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遠行、拒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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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往碼頭渡口的道路兩側,整整齊齊排列著銀色鎧甲,配置齊全的軍隊,難怪碼頭今天如此安靜,原來是有軍隊壓鎮。

  看著外面的情形,陌桑微微蹙一下眉頭問:「夫君,擺出這麼大的陣仗,是誰也在今天離開大鴻。」能動用銀甲軍護衛,應該是皇族中人,不知道是哪位皇子要出行,還是跟她一樣也要遠離故國。

  「不知道。」宮憫面容十分平靜。

  這些日子除了她的事情,別的事情他一概不關注,想了一下道:「贏戈,你去問問。」

  馬車暫時停在一路邊,不一會兒贏戈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回主子、夫人,是大皇子殿下奉旨外出辦事,陛下率領朝中文武大臣相送。」

  「知道了,走吧。」宮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夫君,大皇子出行,我們不迴避一下嗎?」陌桑聽到宮憫的話心裡有些奇怪。

  「應該不用迴避。」宮憫想了想回答,語氣淡淡,不過從字面來看,連他也不太確定應不應該迴避。

  面對不是很明確的回答,陌桑遲疑一下,再次確認:「夫君,到底大皇子出行,連陛下和大臣們都前來相送,還擺出這麼大的陣仗,我們最好還是迴避一下,待他們走了我們再走。」

  宮憫淡然一笑:「應該不用,不然禁軍在我們剛靠近碼頭時,就會把我們攔下,走吧。」

  禁軍?陌桑怔一馬上瞭然,帝王出行自然不少了御前侍衛、禁衛軍隨行,輕輕嗯一聲偎時宮憫懷裡不說話。

  若說有什麼舍不下,就只有這個男人吧。

  車輪再次緩緩轉動,車輪轆轆的聲音響起,越發顯得碼頭安靜沉寂,陌桑的心也更加沉靜。

  過了一會兒,馬車再次停下。

  江水流動的聲音從外傳來,陌桑驟然感到宮憫收緊手臂,緊緊地抱著她,恨不得把她揉進身體裡面。

  即便他們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刻意忽略,始終還是要面對最後的離別時刻,沒有人知道他們此時此刻的心情,更沒有人明白陌桑的心情。

  別人離去,或許會盼望歸期。

  而她,沒有歸期。

  感覺到宮憫的不安,陌桑想安慰他,喉嚨里卻被什麼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

  眼淚卻失去了控制,猛地湧出眼眶,撕碎她臉上平靜的面具,也淋濕了宮憫的心,割捨的痛如在剝皮削骨。

  他的心在淌血,而陌桑心已碎。

  陌桑看著宮憫臉上的痛苦,慌慌張張解釋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哭,我有努力控制……對不起,我只是一時不小心讓眼淚流出來……大概是平時哭得少,眼淚存得太多,流掉一點點就好……」

  陌桑語無倫次地道歉,一邊用不手不停地抹掉不小心流出來的,認為是過多的眼淚。

  宮憫猛一下把她抱得更緊,想對她說:「不用說對不起,那不是你的錯,你一點錯都沒有。哭吧,放聲大哭出來,沒有人會笑話你,沒有人會責怪你。你失去的已經太多太多,不能連哭的權利都沒……」

