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六零章 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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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早揉著小屁股,走在林芳華的身後,她今天可被打慘了,師父什麼都問她,真話不能說,可是假話……

  「噗!」

  林芳華看小師妹一副苦臉的樣子,避過屁股,一把把她橫抱起來,「你敢在師父面前說假話,活該被打得更狠。」

  「嗚!師姐也欺負我。」

  早早扁嘴,「師父都不問你問題,只問我……」

  她的語氣萬分委屈,雖然表面上她的年齡比林芳華大,可是她是妖族,真實年齡不是那麼算的。

  「傻丫頭!」

  林芳華把她抱回相鄰的洞府,「愛之深,才會責之切!就像你說的,你能活好多好多年,所以承續殘劍峰,守護殘劍峰的任務,師父大部分都壓到你身上了。」

  「……」

  是這樣嗎?

  早早歪著小腦袋,看向自己的師姐。

  「可是你呢?太過古靈精怪,師父……她不放心呢。」

  把小丫頭放到軟軟的火靈被上,林芳華笑著點了點她的小鼻子,「你今天說的那些話,雖然都沒錯,可你唯獨忘了,我們都是『人』,『人』與妖的最大不同,便是會被感情左右。」

  早早眨眨眼睛,不服道:「我們妖也有感情!」

  「我知道啊,要不然,師父也不會收你。不過,我們人的感情更為豐富!」

  林芳華邊說邊把小師妹的褲子退下,給她上藥,「這百步膏是師父趁你不注意的時候,塞給我的。早早,你說,她把這治外傷的藥給我,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早早不太明白。

  既然打了,為什麼還要給藥治?

  不過,好東西就是好東西,她原本火辣辣的屁股,在抹過藥後,一片清涼,火辣辣的疼正在遠去。

  可是這樣……,打也等於白打了吧?

  看到師妹懵懂的狐狸眼,林芳華心中一頓,真切知道師父為何要打她了,小丫頭到底不是人族,不懂人族內斂的感情,什麼事都直來直往。

  妖族好像都喜歡直來直往,這原本沒什麼,可誰讓早早是師父的徒弟了呢?

  錯就錯在小丫頭太過聰敏,又是幻狐出身,若是不能好好引導的話,不僅會害了殘劍峰害了逍遙門,還會害了她自己。

  想到這裡,林芳華的聲音更加柔和,「早早,師父是責太切,可她打過之後,又心疼了,卻又拉不下臉親自給你治傷,所以就把傷藥給了我,你……現在明白了嗎?」

  「……」

  早早慢慢點了頭。

  師父一開始打得其實不重,只是後來她自作聰明,說了假話,才讓她下了狠手,可是哪怕這樣,她打下的巴掌,也越來越輕。

  要不然,不說屁股肉了,只怕骨頭都要被打斷了。

  「我……我錯了,我不應該用假話,糊弄師父。」

  「噗!」

  看到師妹抓到關鍵,林芳華感覺好笑,今天這頓打,完全是她自找的。

  枉費之前,她還以為小傢伙有多聰明呢,「知道了就好,好好休息吧,一覺醒來,保證你又能活蹦亂跳。」

  ……

  還在苦命煉丹的泡泡,可不知道早早被盧悅打了,梅枝和蘇淡水研究望仙丹,研究了幾十年,現在所有一切準備都做足了,她們關閉丹獅峰的一切,一心一意煉製傳說中的望仙丹。

  望仙丹,望仙果才是主力,一枚望仙果,若是不出意外,至少能出十二到十八枚望仙丹,這關係到太多人能否更進一步,梅枝和蘇淡水不敢不有一絲一毫的馬虎。

  連著三個月,關閉的丹獅峰,沒有一點動靜,盧悅都有些急了。

  她真怕師伯和師姐煉丹失敗,望仙果再不可得,如果煉丹失敗,那損失就太大了。

  「師父,您是不是有心事啊?」

  早早爬到她腿上,仰起小臉,「跟徒兒說說,也許徒兒可以幫忙呢?」

  「你……」

  盧悅刮刮她的小鼻子,「今天外面又好吵,又有人來告狀了吧?早早,你到處惹事,是不是還想被打屁股?」

  「是他們惹我的。」

  真是不能愉快說話。

  早早梗著小脖子,「今天來的是林師姐的家人,她家的那個老頭子,太可惡了,端著臉罵林師姐大逆不道,要她幹這個又要她干那個,我氣不過,就把果盤裡的五階靈桃,用幻術全給換成了地衣果。」

  地衣果啊?

