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吳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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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繼饒一覺睡到十一點多,起來洗漱後,見楚俏還沒回來,倒是劉少梅著急著出門,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此時她也顧不得臉面,開口央求,「繼饒,阿愚又燒了,我身上也沒錢。」

  「又?」陳繼饒微微蹙眉。

  劉少梅也不敢隱瞞,照實說道,「昨天我給他喝了幾口綠豆湯,夜裡就吐了,身子也燙,是楚俏領著去掛水的。」

  她還真會折騰!

  想著俏俏大晚上還得陪著去,陳繼饒不由心疼,也不好撒手不管,回屋帶上錢,面色沉沉道,「走吧。」

  給阿愚打了針,回來時已經是正午一點多了。

  陳繼饒一回到屋裡,就見自家大哥一臉森肅地坐在那兒,他出口叫了一句,「大哥。」

  陳繼濤風塵僕僕地趕過來,也才剛坐下沒多久,目光投向陳繼饒時緩和了許多,言語間滿是歉意,「繼饒,實在對不住,你大嫂給你添煩了。」

  陳繼濤來到部隊大門口時,是楚俏來接他的,但崗哨一聽他和劉家姐弟的關係,盤問了好久才放他進來。

  劉家姐弟在部隊幹的事,不必楚俏多說,他也聽了個大概。

  「你這惡婦,我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一見劉少梅,他火氣騰地就上來了,揚手就是一巴掌。

  他的動作神速,劉少梅一下就懵了,根本不知閃躲,忽如其來的一巴掌後,她只覺得臉上被火灼燒一樣地疼,身子被一股巨大的推力摔下一側。

  關了門轉身陳繼饒只見眼前飛快地閃過一抹黑影。大嫂還抱著阿愚,本不想多管閒事的他還是伸手穩住了劉少梅。

  陳繼濤肚子裡隱隱釀著怒意,這一下完全失了理智,還想不管不顧地衝上前,卻被眼明手快的陳繼饒攔住,「大哥,阿愚剛退了燒,別嚇著孩子!」

  要不是早上他受了驚嚇,想來也不會復發。

  「繼饒簡直被你坑慘了!」陳繼濤瞅了一眼妻子懷裡病蔫蔫的孩子,忍氣道。

  劉少梅臉上赫然印著血紅的因子,嘴角也沁出了幾滴血珠,見他一副吃人的模樣,恐懼地縮了縮脖子,又想著他在單位和別的女人牽扯不清。鼻頭髮酸道,「要不是你跟別的女人好上了,我何至於跑到這兒來?」

  「誰跟外邊的女人好上了?」陳繼濤簡直氣不打出來,猛然想起上次她急匆匆闖到他單位來,恍然大悟,「我說你上次怎麼一來就要走了,還把羅主管給撞倒了,你腦子裡整日裡想著啥?。」

  羅主管?

  劉少梅一下懵了。

  陳繼濤見她目瞪口呆的模樣,心裡越發惱火,「羅主管是我們後勤的領導,你不是整天抱怨在家幹活辛苦麼?我找她是為了替你找個工作!」

  「那你咋不說?」誤會三言兩語就解開了,劉少梅才知鬧了好大的烏龍,嘴硬道,「繼饒上次還說你和一個女同事關起門來開會。」

  陳繼濤見她一副賤兮兮的樣子,真是恨鐵不成鋼,瞧見楚俏從灶房出來,只好忍著怒氣道,「弟妹,煩你幫忙把阿愚抱到床上去。」

  楚俏依言把阿愚抱到西屋,放他平躺在床上。

  出來時把門關緊,還沒轉身,就聽「啪」一聲脆響,陳繼濤一掌甩在劉少梅臉上,氣得好一會兒才說得出話來,「開個會咋了?繼饒說的是實話,你咋還能聽出第二層意思來?」

  他別過臉去,無力扶額,「你是覺得我應該缺席單位的會議?或者你覺得單位里不能有女同事?還是關個門你就覺得全天下的男人都要出軌了?」

  「我可全聽說了。你一來,先是對樓下的軍嫂大打出手,後又領著你那不爭氣的弟弟進來,盜竊軍事機密,你還真是有能耐,以前我咋就沒看出來?」

  劉少梅被他噎得啞口無言,好半晌才梗著脖子說道,「我也沒想過害繼饒受處分,少軍來偷東西我是真不知情,況且他人也被帶走了,紀濤,少軍可是咱爸媽的命根子,要是他們知道少軍被抓起來了,還不得跟我拼命?你幫我求求情吧?」

