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二章 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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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含真她老公並沒有讓她失望,趕在除夕之前回來了。

  秦含真大晚上看到他風塵僕僕走進門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太過思念他,出現幻覺了。等到他笑吟吟地走過來,親親熱熱地彎起手指颳了一下她的鼻頭,說:「傻真真,你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放心,我是真的在你面前了,你不是在做夢。」

  應該說趙陌真不愧是秦含真她老公,光看她的表情就能猜到她在想什麼嗎?

  秦含真終於確信自己並不是產生了幻覺,第一反應就是撲了上去,緊緊地把趙陌抱住了:「你可算回來了!混蛋!你還騙我說去了江南!其實是往遼東去了!你不知道我會擔心的嗎?!」

  趙陌其實也很想要抱一抱新婚小妻子,可是他剛剛騎快馬回京,因為城門關了,還是讓守城的士兵從城頭上垂下繩筐,把他拉上城頭去,這才進的城。馬還留在城外,由隨行的親衛拉到莊子上去歇息了呢。他落了一身的塵土,由於天氣太冷,進屋前並沒有脫掉斗篷。他怕弄髒了秦含真乾淨的衣裳和手臉,強忍著衝動,打算等打完了招呼,脫了斗篷,再換上乾淨衣裳,方才與妻子溫存的。結果秦含真就這麼看也不看地抱了上來,根本沒有在意他身上的髒污。他心中不禁一陣暖意,索性也不管不顧了,雙手一張,便也合抱過來,與秦含真緊緊摟成一團。

  夫妻倆緊緊地擁抱了好一陣,秦含真的心情方才稍稍平靜了些,也反應過來,趙陌身上穿的是什麼東西了。她嗔道:「一身的灰!你騎了多長時間的快馬?該不會是一路急馳,連吃飯睡覺都沒顧得上吧?瞧你這熊貓眼,還有這一下巴的胡碴!怪不得剛才我覺得你的臉硌人呢!」

  趙陌哈哈笑道:「心裡急著見你,想著這時候宮門早下鑰了,就算明兒再進宮去晉見,皇上應該也不會怪罪,便趕回家來歇一晚。本來還打算進了門,先讓你知道我回來了,再換衣裳也不遲的,哪裡知道你這般心急,一見我就撲過來了?」

  秦含真啐了他一口:「放屁!換了你是我,你不撲過來呀?要是你敢說不會,看我怎麼治你!」一邊罵,還一邊剝下他身上的斗篷、外套什麼的,又高聲叫人準備洗澡水與乾淨的冬衣。

  趙陌當然不敢說不會,老老實實伸開雙臂,任由秦含真擺弄。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被剝得只剩下內衣。幸好秦含真近日總覺得屋裡冷,把炕燒得十分暖和,整個暖閣里熱量充足,就算趙陌穿得單薄,也不會受涼。

  秦含真抖了抖那幾件剛剛剝下來的衣裳,見地上已經散落了淺淺一層灰,不由得露出了嫌棄的表情:「真是的……怎麼髒成這樣?你衣裳里有沒有要緊的東西?趕緊拿出來,我好讓人拿去洗。」

  趙陌笑道:「要緊東西都留在外書房裡了,叫人盯著呢。這些衣裳里剩下的,便只有出門時塞的那些東西,還有你給我做的荷包什麼的……」

  秦含真瞟了他一眼,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了自己親手做的平安荷包、手帕之類的小玩意兒。趙陌居然一直貼身帶著她做的東西,想必出門這許久,也不曾離過身,她心裡很是受用。便拿乾淨的帕子把東西另外包好了,叫了蓮衣過來,將衣裳拿去送洗。

  洗澡水還沒備好,秦含真便拉著趙陌在炕邊坐下,讓他將手腳都窩進被窩裡取暖。

  趙陌道:「還未梳洗呢,仔細弄髒了被褥。」

  秦含真硬是將他拉上了炕:「髒了就讓人換去!你就這一身單衣,難道叫你受涼嗎?什麼輕什麼重,你分不清?」

  趙陌一聽,便乖乖順從地窩進被窩裡去了,還柔聲說:「其實暖閣里這般暖和,我並不覺得冷。你都鋪好被褥了,再重新換新的,不是太折騰了麼?我是怕累著你了。」說著還拉著秦含真的手,要她也陪自己一塊兒窩著,「你身上暖和,比被褥還暖和呢。」

  秦含真又啐他,臉已是紅了,但雙手還是抱住他,頭也窩到了他懷裡:「算啦,我身上也落了不少灰,反正被褥已經是髒的了,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

  「正是,正是!」趙陌笑得見牙不見眼,轉過頭就在新婚妻子紅撲撲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聲音響亮極了。

  豐兒剛剛取了乾淨的男裝冬衣過來,走到暖閣門口,聽到這聲音,不由得呲牙,心裡明白自家王妃又叫王爺占了便宜去。這種時候進屋,肯定會被王爺記恨上的。反正王爺有了被窩就用不著衣裳了,她還是在外間先候著吧!

