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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姜拎著樹枝去逗羊,她往前一步,那群羊往後躲好幾步,很快有幾隻撞到一起,從山坡上滾了下去,雪球越滾越大,砸到農舍上啪一聲撒開,糊了一農舍雪,幾隻羊摔懵,或躺在地上不動,或站起來跌跌撞撞走兩步,又栽在雪裡。

  她見狀笑成槓鈴。

  「光匙是核電站的啟動密碼,那金蘋果是什麼?」蕭珂說,「總歸不是希臘神話里的那個。」

  榮元姜指著羊,「看,金羊毛。」

  蕭珞一頓,她正在推敲金蘋果可能的隱喻,順口接了句,「美狄亞,您的鍋呢?」

  「我莫的小羊羔,煮空氣嗎?」榮元姜發現這群羊裡面有好幾隻小羊,「不對,我有小羊羔。」

  小羊長得好可愛,又白又小,還在雪中瑟瑟發抖,我見猶憐。

  她躡手躡腳的過去,想捉。

  蕭珞懟:「你幼不幼稚?」

  幾月不見榮元姜怎麼還活回去了?

  她深感卡臉,上去扯著榮元姜趟雪往前走。

  「我要小羊羔。」榮元姜倒著走,她瞅著蕭珂,說,「不然我下次還拿石頭砸教/堂/玻璃。」

  蕭珞拖著她,「你還想幹什麼,你下次是不是想在宣/禮/塔上吃紅燒肉?」

  蕭珂給元姜逮了一隻最小的,抱在懷裡,正要將羊丟給榮元姜,元姜湊過來,「你抱著,別動,我逗一下就行,這么小的傢伙領回去也養不活,我不要帶它媽一起走。」

  蕭珞笑容逐漸缺德,「您現在真的好像牧羊女,我幫你編個麻花辮?」

  蕭珂放了那隻小羊,胡亂摘了一下衣服上粘的毛,「別碰我。」

  「你別邊喘邊用女聲說這三個字!」蕭珞無語凝噎,一拳錘過去。

  西陸哪裡的防守都很鬆,三人趁亂混進了婚禮現場。

  #

  雲容容坐在樹枝上,居高臨下,她在枯枝上攤開圖紙,抬手凝冰。

  滑膛槍的零件成形。

  隨後她將零件拼合,組了一排子/彈,共三十六發——當然子/彈也是冰做的。

  根本沒有人會往上看,巡邏衛隊的視線只粘著在地,枯枝那麼脆,根本無法承擔人的重量,漫天飛雪與狂風也遮掩了那雙近六米長透明的羽翼。

  她透過瞄準鏡看過去。

  婚禮正在進行。

  穿著白色婚服的新娘頭戴冠冕,坐在后座上,大概宮殿中恭維聲此起彼伏,因為她笑容標準,無可挑剔。

  「原來是一個無聊的姑娘吶。」雲容容調整著瞄準鏡的放大倍數,手搭在槍管上,馭風術開啟,一個小小的無風帶形成。

  還以為艾德琳是一個不甘於平凡的小野貓。

  沒想到跟那群只會跳舞打扮的女孩沒有任何區別。

  她打開讀心術。

  嘈雜的聲音混入她耳中。

  新娘的兄長——翡冷翠的王儲起身敬酒,他手持酒瓶,那是一瓶小桃紅,鮮紅的酒液傾瀉入透明水晶高腳杯。

  「主的榮光不日即將照亮阿爾卑斯山脈。」

  國王起身接過,笑容和藹可親。

  「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鹿死雲容容手。

  她扣動扳機。

  玻璃盡碎造成了巨大的聲響。

  國王笑容凝固。

  翡冷翠王儲眉似皺非皺。

  風停雪止,萬物凝固,時間之河不再流淌。

  第19章

  子彈擊穿玻璃的一瞬蕭珂驀然回首。

  他摘下發環上橫的金釵,扯下掛在上面的珠串,法杖成型的一瞬魔法盤鋪陳,覆蓋整個蒂爾堡。

  時間暫停。

  他起身走到窗前,橫著舉起法杖,比量了一下。

  法杖是一束白海棠,花瓣半透明如玉,花隱銜尾蛇。

  法杖尾端抵在了維爾利特國王太陽穴上。

  這枚子彈要殺的是維爾利特國的國主。

  雲居雁嗎?

  蕭珂拿出沙漏,倒立。

  沙漏漏完正好是半刻鐘。

  他翻了國王的書房,看了書函往來,卻什麼都沒發現。

  最後他推開國王臥房的門。

  和普通皇宮差不多,一張很大的床,地毯,油畫。

  沒有重要的文書,也沒有任何關於金蘋果的文件。

  他就走了,下樓時突然注意到牆上掛著一個很奇怪的長方形。

  長方形上的字很古怪,但他勉強能認識這些字。

  公元420年12月24日,15時27分,氣溫零下57攝氏度,濕度15%,暴/雪紅色預警,大風藍色預警。

  蕭珂回到廳中,在桌子上攤開綢絹,用眉筆匆匆寫下幾行字,收起沙漏,他看向翡冷翠公主,意識到翡冷翠王儲與公主目光流轉中情感十足複雜。

  他沉思片刻,拿出一瓶銀蠍毒,上前倒進了酒瓶與國王杯中,隨後取下插梳將就著重新梳了下頭髮,撤術,將金釵別了回去。

  #

  子彈運行在空。

  國王飲下烈酒後卻猛的抬手扼住自己喉嚨,他伸手指著翡冷翠王儲,卻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

  冰制的子彈洞穿了他的顱/腦。

  血灑在新娘的婚袍上,如玫瑰花般絢麗艷美。

  有一滴血濺在新娘臉頰上。

  只見艾德琳抬手將血拭去,她看著食指上的血,笑了。

  精靈的血是紅的啊。

  像草莓果醬。

  雲容容猛的起身,下樹,闖入會場,在所有人反應過來前揚聲喝問,「此乃神族所轄之境,何人膽敢放肆,下毒並殺人滅口者……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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