  可是……

  事到臨頭,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只能給她一個懷抱。

  這個懷抱卻不夠堅強牢固,無法保護她周全,無法難她一份安穩的生活。

  現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讓她躲在自己懷抱裡面毫無顧忌、無助地哭泣。

  宮憫壓下內心的悲傷,發誓似的安撫道:「桑兒放心,等一切事情都解決後,我一定讓你天天笑,永遠不會掉眼淚。」

  離他們不遠的送行隊伍中,有人無意間瞥見停在大船旁邊的馬車,驚訝道:「噫,那不是宮大人的馬車,怎會停在烈火國的船隊旁邊?」

  其他人聽到他的話,也紛紛朝馬車看過去,同樣是充滿好奇,忍不住小聲在底下交談。

  「宮大人今天不是要迎娶北冥國公主,這又不是什麼情況?」

  「說得不錯,這個時辰不是應該把新娘迎進門的時候嗎?」

  「就是這樣才讓人奇怪,宮大人不會是想要抗旨?」

  「……」

  官員們在底下小聲討論,不免傳到帝王耳里。

  元和帝遠遠看一眼馬車,長嘆一聲懶洋洋道:「容華郡主今天便離開帝都,前往烈火國,他來送一送也是應該的。」

  陌三爺猛地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不遠處的馬車。

  他怎麼也沒想到陌桑會在今天離開,怎麼也沒想她會如此決絕。

  甘願這樣默默地離開大鴻皇朝,也不願意再見他們一面,幾次忍不住想要衝過去。

  腳下卻像是生了根,怎麼也挪不動腳步。

  陌家眾人裡面,他跟丫頭最親,她也一直信任他,一回來就把所有事務都交給他。

  就是這個她最信任的人,最關鍵的時刻,他卻為另一個女人捨棄了她,現在丫頭最不願意見到的人就是他吧。

  想到這裡,最後還是沒有上前相送。

  馬車裡面,宮憫輕輕鬆開蒙在陌桑眼睛上的雙手,除了眼眶裡面紅色,誰也沒看出她哭過。

  宮憫看著她眼眶裡的紅色,吻一下她眼睛道:「桑兒,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記住保護好自己就行。」

  陌桑露出一個笑容道:「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你也要照顧自己。」

  宮憫按耐住心裡不舍,取出一塊面紗替陌桑系上道:「以後不許在別人的男人面前摘下面紗。」

  霸道的語氣不容人拒絕。

  陌桑抬手刮一下他鼻尖:「妾身遵命。」

  宮憫打開車簾先一步走下馬車,突然回身對著陌桑伸出手,淺淺一笑道:「夫人,為夫扶你下馬車。」

  他的笑在陌桑眼裡宛若長風萬里,原本沉重的心情,就像是拔開天上灰白的濃雲,瞬間雲淡天青,眸子帶著笑意把小手放到宮憫的掌心上。

  宮憫握緊著她小手,把她扶下馬車,攏好她身上的披風道:「江上風大,一定要記得關窗,別讓風吹著,記得叮囑丫頭們屋間裡炭火不能滅,還要記得好好吃飯,除了我以後不如再給別人做菜。」

  「好。」

  陌桑縱有千言萬語,最只匯成一個字——好。

  顧老看著依依惜別的夫妻倆,猶豫一下出聲道:「容華郡主、宮大人,時辰不早,該出發了。」

  宮憫牽著陌桑的手想走到他們船,顧老卻突然出聲道:「容華郡主,不知可否到老夫船上小坐,老夫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跟郡主切磋一下棋藝。」

  切磋棋藝是假,怕是要試探她一番吧。

  陌桑剛要開口,宮憫就搶先道:「顧老誠心邀請內子本不應推辭,只是切磋棋藝講究心境,內子重病初愈,此番又經歷離別之痛,怕是無法靜心與顧老切磋棋藝,不若過兩日,內子心境平靜後再與顧老切磋棋藝。」

