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郡主,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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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門附近的茶莊、西四巷、息雲居、雁歸樓……

  凡是陌桑平日裡愛去的地方,宮憫都跑尋過一遍,可是一直到天亮也沒有找到陌桑,心像是泡在冰水裡,無奈地往於飛堂走。

  走到於飛堂外面,宮憫卻忽然停下了腳步。

  看著上面三個字,他還沒來得及跟桑兒好好「討論」這個名字的意思,她就已經不知所蹤。

  此情此景……

  想必桑兒等了一天沒有等到他,也是像他這般站在門口外不願進去,不為別的只是不願意面對裡面的人,若是她又會去向何處。

  「主子,天亮了,屬下覺得以夫人的性子,不定又回到茶莊等您。」贏戈小心翼翼地提醒自家主子,主子找不到夫人都要崩潰,大約忘記了夫人跟他一樣急著想要見到對方。

  他的聲音剛落,宮憫已經消失在眼前,以最快的速度趕去城門。

  「……欲上青天攬明月。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宮憫剛剛走到巷子口,驀然聽到路口邊傳來念詩的聲音,遁聲看去,只見酒肆老闆一邊賣酒一邊念念有詞,馬上剎住腳步,走上前就又聽到老闆繼續念道:「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共消萬古愁。」

  這麼好詩句,絕非老闆所能作,定是桑兒無疑。

  宮憫馬上走上前問:「老闆,如此好詩,不知從何處聽來?」

  雁城民風豪爽,到沒有那麼多的小九九,聽到宮憫問,見對方還是翩翩公子,老闆頭不假思索道:「是昨夜住在對街客棧的姑娘隨口吟的詩,姑娘還說何以解憂愁,唯有刀子燒。喝得興起時還跳到屋頂上舞劍,劍招輕靈,再加姑娘的品貌,以及當時漫天的飛雪,說她是天仙下凡也不為過。」

  聞言,宮憫激動地拉著老闆的手問:「老闆,那位姑娘今早可有離開客棧。」

  「這個小人不是很清楚,公子可以到客棧問問老闆,說實話今天可有不少人打聽姑娘的事情。」

  「謝老闆。」

  聲落人不見,酒肆老闆怔在現場,他這一大早是遇著什麼人呀?不會是仙人吧。

  宮憫匆匆來到客棧,走到櫃檯前迫不及待問道:「老闆,昨天吟詩的姑娘可有離店,她還在店內嗎?」

  客棧老闆抬頭看一眼宮憫,國;愣一下不耐煩道:「你這人真是奇怪,不是一早就問過我同樣的問題,現在怎麼又來問。」

  宮憫心裡一凜,難道還有另外一個自己來問過不成,抓住客棧老闆的衣領,大聲道:「老闆,你給我說清楚是怎麼回事,我什麼已經來問過你。」

  老闆被宮憫的激動嚇了一大跳,很快就恢復正常,振振有詞道:「不是已經告訴過你,那位姑娘在另一位公子的陪同,去了城門等人,年紀輕輕就如此健忘可不是什麼好事。」

  聽到老闆的話,宮憫整個顆心都涼了,馬上奔向城門。

  莫說是宮憫震驚,連贏戈聽到這樣的答案心中也駭然。

  世間只用一個主子,若出現第二個,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別人假扮的。

  假扮成主子的模樣,自是要接近夫人……

  想到這裡,贏戈都不敢再往下想,趕緊跟在宮憫後面,迅速前往城門。

  同一家茶莊,同一個雅間,同一扇窗前,陌桑坐在同一個位置上,表情木然看著城門,手裡依然捧著一壇酒。

  彌生把一碗熱粥放到陌桑面前,盯著她手裡酒罈道:「郡主,您昨天幾乎沒吃東西,卻喝了不少酒,現在又一早空腹喝酒,刀子燒酒性烈會灼傷腸胃,還是先喝碗熱粥養養胃。」

  陌桑看也不看道:「我沒胃口,不想吃,你吃吧。」下一秒卻仰起頭,直接往嘴裡倒酒。

  酒水從嘴角溢出,陌桑隨意抬手一抹道:「彌生,你說夫君今天會回來嗎?他答應過我,今天要帝都,他從不失言……」猛地灌自己一大口酒,可是他昨天失言。

  這個問題彌生不知如何回答,沉吟片刻道:「屬下不知姑爺是否已回來,不姑爺若回來一定會去於飛堂,或許此時正在四處找郡主您。」

  這不是廢話,宮憫若回來當然會尋自己,陌桑完全不理會彌生的勸止,一口一口地灌酒。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如此絕望,可是就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在盡頭,這種感覺揮不去,剪不斷,理還亂。

