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報應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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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珩臉上的笑容突然沒有那麼情真意切了,甚至有些受挫的模樣,看起來異常的可憐。

  門口的常征見到這樣的情形,差點被口水嗆得噴出來,世子爺還要不要臉了。

  這事有些不太對勁兒。

  「世子爺,」常征找准機會上前低聲道,「您該不會……真的……」

  「千萬別一哭二鬧三上吊啊……丟人……」

  話說完,常征一聲慘叫,捂著屁股跳出了院子。

  丟人嗎?

  顧珩轉過頭看著季嫣然關上門,他不禁摸了摸鼻子,是挺丟人。

  可他好像並不覺得害臊呢。

  季嫣然不禁嘆氣,如果李丞像這隻包子,那麼好多話也就不用她說了。

  這包子是不是跟她懟上癮了,無論什麼事都想來插一腳。

  屋子裡的李丞本來壓抑的心情,卻因為外面的打鬧變得輕鬆許多。

  方才跟三弟說話的那個女子,就是父親硬塞給三弟的媳婦。

  當年他聽說了這樣的消息,一夜不眠。

  父親這樣算計長房,讓人心寒。

  卻沒想到,一切並不像他想的這樣糟糕。

  方才三弟明明被氣得暴跳如雷,卻沒有懲戒她,甚至連句責難的重話都沒說,真是不像那個隨時隨地都會板著臉的怒目金剛。

  如果有機會,他應該勸勸三弟,這樣歡歡喜喜,打打鬧鬧,豈不是很好嗎?

  至剛易折,人太嚴肅或許不是好事。

  他覺得三弟妹和三弟很般配,不久的將來三弟說不定還會喜歡上這樣的妻子。

  李丞竟然悄悄地笑起來。

  「大哥,該吃藥了。」

  清脆的聲音響起,李丞嚇了一跳,三弟妹還在屋子裡,她不是應該跟著三弟走了嗎?

  「大哥,我方才說的那些話,你想的怎麼樣了?」

  張開手一副要帳的模樣。

  李丞不禁心中嘆氣,他才剛剛腹誹了三弟,報應不會來得這樣快吧!

  「大哥可以慢慢想,反正我要在這裡守你一晚呢。」

  李丞心中一跳,不禁驚恐:「不用……我……遣個下人……來……就好……」

  「哪有哦,」季嫣然端起了瓷碗,「沒有又懂得醫術,又能陪大哥說話的下人。」

  李丞一動嘴,苦澀的藥汁適時送了進來,他只得吞咽下去,一勺勺的藥就這樣不停地落入他口中。

  藥都喝完。

  季嫣然將藥碗放在矮桌上:「大哥想沒想過要如何向江家和二叔要帳。」

  要帳?

  「對,我們就是去要帳,這些年他們欠下的帳。」

  被三弟妹這樣一說,他心中為什麼會覺得十分敞亮呢?

  李丞陷入了思量,棺材鋪也重新安靜下來。

  杜虞卻滿懷心事地回到了小院子裡,那季氏訓斥承恩公世子爺的模樣仿佛就刻在了他腦子裡,怎麼都揮之不去。

  他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一個女子如此的專橫。

  「主子,」杜虞稟告,「江家院子裡的護衛的確不少,我帶著人過去,也不一定能將人順利帶出來。」

  李約看了看杜虞:「人救出來就好了,誰救的並不重要。」

  杜虞一怔,就算他什麼都不說,主子也能猜出結果,因為他不是個能夠隱藏自己情緒的人。

  「是那個季氏,」杜虞舔了舔嘴唇,「就連承恩公世子爺都站在她那邊。」

  李約這次抬起頭來:「那還真是不尋常。」

  杜虞咬住了上嘴唇,那個不肯老老實實呆在承恩公府,四處惹禍,經常被朝中大臣一本參到皇上面前的顧珩,在她面前溫順的像只貓一樣。

  他真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季氏太奇怪了,好像不管怎麼平靜的地方,只要她一到就會攪出波瀾。

  杜虞想著向李約看過去,主子如果遇到她會怎麼樣呢?

  ……

  李丞在棺材鋪里養傷,太原城的「青天大老爺」仍舊在審案,江家搭起了粥棚,百姓們歡欣鼓舞,李文慶卻惶惶不可終日。

  不知什麼原因,錢氏竟然沒有死,在大牢里不喊冤也不說話,安安靜靜地就跟普通的女犯沒任何區別,他去探望幾次,不論他說什麼錢氏都很少回答,只是囑咐他將家中銅器拿出來,等到朝廷答應可以贖罪時,先贖了旦哥。

  做了那麼多年的夫妻,他對錢氏很了解,錢氏有什麼事瞞著他。

  不管怎麼樣,錢氏都不能再替他頂罪,錢家現在應該已經聽到了消息,大舅兄不日定會來到太原城,見到娘家人錢氏就更不可能去死了。

  不止是這樣,書院那些讀書人一起上了份請願的文書,請朝廷設立官屬藥局和收買藥材所,置辨檢藥材的官員,如遇假藥當眾燒毀,從藥材的貼榜到合劑局所有章程事無巨細。

  不用說,這是李雍的傑作。

  李雍向來嚴謹,他定然早就已經著手再做此事,這樣完成的請願文書,遞上去之後必然會見成效。

  季子安查起案來就更加肆無忌憚。

  整整一天了,江家那邊風平浪靜,江瑾瑜沒有出手要阻止的意思。

  江家和季子安之間會不會已經達成共識,江家會讓別人來背下這黑鍋。

  想到這裡李文慶出了一身的冷汗,這個人會是他嗎?

  好在他已經提前做好了應對的準備,遣走了身邊的幾個掌柜,季子安查下來,沒有人證也不會定他的罪名。

  「老爺,」管事匆匆忙忙進了屋,「朱掌柜來了,他……要見您。」

  朱掌柜不是已經走了嗎?

  李文慶站起身去了書房,見到了狼狽不堪的朱掌柜。

  朱掌柜渾身已經濕透了,髮髻有些散亂,臉上還是驚慌的模樣。

  「二老爺不好了,」朱掌柜道,「我鋪子裡那個二掌柜已經跑了。」

  「跑就跑吧,」李文慶鬆了口氣,「你也找機會離開太原。」

  朱掌柜搖搖頭:「我可能走不掉了。」

  這是說的什麼喪氣話,李文慶不想再聽下去:「朝廷又沒有查到你頭上,你自然可以隨時離開太原府。」

  朱掌柜並沒有因此鬆口氣,反而道:「二老爺,您聽說沒有,碼頭那邊鬧鯉魚精了。那邊的村子裡有個姑娘為給父親治病,變賣了家財買了幾顆『胡僧藥』,結果反而害了她那父親的命,姑娘悔恨之中投了湖,變成一條鯉魚精,等著要給他父親復仇。」

  鯉魚精。

  李文慶瞪圓了眼睛:「這你也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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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建國後不准成精。

  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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