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 這就是你想對我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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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的傍晚時分,夕陽西沉,餘暉照耀著大地,為整座繁華的城市,披上一層華麗的金裝。

  那金色的餘暉,灑在人的身上,暖暖的,陣陣微風吹來,更是愜意。

  吃過晚飯,簡夏帶著小默,還有瑞貝卡三個人一起,陪著季悅瑤在醫院的草坪里散步。

  其實,季悅瑤身體裡的蛇毒,已經清除的差不多了,現在,只是為了安全起見,在醫院多觀察一兩天。

  母女祖孫四人,踩在綠油油的草坪上,悅瑤牽著小默,簡夏和瑞貝卡分別陪在兩邊,四個人美人兒,有說有笑,這一幕,養眼的不像話,不知道羨煞多少旁人。

  「外婆,小七,今天我們班上有個男孩子親了我,你們說,我要怎麼辦呢?」走了一會兒後,四個人來到一條長椅坐下,小默坐在簡夏和季悅瑤的中間,晃著兩條小短腿,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然後一臉小糾結地問道。

  簡夏看著小臉嘟成一個包子的女兒,不禁覺得好笑。

  自從小默正式上幼兒園後,她每天便被這樣或者那樣的小問題困擾,每天回來都會問她,要怎麼辦?

  而她,則把和女兒一起解決她的困擾的時間,當成了每天最享受的事情。

  悅瑤低頭看著小默,慈愛地摟住她的小肩膀,笑著問道,「那小默覺得要怎麼辦呢?」

  小默嘟著嘴,仰著頭閃著黑亮的大眼睛看著悅瑤,不爽地道,「他是在老師沒有看到的時候,偷偷親我的,我一點兒都不喜歡他。」

  看著外孫女那可愛的小模樣,悅瑤愛慈愛地笑了,「那小默是因為他偷偷親了你,所以不喜歡他嗎?」

  小默撇嘴搖頭,「才不是!他長的一點兒都不好看,是個小胖子,而且,他的牙齒還被蟲子給吃掉了,都黑了,好難看。」

  「哦,原來是小胖子長的不好看,小默才不喜歡呀!」瑞貝卡探頭過來,打趣可愛的小傢伙,又問道,「那小默喜歡什麼樣的男孩子呢?可不可以告訴我!」

  小默開心笑了,「嘻嘻..........我喜歡長的像爸爸那樣的。」

  瑞貝卡亦是開心地笑了,又看向簡夏打趣道,「哈哈,姐姐,你有情敵了。」

  簡夏,「..........」

  正好這時,前面十來米開外的地方,有兩輛黑色低調卻透著無比奢華的賓利,緩緩地開了過來,然後,在距離簡夏她們最近的地方停了下來。

  簡夏眼尖,立刻便注意到了從車上下來的人,而且,一眼便認出來了那是誰。

  「媽媽,你看那?」待確定從車上下來的人是誰之後,簡夏對著季悅瑤揚了揚下巴,指向大步朝他們走過來的人道。

  季悅瑤和瑞貝卡先是微微一愣,然後,朝簡夏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爹地!」

  下一秒,瑞貝卡開心地大叫一聲,然後像一支離弦的箭般,朝十來米開外的洛爾頓撲了過去。

  季悅瑤看到朝自己大步而來的丈夫,不禁揚唇,笑了,眉眼裡的幸福與甜蜜,根本無法掩飾。

  她亦起身,朝丈夫走了過去。

  小默也看向洛爾頓,黑亮的大眼睛裡,充滿好奇。

  看著朝自己飛奔而來的女兒,洛爾頓開心又寵溺地張開了雙臂,迎接她。

  瑞貝卡像一隻敏捷矯健的小白兔一樣,飛撲進身形高大又挺拔的洛爾頓的懷裡,然後雙手圈住了他的脖子,整個人都掛在了他的身上。

  「爹地,你來了,太好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瑞貝卡撲在洛爾頓的懷裡,高興極的像個和小默一般大的孩子。

