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黑城之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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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何一鳴找到他們,上官尺素就有種不祥預感,可是沒想到大皇子會遷怒於暖雪,馬上大聲道:「殿下,上官尺素一人做一人當,是臣得罪了容華郡主,跟暖雪沒有任何關係。」

  「得罪?」

  帝楚澤冷笑一聲:「你居然用了這個詞,真是出乎本殿的意料。你越是這樣,本殿現在倒想見識一下這暖雪,到底有何過人之處,能讓上官公子忘記陛下的聖旨,拋棄了多年的情宜,傷害曾經的好朋友,而沒有絲毫悔意。」

  上官尺素心裡一驚:「殿下,臣說過,此事與無暖雪無關,全是臣一人的錯。」

  看著上官尺素麵上的擔憂,卻絲毫不為昨日之事感到愧疚,帝楚澤淡淡道:「來人,帶暖雪上來,本殿也見識見識。」

  在上官尺素擔憂中,暖雪被帶到兩人面前。

  「雪兒。」

  上官尺素馬上喚一聲。

  暖雪並沒有理會他,而是走到帝楚澤面前,跪下行禮道:「暖雪拜見大皇子殿下,累郡主聲譽受損,雖非暖雪所願卻難辭其疚,只是無論殿下要如何處置暖雪,都請在三天後再處置。」

  「你在跟本殿講條件?」

  帝楚澤眉頭一皺,不過卻抬頭冷冷打量暖雪一眼,不禁想到一個成語——冰魂素魄。

  從表面上看,確實是天真單純的可人兒,不過方才一番言論,足以證明那只是表象,看來她的出現絕非偶然

  「暖雪不敢,只是殿下在此時處置暖雪更易引起民眾誤會,相信外面的流言蜚語,容華郡主的處境也越發艱難,暖雪斗膽請求殿下三日後處置。」

  帝楚澤輕嘆一聲:「你倒是個懂事,還知道為容華郡主的處境著想,不似某人……」

  掃一眼上官尺素,沉默一會兒才若有所思道:本殿答應你的要求,三日再處置,你這幾天就在房間裡好好待著吧。」

  「是。」

  暖雪應聲,跟帶她進來的人若無其事離開,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上官尺素一眼。

  帝楚澤把一切都看在眼內,似乎明白什麼,看著上官尺素道:「你跟容華郡主相識相交多年,都是知根知底,素日裡她做事都為你們這些人著想,為你更是差點連性命都搭進去。」

  上官尺素整個人一震。

  帝楚澤繼續道:「如今連一個外人明白她的難處,你卻生生把她往死里逼。」

  見上官尺素似有所動,帝楚澤似笑非笑道:「看來往日是本殿高看你,如今鬧開了也好,省得日後她還得為你的不懂事費心費力,時時要替你收拾爛攤。」

  「殿下……」

  「你不解釋,一會兒若遇到容華,也不必上前認錯和解。」

  帝楚澤面無表情打斷上官尺素的話,上官尺素不解地問:「臣不明白,臣若能跟容華郡主和解不好嗎?」

  「從今以後,你們就……各自安好。」帝楚澤猶豫一下說出最後四個字,卻是如釋重負,她理由背負這些。

  「殿下,您說什麼,臣不明白。」上官尺素心裡猛一震,仿佛明白又仿佛不明白,只是有些不舒服不甘。

  上官尺素的變化,帝楚澤都看在眼內,淡淡道:「容華郡主往日裡,就是連你們這些不懂事的人也一併照顧,背負太多才活得如此辛苦,如今她已是自顧不暇,唯有各自安好方能保全自身,你不必再出現在她跟前。」