  顧老愣了一下,笑道:「是老夫太過心急,考慮不周。」

  目光落在陌桑身上,笑眯眯道:「眼下確實不是請教容華棋藝的最佳時機。」

  他那銳利的目光,迅速不著痕跡地從陌桑身上掃過,仿佛是要證實宮憫話中的真實性

  陌桑恍然大悟,走上前一步道:「顧老盛情,容華本不應推辭,奈何容華眼下確實沒有心思下棋,還望顧老諒解,改天容華再與顧老切磋棋藝。」

  老頭子居然以為自己會臨陣脫逃,找人代替她入烈火國當人質。

  確認是陌桑的聲音,顧老心裡不禁暗暗讚嘆,好個冰雪的聰明的丫頭,可惜她是女兒身,還生在大鴻皇朝。

  顧老面露慈祥的笑容道:「此行路途遙遠,容華郡主大病初癒,是需要好好好休息,改天老夫再與郡主切磋棋藝,我們出發吧。」

  陌桑沒有出聲,只是微微頜首,便往自己的行船走。

  宮憫親自送陌桑上船,牽著她的手走到房間,突然緊緊抱著陌桑,低頭隔著面紗親吻著她的臉和紅唇。

  陌桑雙手捧著他的頭,修長的玉指插入他的發間,睜大眼睛回應著他的索吻,想要把他的味道和面容都記在靈魂裡面。

  感覺到身下的船微微震動,那是機器啟動的徵兆。

  宮憫依依不捨地離開她地的唇,看著她透澈的眼神,痛得像是一根針深埋心坦里,每呼吸一下都痛得窒息。

  還有什麼比親自把最愛的女人從自己身送走,更讓他痛徹心扉的事情。

  陌桑感覺到船開始緩緩啟動,帶離開生她養她育她的土地,送她離開她的愛人、親人、朋友,孤身遠走異國他鄉。

  宮憫再次低頭深深吻著她紅唇。

  陌桑要抬手抱著他時,他卻猛一下推開她,匆匆走出房間。

  走下這艘馬上就要帶著她,遠走異國他鄉豪華精美的大船,

  陌桑一下子無法回過神,直玻一陣寒意襲來,冷得她發抖才發現宮憫已經離開房間。

  頓時感到身體被抽空了,什麼都沒有剩下。

  想都沒有想就追出去,以最快的速度衝到甲板上面。

  看著宮憫青衣白裘,筆直站在岸邊,仿若一株文殊蘭高雅聖潔。

  忽然想起什麼事情,陌桑高聲道:「夫君,有一個問題妾身一直想問你,今日若不問怕是以後沒機會問。」

  驀然聽到陌桑的聲音,宮憫愣了一下,看著甲板上單薄的身影,擠出一個笑容道:「夫人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夫君今天一定給你明確的答案。」

  他的笑容,他的聲音,就像有靈丹妙藥,一下子把陌桑抽空的身體填滿。

  陌桑面帶笑容,大聲問道:「待我了卻塵寰,你可願意與我一葉孤舟萬里,共守十里竹林,一池春水,一方天空,執棋進退無悔,閒看花開花落,笑言潑茶香。」

  「我願意。」

  宮憫毫不遲疑地回答。

  如果她早點問,他一定會早早帶著她孤舟萬里,守著十里天地,過安安穩穩的生活。

  大船緩緩離開岸邊,宮憫追上前幾步道:「你要記得今天的承諾,他日我親駕一葉孤舟雲迎接你,尋找你我心裡十里竹林,過我們想要的生活。」

  「夫君放心,妾身一定牢記今日的承諾……」

  陌桑輕輕應下宮憫的話,一時間五味交集,哽咽得說不出話。

  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身影,陌桑輕輕唱起了那首被誤以為是為他寫的詞:「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陌桑的聲音不算完美,可是歌聲里的深情,讓人忘記了她聲音里的瑕疵,也唱出眾人心底裡面的惋惜。

  禮部尚書宋大人一臉愧疚道:「若不是我一時大意,中書令也不會跟容華郡主分離,我這裡面……」宋大人拍拍胸口道:「有愧呀。一直不敢面對丞相大人,更不敢面對中書令大人和容華郡主。」一對恩愛小夫妻,就這樣硬生生被分離全是他的錯。