  洛爾頓亦是開心地抱緊了女兒,親了親她的額頭道,「我的小寶貝兒,我也很想你們。」

  簡夏看著不遠處,洛爾頓和瑞貝卡父女相擁在一起的無比美好的畫面,說心裡不羨慕,那絕對是假的。

  但她也只是羨慕羨慕,別無它想。

  因為,她現在所擁有的,已經太多太多了,是她以前,連做夢都不敢奢求的,她真的已經很知足很知足,很幸福很幸福了。

  「梅。」

  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的妻子,洛爾頓鬆開了瑞貝卡,轉而將悅瑤,緊緊地抱進了懷裡,然後,去親吻她耳鬢的髮絲。

  就這個擁抱,與以往的任何一個擁抱都不同,因為飽含了太多太多的感情在裡面。

  只有天知道,在知道悅瑤被毒蛇咬傷,命懸一線的時候,他是一種怎樣的心情,他甚至是恨不得花掉自己所有的錢,請一個偉大的魔術師,將自己一秒鐘變到悅瑤的身邊來。

  也只有天知道,在飛機上度過的那十幾小時,他是如何度過的,他的一顆心,仿佛隨時都會有胸口裡跳出來。

  他的惶恐不安與害怕,從未有過。

  悅瑤同樣伸出雙手,緊緊地抱住了洛爾頓,側臉,深埋進他溫暖的頸窩裡,吸吮著他身上,自己最熟悉也是令她最安穩的味道。

  「洛,你還好嗎?」悅瑤擔心洛爾頓的身體,率先開口問道。

  雖然她一直不同意洛爾頓冒險為了她來中國,但是,此刻,洛爾頓的出現,卻讓她心裡抑制不住地開心、激動。

  這份開心與激動,不僅僅只是因為洛爾頓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更因為,他安然無恙地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不,親愛的,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你。」說著,洛爾頓鬆開了悅瑤,捧起她的臉,溫柔與寵溺地目光,細細地打量她,問道,「你還好嗎?」

  悅瑤看著他,揚唇笑了,「你看,我很好,非常的好!」

  洛爾頓低頭,去親吻她的眉心,「我看到了,你的確非常好,你這雙漂亮的眼睛,已經告訴了我一切。」

  悅瑤笑,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簡夏和小默,又對洛爾頓道,「洛,除了艾倫和瑞貝卡,我還有一個孩子,還有外孫女。」

  洛爾頓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你找回了女兒,還恢復了記憶,和你的父親相認了。」

  「媽媽,我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爸爸了,你不會怪我多嘴吧?」一旁的艾倫笑著道。

  悅瑤看向兒子,搖頭道,「不,艾倫,你做的很好,我應該謝謝你。」

  「洛爾頓先生,你好,很高興再次見到你!」這時,簡夏牽著小默走了過來,笑著禮貌地和洛爾頓打招呼。

  「哦,簡,能再次見到你,我非常非常的高興!」洛爾頓鬆開悅瑤,轉而熱情地去擁抱簡夏。

  簡夏沒有拒絕,和洛爾頓來了一個禮貌地擁抱。

  「一切太神奇了,我真的不敢想像,你竟然會是梅的親生女兒。」鬆開簡夏之後,洛爾頓又不禁感嘆道。

  起初,他只是以為,簡夏和悅瑤,純粹只是相似而已,並沒有做任何的多想。

  簡夏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爹地,媽咪多了一個女兒,我和艾倫有了姐姐,你是不是也非常的開心?」一旁的瑞貝卡抱住洛爾頓的手臂,一臉開心地道。

  洛爾頓點頭,「當然,你媽咪的女兒,也就是我的女兒,我當然開心。」

  說著,洛爾頓又看向簡夏,一臉嚴肅認真地道,「簡,以後不可以再叫我先生,你可以叫我叔叔,或者你願意的話,可以跟艾倫和瑞貝卡一樣,叫我爸爸。」

  悅瑤怕簡夏心裡有芥蒂,拉過她的手,看著她格外溫柔又慈愛地道,「小七,洛他真的很喜歡你,在第一次和你見面之後,他就在我的面前誇讚過你,要知道,他以前從來都不會在我的面前誇讚別的女人的。」