  盧悅汗一個,那東西也是靈果的一種,只是功能有些特殊。

  它具有排毒養顏之效,味道酸酸甜甜,靈力活躍,可……可無論是誰,如果不處理就吃的話,除了老放屁外,還會跑肚子,稍為控制不住,還有可能把那什麼,拉到褲子上。

  一想到林家那個所謂的老祖,端著一張老臉,然後在林芳華面前,噗噗放屁,惡臭盈天,盧悅就有一種想笑,又想撫額的衝動。

  「師父,您想笑就笑吧!」

  「我……我不想笑。」盧悅努力板著臉,「你是不是想把殘劍峰都弄得臭氣熏天啊?那是你師姐的爺爺,雖然不太好,可她爹娘隕落之後,他也確實給了她一些照顧,你這樣捉弄她爺爺,也把她的臉丟盡了呢。」

  「可是……可是……那老頭子欺負林師姐呢。」

  早早有些遲疑了,難不成她又做錯了?

  「你個小傻瓜!」

  盧悅很無奈,教小孩子這種事,真心的很難搞啊。

  說深了,她聽不懂,說淺了,她更聽不懂。

  「就比如……比如你昨天捉弄了方師伯的弟子,然後,他把你抓住,卻不打你一樣。」盧悅嘆氣,她也不知道這樣教到底對不對,「你是我的弟子,他要敢打你,就等於打了我,不給我面子。你……明白了嗎?」

  「噢……!」

  早早歪著小腦袋,眼中帶了絲慧黠笑意,「不過方師伯和師姐可不一樣,她是不會生我氣的,她當時在背後,朝我翹了一個大拇指呢。

  師父,方師伯可是咬牙又切齒,不過他肯定不是對著他弟子的,好像也不是對著我的。」早早望向師父的狐狸眼裡,滿是小星星,「師父,您……您可真厲害,方師伯後來好像想到什麼恐怖事,咬牙忍了,反而問我,有沒有被那群蠢小子們嚇到,還拿了好些點心給我。」

  「……」

  盧悅可以想像方成緒當時的樣子,心下有些揣揣,「他的點心,你也敢吃,不怕毒死啊!」

  所有師兄中,就方成緒沒師兄樣,萬一……

  「哈哈!」早早可驕傲了,「當時我看到李師兄他們委屈得想哭,就把他的點心,全給他家的蠢小子們了。師父,您猜最後怎麼樣了?」

  盧悅:「……」

  她為那群蠢小子掬一把同情淚。

  「呵呵,原來方師伯在點心上抹了痒痒粉。」早早在那呵呵不絕,「您都不知道,最後方師伯臉上的顏色,那個精彩噢!」

  「……」

  盧悅算是徹底敗給她家的早早了。

  揉揉眉心,她把她拎著,直衝連天峰。

  宗內只有謹山師兄是誠信君子,也許把早早給他教養,才是最好的。

  「早早,師父要閉一段時間的關,你……你跟著謹山師伯可好?」

  大師兄秦天絕對不能託付,要不然,他們兩個能把逍遙門從上到下,都禍害一遍。

  二師兄,她捨不得託付,早早還小,他能帶著她練劍,練得爬都爬不起來。

  挺好的小徒弟,她可不想她那麼可憐。

  「師父,我可以跟大師伯,我不喜歡謹山師伯。」早早忙反對,「哪怕跟二師伯都行。」

  盧悅在雲中站住,「你二師伯的劍,能把你練死。謹山師兄雖然有些死板,可是他人很好。早早!世上的人千千萬,你既然拜我為師,這些人的品性你總要熟悉。就這麼說定了,從連天峰開始,每七天,你換一個峰頭,我把你林師姐也叫上,你們一起。

  別撅嘴,這樣也有利於,你們跟各峰師兄師姐們處好關係。」

  「可是……可是他們背後都說我是小狐狸是小妖怪,還說林師姐是走了狗屎運,我們去講經堂聽課,都幾個人理我們。」

  「……」

  這麼慘嗎?

  盧悅眉頭忍不住蹙了蹙,她當年是這樣,現在徒弟還是這樣,殘劍峰弟子,哪得罪人了?

