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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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我感覺自己可能是戀愛了。」被麻麻地強行帶出任府後,阿豪發自內心地說道。

  「戀什麼愛,你喜歡上誰了?」

  麻麻地心情愉悅地問道:「任珠珠還是任婷婷?」

  阿豪想了想,說道:「兩個我都很喜歡……」

  「啪。」

  麻麻地一巴掌重重拍在他腦門上,罵道:「一個都追不上,你還想追倆天鵝?」

  「話不是這麼說的, 萬一呢?」

  阿豪憧憬地說道:「婷婷的高貴冷艷,珠珠的清純可人,如此雙株,若能……」

  「啪!」

  不等他憧憬完,麻麻地又是一巴掌將其拉回現實:「你要啥沒啥,人家瘋了才會喜歡你?少想這些白日夢,否則你會漸漸對這殘酷的現實世界絕望!」

  阿豪不滿地說道:「師父,你幹嘛一直打擊我?」

  「這不叫打擊……算了,你現在正處於少年慕艾的階段, 說了你也不懂。何況你天賦有限,這輩子也到不了我這種境界。」麻麻地說道。

  「您是什麼境界?」阿豪一臉好奇。

  「世人只看到我邋邋遢遢,卻不知我已返璞歸真,不再受世俗規矩所限制。」麻麻地感嘆說道:「我就這麼給你說罷,放眼整個茅山,能夠擁有這種心境的人不超一掌之數。」

  阿豪:「……」

  我腦子有瘤才會信你這種胡扯。

  說話間,二人來到一座酒樓內,麻麻地懷裡裝著一把大洋,心裡有底,一撩衣襟,坐在大廳里,高聲喊道:「夥計,將你們這裡最貴的東西給我端上來,嘗嘗鮮。」

  「客官,您請聽好,我們這裡最貴的菜品要一吊錢一盤。」夥計恭恭敬敬地說道。

  「一吊錢算什麼?」麻麻地從懷裡掏出一把銀元, 重重拍在桌子上面:「你看我能不能吃得起?」

  「自然是可以。」夥計見錢眼開,笑呵呵地說道:「大爺請稍等,小的這就去為您安排。」

  麻麻地揮了揮手,看著夥計離開的背影,向坐在身旁的弟子教育道:「看到沒有,這就是金錢的力量。為師堂堂八十七代門徒,為何對一個八十八代的秦堯禮敬有加?就是因為如此。入世行,錢不是萬能的,沒錢是萬萬不能的。」

  阿豪受教地點點頭,忽然問道:「如果有一天,我變得很有錢,那有沒有可能追上婷婷與珠珠?」

  麻麻地:「……」

  這傢伙,典型的鬼迷心竅了。

  「師父,你看。」這時,阿豪突然拉了拉麻麻地的衣袖,伸手指向一桌客人。

  麻麻地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書生打扮的客人偷偷拽下一根頭髮,攪拌進菜里,隨即猛地一拍桌子, 大聲叫道:「夥計,夥計, 快點過來。」

  「怎麼了先生?」夥計匆匆趕來, 低聲問道。

  「你這菜里有頭髮,我都吃一半了,你說該怎麼辦吧?」書生指著菜里的髮絲道。

  夥計心裡一慌,連忙說道:「您別急,我這就去喊老闆。」

  不一會兒,老闆來了,不僅賠禮道歉,還免了對方飯錢,恭恭敬敬的將其送出酒樓。

  「還可以這樣?」

  中間桌子上,麻麻地揉了揉眼,恍惚之間,眼前仿佛開啟了一扇新的大門。

  「嗙。」

  半個時辰後,麻麻地猛地一拍桌子,大聲喊道:「夥計,夥計,快來,我菜里有頭髮!」

  夥計匆匆跑來,看了一眼:「先生請稍等,我去找我們老闆來。」

  妙啊!

  聽到這句話,麻麻地喜上心頭,一邊喝著茶水,一邊默默等待著老闆來賠禮道歉。

  「不可能,絕不可能。」

  櫃檯前,聽夥計講完後,酒樓老闆臉色一變,壓抑著怒氣說道:「上菜之前我親自看了一下,哪有什麼頭髮?阿福,去報官,我要告他們欺詐!」

  麻麻地等啊等啊,漸漸有些不耐煩了,衝著櫃檯方向喊道:「來個人啊,等半天了。」

  「來了。」忽然有人應聲,不過聲音不是來自櫃檯,而是來自門口。

  麻麻地抬頭看去,只見一名梳著中分頭,帶著眼鏡,身穿黃色軍裝的年輕男子帶著四名下屬走進酒樓,笑吟吟地來到他們師徒面前。

  「這位隊長,您有事兒?」

  「當然有事兒,來啊,給我拷了。」青年男子揮手說道。

  麻麻地:「……」

  什麼鬼這是?