  「他那是罪有應得!盜竊軍中機密。那可是比借高利貸還可怕!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有心思去管他?」陳繼濤瞪圓著眼,狠下心道。

  「他肯定也是被別人蠱惑了才幹得出來,」劉少梅慌了神,抓住他的衣角,滿目愴然,「少軍肯定是被唆使,他要是知道情節那麼嚴重,他肯定沒那麼膽!」

  「那你還想叫我向繼饒求情?他都被你們姐弟給害慘了,你叫我咋開口?」陳繼濤真是覺得她夠沒皮沒臉,「再說了,你弟他是小孩嗎?有膽做沒膽承擔後果,懦夫!」

  劉少梅見丈夫也落井下石,心裡發寒,可也知這事唯一迴旋的餘地就是陳繼饒。

  「你開不了口,我來說。」她不由把目光轉過去。

  陳繼饒黝黑眼瞳里透著無可辯駁的堅定,腦海里全是楚俏被打時無助的模樣,想也沒想就拒絕,「大嫂即便還想我再被處分,我也無能為力。劉少軍已經被移交到市部的軍事法庭去,根本由不得景山的人插手。」

  劉少梅一下沒了指望,心裡痛極,面孔慘白,「你是不是記恨上次他拿了楚俏的錢,又沒幫她要回來吧?」

  以前他孤身一人,遭人迫害,即便來到苜菽鎮也是毫無歸屬感,但而今有了俏俏,為了她,他連心肺都願掏出來,更別說那八百塊錢。

  陳繼饒渾身散發著冷意,瞧也不瞧她一眼,面色陰沉得駭人,索性承認了,「是,那是俏俏的錢,憑什麼要被你們姐弟倆霸占?」

  劉少梅一下不淡定了,仰天長哭,「紀濤,你聽見沒有,他分明就是公報私仇!」

  「那又如何?」陳繼饒冷哼一聲,實在不願對著劉少梅可憎的嘴臉,「我就算公報私仇,難道還冤枉了你們?以前我不多說,那完全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來找煩,俏俏性子軟,不願跟你計較,可你當我是好欺負的麼?」

  楚俏默默聽著他直白的話,心裡軟成一片,輕輕走到他身側,手也握住他的,陳繼饒反手一握,與她相視一笑。

  落入劉少梅眼裡,又成了赤裸裸的嘲諷,「我就說楚俏不是什麼善類,自打她進門。咱家幾時安生過?這下連繼饒也被她迷得團團轉了!」

  「你到底有完沒完?」她的無理取鬧,就是陳繼濤也聽不下去了,「就你這德行,要是跟來單位,我早晚也得被你坑死,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在家裡待著吧。」

  在鎮上工作,不知比下地幹活好了多少倍。

  劉少梅一聽到嘴的鴨子飛了,焦急道,「別——紀濤我知錯了,回去我一定好好跟你過日子。」

  陳繼濤眼裡的失望之色漸濃,「原本後勤的羅主管答應了叫你去試試,但我看還是免了,你也別覺得委屈。」

  恍如晴天霹靂,將劉少梅雷得外焦里嫩。

  她愴然淚下。眼裡滿是懊悔,「繼濤,我錯了,你就原諒我這次吧。」

  原諒原諒,上次她占了繼饒的婚房,不也這樣說?可結果呢,還是故伎重演!

  陳繼濤根本不信她,怒火中燒,「你也別惦記著回去了,陳家可不敢要你這樣心腸歹毒的女人!我來就是帶阿愚回去給我媽帶。」

  他言下之意是離婚?

  劉少梅一下僵住了,他冷不丁丟下狠心的一句話,叫她上哪兒去?

  少軍被送到軍事法庭,她雖不懂,可隱約也知比在外頭犯事要來的嚴重。

  她哪裡還敢回娘家?

