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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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轅徹聽從上官尺素的建議,請陸大人一起趕到奇藝館。

  正如宮憫所言,吳學政被送入奇藝館的作品,是一尊真人大小無異的陶瓷雕像。

  這是一尊面容栩栩如生,體態婀娜,呈側面半躺姿態的水仙子陶瓷雕像,眉宇間看著隱隱有一絲熟悉感,只是他們無暇顧及。

  陸大人看著雕像,興奮的同時又感嘆不已,想不到吳學政竟能想到這種殺人方法,把活人封在自己的作品裡面,只要處理得好,永遠都不會有人發現裡面藏著一具屍體。

  「來人,把雕像打碎……」

  「慢著。」

  「是館主來了。」

  奇藝館的負責人連忙出提醒。

  館主是一名七十多歲老翰林,看到他們要砸雕塑,馬上出聲制止。

  軒轅徹連忙抱拳施禮道:「館主,情非得已才毀掉雕像救母,還望館主見諒。」說完就要動手砸掉雕像。

  「住手。」

  館主大喝一聲,上前數步指著眾人道:「這尊雕像裡面根本不可能藏有瑞王妃。」

  軒轅徹剛想說什麼,卻被陸大人拉住,只聽陸大人恭敬地見禮道:「館主大人,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您可不能輕易下結論啊!」

  「有沒有屍體,老夫一眼就能看出來,就算是有又怎樣,為一具屍體毀掉如此精美的作品值得嗎?」老館主絲毫不賣面前兩人的帳,軒轅徹正想繼續解釋時,就聽到老館主繼續道:「更何況裡面更本沒屍體。」

  「老館主,我母親是活的,沒死。」軒轅徹趕緊插話。

  「那就更不可能在裡面了。」

  老館馬上肯定地回答,指著雕塑道:「這是陶瓷雕像,捏製成泥胎後,還需發放置一段時間,再放到爐子裡面煅燒幾個日夜,你母親是兩天前才失蹤,這尊雕像卻是在大半個月前成形,怎麼可能把一個活人塞進去。你要有辦法,我拜你們為師。」

  「這……」

  「你們都是讀書人,能有點常識嗎?」老館主沒好氣地數落眾人一番,同時把陸大人他們推到一邊,不許他們靠近雕像。

  「宮大人明明說……」

  「宮大人?你說宮憫是吧。這臭小子當年就經常逃我的課,嫌我的課會弄髒衣服……」

  老館長一直絮絮叨叨地數落宮憫當年的種種惡行,聽得後面眾人哭笑不得,軒轅徹卻急得要冒火:「陸大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找宮大人去。」

  「屁大點事也找宮大人,你這個府尹是吃……吃土大的嗎?」

  陸大人剛開口,就被老館主嗆了一句,無奈道:「老館主,人命關天的事情,你能給點提示嗎?」

  只見老館長拈著鬍子想了想道:「按照吳學政的性格嘛,肯定是把人藏在他熟悉,又能炫耀他本事的地方,我想想看看,我想想看……」

  軒轅徹和陸大人一看這架勢,就知道老人家可能什麼也不知道,剛想離開,卻驀然聽到他跟陌桑說過的相似的話,腳步馬上一頓。

  老館主突然眼睛一亮:「啊……我想起來了。」

  「老館主。」軒轅徹馬上衝到老館主面前。

  「兩個月前,陛下曾經命吳學政弄點有意思的東西,老夫記得是一幅畫卷,就在北城的城牆上面,還差一點點就完成。」

  「我想起來了……」

  陸大人突然大叫一聲,慚愧地看著眾人解釋道:「難怪吳學政被捕當時會一直說,可惜還是差一點點,還是差一點點,原來他指的是這個呀。」

  「走,我們馬上去北城。」

  聞言,軒轅徹馬上帶著瑞王府的人馬趕去北城。

  陸大人想出聲制止,可惜軒轅徹已經走遠,如果吳學政指是畫差一點點沒有完成,就意味著陳氏已經死亡。

  陌桑也沒想到,她一覺醒來後,案子已經破了,看來陸大人還算有幾分本事,居然能找到吳學政藏陳氏的地方,儘管他們找到的只是一具屍體。

  彌月替陌桑松松梳了一根髮辮,用髮帶系好後道:「陳氏死了也好,這樣郡主日後也能清靜一些,吳學政也算是為郡主做了一件好事,柳府那邊怕是又不好過,想不到柳悅顏跟軒轅徹的婚事會又一次黃掉。」

