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人鬼難辨
六年前，他第一次看見方浴重的時候，只覺得她如魔鬼一般從地獄裡爬了出來，渾身如同焦炭，帶著仇恨和怒火，現在，方浴重完好無損地活著，他不想成為別人的槍來對付霍擎蒼，讓方浴重在餘生里和自己為敵。
可是，他看不清對方是誰，浴重也看不清。
車子駛入了方氏別墅，別墅內燈火通明，抬頭看著這棟溫暖的房子，他只想讓方浴重在這個房子裡好好療傷，感受到父親和他對她的關懷。
而，方浴重似乎從內心上一直將自己當成養女，他和方老爺子都在等待，等她真正地回歸到這個家庭。
等他將車子熄火，準備叫方浴重的時候，發現她已經沉睡了，他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她如同小鹿一般驚跳了起來，驚慌失措地看著方思恩，等看清楚之後，整個人又陷入了座椅之內，疲倦地靠在座椅上。
看到她驚恐失措的樣子，方思恩心裡一陣疼痛，她是沒有安全感的，一直都沒有，剛開始她回來的那幾年，總會在半夜聽到她尖叫著驚醒過來，如果他當初好好地保護她，也不會出現今天的狀況，更不會有精神病方面的症狀。
方思恩上前，握住了方浴重的手，給她溫暖，「浴重，到家了！」
方浴重揉了揉眼睛，從車子上跳下來，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兩人剛想朝著別墅走去，方思恩口袋中的電話就響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他鬆開了方浴重的胳膊，示意她先進去，自己要接一個電話。
「霍少，你的電話來的真及時！」
……
方思恩抵達霍擎蒼約定的地點已經晚上十一點了，茶座內，茶香瀰漫，古箏聲音淡淡，檀香木散發著好聞的氣息，給這個深沉的夜晚平添了幾分魅力。
方思恩走進茶社，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卡座內的男人，茶座內的燈光幽暗，他看不清男人的神色。
此刻，與霍擎蒼見面，必定是要有一番較量的，毋庸置疑，他晚上帶著方浴重離開的時候已經感受到了霍擎蒼的第一。
茶女將茶水斟好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留下兩個男人，方思恩閒適地坐在卡座上，盯著面色沉入水的霍擎蒼，「我一直在想，你今晚幾點會約我出來，比我預計的時間要晚一個小時！」
霍擎蒼將桌子上的檔案袋推到了方思恩面前，神色帶著幾分冷酷，「六年前的那晚是你將林幼希帶走的，對不對？」
方思恩接過檔案袋，打開，從中滑出一塊精緻的女士手錶，正是當年他給林幼希的那塊，他淡淡地掃視了一眼，輕笑了起來，「一塊手錶能說明什麼？」
「你一直在林幼希面前充當知心大哥哥的角色，卻又處處與我為敵，方思恩，你到底想幹什麼？」霍擎蒼語氣鋒利。
方思恩翹起了二郎腿，依舊淡定從容，甚至，端起功夫茶，在嘴唇輕輕地抿了一口，品嘗了一下滋味，說了一聲，「好茶！」
說完，他將茶盞放下，繼續說道，「茶是好茶，淡中帶著香味，可惜人品不如茶品，你在監獄裡反思了兩天就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霍擎蒼眼睛眯了眯，「便利店老闆告訴我，當時帶走林幼希的人過於慌亂，以至於拉下了這塊手錶，我覺得你和這件事拖不了乾洗！」
「我帶走林幼希的動機是什麼呢？」方思恩手指下意識地敲著扶手。
動機？霍擎蒼反覆咀嚼著這兩個字，他一直在思考方思恩的動機，可是看到方思恩在餐廳挽著方浴重離開的時候，兩人親密的模樣，看起來像是男女關係，又看起來不像，反正他心裡很不舒服。