  聞言,上官尺素愣一下:「可是桑兒的身體不好……離不開臣的照料。」

  帝楚澤冷一笑:「原來你還記得她身體不好,本殿還以為你不顧一切揭她的舊傷,是巴不得她早點死。」

  上官尺素心裡頓時像一碗麵里放多了醋,陣陣酸楚湧上盡頭不是滋味。

  回想往日跟陌桑相處的點點滴滴,當時縱有氣也不應該那樣傷害她,如今不僅令她在大鴻皇朝無立足之地,還未入烈火國便豎敵無數,往後處境更是艱難。

  若沒有他在身邊照料,殘弱的身體不知能否熬到那個時候。

  看到他的神情,帝楚澤就冷冷道:「無論你此時有何想法,本殿還是那句話,從今往後你們各自安好吧。」

  「臣……領命。」

  上官尺素猶豫再三後,只得接受安排,可是還得另謀一番才行。

  帝楚澤冷冷提醒道:「你還有心思在這裡琢磨旁的事情,陛下的責罰你是逃不掉,不用多想,還不如想想如何承受另一個人的怒火吧。」

  此事一旦傳回帝都,第一個想宰他的人就是宮憫。

  上官尺素聽到此話,想起遠在帝都的宮憫,整個人一哆嗦,胸口馬上怦怦跳。

  沉默了一會兒,上官尺素深吸一口氣道:「此番是我犯下的錯,無論他是要殺要剮,我都不會對他避而不見。」

  帝楚澤冷笑一聲,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看他一眼,搖搖頭走出外面,把上官尺素一人扔在書房裡,沉寂的氣氛更利於上官尺素靜心思考。

  陌桑一走進所謂的黑城,即便前世見多識廣,也不由為裡面的布置感到驚訝。

  原來他們走進這艘船,裡面竟然裝修得如商業街市,大小攤點排列整齊,商鋪林立井然有序,他們買賣的東西,自然是市面上所沒有的東西。

  這些東西放外頭都是不合法,可是在黑城卻沒人追究這些,能從這裡帶走一兩樣東西,是極體面的事情。

  陌桑他們來得早,眼下才剛開市人還不算很多,一行人就隨意走走看看,一路所見不是些從土裡出來的土貨,就是難得一見寶石玉器,以及未經雕琢的原石、奇石。

  逛了三分之一的街市,陌桑才在其中下一個攤子上,發現一點有意思的東西,停下腳步多看一眼便繼續前進。

  「桑兒,你這一路走來可有看中什麼東西,你在這裡買的第一樣東西舅舅付帳。」快走完街市時,周先生忽然問了一句。

  陌桑看看四周的東西,眉眼含笑道:「此處的東西雖多,卻沒有桑兒所需之物,再說這裡的東西,也算不得什麼稀罕物,舅舅該不會是為了省錢吧?」眸子裡閃過一絲精光。

  周先生故作尷尬地咳嗽兩聲,無奈地長嘆一聲道:「舅舅倒是忘記了,你這丫頭出身大家族,什麼好東西沒見過,這些東西自然入不得你法眼,倒時平白計了個沒趣。你沒說錯,這裡的東西算得不得什麼稀罕……」

  「主子,付錢。」

  冷丁白芷插了一句,陌桑和周先生一陣驚訝。

  白芷中蹲在一個地下擺攤前,舉著幾株藥草,仿佛撿到天才地寶似的。

  陌桑頓時有種要吐血的衝動,不過也知道白芷對藥草的認識,毫不遜色於上官尺素,無奈地走過付帳。

  「白芷,這株藥草多少錢?」陌桑不假思索地問一句。

  「價格還算公道,十兩黃金……」

  「這還叫公道。」

  白芷沒說完,陌桑就叫起來,一株藥草十兩銀子都嫌嫌貴,何況是十兩黃金。

  聽到陌桑的叫聲,攤主露出一個輕蔑的眼神,對白芷道:「小姑娘,我說你到底買不買,一會兒可是很多人搶著要,若不是為了開市討吉利,我這萬金藤能賣翻倍價錢。」

  聽到攤主的話,陌桑怔一下看向白芷。

  白芷馬上用力地點點頭:「主子,這藥草值這價錢,您快點付錢。」

  陌桑無奈地掏出一張金票道:「我就這麼點銀錢,自己都經不住花,還得順帶上你這個會燒錢的丫頭,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