  前面的話,陌桑還能理解,只是聽到後面那句時,忍不住道:「什麼叫又一次黃掉。」

  「郡主忘記了,軒轅清平封公主那天,軒轅徹已經向柳大人提出要柳悅顏,如今陳氏一死他又得三年孝服,自然不能娶柳悅顏。」

  「是有這麼一件事情,其實不娶也好。」

  陌桑淡淡應了一句,笑道:「想不到陸大人腦子反應會這麼快,這麼快就能找到陳氏,我原以為他還得往我們陌府跑一趟。」

  「陸大人沒來,軒轅徹來了,不過被上官公子擋回去。剛好遇上宮大人,宮大人隨口問了兩句,提醒他往奇藝館跑一趟,最後還是老館主想起吳學政在北城的城牆上有一副未完成的作品,他們才找陳氏,可惜還是晚了一步,陳氏已經血盡而亡。」

  陌桑聽完後輕輕哦了一聲,原來吳學政指還差一點點,不是指陳氏還有機會活著,而是指那副畫還差一點點沒有完成。

  吳學政最後給她留下的信息,不是要她代他殺掉陳氏,而是要她代他完成那副作品。

  想了想道:「明兒一早,你派人趕在陸大人上朝前,見一見陸大人,就說本郡主想代吳學政完成那副畫,問他什麼時候能解禁。」

  「是,郡主。」

  吳學政殺人案並沒有太多人關注,陳氏的死更不會有人在意。

  因為陳氏已經被貶為庶民,官府第二天便結案,軒轅徹就把屍體領回去,瑞王馬上命人入殮草草葬掉。

  軒轅徹和軒轅清平自然不同意,再怎麼樣從簡,也不能委屈自己的母親,奈何瑞王執意如此,無論他們怎麼反對哀求也沒用。

  最後還是軒轅清平抬出自己的公主身份,瑞王才讓管家請來幾名道士,打了三日堂齋,念了三日經,一口薄棺材把陳氏抬走。

  出殯當天,除了軒轅徹和軒轅清平兄妹二人外,軒轅氏一族竟然沒有一人送葬,送殯隊伍看著好不淒清孤苦,奈何陳氏生前得罪過人實在是太多,根本沒有人會同情他們。

  三天內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彌月無一遺漏地報告陌桑,偶爾也會對陳氏幸災樂禍幾句。

  陌桑聽到後,淡淡嘆息一聲:「斯人已逝,前塵往事一筆勾銷,以後不可對死者不敬。對了,科舉的事情可能結果?」

  彌月的回答是搖頭,意料中的事情,陌桑沒有太大的反應,起身道:「走,我們去北城門,替吳學政完成那副畫,免得他死後變成鬼來騷擾我。」

  「拾月也一起。」

  陌桑漫不經心地補充一句。

  彌月頓時一愣,隨即驚訝地張大嘴巴,隨即她驚天動地叫聲:「天哪,大神終於要下凡。」

  自從三年前陌府出事以後,拾月便沒有再出門,不是陪郡主在書房看書,就是專心致志培育那一株不花的茶樹。

  直到今年秋天,茶樹終於開花了,他才偶爾到花園走走,還都是在郡主的陪同下,差別在早到一刻晚到一刻間。

  大神?

  陌桑的嘴角抽了抽,想不到這個時空,居然會出現這種名詞,不過用來形容拾月最形象不過。

  大約半個時辰後,陌桑靠坐在拾月腳邊,口角含笑道:「從陌府到南城門,最多只需要一個時辰,你可以小睡一會兒,養養神。」

  拾月看一眼窗外的風景,露出一絲暖暖的笑意:「我不累,只是太久不出門,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看著窗外的眼神中有一絲恍惚。