  不得不說豐兒真是個知情識趣的好丫頭。她做了個正確的決定。相比起來,積極地遵守王妃命令,把洗澡水用最快速度備好了的蓮蕊,匆匆趕過來報信時,就沒少挨自家王爺趙陌哀怨的眼神。她本人還不知道呢,只覺得王爺風塵僕僕,一定心急著要沐浴了,等洗乾淨了,還能早些與王妃歇下呢,她真是個體貼又周到的好丫頭。

  等趙陌洗乾淨自己,秦含真也換了一身乾淨衣裳,洗了手臉,又讓人把炕上的被褥換了一套,重新熏好了香。不過,這一晚上用不著熏籠了。有趙陌在呢。

  秦含真其實挺想知道遼東那邊的情況,但看到趙陌累成這樣,哪裡還顧得上別的?反正趙陌平安回京了,不急著進宮,想必是戰況尚好。有什麼話,等趙陌休息好了再問也是一樣的。她給趙陌備了點熱食充飢,便要拉他再上炕安睡了。

  倒是趙陌,知道秦含真定然也關心邊疆的情況,就簡單地跟她提了一句:「遼東局勢大好,北戎人兵敗如山倒,大昭大勝,不過是時間問題了。」

  秦含真鬆了口氣,趙陌也能安心睡覺了。

  回到自個兒家裡,又吃飽喝足,趙陌很快就安心睡著過去。等到天將明時,秦含真悄然起身,他察覺到了動靜,便迷迷糊糊地問:「什麼時辰了?」

  秦含真告訴他:「才到寅末(大約四點二十分)而已,天還沒亮呢。」天可憐見!年關難過,她被這些宗室王府的各種規矩折騰得,都開始習慣五點鐘不到便起床了。

  趙陌立刻就起來了。卯時就要開宮門,他最好是能趕在早朝之前,見到皇帝,向他報告遼東的最新局勢。雖然早朝後再去也沒問題,但若是皇帝知道遼東最新戰況後,想與朝臣們商量接下來的應對之法,自然是早些知道更方便些。

  秦含真知道公事要緊,也不勸他,趕緊幫他穿戴好了,塞了幾個熱包子和一碗熱奶茶給他:「好歹要先墊一墊,不然在宮裡,還不知要餓多久呢。」趙陌笑著吃喝了,秦含真又給他塞了個荷包,裡頭放著幾塊乳餅:「帶在身上,什麼時候餓了,尋機會塞一塊。這個沒氣味,吃起來也沒聲音,味道不算膩人,還能扛餓。你千萬要記得吃!」

  趙陌把荷包袖了,捏了秦含真的小臉一把,小聲對她道:「好真真,你這麼貼心,等我晚上回來,一定好好犒勞你!」

  秦含真啐他,他已笑著跑出去了。秦含真瞥見幾個丫頭都在周圍忙活著,好象什麼都沒看見,卻都鬧了個大紅臉,心裡是又羞又惱,很想跺腳。但揉了揉自己的臉,她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趙陌趕在晚飯前回到了自個兒的郡王府里。這一回,他的行色不再匆忙,臉上也帶了放鬆的笑意:「從明兒起,我可算清閒下來了!皇上放了我的假!一直到正月結束,我都沒什麼差事要做。皇上終於懂得體恤臣下們一回了!」

  秦含真忙問:「遼東那邊真的形勢大好嗎?用不著你回去了?」

  趙陌笑道:「用不著了。該辦的事我都辦好了,留在錦州的人,自當知道什麼該干,什麼不該干。眼看著仗都要打完了,還非要在這時候給朝廷、給將士們添堵的,那不是再蠢不過了麼?蠢人都叫我清理得差不多了,剩下來的就算不是聰明人,也是老實人。哪裡敢在雲陽侯風頭正盛的時候給他拖後腿?更何況,雲陽侯也不是軟杮子,手下有的是能人,還能叫人算計了?後面都是朝廷和軍中的事,主要是善後。那個不歸我管。我光是支撐著保證軍糧軍資不出差錯,就已經足夠勞苦功高了。剩下的,還是給下面小的一點兒出頭露臉的機會吧。」

  秦含真鬆了口氣。邊疆形勢大好,她自然也高興。說實話,這場仗居然這麼快就能打完,她還挺意外的:「我本來以為,北戎休養生息,事隔三十多年後,再次揮兵南下,怎麼也要打上個一年半載,才能完事兒的。沒想到年都還沒過,他們就已經呈現出敗相來了。雲陽侯果真是個厲害人!」

  趙陌笑了笑:「雲陽侯固然是當世名將,但若只靠他一個人,這場仗也不可能贏得這麼快。這一回,還真要多虧了密諜司的人。等明年袁同知回來,想必就要高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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