「你又想耍什麼花樣?」

  蘇錦歌拍拍手站起了身,「天天儘是些糕餅果子,就不知道多些花樣嗎?」

  說罷,施施然的走出門去。

  留下青黛在屋中咬牙切齒。這是還挑上吃食了,到底還知不知道自己是俘虜了。關鍵是,這個討厭的六姑娘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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