  「紀濤,我真的知錯了,阿愚還小,讓媽帶著我也不放心。」劉少梅被嚇得臉色蒼白如紙,嚶嚶哼著。

  劉少梅好過與否,楚俏半點也不關心,可孩子還小。

  她心裡掙扎,卻覺察手心一緊,她微微側眉,只見男人微微啟唇,「走吧。」

  夫妻倆一道出了門,男人見她眉頭緊蹙,滿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笑道,「放心吧,大哥提出離婚只不過是想嚇唬一下大嫂而已,他有分寸的。」

  楚俏側眉,臉上帶著疑惑,「你怎麼知道?」

  「你看二叔就明白了。」他淡淡道,隨她一道下樓去小店裡。

  楚俏想到執拗又蠻不講理的孫英,也覺他沒說錯。

  陳繼饒本就走在她前頭,楚俏攀著他的肩頭,忽而想起什麼似的,一邊跳下樓梯一邊問他,「那上次你跟我提離婚,也是嚇唬我的?」

  聞言,陳繼饒堅如磐石的目光一下恍惚,隨即很快恢復神色。

  這話他還真不好應。

  他生怕她摔著,伸手攬住她,索性將她背起來,側過臉,言語裡滿是愧色,「俏俏,那時我說的全是氣話,追去車站聽宗慶說你不願見我,我連自己都被唬住了。」

  楚俏也知他悔到骨子裡去了,問出口時她就後悔了。

  眼下的日子過得好好的,她怎麼沒頭沒腦又舊事重提?

  「逗你玩呢,」她「吧唧」地親了一下他的耳垂,笑嘻嘻道,「我既然說出口,就是不跟你計較了。」

  陳繼饒鬆了一口氣,作勢在她後臀拍去。但不忍心,只顛了她兩下,「被你嚇出一身汗。」

  「那待會兒請你喝綠豆湯。」楚俏滿是一副慷慨的模樣。

  也不知陳繼濤是怎麼跟劉少梅說的,反正楚俏一回來,就見她鞠了個九十度的深躬,態度極為謙卑。

  楚俏險些不敢相信,連退了兩步,卻見陳繼濤遞了兩張整票來,眼裡滿是愧色,「弟妹,這些錢你拿著,當是摔壞的碗筷和白面的賠償金,我和少梅也一塊去向那位軍嫂致了歉,至於繼饒被處分的事,我也想不出什麼法子彌補,這是我寫的檢討書,你幫我交給繼饒的領導吧?」

  楚俏倒也不是計較這點錢,連忙推辭,「大哥,錢你收回去吧。你也聽繼饒說了,人已經移交到市部,繼饒也算將功折罪,說不定不會處分呢?」

  陳繼濤直羞得滿臉燙紅,「不出分自然是最好不過,但錢你還是拿著吧,否則我心裡也不好受。」

  楚俏掃了一眼劉少梅,見她低眉順眼,不敢說半句話。也知她老實了,瞭然一笑,「這錢就當是我給阿愚的紅包吧。」

  陳繼濤匆忙趕來,兜里也沒什麼錢,倒也不再推辭了,「那成,這次少梅跑到叨擾你們夫妻,就當是我欠你們一個人情,以後有用得著的地方,儘管開口。我原就是臨時請假過來,就不住夜了。」

  下午就沒車了。

  楚俏慌忙攔下他,「大哥,進市裡的車只有一趟,這會兒徒步進城,阿愚只怕受不住。」

  陳繼濤也知為難,但已經沒臉在這兒住下去了,「沒事,到了火車站買張臥票就好了。」

  楚俏見阿愚還睡得昏昏沉沉,萎靡不振,「大哥,孩子還小。我可不是跟你客套,繼饒回來要是知道我讓你們走了,還不得罵死我?」

  直到晚上,楚俏在坐在床上數錢,男人進來時她仍是頭也不抬,他扔下毛巾,擠到她身邊,側躺著單手撐著面頰。偶爾還傳來阿愚的笑聲,也不由莞爾,「你肯讓大嫂繼續住下來,倒是叫我吃驚。」

