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零章 被追到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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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仙的世界是殘酷的也是忙碌的,難得四人能聚到一起,偷得浮生半日閒。

  重新換裝,洛夕兒和谷令則在後面,看盧悅打劫洛天意。這兩個人,一個喜歡打劫,一個願意給人打劫,她們兩個能說什麼?

  「哎!你前面說的話,有些不盡不實吧?」

  趁著兩個人在櫃檯前討論要買的東西,洛夕兒悄悄拉住谷令則退到休息區,傳音問:「心魔一樣的人,是不是……是不是有什麼不對?」

  谷令則能聽出她話里的緊張,無奈地點了頭。

  這事不能瞞,對洛夕兒來說,洛天意是她最親最親的人,「不過你放心,他比你想的好。」

  什麼意思?

  洛夕兒原本要變的面色,迅速回復,「心魔一樣的人,在某些地方,很厲害?」

  「是!天意難測!」

  要不然,就憑洛天意的一根筋和憊懶樣,現在能進到化神中期就不錯了。

  「那……有多厲害?比我還厲害嗎?」

  洛夕兒忍不住期待地偷問。

  谷令則白了她一眼,「你厲害嗎?我怎麼都不知道?」

  洛夕兒被噎住,氣得捶了她兩下,「別忘了,貶低我,就是貶低你自己。」她們現在可是同門呢。

  「我高興!」

  「……」洛夕兒要被她噎死,「谷令則,你幹什麼呀?老是不陰不陽的,我哥跟盧悅關係好,你以為是我想的?」

  一個是朋友,一個是親哥,雖然兩個傢伙都不省心,可誰讓她偏偏攤著了呢。

  谷令則回頭看了她一眼,「好吧,那我就說個讓你高興的,能一路追索心魔進階的人,都有種特別的狗屎運,好像天道在某些方面,對他們偏愛一樣。」

  什麼?

  洛夕兒呆了呆。

  「不過,這狗屎運有時候,也挺麻煩的。」谷令則看跟洛天意笑在一起的妹妹,心中嘆息,「如果是一點一滴自己爭來的氣運也就罷了,要是憑空落下,必有相應的付出和代價。」

  雖然表面看,盧悅是靠自己一點點爭的氣運,可是起始,卻源於鬼面幡的自爆,源於那個血月當空的夜晚,源於她在十一歲的身體裡醒來。

  所以,相對來說,她承受的就是比旁人多很多。

  谷令則有時很懷疑,不是她們選擇了逆天的修行路,而是天命選擇了她們,「夕兒,有件事,我說出來,你別生氣。」

  「你說。」洛夕兒瞄了眼跟盧悅講解時,那滿臉笑意的哥哥,猜到谷令則說的大概是什麼。

  「如果,我是說如果啊,如果洛天意的心魔是盧悅,他能一路進階,不為心魔所惑,我不奇怪。」

  谷令則其實很頭疼,這事如果解決不好,總有一天會被妹妹知道的,「因為飛升了,就像現在這樣,他就可以見到她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不過,你看我哥的樣,進階玉仙還不知猴年馬月。而且,他能憋到現在不讓盧悅有查覺,就是不想增加她的困擾。」

  她哥怕盧悅知道後,以後就躲著他了。

  就憑這一點,洛夕兒就覺得哪怕沒有飛淵,他們也不可能,盧悅是個多乾脆的人啊。

  「所以,走一步算一步吧!」

  洛夕兒拿那兩人沒辦法,只能暫時糊著過,「差不多我就回三千城了,你有什麼話,要幫忙轉告師父的?」

  「沒,你們早點走也好。」

  就這樣分開,對誰都好。

  「談什麼呢?」

  完成大採購,付錢的事交給洛天意,盧悅坐到她們身邊,「趁著現在,快巴結我一下,要什麼我都幫你們買了。」

  「誰有你的皮厚啊?自己是財主,還幹這種訛人的事。」洛夕兒對她很無語,「我們要走了,你是跟我們一起回去,還是先在這裡?」

  回去?