  門突然吱吖一聲開了,彌生知道陌桑最惱別人不請自入,正要怒色喝斥時,卻驚訝發看到自家主子日思夜想的人站在門上,連忙把到口的話卡住,欣喜道:「郡主,您快看,姑爺來接您,他沒有失言。」

  宮憫一襲雪色裘站在門上,看著坐在窗前長發散落身後,月白色衣衫,昂首,舉起酒罈往口中倒酒的女子,面上划過一抹驚艷。

  大約是發現自己失態了,回過神後,玉面含笑道:「桑兒,一個人喝悶酒會傷身,為夫陪你喝一杯如何。」

  「姑爺……」

  「你休要多言。」

  彌生正想說陌桑不能喝酒,就被宮憫冷聲打斷。

  到口的話驀然被打斷,不由用一種怪異的目光打量著面前的宮憫,突然覺得面前的男人很陌生。

  他明知郡主有傷在身,飲酒會加重傷勢,怎麼突然主動陪郡主飲酒?

  再者姑爺可從未對他如此疾言厲色過,今天是一反常態。

  宮憫並沒有理會彌生的打量,兩手負在身後,一步一步走近陌桑,眉宇含笑道:「桑兒,為夫來遲了,讓你苦等一夜,就罰為夫飲光這一壇酒可好?」伸手似是要奪下陌桑手上的小酒罈。

  陌桑眉頭一皺,微微一閃避,躲開宮憫的手道:「你不配喝本郡主手裡的酒,打哪來回哪去吧。」

  宮憫只當是陌桑惱自己來晚,當即躬身拱手賠不是:「桑兒,是為夫錯了,不該因為遇上難得一見的敵手便忘記了時辰,害桑兒空等了一個晚上。」

  聞言,陌桑眼眸微微眯起,把宮憫上下打量半天,懶洋洋道:「你沒有聽明白本郡主的話嗎?本郡主讓你滾,本郡主一看見你就覺得你面如可憎,所以昨晚誰讓你忘記了時辰你就滾哪去,別打擾本郡主飲酒的興致。」

  「桑兒……」

  「彌生,趕他走。」

  陌桑冷冷打斷宮憫的話,直接讓彌生趕人,怎麼看都像是妻子在對丈夫在使小性子。

  宮憫看在眼內,暗自地得意地勾起唇角,上前道:「桑兒,真的捨得趕為夫走?」眼波流轉,語氣十發煽情,仿佛真的隨時會遠離。

  看著宮憫面上的微笑,陌桑放下酒罈,回頭對面前男人嫵媚地一笑,抬起手勾勾手指,示意宮憫上前,習慣地轉動著手上的手鐲。

  待宮憫走近時,口裡輕吟道:「郎艷獨絕,世無其二、朝飲木蘭之墮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故丰神如玉兮,倜儻出塵宗之美少年。」

  「丰神如玉,倜儻出塵。」

  宮憫復念著這兩個詞,面露驚喜道:「這是桑兒送給為夫的詩嗎?」

  壓抑不住內心的興奮,不由再走上前幾步,近距離看著陌桑的容顏,眼裡不覺一波驚艷羨,腳步不由自主再往前邁進,想要把佳人擁入懷裡。

  陌桑酒氣氤氳的臉,面飛桃花色,格外嫵媚,勾人一笑道:「不錯,是用來形容我家夫君,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宮憫面上怔一下:「桑兒真會說笑,我不就是你夫君,為夫就在你面前。」

  陌桑櫻口裡發出一聲妖笑:「我家夫君一笑,本郡主就會忘記周圍的一切,他若連續對我三笑,本郡主鼻血就該噴出。」

  「你不是他」陌桑十分肯定道,玉臂一揮,兩支短箭突然射向他的面門。

  面前的宮憫只是微微一側身輕易避開兩支利箭,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被陌桑看穿也不驚訝,面上笑意更深:「容華郡主,就算本督軍是假的,看著這副皮相上也不應該下此毒手。」