  劇情不該是這樣的啊?

  不久後。

  鎮保安處,禁閉室。

  阿威隊長從火堆里抽出帶著「奸」字的烙鐵,向捆綁在木樁上的師徒問道:「最後再問一遍,說不說?」

  「說什麼啊,長官?」麻麻地驚懼問道。

  「還敢嘴硬!」

  阿威大怒,握著奸字烙鐵就狠狠按在了麻麻地胸前,哪怕有一層衣服格擋,麻麻地還是疼的哇哇大叫。

  「哧。」

  片刻後,阿威猛地抽掉烙鐵,重新放回火堆里,轉頭向阿豪問道:「你說不說?」

  「我說,我說。」

  聞著空氣中的糊焦味,阿豪頓時慫了,連忙講道:「頭髮是我師父放的,他不想交飯錢。」

  「很好。」

  阿威滿意地點點頭,向險些疼暈過去的麻麻地說道:「不配合,活該你被烙。」

  麻麻地眼淚都疼出來了,滿心怨氣地叫道:「你也沒問啊,就是一直說不說,說不說,你直接問出來,我不就交代了嗎?」

  阿威瞪了他一眼,呵斥道:「非得是我問你才能說啊,看看你同夥,再看看你,活該你被烙。」

  麻麻地:「……」

  「真相大白了,為了給你們一個教訓,從你們身上翻出來的錢全部充公,而且你們還要在這裡被關押十五天,十五天後,希望你們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阿威教育道。

  麻麻地受不了被綁在這裡十五天,更接受不了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錢被人直接拿走,情急之下,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大聲喊道:「我是茅山派傳人,我師兄是林九,師侄是秦堯,你不能這麼對我?」

  「九叔?秦先生?」

  阿威失笑:「你放屁,若你是茅山弟子,在義莊裡面工作拿的薪水比我這個保安隊長都多,還用得著賴那一頓飯錢?何況我一有事就往義莊跑,怎麼從未在義莊見過你?」

  麻麻地:「……」

  這世道,說真話都沒人信了。

  「隊長,隊長,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阿豪叫道:「秦堯現在就在任珠珠家裡,要不然您派人去問一聲,如果我們騙您,怎麼處置隨您心意,如果我們沒騙您,您也不至於得罪秦堯不是?」

  見他說的言之鑿鑿,阿威心裡是真泛起嘀咕,揮手道:「來人,看好他們,本隊長去去就來。」

  看著阿威大步離開的背影,疼到死去活來的麻麻地罵道:「混帳,你為何不早說這一點,早說哪怕一會兒,我就不可能被烙了。」

  阿豪無語。

  又沒烙我身上,沒在情急之下我也沒想到這一點啊!

  任洪洋府邸。

  秦堯正坐在院中涼亭內假寐,一名門子帶著阿威隊長就走了過來。

  「秦先生,秦先生。」不待門子稟告,阿威便一臉熱情地招手。

  「阿威隊長?」秦堯詫異道:「你怎麼來了?」

  「我是專門來找您的。」

  阿威走上前說道:「今天中午我接到報案,有人在酒樓吃飯不給錢,趕過去後逮捕了兩個故意往菜里放頭髮的爛人。

  帶回保安處後,他們說是您的師叔與師兄,為防止大水沖了龍王廟,所以我專程過來問問。」

  秦堯:「……」

  不是吧?

  「隊長,那二人是不是叫麻麻地與阿豪?」

  阿威隊長驟然瞪大雙眼,驚詫道:「他們還真是您的師叔與師兄啊!」

  秦堯:「……」

  我不想要這樣的師叔與師兄行不行?

  往菜里放頭髮,期望免單……咋想的這是?

  關鍵是,他們身上又不是沒錢!

  「既然他們所言非虛,那我這就回去把他們放出來。」阿威隊長察言觀色,連忙說道。

  秦堯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扯出一抹笑容:「麻煩你了,隊長。」

  「不麻煩,不麻煩,能為您做點事情是我的榮幸。」阿威連忙說道。

  涼亭外,花圃中。

  看著涼亭內點頭哈腰的軍裝隊長,任珠珠目光詫異地抬肘碰了碰身旁女孩:「婷婷,我怎麼感覺遇到的每個人都對秦先生那麼客氣呢?」

  任婷婷:「你感覺是對的。在這任家鎮中,就算是鎮長在他面前,也得做低伏小。」

  任珠珠滿臉驚愕:「這麼厲害?」

  任婷婷默默頷首。

  「能給我講一下他嗎?」任珠珠咬耳朵道。

  任婷婷一怔,倏然一驚:「不行。」

  「為什麼不行?」

  任婷婷馬上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了,呼氣說道:「了解他太深的話,以後不好找夫婿。因為你哪怕遇到一個各方面都很不錯的人,拿過來和他一比,情人眼裡出西施比得過還好,如果比不過,就會覺得是一種將就。」

  任珠珠:「……」

  哪有這麼誇張的事情?