  洛爾頓挑起眉梢點點頭,笑著道,「那個時候,你媽媽好像還吃醋了。」

  簡夏看向身邊的悅瑤,不禁揚唇笑了,點頭道,「好,以後,我就改口叫『叔叔』了。」

  「小七,外婆,那我呢?」大家都有說有笑,獨獨把自己給忘記了,小默著急地開口道。

  「哦,小寶貝兒。」洛爾頓俯身過去,將小默一把抱了起來,去親了親她肉嘟嘟的小臉蛋兒,「你告訴我,你喜歡叫我什麼呢?」

  小默看看洛爾頓,又看看大家,搖頭,「不知道要叫你什麼。」

  「小默喜歡外婆嗎?」悅瑤也去親了親小默,問她道。

  小默點頭,「喜歡呀!」

  「那小默叫他外公,好不好?」

  小默抿著小小的嘴巴遲疑地看向身邊的簡夏,問道,「媽媽,我可以叫他外公嗎?」

  簡夏看著女兒淡淡點頭,「對,你可以。」

  得到簡夏的同意,小默拍著一雙小肉手,開心地道,「真好,我有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還有外婆和外公了。」

  「梅,氣溫開始下降了,你穿的似乎少,我們先回病房去吧。」感覺到晚風裡帶了絲涼意,洛爾頓摟過悅瑤,格外體貼地道。

  季悅瑤點頭,「好,我們先回病房。」

  待他們回到病房沒一會兒,季鴻鳴也來了。

  看到洛爾頓,他幾乎是一眼便確定,那便是悅瑤的丈夫,救了悅瑤一命的人。

  看到季鴻鳴,在悅瑤的介紹下,洛爾頓大大方方地叫了他一聲「岳父」,季鴻鳴握住洛爾頓的手,開心地連連點頭說「好」,平常那威嚴的官威,早已不見了影子,完完全全一個慈祥的老父親形像。

  有洛爾頓這樣的一個女婿,季鴻鳴不知道有多開心。

  這份開心,不僅僅是因為洛爾頓的手中幾乎無人可以比擬的財富和權勢,更因為,他對悅瑤的一片真心。

  「洛爾頓,你能說說,當年,你是怎樣救了悅瑤的嗎?」激動過後,季鴻鳴坐下來,問洛爾頓道。

  洛爾頓已經聽艾倫說了全部的事情,所以,他當然知道,自己妻子的真正身份是誰,所以,他點點頭道,「我當年,是在中越的邊境上,遇到了悅瑤的。」

  雖然他不習慣叫「悅瑤」這個名字,但是為了讓大家聽起來更清晰明了,他暫時改掉了自己叫了二十幾年的「梅」。

  當年,之所給悅瑤取名為「梅」,是因為她的後背,有個似梅花般的烙印。

  見父親問起,季悅瑤也知道,大家勢必都很關心,她當年為什麼突然就拋下女兒,消失的無影無蹤,所以,緩緩地道,「當年,我被蛇咬傷,一開始的時候,我並不知道那是毒蛇,直到後來我被咬傷的腿腫了起來,開始發青,我才確定,那是毒蛇。」

  眾人的目光,都投向悅瑤,等著她繼續說下去,而洛爾頓則在她的身邊坐下,摟住了她的肩膀。

  「我不想家裡的人找到我,所以沒有去醫院,只是去找了當地的大夫,想用草藥來解毒!」說著,悅瑤看向身邊的簡夏,微扯唇角,帶著濃濃的歉意和愧疚地道,「那天,我原本是已經在大夫那裡處理了被蛇咬了的傷口,開好了草藥準備回家去的,卻在半路上,被兩個陌生的男人給打暈,綁走了!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到了中越的邊境上。」