  陌桑冷冷一笑道:「休得狂言,本郡主雖不知道閣下是誰,不過可以告訴閣下,凡是擎教的人,只要敢踏入大鴻的疆土,休想活著離開。」

  此言一出,面前的宮憫目光一沉:「容華郡主,真會說笑,本督軍跟擎教有關係。」

  能自稱本督軍的人,自然是前天才見過的君無涯。

  想到此陌桑面帶笑容道:「怎麼,我家夫君昨夜沒有告訴無涯公子,凡是擎教中人在我大鴻境內皆無處可遁,莫非閣下今日也想一試此法。」

  君無涯沒料到不僅偽裝被揭穿,連身份也被識破,更沒料到會連自己的另一重身份也暴光,目光里多了一絲陰鷙,面上輕聲笑一聲道:「容華郡主能識穿本督軍的真面目,定然是我們身上有什麼東西,能讓你們能第一時間察覺到我們,本督軍想請容華郡主走一趟,你我好好談談這個問題。」

  「那就要看無涯公子有沒有這個本事,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本郡主帶走。」

  陌桑廣袖一拂,一道細小的銀絲驟然如靈蛇吐信,一絲藍芒在陽光下閃現,很明顯上面淬過劇毒。

  君無涯抬手一彈,就把襲來的銀絲彈開,面上笑若春風道:「本督軍喜歡柔弱聽話的女人,今日只好委屈容華郡主,待本督軍廢掉你一身的修為,你自然會乖乖跟本督軍走一趟蒼穹島,跟掌教大人們討論討論識別我擎教眾人身份的法子。」

  看到天蠶絲被對方輕輕彈開,陌桑心中駭然,當下明白對方的武學修為遠在自己之上,自然也不會戀戰,暗暗旁邊的炭爐一指。

  彌生得知面前的宮憫是假的,早把注意力在集中到陌桑身上,陌桑一動他發現她的指示,不被察覺地眨一下眼睛,眼角餘光落在炭爐上,真氣暗凝娶於掌上。

  見彌生已經準備好,陌桑猛然把面前酒罈拍出。

  酒罈快到君無涯面前時突然碎開,一簇火苗驟然出現,點燃面前濃度極高的烈酒。

  君無涯本能地閃避,趁著他閃避的一瞬間,陌桑已經迅速從窗口逃離空間狹小的雅間,穩穩落在城門前面。

  玉掌橫於胸前,對筆直站立在城門前的軒轅徹道:「快傳信,君無涯來了……」

  「容華郡主,你以為這些人能攔住本督軍嗎?」君無涯緊隨而至,不過由於他頂著宮憫的面孔,讓在場的將士愣了一下。

  「點烽火。」軒轅徹一聽聲音便知對面的宮憫有問題,毫不猶豫地命人傳信,大聲對旁邊的士兵道:「此人自稱本督軍,當是敵軍新上任不久的督軍君無涯,大家務必要保護好郡主。」

  「憑你們……」

  君無涯譏諷地一笑:「容華郡主,你要白白犧牲他們保存自己嗎?」

  陌桑深知君無涯的修為遠在自己之上,即便沒有受傷也必能跟他抗衡,咬咬唇道:「蟻多咬死象的道理,無涯公子應該懂吧。我們的修為確實與相差甚遠,卻並非完全沒有取勝的機會。」說著舉起手打了一個手勢,弓箭手馬上作好準備。

  驚得在場的將士們一愣,想不明白這位盛名在外,看起來脆弱易碎的容華郡主,為何會懂得軍中的暗語,而且他們為何要服從她的指令?

