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青鎧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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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妃暄覺得自己已經被逗弄夠了,長這麼大沒被人這麼逗過。

  於是,她抿抿唇,蒼白著小臉,正要說:「當然有些....」

  隨弋眉頭微蹙,眉心似有鬱結,眼裡似有滄桑...

  「也許..其實...只是...大概..因為你體內邪性未除而已吧...先生本性純正,眼下...眼下偶爾..幽默...也是..也是可為的」

  這斷斷續續很不確定但是又儘可能得解釋~~師姑娘你已經努力,真的!

  隨弋聞言便是嘴角輕勾,眼中繾綣輕柔:「所以,妃萱你還是喜歡這樣的麼?」

  烈塤:感覺自己被電了。

  師妃暄:「....」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又來了!

  這副聖潔無暇又邪氣又無辜正經的樣子...

  我一定要回去借和氏璧給你消毒,一定要!

  師妃暄臉色又紅又白,一口氣沒上來..心境便是顛覆浮沉起來,氣息很快不穩。

  烈塤驚訝,深深看了隨弋一眼,難道,這個人是故意的?

  果然是故意的。

  「這位...先生,你難道不該給這位姑娘先解毒療傷麼?」烈塤總算找到了重點!

  你撩撥調戲了人家那麼久,也不在意人家身上中毒受傷?

  事實上,隨弋的做法的確跟往常很不一樣,如果是以往,她會二話不說給師妃暄解毒,但是現在沒有。

  而在烈塤如此一說後,她也沒有動手。而是淡淡道:「還不是時候」

  什麼叫還不是時候。

  烈塤眼看著隨弋淡定自若得喝著茶。

  而師妃暄本來疑惑,暗道難道先生真的本性大改,竟是都不想救她了?

  還是說...

  師妃暄也是玲瓏心,忽然便是發覺了過來,下意識朝窗外看去。

  那冷冷又旖旎的月空之下,大約三百米外的一棟樓閣屋頂,也是跟他們這邊正對面的樓閣屋頂。一個人站著。身穿黑衣,肩部肘部腿部都罩著暗青色的武鎧,臉上更是罩著一個將軍頭盔。對方正看向他們這邊,而且手裡握著一把弓,背負著一個箭袋,此刻已經有一根箭上弦!

  上。放!

  咻!

  箭矢如閃電,破空。那是一瞬白了很多人眼睛的一條閃電,在那冷冷月空下帶來了仿若暴風雨夜的猙獰。

  也亮瞎了正在泡妞尋歡的很多人狗眼,更亮瞎了尋著動靜破窗而出的諸多武林高手。

  他們剛趕到這兒就看到了這樣驚艷卓絕的一箭。

  然後又看到了更加驚艷卓絕的一劍。

  那是從透出攏攏清麗明亮光火的屋中射出的一束劍氣,彎月鐮刀似的。皎潔而霸道。

  破!

  箭矢撕裂開兩半,那劍氣在長空裊裊纖細消散。

  空靈劍音不絕中,一個人從那拱月窗子中走出。腳踏著青磚青瓦,沐浴著朗朗月光。一襲青衣飄絕人世間。

  遙遙看向那對面的屋頂弓手。

  說是弓手,武林中又有幾個這樣給人滿滿黑暗氣質又殊為霸道的弓手?

  就是那一身武裝鎧跟面具也足夠讓人驚懼。

  將軍王氣質。

  隨弋看著那一身鎧甲,些許愣神,繼而說了開場白。

  「你這套鎧甲有些意思」

  戎衛甲,在現代見過的那套戎衛甲,在這個古代重逢了啊。

  這種感覺還真複雜。

  隨弋的語氣那樣複雜,奇怪,遼遠,讓人云里霧裡。

  這是哪門子的開場白?

  那弓手沉默了下,開口:「甲,名戎衛,吾,名虎虓」

  他的聲音很沙啞,跟木頭磨樁似的。

  虎虓?好奇怪的名字。

  隨弋微微皺眉,「你要殺他?」

  竟也是為烈塤而來。

  「是」

  虎虓點頭,十分冷漠,卻也更加冷漠得補了一句:「若是遇上你,也殺你」

  這句話很有意思。

  若是遇上你,也殺你...

  帶著預言性子,也帶著轉述性子。

  隨弋大概可以揣測過這個虎虓背後有一個人給他下達過一個指令,而這個指令還包括如果在這個春香樓遇上她,那麼也要殺了她。

  殺烈塤不是為了李世民代表的中原氣運,就是東溟那邊的政治氣運,這個人必然也身處於政治漩渦中,有自己的政治目的。

  應該不屬於柳白衣跟他們這個圈子。

  那麼...

  隨弋手指勾了妖闕。

  此刻的她才幡然恢復到了以前的隨先生,那一劍絕世的氣度。

  師妃暄靠著牆壁,勉強支撐著神智,眼皮稍稍撐開,便是看到了那青鎧弓手手指勾出了後面一根深青色的箭矢,這根箭矢上纏繞著密密麻麻的青色花紋。

  那花紋讓隨弋感覺到了一股氣息。

  神之詛咒。

  隨弋動了。

  動的是人。

  圓月當空,她躍起。

  劍出。

  箭來。

  劍落。

  箭破。

  蒼梧劍之銀河九天。

  那一劍跟那一箭最後的結果,旁觀者很多都說不清,只知道之後那青鎧弓手轉身離開,什麼話也沒說。

  而那青衣飄然的公子只看了一會那弓手的背影,手指勾著那根被她捏住的箭矢,轉身進入窗內。

  話說,勝負還有懸念麼?

