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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一個稚氣天真的小傻子,竟也會有憂思過度的時候......

  白笙睡的太沉,容胥沒讓人去熬藥,只讓人把藥拿下去,一早熬好了送來,可沒想到白笙卻在夜裡發了高熱,渾身上下燒的滾燙,緊閉著眼怎麼叫也叫不醒,難受的縮成一團,蹙著眉頭,一個勁兒的掉眼淚。

  冬日的夜裡被吵醒,很少人會有好脾氣。

  容胥披了件黑貂裘大氅靠坐在床榻邊上,眼眸低垂,黑髮散亂著,面色看起來很陰沉,「廢物,燒的這麼重,診脈竟診不出,你學的什麼醫。」

  值夜的太醫進來就是這場面,險些被嚇死,當場就被嚇軟了腿,伏地跪趴在地上直發抖。

  容胥抬眸,眸色又黑又沉,一絲光也沒有,「過來看看。」

  太醫全身繃緊,硬著頭皮上前,身子伏的很低,頂著容胥的視線,冬夜裡也出了一身冷汗,跪在床榻側想替白笙診脈,卻又不知該從何下手。

  白笙枕在容胥腿上,細嫩的小臉燒的通紅,雖然已經燒的沒什麼意識了,纖細的手指頭卻一直蜷縮著,緊緊揪著容胥的衣衫。

  容胥握住白笙挨著床榻外側的那隻手,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頭,將手腕翻過來拉到床沿邊上,太醫不敢耽擱,立刻搭上去診脈。

  太醫診的心驚肉跳,細細探了好幾次才敢下定論,抖聲道:「稟陛下,小公子脈象舉而有餘,按之不足,觀外相寒戰發熱,且無汗,嗜睡,症狀確實是受涼染上了風寒,寒氣侵襲營衛,使得營衛不和,氣血停滯,陰陽失調,最終導致高熱不退......」

  容胥不耐的捏了下眉心,淡淡瞥過去,「既是如此,你先前為何沒診出來?」

  太醫一滯,磕下頭,冷汗直流,「臣有罪,臣有罪......臣方才來診脈時,小公子脈象分明是氣血平和,並無發熱徵兆,可現在寸脈卻脈浮血虛......」

  太醫心中粟粟不安,急於解釋,不免就說的詳盡了些,話便比往時多了很多。

  容胥本就心煩,被吵的已經全然沒了耐心,壓不住火氣,忽然反手抽出枕邊的匕首,擦著膝蓋甩掉刀鞘,俯下身,輕輕抵在太醫嘴邊上,低聲緩緩道:「再多說一句廢話,孤割了你的舌頭。」

  太醫還沒反應過來,只聽見空氣中劃出「錚」的一聲輕響,刀刃就已經貼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了。

  匕首刀鋒極利,寒光凜凜,太醫猛然受驚,身體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刀尖只是微微與皮膚觸碰了一瞬,太醫嘴角就被劃開了一條口子,鮮紅的血色順著嘴角蜿蜒而下。

  容胥眸色瞬間變深,嘴角微勾,在夜色中劃開了一抹詭異的弧度。

  太醫骨寒毛豎,惶惶僵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連眼皮子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腦袋就掉了。

  就在這時,趴在容胥膝上的白笙動了,許是因為燒的太過難受,他下意識尋著了容胥擱在膝上的那隻冰涼的手,拱上去來回輕輕的蹭。

  容胥頓了頓,低下頭,看著埋在手心裡的小腦袋,唇角的弧度漸漸消失。

  微微抬眸,持刀的右手下移,貼著太醫的脖頸,用他外衫的衣領,將染了血的匕首一點點擦拭乾淨,冷聲道:「滾下去。」

  太醫劇烈抖動一下,嚇的手腳虛軟無力,扯著藥箱連滾帶爬的跑出去,從鬼門關里出來一樣,逃命似的跑出了主殿。

  江有全親自守在陶罐前盯著熬好了藥送進去,容胥拿熱水給白笙擦了臉,強硬的把白笙叫醒,白笙發熱嗓子渴的要命,一直沒喝著水,藥餵到嘴邊的時候很急切的去搶,咽下去以後舌頭裡後知後覺嘗到那股苦澀的藥味兒,才發現被騙了,抿著唇再也不願意張嘴。

  容胥大半夜沒什麼耐心陪他鬧,抬手掐著白笙的下巴,灌著把藥餵了下去,喝完一碗苦藥,舌根里都是苦的讓人頭皮發麻的藥味,白笙趴在床榻沿子上,委屈的又哼哼唧唧的哭了。

  風寒很容易傳染,江有全見白笙病了,提早就叫人去收拾了偏殿,以為一會兒陛下會讓人把白笙挪出去,但容胥從頭至尾都好像沒有這個意思,江有全為龍體著想,硬著頭皮問了一聲,容胥卻根本沒回答,江有全只好帶上門出去了。

  第二日早上起來容胥又給他灌了一次藥,白笙的高熱總算才慢慢退下去了。

  白笙醒過來已經快午時了,正趕上用午膳。

  今日是臘月二十五,宮中從今日起休朝會,容胥從早上就一直在內殿的貴妃榻上看書,見白笙醒了便命人傳膳。

  午膳很豐盛,桌上擺的滿桌子的菜,爆炒的河鮮,酒釀的清蒸鴨肉,桂花魚條......全是白笙愛吃的,白笙飢腸轆轆什麼都想吃,可一樣也吃不了,只有面前那碗燕窩粥是他的,因為容胥說他正著生病,為了讓他趕快好起來,除了喝粥,其他什麼都不能碰。

  白笙握著玉勺,埋頭在面前的小蠱里小口小口喝粥,眼睛卻總要往桌上瞥,這麼多好吃的東西擺在眼前卻不能碰,白笙不禁有些委屈,心裡想著自己以後再也不要生病了。

  用完膳,是白笙每日裡最喜歡的時候。

  容胥坐在榻上看書,白笙跑過去坐到他旁邊,輕手輕腳的爬上榻,抱著自己的小腿,把自己團成一個球,很依賴的貼著容胥,安靜的縮在他身邊。

  以往這個時候白笙都會抓著脖子上的小玉牌玩兒,可今日沒有了,白笙今早一醒來就發現他昨日攥在手心裡的小玉牌不見了,他急急忙忙跑去問容胥,容胥卻不怎麼在意的說那塊沒有用處了,已經叫人拿出去扔了,改日重新再給他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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