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七五章 你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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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一切都發生得太快,眼睛和識海被一片白淹住,殷晰剛覺不好,身上和識海就傳來不可忍的痛苦。

  「啊啊啊……」

  回過神來的一瞬間,他差點瘋了,那個把陰尊活活燒化了的天殘燈,現在正在煉他嗎?

  「你……」

  殷晰怎麼也無法接受這樣一個事實,睚眥欲裂著正要大聲喝罵的時候,一陣電芒擊來,讓他的神魂身體,都控制不住地一陣顫抖。

  「閉嘴,老實點。」

  盧悅和天殘燈同時下落,一手打結界,一手摸出一套法衣,瞬換衣服。

  從崩塌的空間裂縫中逃出,她的上品法衣破爛得不成樣子,再不換,就要全化成渣渣了。

  「你是誰?為什麼找上我?」

  匆忙打理好自己,盧悅一邊觀察周圍情況,一邊審問這個莫名其妙找向她的天蝠大能。

  「……」

  殷晰雙目赤紅,他接受不了自己會敗在一個小天仙手中,接受不了陰尊的下場,「放了我,我就告訴你。」

  放他?

  還在做夢吧?

  盧悅眼中冷芒微閃,手中的靈力再動,天殘燈燈焰一竄尺把高。

  「啊啊啊……」

  滋啦啦的聲音,讓殷晰驚恐異常,他的身體似乎在溶化,燈焰燃燒時,還帶了黑色煙霧,好像是燒出了雜質。

  意識到這一點時,他簡直都要崩潰了。

  百息之前,他是多得意啊?

  在天裕關人妖兩族那麼多大能的眼皮子底下,在拂梧的眼皮子底下,把這丫頭偷了來。

  只要不出意外,他就可能從她口中查出那個用隱身寶的神秘人,若是能追回天母的屍體和妖丹,他就是英雄。

  可是現在呢?

  不過一息半息的時間,只要能讓他喘那麼一口氣,不管多重的傷,憑修為,他也活活耗死這個臭丫頭啊!

  「現在可以說了嗎?」

  盧悅並未阻止他的慘叫,這片戈壁奇石怪岩挺多,如果有什麼東西在暗裡伏著,或許忌憚之下,不會出來打她的主意。

  雖然動用了閃瞎人眼劍,可當時陽光正烈,修仙界的法寶眾多,遠觀的人腦洞再開,也應該想不到瞎了眼睛的她,能在這裡出現。

  「……」

  身上和神魂中的痛苦,在她問話時又消了好些,殷晰雖然不知自己現在真正的慘樣子,卻可感覺燈焰的大小,現在的燈焰相比於剛剛~那粗暴的碾殺之痛,溫柔得不像樣子。

  直到此時,他終於意識到,生死……噢不,他死得痛苦與否,只在人家的一念之間。

  「我……我叫殷晰,找……找你,是因為你在三門灘的時間,與隱身殺我族人的那個神秘人時間差不多,我……我族想問,你有沒有見過那個人?」

  殷晰看到她臉上一閃的愕然,突然滿是希望,「你果然看到那個神秘人了是不是?他是誰?」

  叮叮!

  盧悅敲了敲天殘燈,「現在是我問你話,你有權力問我話嗎?」

  「……」殷晰額上的青筋跳了跳,忍氣道:「只要……只要你能告訴我族,那個神秘人是誰,不論什麼條件,都可以提,我……我也可以發誓,絕不……絕不計較今日之事。」

  「呵呵!」盧悅回了他一個皮笑肉不笑。

  「你要相信我。」殷晰突然覺得,這真是一個好辦法,「為示誠意,我……我手上的儲物戒指,現在就可以是你的。」

  他顫巍巍地高舉著手上的儲物戒指,「你放了我,告訴我神秘人是誰,你要什麼,我天蝠族都可以答應。」

  盧悅手中靈力一動,儲物戒指就落到了她手上,「什麼誠意,你現在在我手上,你的東西,包括你的妖丹,你以為還是你的嗎?」

  「……」

  殷晰的唇角抖了抖,說了這麼長時間的話,他不是不想掙脫這裡,可是身上的所有力氣好像都化在這天殘燈里,連舉個手,都困難異常,「你……你說的對,可我……我是天蝠長老,妖丹雖好,卻沒有荒獸妖丹好,我族有的是仙石,你可以得到更多更多。」

  有的是仙石?