  「你老不愛出門,以後我多陪你多出來走走,好不好?」

  陌桑習慣地枕在拾月的腿上,聞著他身上茶花的清香,閉上眼睛不說話。

  也許這樣靜靜相處的時間太長,這個習慣已經變成本能,只要靠在他身邊就忍不住閉上眼睛,什麼也不去想。

  拾月如呢喃般應一聲,微涼的大手習慣地輕輕摩擦著她頭髮、頸項、臉龐,一遍一遍又一遍,就像是要把這種感覺牢牢記在指尖上。

  「怎麼不見彌月。」拾月突然出聲問。

  「畫具太多,彌月駕著另一輛車先過去,我們可以慢慢走,不急。」陌桑閉著眼睛回答,聲音就像沒有睡醒一般,異常慵懶。

  拾月輕輕哦了一聲沒有再說,透過車窗看著外面的境像,享受著指尖傳來的細膩如玉的感覺,還有陌桑血液流動時帶來的震動感,那是一個生命在他手上徘徊。

  路上,陌桑有點兒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中,拾月仿佛給她餵過一回水,是仿佛,那種感覺有點像在做夢。

  再醒來時就聽到彌月抱怨的聲音:「郡主,奴婢都等你們老半天了,你們怎麼才到,再晚一點,郡主就白來一趟。」

  聞言,陌桑愣了一下。

  抬手掀開車窗的帘子往外面一看。

  意外地看到宮憫那輛,低調不失霸氣的馬車也停在下面。

  拾月拿起放在一旁的面紗,熟練地替陌桑繫上,淡淡一笑道:「小傢伙今天也來了,有得熱鬧。」抬手順了順陌桑的長髮,用那根冰藍髮帶系好。

  「姐姐,姐姐……」

  陌桑還沒下車,就聽到宮銳熱情的叫喚聲。

  彌生從外面掀開車簾時,小傢伙已經半個身份爬上馬車,只是看到馬車內的畫面時,小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

  陌桑若無其事地走出馬車,自然地伸手捏捏小傢伙的面頰,笑著說:「你這小傢伙今天怎麼有空來,不用上學堂嗎?是不是又逃課?」

  「人家沒有逃課。」小傢伙掙脫陌桑的手,扁扁嘴走到一邊,抬手往城牆上面指了指。

  陌桑扶著彌月的手走下馬車,抬頭就看到宮憫坐在三米多高的架子上,正拿著畫筆認作畫。

  看到他悠然的姿態,忍不住打趣道:「宮大人,你最近似乎很清閒呀,居然有閒情來替吳學政完成畫作。」

  「托陌三爺的福,本官最近終於也有休沐的時候,想著這畫作若就這樣擺在這裡,有損大鴻皇朝帝都的形象,就過來試著補上。」

  宮憫邊說邊回過頭,恰好看到彌生扶拾月坐到輪椅上。

  再看到陌桑接下來的一串的動作時,狹長的眼眸不由微眯起,掩著眼內的一抹未明。

  陌桑看著拾月坐好以後,從馬車內合一襲披風替他披上系好,再面帶笑容在他腿上蓋上一塊毛毯。

  這些的動作陌桑像是重複過千千萬萬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每個動作都熟練、溫柔,體貼細緻。

  最重要的是,陌桑對那個人的態度,任誰是看到剛才那一幕,都能看出被她細心照顧的那個人,在她心裡有著極其重要的位置。

  想到此,宮憫優雅地輕輕一縱。

  從架子上面跳下來,看著拾月的如月亮般溫柔的眼睛道:「這位是……」

  「拾月。」

  拾月在陌桑開口前,就主動地介紹自己,十分坦蕩地接受宮憫的審視。

  他獨有的低沉嗓音,就像是在不經意間觸動了琴弦的一剎那間,聲音驚魂壓奪魄。

  宮憫也主動介紹道:「宮憫。」

  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帶一絲人世間的七情六慾,偏偏不會讓人生出反感,隱隱有著一種神秘的力量。

  拾月微微欠身道:「宮大人之名,拾月早有所聞,今日一見果然是不同凡響。請恕在下腿腳不便,無法向宮大人行禮。」

  聞言,陌桑剛想開口,就聽到宮憫道:「在下今天也沒有官袍在身,拾月先生不必多禮。在下也是從小侄口中得知,拾月先生是郡主的西席老師,能教出郡主這樣的學生,拾月先生定然有過人之處。」