  「凡事皆有定數,宋愛卿不必太過自責。」

  元和帝的聲音突然響起,宋大人愣一下馬上接下這道旨。

  看著烈火國漸漸消失遠去的船隊道:「澤兒,容華郡主已經出發,你也出發吧。」

  帝楚澤收回眺望的目光,跪下道:「兒臣遵旨,此番出行一定不會孤負父皇所望,完成父皇交託的任務,儘快結束眼下的局面。」

  元和帝鼻子裡應一聲,淡淡道:「你此去同容華郡主順路,路上多關照她一些。」

  帝楚澤愣了一下,面上一沉冷聲道:「以容華郡主的武功修為,哪裡用得著兒臣關照,她關照兒臣還差不多……」

  正推託著不願意接旨時,驀然看到帝王的面色不對,馬上改口道:「兒臣遵旨,一定會記得多多關照容華郡主。」轉身登上更加奢華龐大的戰船。

  兩支船隊一前一後出發遠離後,元和帝看著恢復平靜的江面,淡淡道:「丞相大人留下,其他人都各自散了吧。」

  大臣們陸陸續續離開後,元和帝才淡淡道:「何統領,你去請中書令大人過來,就說孤有事情要與他商量,必須馬上來到孤面前,不得延誤。」

  何一鳴愣一下,馬上去傳話。

  陌三爺收回眺望的目光,有些疑惑問:「陛下,此時見他,可是跟北冥國聯姻的事情有關。」

  元和帝看著不遠處,神情沮喪的男子:「聯姻,從公投會結束出來時就已經作廢了,只不過發出去的旨意不能收回,所以他今天的態度就是孤對北冥國的態度。」

  宮憫腦海里全是陌桑眼淚、哭聲、歌聲、痛苦的神情。

  正不知該去哪裡時,驀然聽到何一鳴說帝王要見他,沒有任何反應就跟在後面走。

  何一鳴看到宮憫木然的神情,心裡輕嘆一聲道:「宮大人,不管心裡有多麼不舍郡主,一會兒到了陛下跟前,也要記得把性子收一收,好歹你在朝中一日,便沒有人敢怠慢容華郡主的事情。」

  宮憫愣了一下,面無表情跟著他,一直走到元和帝面前。

  抬頭看一眼面前,慵懶中隱藏著強大氣勢的男人,木然跪下道:「微臣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何一鳴的話說得不錯,桑兒在烈火國過得好好,全看他在朝堂上的表現。