  盧悅眼前,好像看到那間育室里,被刻畫了符文的整塊仙石礦脈。

  這麼多年,天蝠在少有人跡的地方,也不知尋了多少,有錢是一定的。

  「而且……」看到面前的人似乎有一點心動,殷晰振奮異常,努力誘惑,「只要你能告訴我們神秘人是誰?還可以讓我族立誓,傾全族之力,無條件答應你三件事。」

  「……」

  這價碼給得可真大。

  盧悅眼睛微轉,冷哼一聲,「你當我是傻子呢?神秘人有那麼值錢嗎?他也不過是在三門灘,殺了你們一些人,就算你們眥睚必報,也不會殺他一個,而放了傷你這麼深的我吧?」

  天母的失蹤,看樣子,真讓這些天蝠抓狂了。

  好在,自己和飛淵真沒留下什麼有用的線索。

  盧悅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鬱悶。

  這人費那麼大的力氣在天裕關拿她,連穿雲符都用了,顯然青塵是他們尋找神秘人的最後一根稻草,輕易只怕是不會放過了。

  唉!

  這種處處皆麻煩的事,真是煩死她了。

  「不是……,神秘人偷了我族……我族一樣至關重要的寶物,所以,他才那麼值錢。」

  殷晰一邊努力打動她,一邊觀察她,慈航齋拂梧大師唯一的徒弟,哪怕並未完全收入慈航齋,還是俗家弟子,卻也不出世則已,一出世,就在天才雲集的天裕關,闖下莫大名頭,她……

  他突然想到,他們也沒查到她的來歷,只知道,她與鯤鵬飛淵有些關係,只知道,她一個人在殷晃派兵打三門灘的時候,安然無恙地把拂霞和九命母子救了,只知道她拿天殘燈,讓陰尊吃了大虧。

  現在,他更知道,她出手果決狠戾,一點也無佛門子弟的慈悲。

  知道……

  殷晰的面色突然變了變。

  最後那道淹了他眼睛和識海的白,到底……到底是什麼?

  怎麼跟傳說中非常有名的一樣東西,很像呢?

  那個從百靈戰場出來的女孩,沒去絕輔給她精心準備的天劫園,反而頂著天劫,把域外饞風和他們在外的族人,禍害得夠嗆……

  再打量的時候,他的瞳孔微微放大,這個青塵與傳說中的那個女孩,有些……有些像呀!

  要不然怎麼天天帶著一個面具?

  「啊啊啊……」

  燈焰猛然之間拔高一尺,在一片滋滋啦啦的聲音中,還有燒得更旺的趨勢。

  盧悅從他的神色中,覺得他可能想到了什麼,反正她想要知道的事,已經知道得差不多了,也不必再與其虛以為蛇下去。

  「你……握……」

  殷晰的聲音越來越低,直到連口型都做不了了。

  只是他的表情滿布驚恐,基地之所以被暴露出來,就是從那個莫名其妙的天劫始,如果她是……

  盧悅往口中連灌靈酒,加快催動天殘燈,那個口齒不清的『握』,如果沒猜錯的話,可能就是『盧』字呢。

  滋啦啦……

  天殘燈里電流閃耀,幫忙加劇滅他神魂的速度。

  ……

  不同於天裕關里拂梧的抓狂,殷曄等天蝠大能,個個喜笑顏開,他們不順了這麼久,現在霉運終於隨著陰尊的消失,而徹底不在了吧?

  雖然時隔了這麼長時間,天母的屍身,可能不在,但她的口器和妖丹一定在的。

  費點力氣,把她的口器用特殊之法消融,讓接任天母吞下,可能也能加重變異比例。

  沒了陰尊,所有事情一定全會往好的地方發展。

  現在的殷曄等,萬分希望,陰尊真是霉鬼,他們霉運過後,能否極泰來,能再出一個變異天母。

  「在哪?」

  打破無量珠的時候,一切都遲了,飛淵退到人後,用如意紅錦,給盧悅發信,「說個方位,我去接你。」

  他焦急等著回信,不敢亂想,怕把自己嚇死。

  是天蝠來了,一定是他們知道了什麼。

  飛淵萬分後悔,那日同意她的要求,否則,哪怕還是被她所忌,至少人是平安的。

  現在……

  他突然有些明白當年的自己,為何自我幽禁,日夜不停地修煉了。

  沒有實力,一切都是渣!

