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陌桑醉酒(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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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是最大的騙局,而她的人生也是一個騙局。

  本該死掉自己卻活在一個陌生的時空,本應該死去的,素昧謀面的家人卻一個一個出現。

  表哥來了,三叔回來了,外祖父他們來了,二叔也像復活一般突然出現在陌府,連明明死在戰場上的大哥,搖身一變就變成當今大皇子帝楚澤。

  在她身邊,到底還有什麼是真實的?

  曾經擁有的拾月消失了,然後來了一個不死不休的拜水。

  陌桑感到很不安,宮憫會不會也像拾月一樣消失不見,再次出現又是另一個拜水,也要跟她不死不休。

  想到這裡面色瞬間雪白,習慣性地去摸手腕上的佛串,她卻摸到的卻是微涼隨心如意鐲,是宮憫親自為她挑選的防身武器。

  想到宮憫,主不當它是佛串輕輕轉動,口中念著已經很久不念的佛經。

  再次聽到陌桑念經文,彌生心裡很不是滋味,能把郡主惹怒的事情一定很不簡單,勸道:「郡主,彌月的話未必可信,您不必為此亂了分寸。」

  陌桑手指一捏手鐲,淡淡道:「彌生,彌月並非是非不分,只是當時被拾月的好蒙蔽了眼睛,誤把拜水把成了拾月。」

  彌生訝然,莫名有一絲欣喜。

  郡主的意思是彌月也許會回到他身邊。

  若說他還有什麼放不下,除了郡主就是唯一的親妹妹。

  當日彌月被拜水的虛情假意利用,不僅出賣郡主,執意要去那拜水身邊。

  所幸她所傳遞的消息沒有對郡主造成任何損傷,不至於無法挽回,不然他絕不會輕饒,更不會任由她去拜水身邊。

  陌桑繼續看向窗外,城門邊已經燒起火盆。

  大街上除了巡邏的衛兵,已經看不到尋常百姓的身影,淡淡道:「確實是很晚了,雁城大戰在即,是不是會宵禁。」

  「是,郡主。」彌生木然應一聲,小心問:「郡主,您可是要回府,您今天又一天沒吃東西,姑爺知道後會不高興。」

  「好,我們回府,明日再來等,他總會回來的。」陌桑玉手一握隨心如意鐲,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出雅間。

  彌生愣了一下,把她遺留在旁邊的小手爐拿到手裡,匆匆追上陌桑的腳步。

  回到於飛堂,卻見裡面燈火通明,陌桑不由頓住腳步:「彌生,我不想進去,我們去息雲居吧。」

  「郡主,怎麼啦?」彌生不解地看著陌桑。

  「龍師受傷,裡面不知擠了多少噓寒問暖的人,相信不缺我一個,我也懶得應付他們。」宮憫生死不明卻無人問津,陌桑想到這裡不由火冒三丈,擰轉身往回走。

  陌桑走在長長小巷子裡,孤寂的背影被拉得老長。

  彌生追上前道:「郡主是女眷,留在於飛堂確實是不妥,不過外面宵禁了,去息雲居怕是不妥,不若在附近找一個客棧如何?」

  其實他是擔憂,郡主明知龍師受傷而不進雲看望會惹陛下不悅,再為姑爺招惹什麼麻煩,即便陌桑再不高興,也要出聲提醒。

  陌桑知曉彌生在擔心什麼,面上一臉陰鷙道:「彌生,你說陛下是不是覺得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他的大業將成,橫豎有二叔和三叔他們,陌家的血脈斷不了,便不再乎我和夫君的死活。」眼裡泛起淚光點點。

  「郡主,您是擔憂姑爺擔憂糊塗了,連自己說什麼話也不清楚嗎?」

  彌生擔憂地看著陌桑,即便是當年重傷初醒,什麼依靠都沒有的情況下,郡主都未曾如此心灰意冷過,為何近日悲音不斷。

  陌桑抬頭四十五度度,收回眼眶裡的淚水,冷冷道:「我有說錯嗎?明知道夫君今天定時要回來,卻下令緊閉城門,分明就是不想讓他回來,他們是故意的……」

  「郡主,您冷靜一點。」彌生有些急躁地打斷陌桑的話。

  確認四下無人監視,壓低聲音道:「郡主,屬下相信陛下他不是這樣的人,姑爺一定是遇上什麼事情,耽擱了一些時辰,我們就住附近的小旅店,於飛堂有什麼動靜,我們也能第一時間知道。」

  彌生極力安慰陌桑,阻止陌桑往壞的方向想,領著她投宿到附近一家簡樸卻整潔乾淨的旅店。

  此時於飛堂客廳內,元和帝、何統領、陌二爺,三人依禮而坐,面色凝重,誰也不說話,直到一道清逸的身影外面走進來。

  「若初,龍師的傷如何?」元和帝沉聲問。

  「回陛下,龍師只是一些皮肉傷,是失血過多才會暈倒,上官公子已經為處理傷口,再休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上官公子還說,最近容華郡主三番兩次遇險,情緒上波動較大,凡事容易走極端、鑽牛角尖,需要有人在身邊安撫開導。」

