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三章 滿月之夜的雙重謎案(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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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易容高手的貝爾摩德竟然向朱蒂請教,足以說明成實的「偽裝」多麼具有迷惑性。

  她當然不知道成實在來到東京之前,擁有一段怎樣的人生經歷。

  而且看破這一層身份的,也並不是朱蒂。

  「那不是我看出來的,是有人告訴我的。」

  「是她……」

  坐在地上的朱蒂無力瞥了一眼身後車裡的「灰原哀」,貝爾摩德也露出瞭然的樣子。

  之前她以新出醫生的身份問成實,為什麼那麼在意灰原哀,就得知成實與灰原哀同住過一段時間。

  如此看來,前段時間在杯戶酒店救走中槍雪莉的,很有可能也是這個男人。

  偽裝的能力連自己都看不出來,究竟是何方神聖?自己倒是也想會一會了。

  不過成實這個協助者的事情要等到之後再說,要先解決掉眼前的麻煩……

  心裡正想著,貝爾摩德抬起朱蒂的左輪槍,對準了朱蒂的腦袋。

  「你馬上就要見到天國的父親了,怎麼不笑一下?」

  「哼哼……」

  貝爾摩德戲謔又嘲弄地笑著,可朱蒂卻不能做什麼,現在的她撐著身體連坐穩都很費勁了,似乎一切都結束了。

  可就在這時,一個飛速旋轉的白色球體從車玻璃里飛出來。

  這玩意兒以迅雷之勢撞破車窗,伴隨著破碎的玻璃渣飛出來。

  貝爾摩德一驚,腦袋下意識躲閃一下,雖躲開撞擊軌跡,手裡的左輪槍卻被打掉在幾米開外。

  貝爾摩德驚訝地回頭看是什麼東西,發現竟然是一顆迅速憋氣的足球。

  ……

  與此同時,幽靈船。

  站在桅杆上的秦智博指向甲板上的「工藤新一」,大聲喝道。

  「其實今晚要揭露的真相,不只是關於桉件的真兇,還有一個冒名頂替者……」

  「就是你!」

  順著秦智博手指的方向,再次將眾人的視線焦點拉回到「工藤新一」身上。

  眾人都在遲疑中,還是毛利小五郎開口問道:「他不就是那個偵探小子嗎?連說話語氣都一模一樣,怎麼是冒名頂替呢?」

  對此,倒是連親生母親有希子都沒有說話。

  秦智博搖了搖頭,只是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回道:「他不是工藤新一。」

  飄在旁邊的水瀨陽夢也用力地點點頭,「嗯嗯!」

  見秦智博如此肯定,毛利小五郎也有些疑惑地轉頭看向笑而不語的「工藤新一」。

  兩秒後,「工藤新一」這才無奈地攤開雙手。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啊,大叔……」

  說著,「工藤新一」抬手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一張黝黑俊美的臉呈現出來。

  毛利小五郎和園子驚訝地瞪大雙眼,「你是……服部平次!」

  沒了人皮面具的遮蓋,臉上頓覺清爽的服部平次露出自信的笑容,看著眾人。

  而在真正的秦智博這裡,聽到耳機里傳來毛利小五郎驚訝的聲音,也十分驚訝。

  柯南請的外援竟然不是工藤優作?

  有希子+服部平次,這是什麼組合?

  由於知道船上有伏特加,秦智博不想讓伏特加認為「工藤新一」還活著,這才揭開「工藤新一」的老底。

  事已至此,秦智博也不再多想那邊的事情了,因為自己的車已經開到港口,馬上就到毗鄰東京港的貨運碼頭了。

  根據剛才的尋物咒靈感,灰原哀的位置就在碼頭,而且許久沒有變動了。

  唯獨有些奇怪的是自己感應到兩個屬於灰原哀的靈感。

  但好在兩個靈感都在碼頭的方向,可以一起一探究竟。

  秦智博望了一眼旁邊焦急的麻生成實,安慰了一句。

  「我們馬上就到了……放心吧,那些壞人應該暫時不會拿灰原怎樣的。」

  面對秦智博的安慰,成實沒有答話,只是雙手攥緊。

  ……

  碼頭邊,貝爾摩德一臉驚訝地看著從車裡走出來的「灰原哀」。

  此刻的「灰原哀」雙腳上的球鞋冒著電弧,讓貝爾摩德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個裝備,看上去像是……

  耳機里同時傳來服部平次「自首」的聲音,他是因為見工藤新一許久不露面,所以才裝扮成工藤新一,想釣個魚。

  貝爾摩德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幽靈船上的人並不是工藤新一。

  「難道說?不會吧……」

  矮處的「灰原哀」嘴角上挑,抬手撕下人皮面具,變成一張頗具英氣的小男孩臉。

  「我叫江戶川柯南,是個偵探。」

  柯南義正嚴詞地進行著自我介紹,讓貝爾摩德驚訝不已。

  她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就是Angel或者Cool guy阻攔她的行動,這才發邀請函將二人引走。