  空手接青箭。

  「那一箭就算是大宗師也得小心幾分吧」

  「我仿佛感覺剛剛靈魂都被那一箭給刺破了」

  「太恐怖了那一箭」

  那一箭有多恐怖,那一劍就有更恐怖。

  而不遠處的一棟樓中,穿著一身白衣的某個公子看到這一幕,不由驚訝:「隨先生!?」

  他的這一嘀咕很輕,卻讓身後的某個胖子眼睛一眯:「好膩害的箭。好膩害的劍」

  白衣公子轉過頭,看到了這個胖子手裡抓著豬蹄一邊啃一邊....

  那個,你就不能吃完再說話?

  烈塤雖然早已看出隨弋厲害,但是還是被這一劍給鎮住了,大宗師,這個年輕十分的公子絕對是真正的大宗師!

  而師妃暄....她有些呆呆得看著隨弋,那眼神似乎是....

  沉思?

  隨弋看了師妃暄一眼。略驚訝。不過很快莞爾,看向烈塤:「已經沒事了,不會再有人來打擾。還請烈大師出手」

  她覺得,師妃暄可能會更喜歡讓這位名揚海外的醫道大能出手。

  烈塤驚訝:「這不是有先生麼?」

  隨弋歪歪頭:「我更擅長看婦科,其餘一類應是先生更擅長」

  其實是她不大確定自己邪性在體內,在用磁感祛除師妃暄體內毒性的時候會不會影響她。既然有烈塤在場,她自然選擇讓烈塤出手。這也是她之前沒有率先幫師妃暄療傷的原因之一。

  「老夫的確可以,不過這魚麝毒十分特異,乃附著於魚皮部位取出,毒性也是藏於人體皮膚跟血肉之上。若是要根除,需脫衣...老夫畢竟是男子,男女有別。先生既也醫道驚人,當屬先生出手為最恰當」

  第一。這老頭看出隨弋是女的。

  第二,他知道隨弋是醫師。

  也就是說,他知道隨弋身份。

  隨弋看著對方的眸色略深。

  脫...脫衣?

  就算對方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師妃暄心中也絕對會有膈應吧~~

  她稍稍曲了手指,迷濛中,扶住了柱子,來回看了看兩人,終究抿抿唇,身體一歪,揪住了隨弋的袖子:「你來...」

  隨弋接住了師妃暄,頷首:「好」

  師妃暄這才昏迷了過去。

  烈塤十分正經又憂慮得說:「果然還是嫌棄我老頭子啊。」

  隨弋:「....」

  你可以出去了。

  幫師妃暄解毒的過程自不必說,若是以前或許很輕鬆,現在實力不知道進步了多少倍,隨弋卻得更小心翼翼,要知道以她的克制力也才能將邪性壓制一些,若是師妃暄...哪怕沾染一絲也容易影響她的心智。

  向雨田委實太可怕。

  所以這個過程容不得有閃失,隨弋控制著磁感進入師妃暄的體內..一寸一寸得祛除她雪白皮膚上附著的一條條毒素。

  對於本人而言,因為專注,所以對時間沒什麼概念,至於師妃暄本人就更沒知覺了。

  時間過去。

  陡然,外面傳來了些許動靜。

  隨弋眉頭一皺,控制著最後一團磁感將師妃暄身上的最後一縷毒素祛除。

  繼而隨弋收了磁感,將身體**的師妃暄蓋上被子,又聽得外面屋檐掠聲、

  於是,一個人落在了走廊上,看到了烈塤。

  烈塤看著眼前這個俊俏非凡的公子哥,眼中微光一轉,笑:「你是中原少俠之一的多情公子侯希白吧」

  「是,前輩是烈塤大師吧」

  侯希白態度也很好,瀟灑自如,一點也沒有魔門人的張揚跋扈。

  烈塤笑著點頭,正要笑眯眯問對方來這裡幹嘛...

  鏗!!!!

  屋內那邊忽然傳出一聲伶俐非常的劍出鞘之聲,繼而是一個人驚恐的叫聲

  「不好!」

  侯希白臉色大變,腳下一點便是躍到了屋檐之上,繼而看到了窗子外面兩手舉起,一臉驚惶的胖子,而另一頭,便是一手提著外袍,手中劍指窗外的隨弋。

  妖闕本身就屬於長劍,劍長還要超過普通長劍兩寸,那劍尖便是橫過了窗子,到達胖子鼻端前方一點。

  咫尺距離。

  寒光粼粼。

  那屋中也就一個隨弋,還有那床已經被放下了帘子,看不清內部。

  侯希白深深看了那個胖子一眼,轉頭朝隨弋十分歉疚得道:「先生,這位是安隆叔,是四川的老商人,他可能是....」

  一個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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