「想拿霍氏集團下手！」
「那麼，這幾年，我到底下手了沒有？」方思恩反問道。
霍擎蒼雖然這幾年在挪威，可是他對桐城的事情不是沒有關注過，方氏和霍氏兩家相爭的時候，基本上都是方氏在退讓，想到這裡，霍擎蒼有些不甘心地說道，「是，方氏是沒有，但是並不代表不會出手！」
「霍擎蒼，我要對付你，你在消失的那六年，霍氏集團早已經在方氏旗下，我不會等你回來的！」方思恩輕笑起來，帶著一絲輕蔑，六年前他看著方浴重渾身是傷的模樣，他真想弄死霍擎蒼，但是方老爺子一直在制止他，不為別的，就為方浴重。
「當年，不是你帶走她的？」霍擎蒼隱隱覺得這件事複雜了，有人故意牽著他的鼻子，讓方氏和霍氏為敵。
然而，方思恩的動機不對，當年，方洛昏迷、李允兒離婚，方家都沒有出手對付霍氏，這足以說明，方氏根本無心和霍氏為敵的。
「六年前，她在監獄的時候，我的確去看了她，她穿著婚紗，一直坐在陰暗的角落痛苦著，為了熬過漫漫長夜，我才將手錶給她的，當時，我一心想將她保釋出來，但是，我還沒有來得及，監獄就起大火了！」
方思恩也後悔過，如果他連夜行動，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情了。
看著方思恩後悔的神情，霍擎蒼有那麼一點點妒忌，他才是真正關心林幼希的男人，自己當年都做了什麼？自責的情緒剎那間控制了情緒。
「是我的錯，我辜負了婚禮上的誓言，辜負了小希！」如果當年不是方思恩帶走了林幼希，會是誰呢？
方思恩冷笑了一聲，現在霍擎蒼說這些話頂個屁用，他再自責，時光也不會回來，「她不需要你了，你不必自責！」
霍擎蒼沉默了，當年，林幼希被帶走時候的絕望的神情他深深地鐫刻在腦海中，那眼神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中，折磨著他，鞭打著他。她恨他，不願意看到她，哪怕葬身火海，她也不願意伸手向他求救。
「浴重是小希，對不對？」霍擎蒼只想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雖然他已經知道了，但是，就像垂死掙扎的病人需要一針強心針一般。
方思恩輕蔑地笑了起來，「林幼希已經死了，你親手殺死了她，殺死了她的希望，殺死了她的愛情，現在活著的人是方浴重，和你霍擎蒼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一股難言的悲愴情緒如同潮水一般洶湧漲起，是，方思恩說的對，他親手殺死了林幼希，他還執迷不悟，一味地求她做回林幼希！
方思恩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霍擎蒼，「想必你已經調查得很清楚，是我將方浴重帶回了方氏，是我醫好了她的病，至於她消失的那一年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清楚！我也不希望你去揭開她心頭的傷疤！她的病很嚴重，我不希望你刺激她！」
霍擎蒼失手打翻了茶盞，他沒有想到方思恩會說這些，小希病了，病的很嚴重，他的心頭仿佛被一把刀狠狠地剜著，一刀一刀，血流一地，可是相對於林幼希的痛苦，他這點痛苦算什麼？
方思恩冷笑了一聲，「霍擎蒼，你一定沒有見過她從大火里爬出來的模樣，人鬼難辨，所以，我不希望你再打擾她的生活！」
方思恩說完，冷淡地離開了。
茶社一下子寂靜了，霍擎蒼腦袋如同被雷劈了一樣，到處在炸響，方思恩的話在他耳畔迴響著，「你一定沒有見過她從大火里爬出來的模樣！」
什麼模樣？人鬼難辨！
心口疼痛得難受，他悶聲咳嗽了一聲，咔出一口鮮血來。
是自己親手將她推向了地獄，自己永遠不知道她消失的六年到底經歷了什麼，人鬼難辨！他痛苦地用手錘著腦袋，都是自己一念之差，毀掉了林幼希！
