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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佳慧點點頭,從地上爬起來,許相臣才注意到她身下的一塊區域幾乎都已經被血跡染紅了,看來宿管奪取眼睛的手段並不算溫柔,也難怪剛才進屋時她的臉色會那麼難看。

  應該還是挺疼的吧?

  許相臣攙扶著看不見路的曲佳慧,兩人儘量放輕腳步走到了五樓的男廁所,廁所裡頭分為兩部分,外頭有一間大水房,二十來個水龍頭,裡面才是廁所,獨立的隔間,與方才許相臣獨自來時的安靜有所不同,也許是已經過了宿管查宿的時間,廁所最內側此時還圍著一下撮學生,還有位年紀大的應該是老師,一群人蹲在角落裡吸/煙,有說有笑聲音鬧的很大,整個水房連著廁所味道都很重。

  許相臣直覺不應該和他們打照面,扶著曲佳慧進了離門口最近的一隔間,兩人聲音壓的很低,把最近幾天的情報都交換了,聽到的出入不大,曲佳慧口中許相臣不知道的是,從冬月開始這一間學校里陸陸續續死了不少人,有教師也有學生,大部分都是在監控死角安安靜靜死了,兇手武裝的十分嚴密,並且十分精通網絡,有的偶爾被拍到了臉,也根本看不清長相,可以算是高智商犯罪。

  說完了話也算是徹底完成了選項B,等來等去許相臣才終於等來了系統提示:

  【恭喜玩家許相臣擺脫宿管,成功完成了此次冒險,獲取技能:教師威嚴,使用者可對學生或比自己等級低的教師發起身份碾壓,對方將會感到恐懼,並無條件配合五分鐘,冷卻時間二十四小時。】

  【注意:在學生之中也有許多性格極端的個例,如果他們十分討厭老師,本技能卡也許會激怒他們,玩家請謹慎小心!】

  本來以為會是和那本名冊有關係的獎勵,兩人不免有些失望,已經過了十二點鐘,怨靈在這個時段是最多也是最強的,身為怨靈的宿管被丟到樓下也並不會徹底消失,許相臣想再在這樓層里觀察一段時間,看看那東西還會不會回來。

  如此想著,外頭也半天沒了動靜,煙味實在是難聞,許相臣有點受不了了,帶著曲佳慧從廁所隔間裡出去。

  沒走到水房,又被人叫住了腳。

  「你們在做什麼?」

  乾淨的聲音響起來,不由得讓幾人一愣,許相臣抬頭往外一看,一群小混混中間,有個顯眼的小白臉,即使到了半夜校服領子還是拉到了下巴底下,自從他和曲佳慧一起從廁所出來,小白臉便皺著眉頭,眼睛沒離開過他們兩人,不是張清野又能有誰,這人也不抽/煙,在一群煙/友之間竟然也玩得很好,只是許相臣想不清楚他是怎麼在這麼大的學校里這麼快遇見他們的,每次都說是巧合,一次兩次那也實在太巧了吧?

  「為什麼從同一間廁所里出來?」張清野站在門口,從上到下把曲佳慧打量了一遍,也想明白她是變成男的了,這一下眉頭皺的更緊,曲佳慧自然看不見張清野的臉,他對這人的聲音是沒多大印象,疑惑道:

  「許相臣,是誰啊?」

  許相臣沒回答,直直走過去,沒怎麼看張清野一眼,聲音冷淡道:「別擋路。」走到一半,又停下了,他一回頭,口氣冰冰涼涼,落在空氣中都嚇了曲佳慧一跳:「我跟你說過什麼你還記得吧?」

  許相臣開口道:「我說,從今以後別再來我面前跳腳,不然見你一次殺你一次。」

  「我說到做到。」

  張清野臉色白了白,兩人對峙片刻,他竟也讓出了位置,等人過去了,才在許相臣背後自言自語似得:「我不怕死。」

  眼神之中滿是深沉:「從前不怕,現在不怕,以後更不會怕。」

  莫名其妙。

  現在還說這樣的話還要給誰聽呢?他明明也知道自己不會相信他了,為什麼還要裝出一副楚楚可憐受傷至深的模樣?還給誰看?

  從最開始許相臣復活以後,在遊輪上張清野的表現開始,一直到今天,面前的人無時無刻不在刷新著自己對他認知,印象里的張清野雖然有心機有手段,卻是從來不會在他面前顯露,這一次一次,讓許相臣不勝其煩。

  「你太噁心了,像個蟑螂似得,甩也甩不掉,死也死不了。」頓了頓,許相臣看著他的眼睛,對方似乎因為自己的話臉色更白了,他卻沒打算停下來,繼續道:「我也想不到除了噁心人以外,你還有什麼別的用處沒有。」

  第62章 豬頭趙程

  「你要是能永遠不再出現, 那可真是皆大歡喜了。」面前人的嘴巴一張一合,張清野卻有點不知所措, 恍惚之間回憶起了很多很多年以前, 那天多大的雨他記不清了, 只記得地面上很涼,膝蓋也很痛,陸豐理也是這樣說的:

  「你要是離開許相臣,他只會過的更好。」

  「你永遠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了。」

  如果離開了, 他就會過的更好嗎?

  從陸豐理家被趕出去以後,他也想過不要再去打擾許相臣失去雙親以後好不容易搭建起來的新生活,如果不是在遊戲裡那一次相遇,他當真會受陸豐理所騙, 認為許相臣會過的很好。

  時隔三年兩人又一次見面,許相臣過的好嗎?張清野不知道, 他只記得那天的黎明之中許相臣看著他的眼睛都紅了,好像受了很多委屈, 又好像一點也說不出來,他當時能清楚感覺到許相臣不希望他走,而他也一樣不想離開。

  也許是木石村和之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他們彼此在內心深處都已經把對方當成了無法分割的唯一的親人,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 他們依偎彼此,在同樣冰冷的四季之中,互相舔舐傷口, 也正因如此,他才有勇氣一直活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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