  「才不是你想的那樣小氣。」楚俏扁扁嘴說道。

  男人悶哼一笑,貼著她小巧的耳垂不肯鬆開,「那倒是,我家夫人度量大。」

  楚俏無意地瞥了他一眼,心裡卻是別的計較,劉少梅做的那一樁樁事,本就不得人心,她越是大度,就越襯得劉少梅氣量小。

  她要是以後再想折騰點小動作出來,還沒成行只怕就被大哥給一巴掌給掐掉了。

  為了以後日子好過,她吃點虧也沒什麼。

  陳繼饒見她低眉順眼地趴在那兒,垂著密實的睫毛,模樣分外乖巧,順著櫻唇往下,透過領口,那一雙雪團若隱若現。

  男人眼眸微微一眯,起身扣著她的腰身,楚俏就知他又在想那事了。

  屋裡的隔音差,況且大哥大嫂又在西屋,鬧出點響動來,還不得被劉少梅笑話死。

  她扭身想離開,腰間的手似乎早料到她會退縮,不由收緊。

  「疼——」她哽著呼吸,緊皺的眉頭不似假裝。

  男人見她的手慢慢撫上後背,才想到早上她挨了劉少軍一記狂打。

  她推說沒事。除卻在臥房抱阿愚時聽她噥了一句,而他也不見她喊疼。

  這會兒他也不給她退縮的機會,大掌托著她柔軟的腰身,墊上軟枕,掀開她的睡意。

  只見她纖瘦白皙的後背赫然印著淤紅的血印,一看就是早就凝了掌心大小的血塊。

  楚俏背對著他,看不清他的神色,而他沉默不語,她一下吃不准他在想什麼,掙扎著要起來。

  卻被他一把按住,「受傷了還不老實!再不聽話,我可要打電話給媽,叫她來訓你。」

  而她還跟沒事人一樣跑去賣綠豆湯,真是一點也不珍惜自個兒的身子。

  男人心裡憤憤。生怕再開口又會忍不住說什麼傷人的話,於是只默不作聲地起身去拿跌打酒。

  沒一會兒,楚俏背上一涼,隨即他溫暖的大掌在傷口周圍細細按摩著,疼痛感一點點消失。

  沒想到他療傷也是一把好手。

  楚俏簡直要給他豎大拇指,不過目光觸及他淡漠如水的面頰,不由小心翼翼地伸指去扣他的指節,低低問道,「生氣了?」

  她那小模樣充滿探試,男人微微一嘆,「我沒生氣,別多想。」

  「傷口很恐怖嗎?」她試探性一問,見他不言語,又故作輕鬆道,「其實不疼,也就是難看點。」

  男人神色不明,細細揉著她的背部,鼻息間滿是藥味,他把衣服拉下來,「俏俏,在我面前不必逞強的,這次就算了,下次疼一定要告訴我,好麼?」

  楚俏正想起身,動作一僵,隨即笑意慢慢在臉上劃開,甜甜一笑,「嗯。聽你的。」

  「要不請媽來幫你吧?」陳繼饒眼神微暗,知她放不下生意,可她整日裡忙裡忙外,他不放心。

  楚俏一笑,「歇兩天就行了,我跟沁茹換換,朱麗嫂子也會幫忙看著,你擔心個啥?」

  男人見她盤算好了,倒也不反對。

  第二天送走了陳繼濤一家,楚俏落了一身輕,在接下來的一個多月里她一面專心地照顧男人的起居,一面安心地做生意。

  一個月下來,她賺得也不比陳繼饒的少,都被她攢著了。

  九月初。天氣慢慢褪去燥熱,顧客少了點,不過林沁茹準備回學校,這幾天正在收拾行李,生意也就全由楚俏一個人打理。

  林沁茹一早就說好了,等她不沾手,收入也不必平分,只要交點冰箱租金就成。

  楚俏盤算了一下,綠豆湯頂多可以再賣一個月,顧客少了,她一個人也忙得過來,就點頭答應了。

  這一天她正在小店裡守著,老遠就聽見喇叭聲,等她一抬頭。一輛低調奢華的小轎車已緩緩行駛來。