  可這一幕還是發生了。

  而且目標雪莉也不在這裡,再待下去也沒有意義。

  心生退意的貝爾摩德往白色轎車的方向瞥了一眼時,柯南卻已經果斷舉起手錶,瞄準了貝爾摩德。

  「慢著,你最好別動。」

  「現在我的身體被你擋著,正好是來福槍的死角,不要想著身後的同伴能解救你。」

  柯南以為貝爾摩德是寄希望於背後的狙擊手,警告她不要動。

  貝爾摩德當然也知道柯南的手錶厲害之處,在之前的公交車劫持事件里見過,能發射出一根迅速致人昏迷的麻醉針。

  柯南邊舉著手錶,邊道:「好了,我看你還是開車,我們一起兜風去警察局吧。」

  貝爾摩德:「……」

  她擔心的倒不是自己中針後,被柯南等人移交給日本警方,而是自己如果被射暈,卡爾瓦多斯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大開殺戒。

  正在貝爾摩德僵持在原地,想辦法如何既不傷害柯南,自己又能從容撤離的時候,遠處一輛計程車朝著碼頭開過來。

  柯南、朱蒂和貝爾摩德都很驚訝,這麼晚了居然還有人坐車來碼頭。

  萬一這是對方的人,本來剛好僵持住的局面就會被打破。

  雙方都懷著同樣忐忑的心情,小心注視著計程車的方向。

  計程車在距離還有些遠的地方停下來,車門打開,車上卻走下來一個幼小的身影。

  這位小小乘客下車後,計程車就立刻轉頭開走,沒有絲毫停留。

  深夜的米花計程車司機,堅決恪守著絕不多管閒事的處世原則,把自己想像成無情的快遞員才能活得長遠一些。

  至於「貨物」想幹什麼,是尋死還是覓活,都不關自己的事。

  下車後的灰原哀急切注視著碼頭,額頭上冒著感冒帶來的虛汗,。

  柯南和貝爾摩德也同時看清楚來人,心裡暗自驚訝。

  尤其是柯南,為了避免灰原哀插手自己的行動,他早就將灰原哀迷昏在地下室。

  可是沒想到她還是用提前藏起來備用的追蹤眼鏡,追過來了。

  灰原哀看到碼頭上站著不認識的銀髮女人,雖然之前在組織里只是聽說過,但幾乎是對上視線的一瞬間,灰原哀就知道這人就是貝爾摩德。

  她身上的酒味非常濃烈,即便隔著100米遠,雙手也下意識顫抖起來。

  不過在同伴似乎處於危難之際的當下,灰原哀也顧不得那麼多,朝著這邊邁步走來。

  用走得太慢,她逐漸提速,大步邁進,最後變成了跑。

  在灰原哀的認知里,自己就是問題的根源,解鈴還須繫鈴人,也只有自己才能解決這次事端,讓所有人安全落地。

  該死的不是工藤,而是自己。

  早在自己被琴酒關起來的一刻,自己就不該繼續苟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灰原哀主動跑進狙擊手的狙擊範圍,讓柯南也驚慌了起來。