方思恩走出茶社，回頭，看著玻璃窗後的霍擎蒼，此刻的霍擎蒼正痛苦地抓住自己的頭髮，表情猙獰。
霍擎蒼，我不想折磨你，如果你愛過林幼希，我只需要讓你知道真相，你就會痛苦一生！
……
清晨，方浴重吃過早飯開車上班，餐廳里只剩下方老爺子和方思恩對著吃早餐。
方老爺子聽著賓利車子的聲音漸漸消失了，緩緩開口，「思恩，你要保護好妹妹，不能讓她再受傷害！」
「我知道的，爸，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方思恩放下碗筷。
方老爺子點了點頭，眸子如鷹隼一般發出精光，「這件事不需要你出手，自然有人動手！」
「我知道！」方思恩點了點頭，昨晚他和霍擎蒼見面，臨走時候那一番話足以令霍擎蒼消停一陣子。
想到這裡，他嘴角顯現出一絲嘲諷。方老爺子看著兒子，仿佛看到當年的自己，他的兒子他了解，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定要致對方於死地。
看來，霍擎蒼這一次難逃方思恩的手段了。
方老爺子靜靜地吃著早餐，年輕人心高氣傲，如果不讓他們出了這口氣，恐怕難以平復他們心中的怨氣，隨他們去吧。
方浴重剛走到千百惠辦公大樓，安知暖小跑著跟了過來，一路低聲向方浴重匯報，「浴重小姐，來客人了！」
「哪位客人？有提前預約嗎？」方浴重職業性地詢問。
安知暖朝著會客室揚了揚下巴，方浴重的腳步就停頓了下來，隔著磨砂玻璃門，男人熟悉的背影和著熟悉甘冽清香味道撲面而來。
這個味道，就算她失憶，都會覺得熟悉，熟悉無論相隔多遠，她都能嗅出來！
也就一秒鐘的功夫，方浴重抬腳就走向了會客室，推門進入，雙臂環抱，看著男人吃然笑了起來，「霍少，剛才監獄裡出來，難道不休息一下就急慌慌來見我，有何貴幹？」
轉椅慢慢地旋轉了過來，露出了霍擎蒼那張俊雅的容顏，他雙手放在膝蓋上，眼眸里布滿了血絲，眼窩有些泛黑，眸色中帶著一絲痛苦和溫情，他靜靜地望著方浴重，仿佛要將她的靈魂看穿。
可是，他看不清對方是誰，浴重也看不清。
車子駛入了方氏別墅，別墅內燈火通明，抬頭看著這棟溫暖的房子，他只想讓方浴重在這個房子裡好好療傷，感受到父親和他對她的關懷。
而，方浴重似乎從內心上一直將自己當成養女，他和方老爺子都在等待，等她真正地回歸到這個家庭。
等他將車子熄火，準備叫方浴重的時候，發現她已經沉睡了，他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她如同小鹿一般驚跳了起來，驚慌失措地看著方思恩，等看清楚之後，整個人又陷入了座椅之內，疲倦地靠在座椅上。
看到她驚恐失措的樣子，方思恩心裡一陣疼痛，她是沒有安全感的，一直都沒有，剛開始她回來的那幾年，總會在半夜聽到她尖叫著驚醒過來，如果他當初好好地保護她，也不會出現今天的狀況，更不會有精神病方面的症狀。
方思恩上前，握住了方浴重的手，給她溫暖，「浴重，到家了！」
方浴重揉了揉眼睛，從車子上跳下來，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兩人剛想朝著別墅走去，方思恩口袋中的電話就響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他鬆開了方浴重的胳膊，示意她先進去，自己要接一個電話。
「霍少，你的電話來的真及時！」
……
方思恩抵達霍擎蒼約定的地點已經晚上十一點了，茶座內，茶香瀰漫，古箏聲音淡淡，檀香木散發著好聞的氣息，給這個深沉的夜晚平添了幾分魅力。
方思恩走進茶社，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卡座內的男人，茶座內的燈光幽暗，他看不清男人的神色。