  聞得陌桑哭窮,白芷理直氣壯道:「主子,奴婢買這東西,可是給您用調理身子用。」

  伸手要接過金票時,一隻大手把陌桑拿金票的手按下去,同時一錠金燦燦的東西,扔到了攤主面前。

  攤主馬上接過掂了掂道:「不多不少,剛好十兩金,還是這位爺出手爽快。」

  「舅舅。」

  陌桑不解地叫一聲。

  周先生馬上道:「舅舅說過,你今天買的第一件東西,舅舅付帳。」眼裡閃過一絲狡猾。

  看著白芷像抱著娃娃的似,小心翼翼把藥草抱在懷裡,陌桑一臉鬱悶道:「到底是什麼藥草,竟然如此金貴。」

  白芷笑眯眯道:「奴婢只能說,上官老神醫看到也會出手。倒不是說它有金貴,有多大的神效,只能說它合適主子使用,無論多貴都是買的。」

  「你買它,只是因為它適合我使用!」陌桑心裏面很驚訝,也很是感動。

  「當然。」

  白芷不假思索回答,有些不以為然道:「不然奴婢要它幹嘛,還不如買幾支人參補補身體。」

  到底是給她的東西,陌桑也沒有多想,淡淡道:「好了,既然東西已經買到,我們趕緊走,或許前面還有好東西呢。」眼睛不自覺地多瞄一眼那株藥草。

  眼看著快要走完商城,除了買到一株藥草,什麼收穫都沒有,周先生不禁有些失望。

  陌桑看到後,露出一絲笑意道:「什麼樣東西才能入舅舅眼睛,不知道除了玉器古董外,舅舅是否對古書字畫感興趣。」

  聞言,周先生的眼睛一亮,面上卻故作鎮定道:「桑兒難道發現了什麼好東西?」他可是從宮憫那裡知道,陌桑在古文字和繪畫的造詣頗深。

  想到這裡忍不住打趣道:「別人的字畫,哪有你的畫值錢。」

  陌桑無奈地嘆氣道:「舅舅,您在這一行幹了這麼久,應該很清楚,畫家的畫都是死後才值錢。」

  周先生臉上的表情一僵,向來儒雅的面上,肌肉竟忍不住抽了抽,過了一會兒忍不住道:「好像,好像也挺有道理呀!」

  「真理。」

  陌桑補充一句,梵谷的畫也是死了出名。

  白芷馬上小聲道:「周先生,主子可不是隨便說說,趕緊行動吧。」

  「剛才一路走來,看到幾副不錯的字畫,被人當成是上好的贗品擺在地攤上,不過……」

  「不過什麼?」周先生不等陌桑說完,就急著問原因。

  陌桑想了一下道:「因為這個被人騙了,還像撿到寶一樣的大傻瓜,我跟舅舅都不合適,白芷嘛……」於是三人不約而同把目光放到,年紀不大長相清雋的彌生身上。

  彌生愣了一下,抬手指指自己,不可思議道:「我像是大傻瓜?」

  「像。」

  四人異口同聲,彌生無奈地去當大傻瓜。

  陌桑一路上雖然只是隨便走走看看,不過她過目不忘的本領,很快就找到她發現寶貝的攤檔。

  周先生馬上記起來,這裡正是陌桑唯一停下腳步的地方,回頭無語地看著陌桑道:「丫頭,就算你不想需要,你也好歹告訴舅舅一聲,舅舅很需要呀。」

  陌桑卻回頭對彌生道:「你看那邊的攤子,擺在地上那堆發黃的東西,旁邊的一卷竹簡,還有掛在杆子上的幾副畫,你統統都給賣下來,無論老闆開什麼價,你只還一次價,把東西拿到手就行。」

  「這……」

  三人不解地看著陌桑。

  陌桑不以為然道:「彌生把東西買回來後,我再告訴你們原因。」回頭朝周先生伸手道:「舅舅,錢。」

  周先生無奈地掏出一張銀票,交到陌桑手上。

  接過銀票,陌桑馬上把銀票交給彌生:「去,一定要把東西拿下,我看好你喲。」給了一個鼓勵的手勢。

  彌生深吸一口氣往前走,陌桑在後面看著他,卻發現彌生並沒有馬上走到攤子前,而是附近的攤子看看,而且專找那些看起來發黃的東西,偶爾還跟老闆交談一兩句,好一會兒才走到指定攤子前面。