  完蛋,她把夏瑜忘了。

  盧悅眼睛一轉,「夕兒,夏師姐也在這裡,回去的時候,你把她也帶著怎麼樣?」

  新的望天城,一天兩天是建不起來的,再加上要轉移那麼多人,至少半個月,飛淵才能有時間。

  「我打算趁著這個機會,去看一下泡泡。」

  小傢伙為九天闕量山,肯定量得心浮氣躁,她過去給他安安心。

  「夏瑜?行,你跟她說清楚。」

  洛夕兒無所謂,「泡泡那裡,一會我也收拾點東西出來,你幫我帶給他。」小傢伙是個小吃貨,正好她訂的餐多。

  「我給她發傳音符。」

  盧悅摸出一張傳音符,正要問夏瑜在哪的時候,長街上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叮叮叮……

  遠方傳來的相撞劍鳴中,一輕盈,一沉著厚重,形成鮮明對比。

  可是盧悅三個的面色已經變了。

  她們都跟夏瑜交過手,知道她的劍,與尋常的劍不一樣,加了土系仙材厚土晶。

  「你不要亂動,我和夕兒來。」

  衝出的時候,谷令則怕盧悅關心則亂被人認出來,提醒了一句。

  可是盧悅又怎麼能不動?

  遠處的靈氣波動,越來越劇烈,出手的人,法力不差。

  好好的,夏師姐逛街買東西,怎麼會跟人打起來?

  「住手!」

  顧安帶著巡邏銀甲衛,趕到的非常快,強行隔開了二者,「印燾,這裡是仙盟坊市,不是你們的東部仙盟,要拿人,你是不是拿錯地方了?」

  「抱歉!」印燾微一拱手,還是盯著夏瑜,「非常事,行非常手段,在下只是怕這小賊跑了。」

  「我是賊?哼,你知道我長什麼樣嗎?沒證據,誣陷人的結果,是你承受不起的。」夏瑜完全不知道這場無妄之災從何而來。

  「哼!我不需要知道你長什麼樣,我只要知道,你手上的儲物戒指,是我故友的就行。」

  儲物戒指?

  夏瑜一愣,她自己的儲物戒指是結丹以後,師父親送的,那時候,她們還在三千界域呢。

  多出來的一個,是師妹盧悅才給沒長時間的,可師妹從來不缺錢,再怎麼也不會當賊。

  「你家的?你喊它一聲,看它應不應。」

  夏瑜冷笑一聲,「想仗著印家,活搶人東西,也要看你有沒有那本事。」

  她橫起的劍,讓印家幾個人,面上都是一變。

  「慢!」一個身材瘦長,帶有病容的老者上前一步,「這位道友,印燾賢侄強行出手固然有錯,可是你手上的儲物戒指,確實是小兒遺物。他在外面,死得不明不白,直到現在,老夫都未從失子之痛中走出。」

  老者滿面哀戚,「老夫也是乍見之下,失了常心,以至印燾賢侄才心急出手。」

  他朝夏瑜拱了拱手,「還請道友看在老夫……」說到這裡,他哽咽的似乎說不出話來,「老夫也知,世上之物,有緣得之,只是小兒生死下落在哪裡,做為老父的,總想知道。還請……道友告訴老夫,你從何得的這枚儲物戒指。」

  「……」

  「……」

  長街上,很多人都把同情給了那老頭,夏瑜被盯著,實在不知怎麼說的好。

  師妹天南海北地跑,她哪知道,她從哪得來的?

  「這枚儲物戒指,是我師妹所送,不過,她現在不在這裡。你們可以把地址留下,回頭我問了她,再飛劍傳書回復於你們。」

  被人莫名其妙地咬了一口,她是一肚子不樂意,可是這老頭搖搖欲墜的樣子,顯得太可憐了,若是追究,在別人看來,實在不近人情。

  夏瑜只能咽下那口惡氣。

  「令師妹,在這坊市吧?」

  老頭滿是期待的樣子,讓人不忍拒絕,「那麻煩道友,現在就給她傳訊好不好?老夫……老夫答應過去世的夫人,無論如何……也要知道,小兒隕在哪裡。」

  「……」夏瑜低頭,看了眼儲物戒指上那一抹不怎麼在意的青痕,心中大叫倒霉,「你就是問我師妹,我師妹也一定不知道,她喜歡亂淘東西,記性又不好。前輩想在她那裡追索令郞的死因,就更不可能了。」

  一邊說話,她一邊掩了掩袖子,把戒指里的東西,往自己那裡搬,「實在不行,我把這戒指還……」

  當!