  除了洛爾頓,所有的人,皆是聽的一驚,特別是季鴻鳴,差點便沒有控制住,拍案而起。

  「他們為什麼要綁架你?」深深地吸了口氣,將胸腔時的那股子怒氣壓下去之後,季鴻鳴問道。

  季悅瑤看向他,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大概是想把我賣了,換幾個錢吧!」

  季鴻鳴聽著女兒的話,眉頭不禁緊擰了成了一團,眼底,是憤怒,更是愧疚與自責。

  簡夏和瑞貝卡她們,眼底則是生出一股心疼來,未曾想,自己的母親,竟然還會遭遇過這樣的事情。

  悅瑤則是再雲淡風輕不過地一笑,又道,「我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拼命逃了出來,然後,在馬路上,撞上了洛爾頓的車,當場暈了過去。」

  洛爾頓看著臂灣時的妻子,目光愈發地溫柔寵溺,揚唇道,「是的,當時正好我在那裡處理一些家族的事情,我的司機車開的太快,不小心把悅瑤撞成了重傷!那個時候,當地的醫療條件太差,我又急著回美國,所以,只能把悅瑤暫時帶回了美國。」

  「所以,爹地你是媽咪的救命恩人!」聽完,瑞貝卡一臉俏皮地問道。

  季悅瑤看向她,笑著點頭,「對,所以我以身相許,嫁給了你爹地。」

  洛爾頓聽著悅瑤開玩笑的話,眼裡的笑意,愈發的明顯。

  因為他知道,當年悅瑤絕非為了報答他,才嫁給他的。

  季鴻鳴看著此刻滿臉洋溢著幸福的女兒,沉沉地點了點頭,對著洛爾頓道,「洛爾頓,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的女兒。」

  洛爾頓搖頭,「不,岳父,應該是我謝謝你,謝謝你給了我像悅瑤這樣一位完美的妻子,有了悅瑤,我的整個人生都完美了。」

  「叩」「叩」「叩」

  洛爾頓的話音才落下,門口,便傳來敲門的聲音。

  「請進。」悅瑤對著門口,禮貌地道。

  只不過,接下來,病房的門卻並沒有被人從外面推開,就好像剛才的敲門聲,只是大家的錯覺,或者是一場惡作劇般。

  「會是誰呀!」

  看到沒有人進來,瑞貝卡好奇,跑了過去,把門一把拉開,想要看看,外面敲門的人是誰。

  當她拉開門的那一瞬,差點就撞進上一股肉牆,幸好她反應快,及時把腦袋縮了回來,而季悅瑤看到出現在門口的人,霎時便怔住了,臉上的笑容,也瞬間僵在了那裡。

  簡夏朝門口看去,看到門口出現的人時,一時,也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又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洛爾頓看了看門口的人,又看了看自己臂灣里摟著的悅瑤,幾乎是立刻便明白過來,那是誰了。

  「你好,請問,你找誰?」瑞貝卡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禮貌地開口問道。

  只有季鴻鳴,看著愣在門口的人,十分淡定地站了起來,問道,「越蒼,你怎麼來啦?」

  因為季鴻鳴的這一句話,怔忡的季悅瑤回過神來。

  她看一眼緊摟住自己的丈夫,和他一個眼神的交流之後,又再次看向門口的陸越蒼。

  哪怕只是一個眼神的交流,她便從洛爾頓的眼裡,看到了足夠的信任,還有一如既往的溫柔與寵溺。

  所以,她才又那樣毫無顧忌,又那樣平靜而安寧地再次看向了門口的陸越蒼。

  而站在門口的陸越蒼,卻是像被人點了穴一般,怔在那兒,無比複雜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全部落在季悅瑤的臉上,久久地回不過神來。

  瑞貝卡看著愣在門口一動不動的陸越蒼,不禁抬手在他的面前揮了揮,「喂,你好,你認識我媽咪嗎?」

  或許,是瑞貝卡揮動的手截斷了陸越蒼的視線,所以,他才驀然間回過神來,看向眼前漂亮的混血女孩。

  剛才這個漂亮的混血女孩說什麼?