此刻，與霍擎蒼見面，必定是要有一番較量的，毋庸置疑，他晚上帶著方浴重離開的時候已經感受到了霍擎蒼的第一。
茶女將茶水斟好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留下兩個男人，方思恩閒適地坐在卡座上，盯著面色沉入水的霍擎蒼，「我一直在想，你今晚幾點會約我出來，比我預計的時間要晚一個小時！」
霍擎蒼將桌子上的檔案袋推到了方思恩面前，神色帶著幾分冷酷，「六年前的那晚是你將林幼希帶走的，對不對？」
方思恩接過檔案袋，打開，從中滑出一塊精緻的女士手錶，正是當年他給林幼希的那塊，他淡淡地掃視了一眼，輕笑了起來，「一塊手錶能說明什麼？」
「你一直在林幼希面前充當知心大哥哥的角色，卻又處處與我為敵，方思恩，你到底想幹什麼？」霍擎蒼語氣鋒利。
方思恩翹起了二郎腿，依舊淡定從容，甚至，端起功夫茶，在嘴唇輕輕地抿了一口，品嘗了一下滋味，說了一聲，「好茶！」
說完，他將茶盞放下，繼續說道，「茶是好茶，淡中帶著香味，可惜人品不如茶品，你在監獄裡反思了兩天就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霍擎蒼眼睛眯了眯，「便利店老闆告訴我，當時帶走林幼希的人過於慌亂，以至於拉下了這塊手錶，我覺得你和這件事拖不了乾洗！」
「我帶走林幼希的動機是什麼呢？」方思恩手指下意識地敲著扶手。
動機？霍擎蒼反覆咀嚼著這兩個字，他一直在思考方思恩的動機，可是看到方思恩在餐廳挽著方浴重離開的時候，兩人親密的模樣，看起來像是男女關係，又看起來不像，反正他心裡很不舒服。
「想拿霍氏集團下手！」
「那麼，這幾年，我到底下手了沒有？」方思恩反問道。
霍擎蒼雖然這幾年在挪威，可是他對桐城的事情不是沒有關注過，方氏和霍氏兩家相爭的時候，基本上都是方氏在退讓，想到這裡，霍擎蒼有些不甘心地說道，「是，方氏是沒有，但是並不代表不會出手！」
「霍擎蒼，我要對付你，你在消失的那六年，霍氏集團早已經在方氏旗下，我不會等你回來的！」方思恩輕笑起來，帶著一絲輕蔑，六年前他看著方浴重渾身是傷的模樣，他真想弄死霍擎蒼，但是方老爺子一直在制止他，不為別的，就為方浴重。
「當年，不是你帶走她的？」霍擎蒼隱隱覺得這件事複雜了，有人故意牽著他的鼻子，讓方氏和霍氏為敵。
然而，方思恩的動機不對，當年，方洛昏迷、李允兒離婚，方家都沒有出手對付霍氏，這足以說明，方氏根本無心和霍氏為敵的。
「六年前，她在監獄的時候，我的確去看了她，她穿著婚紗，一直坐在陰暗的角落痛苦著，為了熬過漫漫長夜，我才將手錶給她的，當時，我一心想將她保釋出來，但是，我還沒有來得及，監獄就起大火了！」
方思恩也後悔過，如果他連夜行動，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情了。
看著方思恩後悔的神情，霍擎蒼有那麼一點點妒忌，他才是真正關心林幼希的男人，自己當年都做了什麼？自責的情緒剎那間控制了情緒。
「是我的錯，我辜負了婚禮上的誓言，辜負了小希！」如果當年不是方思恩帶走了林幼希，會是誰呢？
方思恩冷笑了一聲，現在霍擎蒼說這些話頂個屁用，他再自責，時光也不會回來，「她不需要你了，你不必自責！」
霍擎蒼沉默了，當年，林幼希被帶走時候的絕望的神情他深深地鐫刻在腦海中，那眼神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中，折磨著他，鞭打著他。她恨他，不願意看到她，哪怕葬身火海，她也不願意伸手向他求救。
「浴重是小希，對不對？」霍擎蒼只想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雖然他已經知道了，但是，就像垂死掙扎的病人需要一針強心針一般。