  若初的話一出,元和帝和陌二爺同時皺起眉頭。

  元和帝抬手揉揉眉心道:「是孤一念之差,容華又是個心思細膩的孩子,早猜到我讓她到雁城的用意,誤以為孤有了你們兄弟二人,宮憫的宮印又修復完整,孤便待她不同往夕,把她當誘餌,讓她去送死。孤這麼安排也情非得已,對她的心從未變過。」

  陌二爺聞言,也緩下語氣安慰道:「陛下,桑兒是個明整理的孩子,我相信她會想明白。」

  想起侄女所經歷的苦難也不免一番神傷,倘若大哥和大嫂知道女兒受苦,恐怕也會陰靈難安,他們也難以向宮憫交待。

  「二爺太樂觀,龍師在於飛堂醫治,桑兒卻至今未歸,便可知她心中有怨。」若初語氣淡淡,委婉道出一個事實,陌桑真的鑽了牛角。

  陌二爺頓時無語,龍師在此療傷,桑兒身為於飛堂的主人,無論如何應該出面招呼眾人,可是她至今未歸,既是心中有怨,也是不願意見到他們。

  「陛下……」

  「給她點時間冷靜冷靜,這種事情急不來。」

  元和帝打斷陌二爺的話,淡淡道:「大約是宮憫沒有依時回來,又看到龍師受傷,容華是擔憂太過亂了心神。」

  回頭對旁邊的何一鳴道:「你拿孤令牌跑一趟城門,把孤的旨意傳給守城的將領,只要宮大人回來,無論是什麼時候,都即時打開城門讓他入城,同時也不要攔著郡主在城中行走。」

  「是,陛下。」

  何一鳴接過令牌匆匆出門。

  旅店內,陌桑抱著一小壇酒,看著窗外不停飛舞的雪花,時不時就喝一口酒。

  「郡主,屬下買了全新的鋪蓋,已經讓老闆娘為你鋪上,炭火也燒得極旺,您在就在這裡將就一晚,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想吧。」

  彌生見陌桑一個人坐在窗前喝悶酒,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無奈地走過去道:「郡主,酒喝多了會傷身,若是讓白芷和倪裳聞得郡主身上有酒氣,屬下的耳朵又要被他們荼毒。」

  「你懂什麼,本郡主這叫及時行樂,今朝有酒今朝醉。」陌桑舉起小罈子,悶一口朗聲念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五花馬,千金淾,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陌桑斷斷續續念完李白的《將進酒》,小罈子里的酒也被她喝光,一臉不過癮道:「彌生,再去給我拿幾壇酒上來,本郡主今晚要一醉方休。」

  「郡主……」

  「囉嗦。」陌桑白一眼彌生:「你不去拿我自己去拿。」

  「郡主,你會醉的。」

  「醉了好,醉了才好入夢,好夢留人睡。」陌桑起身往外面走,口中念念有詞:「塵俗多少傷心事,都付笑談隨酒杯。老闆,再送給我兩罈子的好酒進來。何以解憂愁,唯有刀子燒。」

  「姑娘這話說得好,我們釀刀子燒可是遠近聞名的。」老闆聽到陌桑的話,馬上樂呵呵地搬酒。

  彌生深知勸不住,也只好隨好陌桑去,看著她一口酒一句詩,不只是他聽得出神,就連老闆也不由驚訝不已。

  陌桑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一時興起拔了彌生的劍,站在屋頂上舞劍,劍氣竟把天空上的飛雪帶出一個巨大的雪漩渦,竟引來不少人在暗中窺視。

  而此時此刻,在珞城內,一座格外精緻的庭院。

  兩道身影如幻影閃動,不時交集在一起,每次交集時皆會出現一股可以毀天滅地的力量,可是無論那股力量有多可怕,他們所在的院子卻安然無恙。

  若有人能看到這一戰,定然會佩服兩人對力量的掌控。

  君無涯越戰越心寒,大鴻皇朝何時出了武道境的高手,而且還不像是初入道境,反而像是入境已經多時,不然怎能把力量控制得如此完美、熟練。

  想到此,一個巧勁閃開對方的招式,退到一邊道:「閣下到底是何人,在下從未聽說大鴻皇朝有你這樣的高手?」

  「大鴻皇朝能人輩出,豈是你能盡數悉知。」

  宮憫抬手不緊不慢地撕下面上的偽裝,露出自己無雙本來的面目。

  望著面前一臉驚訝的君無涯,似笑非笑道:「本官真是眼拙,以前竟未看出無涯公子也是一位眉澗宮印者,真是失敬。」

  ------題外話------

  真的不行了,喝了咖啡又喝紅牛都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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