  說實話,她不是很信。

  「師侄(師弟)。」

  很快,麻麻地與阿豪就被放了回來,灰頭土臉地來到秦堯面前。

  「放頭髮是誰的主意?」看著他們兩個衰仔,秦堯感覺心好累。

  就像王者局帶了倆青銅,更悲催的是這倆貨還都是演員。

  能拿奧斯卡的那種。

  師徒二人有些尷尬,麻麻地乾咳一聲:「也不能說是誰的主意,主要是我們看到有人這樣做,就跟著做了一次。誰知道前面那個人免單了,到我們這裡就被抓了起來。對了師侄,他們還嚴刑逼供。」

  秦堯:「……」

  這是在向我告狀嗎???

  「師叔,答應我,以後別再做這麼坑的事情了,可以嗎?」

  麻麻地連忙保證道:「你放心,我以後絕不再往菜里放頭髮了。」

  「放別的也不行。」秦堯哭笑不得。

  「啥都不放,啥都不放。」麻麻地連忙保證說。

  「還有一點,你們自己吃飯的時候,怎麼吃都沒關係,但和外人一起用餐的時候,不准脫鞋,摳鼻孔,摳腳,以及做出其他任何令人不適的行為。」趁著這機會,秦堯進一步要求道。

  麻麻地:「……」

  不能摳腳的話,這飯吃著也不香啊!

  「有問題?」秦堯嚴肅問道。

  麻麻地經過好一番掙扎,輕聲道:「我儘量,儘量……」

  秦堯:「……」

  只希望他能稍微收斂一點吧!

  傍晚。

  日落西山,蒼穹昏暗。

  一個頭戴花翎,身著官袍的殭屍如天神般從天而降,穩穩落在庭院中央。

  「你怎麼才來,迷路了嗎?」就在他落地的瞬間,隨著一陣雜亂腳步聲,只見一個體格魁梧,煞氣驚人的壯漢,帶著一群人朝他沖了過來,將他團團包圍在中間。

  任天堂:「???」

  這些人,從哪兒冒出來的?

  為何會在他家?

  「上。」秦堯揮手說道。

  葛蘭磬揮舞著斬馬刀,帶頭衝鋒;二十多名下屬從不同方位騰躍而起,刀光如虹。

  「砰!」

  任天堂一腳踢在斬馬刀上,龐大的力量直接將葛蘭磬踢飛了起來。

  隨後他無視一切攻擊,徑直衝向秦堯,那一柄柄帶著左道邪術的刀刃斬落在他身上,迸濺出道道花火,竟是沒能打出丁點傷害。

  秦堯緩緩抬起右手,一掌推出一道金色手印,重重打在任天堂胸膛中央。

  「砰!」

  任天堂頓時被打飛了起來,身軀重重撞在一座假山上,將假山撞的四分五裂。

  怒目羅漢掌——羅漢推手。

  「轟。」

  經西洋激素改造後的殭屍體防禦大增,任天堂晃了晃腦袋,從石堆里跳了出來。

  秦堯抬起右臂,掌心朝下,凌空揮落。

  一記金光閃閃的巨大手掌憑空浮現,當頭落下,狠狠打在任天堂頭頂。

  「嘭!」

  暈頭轉向的任天堂被一掌打進地板里,僅剩一個腦袋還在外面。

  怒目羅漢掌——佛手天降。

  「師父,師弟這功夫,不像是咱們茅山的路子啊!」不遠處,險些被這結果驚掉下巴的阿豪問道。

  「你管他什麼路子,和你有什麼關係嗎?」麻麻地情不自禁的摳著鼻孔。

  阿豪:「……」

  他想說的是,這功夫如果是茅山的,他也想學。

  又酷又炫又霸道!

  「我要咬死你!」

  任天堂口吐屍語,身軀一晃,裂開大地,沖霄而起。

  秦堯雙手合十,寶相莊嚴,道道金光自其毛孔內飛出,在其身後凝聚成一尊釋放著淡淡金光的羅漢虛影。

  怒目羅漢掌——羅漢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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