  看到這一幕,陌桑不由緊張起來,生怕彌生露出什麼馬腳,會錯過攤子上真正的寶貝。

  周先生看到陌桑如此緊張,不由小聲問:「桑兒,到底是什麼東西,直得你如此緊張?其實寶貝這種東西,咱隨緣就行,你不用如此緊張。」

  「擔心彌生沒成功,丟我的臉面。」

  陌桑頭也不回地回答,周先生的嘴角抽了抽,那邊已經把東西都指給老闆看,正在向老闆詢問價格。

  白芷馬上小聲驚訝道:「主子,彌生快好了……不好,有人來,他們好像也對東西感興趣。主子,我們要過去幫忙嗎?」

  「不用。」陌桑拒絕,笑笑道:「彌生只是看起來有點呆懵,腦子一點也笨。」

  「主子,到底哪個是寶貝,你快點告訴人家嘛。」白芷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東西,能入陌桑的眼,畢竟陌桑的眼光極高。

  見白芷心痒痒的,陌桑故意吊她胃口道:「不急,彌生把東西帶回來,我再告訴你。」袖裡面玉指輕輕一彈,就聽到有人痛苦哎喲驚叫一聲。

  附近眾人突然聽到驚叫聲,只看到一個男人捂著肚子,痛苦呻吟著蹲在地上,面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冒出。

  彌生回頭看男人一眼不以為然,付了錢抱著東西朝陌桑他們走來,面上露出一絲笑容道:「主子,屬下不負所望,把東西都買回了,不過卻花近五千兩銀子,是不是……」

  「放心,我是不會讓舅舅花冤枉錢。」

  陌桑打斷彌生的話,從中抽出一卷畫,雙手奉給周先生面前道:「舅舅,您摸摸這畫卷的料子,再聞聞味道。」

  周先生一愣馬上接過畫卷,細細撫一遍畫卷的料子,臉上的表情驟然變得嚴肅起來,馬上把畫放到鼻前聞了聞,不敢相信地看著陌桑,壓抑著激動道:「錯不了,就是這種料子,是這個味道。」

  「三百多年前,風擎大陸唯一以畫入道的秦大師的作品,只是秦大師的作品不是為皇室收藏,就是世族望門收藏,怎會流落到這黑城,莫非……」

  「桑兒,豈處的東西,不問出處。」周先生小聲提醒陌桑。

  「是,舅舅,桑兒一時失言。」陌桑習慣了凡事尋根問底,卻點忘記黑城的東西都不是面世的東西,規矩是不問出處。

  陌桑看一眼彌生懷裡的東西,取出那捲竹簡道:「舅舅,這卷東西送我可好,橫豎您也看不懂,就當是桑兒為您尋到名畫的謝禮吧。」

  「你這鬼丫頭,腦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秦大師的畫不要,偏偏喜歡這些沒人看懂的東西。」周先生無奈地搖搖頭,指著其他的東西道:「這些東西,既是你指史要的,你若是有興致,便都留下吧。」

  陌桑狡猾地一笑:「只要日後舅舅不肉痛,桑兒就把東西都收下。」

  回頭示意彌生把東西收好,周先生一看馬上伸手攔著:「丫頭,做人要厚道,你倒是跟舅舅說這幾樣東西的好處。」

  陌桑調皮的眨眨眼睛,指著剩下幾幅道:「這幾幅畫雖然是贗品,可是臨摹之人的來頭卻不凡,畫或許不值錢,可是畫上的落款印鑑卻很有收藏價值,不若到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欣賞。」

  「走,舅舅帶你……」

  「先生、姑娘,請留步!」

  周先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唐突的聲音打斷。

  陌桑兒和周先生不約而同停下腳步,就看到一名作儒生打扮,氣韻尊貴的中年男人,目光一直盯著彌生懷裡的東西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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