  他想要早日兌現對桑兒的諾言,帶著她遠離朝裳家國的紛爭,他就必須加倍的努力。

  元和帝低頭看一眼面前年輕的面龐,淡淡道:「今天是你娶親的日子,你打算如何安置北冥國公主?」

  宮憫眼皮也不動一下,一臉漠然道:「天下山莊那麼大,多一個人不算多,少一個人不算少,橫豎是北冥帝不要的東西,怎麼折騰能讓臣心裡感到痛快,臣便怎麼折騰。」

  「還好,你腦子沒有被丫頭帶走。」

  元和帝冷冷地譏諷一句,北冥帝以為他的決定可以影響全局,那就是大錯特錯。

  大鴻皇朝與北冥國的較量才剛剛開始,以後的路還長著,眼下的退讓只是權宜之計,終於有一天要他們加倍相還。

  宮憫沒有出聲,就聽到元和帝道:「從今天開始,除了上早朝,你所有的時間都必須守在陌府,別忘記你是陌家的一員,守護陌府下面的東西也是你的責任。」

  「陛下……」

  「真正的硬仗要開始了,準備準備吧。」

  宮憫剛開口就被帝王打斷,聽著他的話心裡更加疑惑。

  想要問清楚,不過看兩人的神情,就知道兩人不會告訴他其中的原由。

  陌三爺淡淡道:「此事,等你回到陌府,老祖宗會告訴你該怎麼做,到時候你自會明白一切。」

  聞言,宮憫心裡狠狠一震,他之前的想法終於得證實,忍不住道:「陛下、三爺,為什麼要隱瞞真相,為什麼要隱瞞桑兒?你不知道……」

  「好了。」

  元和帝喝住宮憫,對徐公公道:「擺駕回宮,丞相隨行。」

  宮憫看著帝王和陌三爺走遠,他還是無法理解,到底是什麼事情,非要把桑兒送到烈火國不可。

  烈火國多少人恨不得吃桑兒的肉,喝她的血,把她剝皮削骨。烈火國就是龍潭虎穴,就是刀山火海,桑兒過去跟送死有什麼區別。

  想到這裡,宮憫無奈地往回走。

  剛走沒見步,就看到何一鳴去而復返,不由停下腳步。

  何一鳴走到他面前,拱手道:「宮大人,陛下說在你回陌府之前,先解決天下山莊大門前的事情。」

  天下山莊大門前的事情?宮憫不解地看著何一鳴,何一鳴無奈道:「北冥國公主的事情,花轎已經到了天下山莊大門外面,你趕緊回去解決吧。」

  此時天下山莊一百多級石階前,停著一支規模不大不小的婚嫁的隊伍。

  這支隊伍已經引來為少人圍觀,無論是大鴻皇朝的人,還是七國中的使臣、探子,都聚集在附近圍觀。

  蕭遙看著停在路邊的隊伍,一邊喝酒一邊大聲譏諷道:「北冥國公主,平時也不多照照鏡子,看清楚自己是什麼貨色,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

  花轎裡面,龍思棋眼淚滴嗒落往下掉。

  現在她終於明白那天的話是什麼意思,只是她明白得太遲,北冥國的顏面已經讓她丟盡。

  過了吉時不見宮憫來接花轎,也不見宮府有人過來迎親,還安慰自己說這是大鴻皇朝的規矩,不顧霍徵羽的勸止,主動坐上花轎送上門。

  天下山莊沒有絲毫喜慶跡象,才知道她的一廂情願,給北冥國帶來了多大的恥辱。

  面對眾人的嘲笑,花轎也來到大門前,龍思棋不知道是該下花轎還是不該下花轎。

  現在這種情況,真的是騎虎難下,她不得不暗暗思索到底有什麼辦法,能讓宮憫主動迎她下馬車。

  「天哪,你們快看,有花轎停在我們家門口。」一道稚氣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沉寂尷尬的氣氛。

  「是拉花轎的馬累了,在我們家前面休息,一會兒就會離開,我們能不能上前討喜糖吃。」更稚嫩的聲音緊接著響起。

  「照我說,一定是新郎官的拉肚子了,急著上茅房才把新娘子扔在這裡。」又一個屬於小女孩的聲音響起,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捧腹大笑,眼前沉悶的氣氛一掃而光。

  「舅舅,你日後娶親時,可不能亂吃東西。」

  稚氣的聲音奶聲奶氣地提醒被他喚為舅舅的人,圍觀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龍思棋從孩子們的話中,猜到他們都是天下山莊的小公子和小小姐,心裡便生出一條計謀。

  正想讓人向他們打聽宮憫的情況時,就聽到一道屬於成年男子的聲音道:「胡說八道,依舅舅看根本就是新娘子太醜,新郎倌不願娶才逃婚。」

  此言一出,又讓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龍思棋頓時火冒三丈,若不是宮女按住她,已經衝出花轎破口大罵。

  能被孩子們稱為舅舅的人自然是顏惑,他今天特意把孩子們都帶走,以免陌桑離開時孩子們哭哭鬧鬧,吵得所人都知道。

  顏惑眯起眼睛,打量一眼花轎,不屑地輕笑一聲道:「好了,孩子們,玩了大半天,你們該回去了,不然你們的娘親要對舅舅不客氣。」說著就帶孩子們走上台階。

  「顏惑公子請留步。」

  看到顏惑和孩子們要離開,龍思棋終於忍不住出聲。

  ------題外話------

  我居然修改了兩個多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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