  「桑兒本就天賦過人,拾月也不過是指點她一二,以免她多走彎路。」

  提到陌桑這個唯一的學生,拾月顯然十分滿意,回頭看一眼陌桑,面上不自主露出春風化雨般的笑容。

  兩人間有一種超越師生的情感,卻絲毫不會讓人感到驚訝,而且他這麼做在別人看來,也是理所當然。

  實在是讓人生不出一絲邪念。

  宮憫微微頜首,看向陌桑,舉起畫筆道:「郡主此行,跟宮某目的相同,不如一起吧。」

  陌桑抬頭看看城牆上的畫。

  嚴格來說,面前的作品不算是畫,而是歷史文化長廊之的東西。

  就是用一幅幅充滿紀實性的作品,展現大鴻皇朝近三百年的人文發展歷史,向客人、後人介紹大鴻皇朝的一切。

  他們需要完成的是畫作的最後一部,圖已經勾畫好,並且已經完成一小半,他們只需要根據圖樣,把空白部分填充上顏色即可。

  本來沒有多大的工作,難就難在此畫與城牆一樣高,需要高空作業,普通人還真無法完成這項工作,也只有宮憫和陌桑這樣的人可以勝任。

  「當然,本郡主從那邊畫過來,最後再一起完成下面部,如何?」

  「正合我意。」

  宮憫說完後,看一眼拾月拉著陌桑的手,輕輕一躍回到架子上面。

  彌生擺好架子,確認沒有問題後,回到陌桑身邊道:「郡主,可以了,屬下送你上去。」

  陌桑看一眼拾月:「我在上面畫,你在下面看著,萬一顏色不對,記得提醒人家。」語氣中三分撒嬌,七分的不太放心。

  拾月輕聲道:「你去吧。」不太情願地鬆開拉著陌桑手。

  抬頭,朝彌生點了點,彌生一手攬著陌桑的腰,把她送到架子上面。

  離城牆不遠的酒樁、茶樓上,無數眼睛在盯著他們,其中盯得最緊的就是雲汐語。

  遠遠看著陌桑專心致志的背影,雲汐語忍不住問:「哥哥,如果我從這裡射一箭,有沒有機會把她射死。」

  雲中君看著陌桑的背影,若有所思道:「射死她不可能,射傷她還是有機會的,不過代價是,我們在一瞬間被射成馬蜂窩。」

  聞言,雲汐語一愣:「原來哥哥也跟我一樣,希望陌桑死。」

  當然也僅僅是希望,因為活著的陌桑價值最大,死了便不值一文。

  就在此時,一隊儀仗浩浩蕩蕩從前城內開來,從隊伍人員來看,應該是一支公主的儀仗。

  這支公主儀仗還沒有停下來,就聽到一把女子的聲音:「來人,給我把城牆上的畫毀掉,統統毀掉,一點痕跡也不許留。」

  聞言,附件的人馬上來了精神。

  紛紛從酒莊茶樓內走出外面,準備一會兒看熱鬧。

  陌桑邊畫邊對宮憫道:「宮大人,這種事情,你出面比較有震懾力,以你的地位,一句話就能把她震得有多遠滾多遠。」

  宮憫聽到後,不緊不慢地給畫筆蘸顏料,淡淡道:「我不擅長跟白痴打交道,擔心一時不耐煩,直接把她拍得貼在牆上,到時上哪找個人和親,還是郡主出面比較合適。」

  果然……

  陌桑的嘴角抽了抽,正要下去時,就聽到宮銳稚嫩的聲音道:「姐姐,你不用下來,我去幫你解決,保證要她有多遠滾多遠。」

  說完,不等陌桑他們應話,就撒腿飛快地朝儀仗隊奔跑。

  就在這個時候,一支上百人的騎兵隊,從城門外面飛馳而來,看到迎面而來的公主儀仗,也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兩支隊伍眼看著就要撞上,準備看熱鬧的百姓們,一顆心頓時提到喉嚨上面,突然騎兵最前面的人一勒韁繩,疾馳中的馬匹由於是急停,頓時就高高提起前蹄長嘯一聲,兩支隊伍竟沒有一人受傷。

  ------題外話------

  實在是不知道起什麼標題,就乾脆不要標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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