方思恩輕蔑地笑了起來，「林幼希已經死了，你親手殺死了她，殺死了她的希望，殺死了她的愛情，現在活著的人是方浴重，和你霍擎蒼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一股難言的悲愴情緒如同潮水一般洶湧漲起，是，方思恩說的對，他親手殺死了林幼希，他還執迷不悟，一味地求她做回林幼希！
方思恩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霍擎蒼，「想必你已經調查得很清楚，是我將方浴重帶回了方氏，是我醫好了她的病，至於她消失的那一年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清楚！我也不希望你去揭開她心頭的傷疤！她的病很嚴重，我不希望你刺激她！」
霍擎蒼失手打翻了茶盞，他沒有想到方思恩會說這些，小希病了，病的很嚴重，他的心頭仿佛被一把刀狠狠地剜著，一刀一刀，血流一地，可是相對於林幼希的痛苦，他這點痛苦算什麼？
方思恩冷笑了一聲，「霍擎蒼，你一定沒有見過她從大火里爬出來的模樣，人鬼難辨，所以，我不希望你再打擾她的生活！」
方思恩說完，冷淡地離開了。
茶社一下子寂靜了，霍擎蒼腦袋如同被雷劈了一樣，到處在炸響，方思恩的話在他耳畔迴響著，「你一定沒有見過她從大火里爬出來的模樣！」
什麼模樣？人鬼難辨！
心口疼痛得難受，他悶聲咳嗽了一聲，咔出一口鮮血來。
是自己親手將她推向了地獄，自己永遠不知道她消失的六年到底經歷了什麼，人鬼難辨！他痛苦地用手錘著腦袋，都是自己一念之差，毀掉了林幼希！
方思恩走出茶社，回頭，看著玻璃窗後的霍擎蒼，此刻的霍擎蒼正痛苦地抓住自己的頭髮，表情猙獰。
霍擎蒼，我不想折磨你，如果你愛過林幼希，我只需要讓你知道真相，你就會痛苦一生！
……
清晨，方浴重吃過早飯開車上班，餐廳里只剩下方老爺子和方思恩對著吃早餐。
方老爺子聽著賓利車子的聲音漸漸消失了，緩緩開口，「思恩，你要保護好妹妹，不能讓她再受傷害！」
「我知道的，爸，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方思恩放下碗筷。
方老爺子點了點頭，眸子如鷹隼一般發出精光，「這件事不需要你出手，自然有人動手！」
「我知道！」方思恩點了點頭，昨晚他和霍擎蒼見面，臨走時候那一番話足以令霍擎蒼消停一陣子。
想到這裡，他嘴角顯現出一絲嘲諷。方老爺子看著兒子，仿佛看到當年的自己，他的兒子他了解，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定要致對方於死地。
看來，霍擎蒼這一次難逃方思恩的手段了。
方老爺子靜靜地吃著早餐，年輕人心高氣傲，如果不讓他們出了這口氣，恐怕難以平復他們心中的怨氣，隨他們去吧。
方浴重剛走到千百惠辦公大樓，安知暖小跑著跟了過來，一路低聲向方浴重匯報，「浴重小姐，來客人了！」
「哪位客人？有提前預約嗎？」方浴重職業性地詢問。
安知暖朝著會客室揚了揚下巴，方浴重的腳步就停頓了下來，隔著磨砂玻璃門，男人熟悉的背影和著熟悉甘冽清香味道撲面而來。
這個味道，就算她失憶，都會覺得熟悉，熟悉無論相隔多遠，她都能嗅出來！
也就一秒鐘的功夫，方浴重抬腳就走向了會客室，推門進入，雙臂環抱，看著男人吃然笑了起來，「霍少，剛才監獄裡出來，難道不休息一下就急慌慌來見我，有何貴幹？」
轉椅慢慢地旋轉了過來，露出了霍擎蒼那張俊雅的容顏，他雙手放在膝蓋上，眼眸里布滿了血絲，眼窩有些泛黑，眸色中帶著一絲痛苦和溫情，他靜靜地望著方浴重，仿佛要將她的靈魂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