  偏偏功德就是代表了麻煩,不斷的麻煩……

  一天實力不夠,一天還掂記著她,他就不可能自我逍遙。

  什麼遨遊九天之上,全是屁!

  「我沒事……!」

  盧悅收取殷晰兜不住的妖丹,層層封印之後,懷疑天裕關那裡,師父師姐可能要急死,摸出如意紅錦給他回信,「幫我告訴師父師姐他們一聲,暫時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

  飛淵的心一下子回落,腿有些軟,手也有些軟,他軟綿綿地在如意紅錦上寫道:「那個抓你的人呢?叫什麼?回頭我把他大卸八塊。」

  呵!

  盧悅扯了一下嘴角,高興地寫道:「你沒機會了,他已經被我殺了。」

  啊?

  飛淵胸中翻騰著一股子鬱氣,「他們為什麼要抓你?」

  「說是查三門灘那個用隱身寶的神秘人。」盧悅這樣寫,「他們覺得,我那段時間,正好出現在三門灘,可能知道那人,想從我這裡,查點什麼。」

  噢?

  飛淵的眼睛閃了閃,「好好看一下,你現在在哪?我去接你。」

  「現在?不太可能了吧?空間肯定又被他們弄不穩了。」盧悅接著在如意紅錦上這樣寫,「飛淵,告訴拂梧師父,找我的事,意思意思就行了,讓天蝠先快活幾天。」

  那些傢伙現在主要的目標,應該還是天母。

  殷晰如果老不回去交差,他們肯定都得急,也許要不了多久,就會接著差不多的路線尋來。

  「我得在他們還沒來得及找來前,離開這裡,飛淵,如意紅錦不錯,我有時間再說話。」

  飛淵試了一下撕裂空間,裡面的流光,讓他的臉黑得不行,「等一下,你現在在哪?說個大概方位。」

  「方位啊?」

  盧悅的神識在某個方向,一觸即收,「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平魯道方向,他們在前線布了重兵。」

  她這裡空間崩塌的波動,或許已經引起某些人的懷疑了。

  若是兩邊聯繫上,他們沒等到該到的殷晰,一定會馬上找來。

  盧悅有些心急,殷晰的修為只怕有些高,受了那麼重的傷,在天殘燈里也堅持了好長時間才化成蟲。

  雖然口器和妖丹被她收了,可他的身體,想要完全燒化,還得好一會。

  看看萬里無雲的天色,她心中的緊迫感越來越重,以雷網覆蓋蟲屍半晌後,直接對著天殘燈燈口,以儲物袋收取化了大半的蟲屍。

  殷晰可能認出了她,所以,殘魂她也不能讓他逃出去。

  盧悅穿上隱身斗篷,把變小成巴掌大的天殘燈,就拎在手上,以袖遮蓋,慢慢地按著方向,往可能的平魯道去。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雖然天裕關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可那些金仙級的天蝠大能因為天母已經瘋了,她還是不去賭運氣的好。

  反而是平魯道這邊,不會集中那麼多厲害的天蝠,她或許可以混水摸魚。

  盧悅沒打算再去挑動天蝠的神經,現在只想低調再低調。

  遠處,隱隱傳來一陣暴響,靈氣波動得有些厲害。

  盧悅馬上往一塊滿是孔洞的巨石靠近,在一個凹口處,縮進身體。

  據說,天裕關到平魯道這一片,曾被數次大戰波及,沙漠和戈壁,都是大戰的產物。

  這石頭的孔洞,看樣子是被什麼燒化的,不過看著也還硬朗,應該不會讓她倒霉。

  「哈哈哈,殷昹,我們的架還沒打完,你急什麼急?」普安一路追著殷昹過來,之前的空間崩塌,他當然也有感應,只是他發現殷昹收到什麼消息後,居然比他還急,不能不懷疑什麼,所以打定了主意,要纏死他。

  「打架?我們有打過架嗎?」

  殷昹氣塞於胸,他們之前明明沒有打架,只以眼神較量,只以表情扮狠,雙方都適可而止得很,怎麼現在這混蛋說變臉就變臉了呢。

  「普安,別太過份了。」

  差不多就是這裡,可……

  神識掃到了什麼,殷昹以極快的速度沖向遠方,站到一個新鮮的劍痕旁,面色陰沉得可怕。

  這劍痕長達百多丈,其中一部分散發著族人的血腥味,難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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