  「師父,我都是人的樣子了,為什麼他們還老喊我是小妖怪,小妖孽,小狐狸?」

  軟軟的童音滿是不解,盧悅心中有些難受,撫了撫早早軟軟的頭髮,小傢伙還沒到真正能幻形的時候,可是這段時間,一直以妖丹保持著人形,想來也很辛苦吧!

  「早早,你在師父心中,是獨一無二的。別人說什麼,不必在意,打得過,你就打,打不過……怎麼捉弄那些混蛋,師父都不說你了。」

  「嗯!」早早重重點了頭,「師父,我聽你的。」

  「乖!不過既然聽我的,你和芳華還是要到各峰師伯那裡,我們去把他們的本事都學來,氣死他們的徒弟。」

  啊?

  早早瞪眼。

  「你不是會用幻術嗎?正好,誰的徒弟明里暗裡的排擠你們,你就把他們的嘴臉暴於師長面前,正大光明地要求懲戒。」

  盧悅眼中泛出一股子戾氣,只要揪出來,誰敢打哈哈~和稀泥~包庇門下,她就去砸誰的洞府。

  ……

  ……

  「阿嚏!」

  方成緒不知為何,身上突然泛起一股子寒意來,揉揉鼻子,正要叫人端杯熱茶的時候,忽然聽到呼嘯而至的遁光聲。

  「方師兄,你的日子過得挺舒服啊!」盧悅大步進來,「昨天的事,到底怎麼回事?」

  把兩個徒弟都送到連天峰,她就直殺這裡了。

  小輩們鬧,怎麼樣都無所謂,可這混蛋師兄,為老不尊,居然拿痒痒粉對付早早,實在太過份了。

  「昨……昨天的事啊?」

  方成緒拉長了音調,他的四個徒弟,身上癢得根本離不開水,到現在還在水池裡,按理來說,應該他是苦主,可是師妹的樣子……,怎麼感覺是來者不善呢。

  「不都過去了嗎?是我家的小子們不爭氣,亂說了一通,氣著了早早,她才捉弄他們的。」

  「噢?」

  盧悅面無表情地坐下來,「那我怎麼聽說,你的四個徒弟,被我家早早下了痒痒粉?」

  方成緒的心中一跳,果然是來找他的吧?

  「咳咳!那啥……」

  他忙急咳兩聲,組織措詞,「早早實在是太聰明了,我家的四個蠢小子也是不服輸的,明的暗的,他們都朝早早使了一遍,結果……結果是早早把他們玩了一遍,我……我一時好奇,就……就也想玩玩。」

  方成緒感覺臉都丟盡了。

  「誰知道,早早……」

  想到小狐狸把加了料的點心,看著讓他的四個徒弟吃下,他就有種要吐血的衝動,「早早可狠了,她明明知道那點心不對,還笑咪咪地讓我家的傻小子們吃下。」

  「嘭!」

  盧悅抓起旁邊的聚靈珊瑚盆景,一把扔過去,「到底是她狠,還是你狠?那痒痒粉是你下的,你的目標是她,你哪來的臉說好奇?」

  看看和玉案一起碎了的聚靈珊瑚,方成緒心裡直抽抽,要不是他早有防備,今天就要腦袋開花了,「師妹……」

  「哐當!」

  裝飾用的聚財鼎,把他內室都砸穿了。

  眼看師妹又瞄向他花大價錢拍回來的聚靈葫蘆,方成緒忙用靈力按住,「我的小祖宗,別砸了,我錯了行不行?早早不是沒吃虧嗎?」

  「等到吃虧不是遲了?」盧悅豎眉,「有你這樣當師伯的嗎?還下痒痒粉,真虧你想得出來,你怎麼不下肉里親啊?」

  肉里親?

  方成緒打了個抖,痒痒粉只癢在皮膚外,肉里親,可是癢在骨頭裡,血肉里,對自家的小輩,他有那麼狠嗎?

  「從見到我的第一天起,你就想著欺負我,現在還欺負到我徒弟身上。」盧悅越說越氣,「我們到鴻唱師伯那評個理吧!」

  「……」

  方成緒好想哭,他從來沒真的欺負到她,回回都是她欺負他的,「好師妹,我師父他閉關衝擊元後大圓滿呢。」

  師父向來疼愛師妹,閉關前最掛心的就是殘劍峰沒小輩,若是知道,他朝早早那個小丫頭玩痒痒粉,肯定得罰他在痒痒粉上滾一圈,「我已經知道錯了,你想怎麼罰都行,可千萬別再驚動師父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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