  盧悅幾人才在街頭出現,就見老者袍袖一甩,地上落下一件似鏡非鏡的東西。

  老老的身體晃了晃,蹲下撿起的時候,激動得原本暗黃的臉色,都泛起了潮紅,「是它,這就是我兒的遺物,你們是整個撿到我兒東西的是不是?你們在什麼地方撿的?誰撿的?求求你,告訴我吧!」

  他恨不得跪下相求的樣子,讓印家的幾個人,都以怒目對上管妮。

  「你還有何話好說?轉移七兄的遺物,你想做什麼?」印燾上前一步,「說,他是不是你殺的?」

  「不是!」

  老頭捧著能淡看到人影的圓盤物站起來,目露誠懇,「我兒早就進玉仙,道友的劍力雖然厲害,可是想無聲無息地殺他,絕對做不到。」

  他抖著手,再朝管妮彎下腰,「求求道友,就告訴我,這戒指從何而來吧?

  老夫……老夫老了,活不了幾天,我就是想知道他死在什麼地方,去上個香,告訴他,他娘也死了,告訴他,再投胎時,不要再投修仙界了。

  嗚嗚!道友放心,老夫真的沒有其他的意思。修仙界,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可老夫早就厭了,老夫如今只想完成我家夫人的遺願,告訴她,小兒隕在何地。告訴她……不要再牽腸掛肚了。」

  「……」

  夏瑜被他哭得一個頭兩個大,她真不知道好不好?

  可是師妹明明過來了,如果能說,一定不會眼睜睜看著她為難。

  夏瑜一直知道自己不聰明,如果不是大家看得緊,她可能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

  這老頭能出其不意,把她搬東西的意圖暴露出來,焉知不想借她套出師妹?

  夏瑜只偷看了盧悅一眼,就沒再看她了,「再說一遍,我真不知道。」

  「那就把知道的人,說出來。」若不是老者夾在中間,印燾都想把劍指著她,逼她說了,「否則,你今天就別想走了。」

  盧悅的眉頭擰了又擰,在那老者身上轉了好幾圈,「姐,請觀瀾仙子馬上來一趟,這老頭,有些不對。」

  什麼?

  谷令則輕輕往後移了一步,摸出萬里傳訊符,自成一個小結界後,喊話唐舒,請她幫忙,把觀瀾仙子請出來。

  這裡的情況,那位仙子可能正關注著,也可能根本不知道,所以,在不確定的時候,找唐舒是最好了。

  「這位道友,喊一下令師妹,就這麼難嗎?」

  面對始終無所動的夏瑜,老者的目光,終於帶了一絲厲色,「既然你不願把令師妹說出來,那……你到底是誰?出身何門何派,總要告訴老夫吧?或者,我與你家長輩,還是朋友呢。」

  夏瑜退了一步,她頭一次慶幸自己幾乎沒出過門,慶幸現在還帶著面紗。

  「這位前輩,殺子之仇,不共戴天,可是您口口聲聲,糾結的卻只是令公子的身隕之地,您覺得,這話我能相信嗎?」

  反正她不信。

  逍遙門從上到下,都信奉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夏瑜自認,她雖然不聰明,可是淺顯的道理,在師長和同門天天的念叨下,還是知道的,「不管令郞是死在誰手,他的東西現在是我的,所以,他的因果,我接下了。現在,我再說一遍,他死在什麼地方,我…不…知…道。」

  老者的手動了動,盧悅突然喊,「師姐!」

  來了。

  老者才提的靈力,迅速按下,回頭看到又一個帶著面紗的女修在人群中走出,心臟忍不住跳快了些。

  「不用看了,戒指是我給我師姐的。」

  盧悅當著那老頭的面,摸出兩個同樣掛著面紗的斗笠,一個扔給夏瑜,一個按到自己頭上,施施然地系好,「不過呢,這儲物戒指,若無意外的話,應該是在三門灘撿的。」

  三門灘?

  老者顧不了她護臉做的雙重保險,原本有些潮紅的面上,迅速白了起來,「不可能,三門灘禁玉仙以上修士,我兒不可能去的,你在撒謊!」

  這兩個小丫頭,若不是都未到玉仙,他真要懷疑什麼。

  「兩位小友是怕,我要替兒報仇吧?」他苦笑一聲,「老夫此生從不打誑語,兩位不信,那老夫就發誓,此生……絕不會為『他』報仇。」

  話才說完,就朝盧悅深施一禮,「還請小友告訴我,這戒指,到底從何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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