  她說——你認識我媽咪嗎?

  看看被洛爾頓那樣緊緊地摟著的悅瑤,再看看女孩,恍然之間便,陸越蒼明白了什麼,巨大的悲涼和苦澀,瞬間從心底湧起。

  他倏爾低下頭去,忽然變得無比酸澀的眼眶中,熱淚霎那涌了起來。

  心心念念,二十六年的期盼與等待,第一眼看到的,卻是無數個夜晚裡,都從未出現過在他夢鏡中的場景。

  此刻,他是應該為悅瑤感到高興,還是應該為自己感到悲哀!

  簡夏看著仍舊站在門口,低下頭去的陸越蒼,心弦不由微顫一下,生出一絲心疼來。

  因為,從她的角度,剛好就看了陸越蒼眼底,忽然閃動的淚光。

  一個男人,究竟要有多愛一個女人,才會在忽然之間,控制不住地便讓淚水湧起,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堂堂那麼大一個集團的董事長。

  季悅瑤亦是眉心微蹙一下,片刻之後,她看一遍病房裡所有的人,對大家說道,「爸,洛,夏夏,艾倫,瑞貝卡,可以讓我單獨和他呆一會兒嗎?」

  洛爾頓看著她,點點頭,「好,我和孩子們就在外面,你要是需要,可以隨時叫我們。」

  悅瑤點頭,淺淺揚唇,「好,我知道。」

  季鴻鳴看一眼悅瑤,然後,伸手去抱起一旁的小默,率先往外走去,後面,其他的人都跟上。

  陸越蒼退到門的一旁,仍舊低著頭,為大家讓出路來,從季鴻鳴到最後一個洛爾頓從他的面前經過,他都一直沒有抬起過頭來,看任何人一眼,直到,季悅瑤站在了他的面前,那麼笑意嫣然,又那麼雲淡風輕地地對他道,「陸董事長,你好!」的時候,他才震驚地抬起頭來,看向面前的季悅瑤。

  眼前,曾經那樣深愛那樣親昵的愛人,忽然之間就變得比陌生人還要陌生。

  看著眼前比二十多年前,更加美麗動人的女人,陸越蒼努力扯了扯嘴角,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沉沉地道,「悅瑤,快二十六年了,這就是你想對我說的話嗎?」

  季悅瑤看著近在咫尺的陸越蒼,確實是快二十六年過去了,他的眼角,早已長出了深深的紋路,兩鬢,也有了縷縷的銀髮。

  但無法否認的是,他仍舊英俊、儒雅,看起來溫潤如玉,一如當初第一次在大學的演講大廳里,見到的那個陸越蒼。

  不同的,是此刻的她,再也找不到當初那種對他的砰然心動的感覺了。

  微揚唇角,對著陸越蒼不悲亦不喜地淡淡一笑,悅瑤轉身,朝窗邊的方向走去。

  陸越蒼眉關驟然緊擰一下,跨進病房裡,反手將門關上,跟在了悅瑤的身後。

  「陸董事長,既然來了,有什麼話想說,就請直接說吧!」來到窗前,季悅瑤背對著陸越蒼,再平靜不過的目光,投向窗外,語氣平淡又疏離。

  事到如今,且事隔如此多年,她和陸越蒼之間,所有的愛恨情仇,在她恢復記憶,清醒過來的那一刻,便徹底煙消雨散了。

  她和他之間,不再有愛,亦不再有恨!

  唯一有的,只是簡夏這一個女兒。

  看到如此平靜甚至是漠然的季悅瑤,陸越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伸手過去,握住她的削肩,用力將她一把轉了過來,面向自己,無比痛苦而沉重的目光,沉沉地盯著她。

  看著就這樣,哪怕直面自己,也沒有任何一情緒的季悅瑤,陸越蒼眉心顫動,淚水,再一次濕了眼眶,落了下來。

  「..........悅瑤,你知道我是誰嗎?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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