  真是讓人費解。

  君無涯看到這一幕,眼裡一波驚艷,看著面前清冷如雪玉的女子,面帶笑容道:「早聞容華郡主十歲余便以男兒身入伍,十二歲打敗現任威遠王,更是經歷當年落雁灘一場混戰,方才一見郡主打的軍中暗語,以及震懾三軍之勢,可見傳言不假。」

  「你既知本郡主有領兵之能,震懾三軍之勢,也知道本郡主當年之事,就應該知道本郡主對此地的了解,只需依仗他們,以及城門四下的機關,就能把你這道境高手生生困死在這裡。」

  陌桑下巴微揚,傲視著君無涯,漫不經心地一笑:「無涯公子,再加上本郡主手上還有能克制你們修為的藥物,你說你有幾成把握帶走本郡主。」

  用言語轉移君無涯的注意,暗暗一按隨心如鐲的機關,把墨劍握在手上,指著君無涯。

  君無涯看著陌桑手上的墨色短劍,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猶豫,陌桑的手段可是連聖殿的副殿主都能被算計到。

  他的猶豫陌桑全看在眼內,眸子裡閃過一道亮光道:「無涯公子,本郡主雖是女兒身,近日又疏於修煉,幸得天賦過人,也堪堪進入九境,放手一搏,還是能拖到夫君趕來的一刻,只怕到時候你想逃也逃不掉。」

  「九境?」君無涯譏諷地一笑:「你跌落玄虛洞受傷頗重,還能動用九境之力嗎?」

  「無涯公子試一試,不就知道是真是假。」陌桑似笑非笑地看著君無涯,一邊暗暗衝破上官老神醫設下的封印。

  磅礴的真氣一點點自封印的經脈溢出,陌桑的氣質也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站在旁邊的普通將士都幾乎忍不住要跪拜在地上。

  「瘋子。」

  君無涯怒喝一聲道:「陌家的人果然不怕死,本督軍不介意親自送你一程。」毫不狂怒朝陌桑出招。

  陌桑冷冷一笑,強忍著真氣衝擊經脈的痛楚,手中墨劍刷刷舞動,毫不猶豫地朝君無涯劈出兩劍。

  劍風猛烈,劍勢如虹,劍速如疾風掃過,三者合一,所帶出的巨大力量,軒轅徹沒有料到陌桑的修為竟高到如此境界,竟被這股強大的力量逼得退開一丈遠,一臉震驚地看著陌桑。

  陌桑無暇理會別人的情緒,依然從容不迫出招,每一招都帶著可怕的力量,可是卻無奈不了君無涯。

  君無涯卻一邊閃避一邊道:「容華郡主是聰明人,九境在風擎大陸上確實能入強者之列,可是在道境者面前卻是不堪一擊,你應該很清楚這一點,為何還要負隅頑抗,莫非宮憫根本不在城裡,你才不得不強出頭。」

  他的字裡行間充滿譏諷,若是以往陌桑一定會回他幾句,只是她此時每出一招都必須承受著強大的痛苦,根本無暇理會其他。

  君無涯見陌桑每一招皆毫無保留拼盡全力,大有要跟他拼命的架勢,雖然疑惑出手卻毫不猶豫,一招一式全指向陌桑的要害。

  陌桑話里透露一個重要的信息,大鴻皇朝眾人掌握了一種,能識別他們身份的方法。

  今日若不能拿下陌桑,他日君家和擎教定會為大鴻皇朝所亡。

  軒轅徹和後到的彌生看著兩人交戰皆是心驚膽戰,以他們的武學級別,根本沒有插手的機會,只能站在旁邊干著急。

  兩人一來一往拆了近百招,君無涯的面色已經沉下。

  想不到他以一個層次優勢力壓於陌桑,眼下不僅不能輕鬆拿下她,甚至無法傷她一分一毫,若傳出去讓他情何以堪。

  「陌桑,你這麼拼命,到底是為了什麼?」君無涯忍不住出聲問。

  「無涯公子,你所謂道境也不過如此,本郡主倒真看不出你的優勢在哪裡?」陌桑當著眾人的面,對君無涯一陣冷嘲熱諷。

  君無涯勃然大怒,怒聲道:「陌桑,本督軍不過看中你有幾分才華,想邀請你前往蒼穹島小住,既然你如此不識抬舉,本督軍不必對你客氣,讓你見識見識道境強者的厲害。」

  想到自己已經在陌桑身上花費了不少時間,萬一宮憫趕國到後果難以預料,回身猛地朝陌桑拍出一掌,竟然是出盡全力,驚得旁邊觀戰的彌生和軒轅徹同時發出一聲驚喚。

  「郡主,小心!」

  ------題外話------

  昨天突然頭痛發燒,從診所回來時已經很晚,也沒有力氣碼字,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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