  要是貨櫃上的狙擊手調轉槍口對準灰原哀,那自己就真的束手無策了。

  「你快逃啊!灰原!」

  「快點!」

  跑過來的灰原哀只是瞪著雙眼,喘著粗氣,並未回應。

  這讓柯南更加著急,可能下一秒就會看到子彈穿過灰原哀的腦袋。

  「你還在做什麼?快點離開這裡!」

  「快……」

  柯南的話語戛然而止。

  是貝爾摩德趁著他注意力放在灰原哀身上的時候,向內扭轉了柯南的手腕,按下麻醉針的發射按鈕。

  呲。

  一根麻醉針射入柯南的脖子,腦袋一暈,身體當時失去意識

  以前都是柯南射別人,這是第一次被自己的麻醉針射到。

  貝爾摩德將柯南的身體安置好,又從腳踝的槍套里掏出一把小手槍,對準了灰原哀,臉上再度露出勝利者的笑容。

  「Wele,Sherry……」

  「你這個笨女人,你這樣一來就立刻毀了這個小鬼的計劃了。」

  灰原哀看了一眼昏迷的柯南,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闖禍了。

  不過轉念一想,如果自己不出來送,以後還是要過提心弔膽的生活,不如現在就讓這一切結束。

  心裡想清楚這些,灰原哀澹定摘下追蹤眼鏡揣進兜里,不卑不亢地與貝爾摩德對話。

  「我自然不是白白來送死的,我是要了結一切。」

  「今天就算你被警方逮捕了,只要我還活著,你們就不會停止追捕我。」

  貝爾摩德並未回答,但臉上的表情自然是不置可否。

  灰原哀繼續道:「我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除了我之外,不要再動其他任何人。」

  「你能夠答應我這個要求嗎?」

  這一刻,想要保護同伴的灰原哀真正克服了恐懼,仿佛與貝爾摩德站在對等的位置上談條件。

  貝爾摩德不想暴露自己的弱點是柯南,也就借坡下驢,順著灰原哀的話答應下來。

  「可以,除了這個聯邦調查局的女人,我全都不碰。」

  「但我還是要說,你要恨的話就恨你的父母吧,恨他們當初為什麼要從事這麼愚蠢的研究……」

  灰原哀站著沉默不語。

  其實幾天前的宮野艾蓮娜錄音磁帶,她只聽到了屬於自己真實年齡的18歲。

  關於父母的研究,她只知道父母從白鳩製藥出來後不久,就被組織給招募了。

  可現如今,自己再也沒有機會聽最後的錄音了。

  早知道就聽一下了……

  「死亡」近在眼前,灰原哀後悔的只有這一件事。

  雖然短暫,但這段時間的生活無疑自己是從出生到現在,最快樂的時光。

  雖然依舊活在組織的陰霾下,身邊卻多了這麼多好夥伴,讓自己覺得不再是孤單一人。

  柯南、成實、阿笠博士、秦智博、毛利蘭、步美、光彥、元太……

  大家,謝謝你們了。

  面對槍口,灰原哀睜著雙眼,看似無所畏懼,內心實際是與這段時間幫助過自己的人做最後的告別。

  中槍的朱蒂想要推醒旁邊的柯南,做一下最後掙扎,卻也沒有任何作用。

  到這裡,滿月之夜的謎團暗戰似乎已經陷入死局。

  可就在這時,朱蒂開來的黑色轎車後備箱悄悄開啟一條縫隙。

  一位犄角少女勐然從車裡衝出來,縱身躍到車頂上,帥氣地向前滑行。

  Pia、Pia——

  連續兩槍,狙擊槍的子彈都精準miss了少女的身體,打在車頂蓋上。

  貝爾摩德在少女從車頂滑過的一瞬間,便認出了其身份,趕緊喊停。

  「慢著!卡爾瓦多斯!」

  貝爾摩德大吼一聲,可卡爾瓦多斯並未在意,又連續開了五槍。

  Pia×5

  不過這些子彈仿佛是在給少女送行,紛紛miss在少女的腳下。

  少女就這樣一路火花地撲向灰原哀,用自己的身體將灰原哀護到身下。

  「住手!」

  「我叫你住手你聽見了沒有!」

  貝爾摩德更怒了,直接抬手朝著貨櫃上的黑影開槍,卡爾瓦多斯這才從怎麼也打不中目標的氣憤中停手。

  身為組織的精英狙擊手,連續七槍,竟沒有一發子彈打中。

  倒不是卡爾瓦多斯的槍法不好,而是少女的幸運值實在太高了。

  感受著溫暖的懷抱,灰原哀詫異地看著撲倒自己的少女,竟然是毛利蘭。

  為什麼?

  貝爾摩德槍口轉向毛利蘭,厲聲警告道:「好了,從那個小女孩身上站起來。」

  「你不想死的話就快走!」

  第二句話,貝爾摩德的語氣明顯著急了。

  本來計劃要引走的兩個人,卻同時出現在這裡,阻攔她的計劃,讓她如何能不急?

  知道貝爾摩德的心狠手辣,灰原哀想要掙扎著站起來獨自赴死,卻被毛利蘭死死捂住腦袋,護在身體下。

  「不行,你不要亂動,我已經叫了警察……」

  「快點!快點給我讓開!」

  貝爾摩德的語氣更加嚴厲,甚至開槍打在毛利蘭身邊的柏油路上,以示警告。

  Pia×5

  連續五槍都是人體描邊槍法,並沒有傷害毛利蘭的意思,只是想把毛利蘭嚇走。

  可毛利蘭即便被槍聲嚇得渾身顫抖,也緊緊摟著灰原哀不放。

  貝爾摩德在詫異之中已經打空了小手槍的彈夾,只能端著手槍,眼睜睜看著兩個自己「最在意」的女性糾纏在一起。

  貝爾摩德回過神來,正給手槍重新上彈夾,旁邊的小巷子裡又衝出來一道黑影,沖向貝爾摩德。

  剛上完子彈的貝爾摩德沒反應過來,就被對方攔腰抱住,狠狠撞在汽車引擎蓋上。

  咣。

  汽車勐烈晃動一下,貝爾摩德痛苦低唔了一聲,手槍也掉在地上。

  她定睛一看,襲擊自己的人繫著單馬尾,竟然就是灰原哀的秘密協助者,成實。

  貝爾摩德也是當機立斷,雙手反摟住成實的上半身,對著貨櫃大喊。

  「卡爾瓦多斯!開槍打他!」

  剛剛被下令停火的卡爾瓦多斯也是立刻反應過來,趕緊瞄準被抓住的成實。

  他剛要扣動扳機,後腦勺卻被一個梆硬冰涼的筒狀物抵住。

  「別動。」

  「動一下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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