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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方沒有絲毫的怪罪,反而傾過身子指著劇本給他講戲。

  夏子霓心裡先是不自在不服氣,但這是他主動來叨擾人家的,為了應付也得按人家說的樣子做不是?結果正兒八經念起台詞以後,竟然吸引了一小批工作人員在旁邊觀看。

  他更不自在了,心想這麼多人看我一愛豆被個小新人教太沒面子,你倒是美得很吧?然而抬眼一看,小新人壓根沒覺察到似的,一本正經地等著他接台詞呢。夏子霓無奈了,索性放開了順著楚宥的引導走,也算是做戲做到底。

  結果一遍兩遍還跟之前一樣磕磕絆絆的,但等到三遍四遍以後,夏子霓真的被楚宥帶著走,感情竟然自然而然地就出來了!這場戲的最後,楚宥將袖子拂開,屬於兄弟二人的配件被丟落在地,他仿佛真的被遺棄一樣,滿臉都是茫然與痛苦,無助與絕望,張著嘴也不知道是不是發出了悲鳴,甚至眼角都濕潤了……

  「啪啪啪啪啪啪!」周圍圍觀的工作人員一陣掌聲讚揚:「不錯不錯!小楚厲害!」

  「是啊是啊,夏子霓進步真大,太有感覺了!」

  「待會一定能過!」

  夏子霓怔怔地喝著助理遞過來的水,一時半會兒沒能從情緒里走出來,目光依舊黏連在楚宥臉上。

  楚宥也在喝水,他顯然比自己更累,額頭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有一滴正巧沿著白皙的面頰滾落,而對方擦去汗珠的動作都如斯優雅。他喝的仿佛不是保溫杯里的水,而是天上的玉液瓊漿。

  夏子霓不自覺地咽了一口水,

  這邊的動靜很快吸引了嚴鴻的注意。

  他把兩人叫了過去,夏子霓不免有些緊張,下意識要往楚宥身後站,畢竟上午給這導演罵出陰影了。

  但是嚴鴻這一篇揭過的還蠻容易,講戲就講戲,沒帶什麼主觀色彩。

  也就就是對著楚宥笑,對著夏子霓不笑的區別。

  「都明白了嗎?」嚴鴻問。

  「明白了。」夏子霓連忙道。楚宥則是點了點頭。

  一聲「action!」,拍攝再次開始。

  巍峨殿堂之上,蕭雲澤執劍而立,劍鋒凜冽,直指他的親弟弟蕭雲瑞。風吹樹葉的聲音溫軟輕柔,如情人的淺笑低吟,聽在二人二中卻只剩下煩躁,悲戚。

  「師兄!」夏子霓剛開口,嗓子就裂了,嚴鴻眉頭一皺,並未喊卡。

  畢竟到時候後期會進行配音,對於這些人要求不能太高。

  那人站在巍峨的宮殿之上,白衣潔淨,仙氣飄飄,守著高懸「青玄門」三個大字的門派,垂眸看向他的目光如刀如劍,不含昔日的半分情誼。

  蕭雲澤是他的親哥哥啊!

  兩人從小相依為命一起長大,共患難攜手到今日,是他唯一的親人!

  然而在他犯下錯誤之時,兄長對他的態度甚至還不如青玄們一個普普通通的弟子!這讓他如何能甘心!

  蕭雲瑞的瞳孔中倒映出蕭雲澤的面容。

  那樣清冷高貴,不可方物的面容,如畫一般的眉眼此刻是如此的鋒利懾人。

  他用著最動聽的嗓音訴說著最冷淡的話語:

  「蕭雲瑞,不忠不義,辱我青玄門,今將你驅逐出……」

  他的唇瓣在夏子霓視線里動彈里一下,他就能感覺到自己麻木的心臟里,傳來一陣徹骨的疼痛。

  「兄長……」

  蕭雲瑞踉蹌著站起身,眼底寫滿了瘋狂和執著,「連你也要趕我走!你怎麼能不要我……我們相依為命這麼多年,你竟然因為那人!因為所謂的正道不要我了!你究竟是我的兄長還是他的……」

  楚宥的眸子微微閃爍,但是握著劍柄的手指卻收縮得更緊。

  嚴鴻在一旁,明銳地讓攝像機給了一個面部表情的特寫,捕捉到了他眼角難以察覺的一絲鬆動。

  好!既然你今□□我走,天底下便再也沒有人能管束我!天大地大任我逍遙!我做什麼都無所謂了,都無所謂了!

  蕭雲瑞狂笑出聲……

  嚴鴻原本是將鏡頭瞄準夏子霓的臉的,這時候倒是覺得楚宥的表情更精彩,多種感情交織這,層次豐富,讓他完全捨不得把鏡頭移開。

  扭過臉和副導演商量了一下,他們決定這裡多給夏子霓的側面和背面鏡頭,正面特寫少給一點,正好省得暴露他的缺陷。

  「兄長保重。」這是蕭雲瑞對蕭雲澤說的最後一句話,這句話之後二人分道揚鑣,徹底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鏡頭的最後,蕭雲澤將劍鋒收入刀鞘,素來行雲流水的動作,這次他卻低下了頭目視劍鋒與劍鞘對準,才緩緩收了回去。

  適時一陣風過,一片枯黃的樹葉在半空中倏然降落,伶仃地打了幾個旋,輕飄飄地落在了他墨染的青絲上。

  「Cut!」嚴鴻喊道,「行,很好,這條過了!」

  夏子霓徹底鬆了一口氣,然而情緒一時半會抽離不出來,如果不是助理及時給他端茶送水,他起碼還要在坐在地上緩上好久。

  這會兒他興奮地環顧了四周,果不其然看到了別人讚賞的目光,心裡正要得意……

  「這個新人好厲害!」

  「居然能帶著別人入戲!」

  「夏子霓完全就是條件反射吧!」

  「畢竟他也只是個愛豆,不要要求那麼多啦!認真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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