  未幾,車子穩穩停下,后座的門由司機打開,吳悠就踩著細細的高跟鞋風姿綽約地下車,款款而來,一身裁剪合體的西洋裙襯得她腰肢曼妙,妝容精緻,眼裡儘是目空一切。

  她倚在車窗邊,自有司機給她鞍前馬後地打傘,才等了兩三分鐘就等得不耐煩了,催促司機,「再按幾次喇叭,曬死了。」

  楚俏默默掃了她一眼,回想上一次和男人離婚就是因為她死燦爛打。還有梁羽暗地裡挑唆。

  而這一世越發不一樣了,梁羽已經不在幹部樓住,而吳悠上次來惹怒了男人,也沒有占得先機。

  楚俏也沒想過報仇雪恨,而吳悠也並未做過出格的事,只願和男人好好過日子。

  只是潛意識裡,她對此人沒有半點好感。於是,她也懶得湊個熱臉上去跟她打招呼。

  吳悠戴著墨鏡,見來往的士兵紛紛側目,姿態像開屏的孔雀一樣自傲凌人,似乎還頗為挑釁地掃了楚俏一眼。

  楚俏有點有點近視,看不真切,卻也懶理她,聽孫攀叫她盛一碗綠豆沙,她飛快收回視線,只見他滿臉陰鬱,不由多問了一句,「孫指導員,你這是咋啦?」

  「還不是秋蘭,」孫攀撓著板寸頭,端起楚俏遞過來的綠豆湯,一口猛灌下去,半碗下肚,才說道,「林安邦的女兒林卓來了,後媽繼女的幾句不對付就動起手來,那陣仗,嘖嘖嘖……我還從沒見過哪個後媽下得了那狠手。林卓也不是吃素的,自然要向她爹告狀。於是那兩口子又打了起來……」

  楚俏默默聽著,不必孫攀多說也知秋蘭吃了悶虧,畢竟男女力氣懸殊,而林安邦一惱羞成怒也是個狠角色,秋蘭恐怕被打得不輕。

  如今她已經和秋蘭劃清界限,楚俏不會無端跑去落井下石,但也不會對她有半點同情。

  她要是肯安分守己地過日子,憑她的家境,斷也不會過得太差,只可惜她總是惦記不該是她的人。

  楚俏沒有多說,而是又給孫攀不動聲色地續了半碗湯水。

  孫攀眼裡透著感激,「謝謝弟妹了,我哦還真得多喝點敗敗火。梁羽上個班也是三天曬網兩天打魚,我看不出今年,她那文職就得被撤掉。」

  「她的心意也不在此,勉強不得。」楚俏善意一笑,「只是苦了你,多喝點,收你一碗的錢就成了。」

  楚俏想起上一世,她難得去一趟城裡,在街邊就遇見梁羽被一個醉酒的大漢暴打,嘴裡還罵罵咧咧,罵聲相當地難聽,說梁羽是個賠錢貨,身子骯髒。

  那時梁偉江被雙規,梁家一下沒了指望,梁羽又是個二婚,自然不被婆家人看重。

  梁羽屢次作惡,甚至還差點害得她清白被辱,楚俏自然也不會同情她,只當她是不相關的人。

  人生在世,她也想明白了許多事,計較太多是是非非反而累,還不如放下包袱,拒絕接觸那些噁心巴拉的人,日子還過得舒爽呢。

  「都道清官難斷家務事,你也別多想,就純粹當是工作,要是不知該怎麼理,人家不還有爸媽麼?」

  孫攀一下就醍醐灌頂,激動地握住楚俏的手,「弟妹,還是你腦子靈光。他們夫妻要是再來煩我,我打電話叫他們爸媽來多省事。」

  說著,他神色激昂地走了。

  楚俏淡笑著,拿抹布擦著桌面,忽而只覺眼前投下一片陰影,她一抬頭,就見吳悠居高臨下地睨著她,來意不善,「你就做這種低廉的買賣?即使你瘦下來還有幾分姿色,但還是配不上他!」

  這次回去,她特意問了英國尹頓公學裡留學生,仔細翻找了一番那位響徹華人圈的風雲人物,確信那位來自港城赫赫有名的裴家。

  上次陳繼饒否認得那麼堅決,她直到收到對方傳真過來的相片,才堅信她決沒有看錯人!

  配不上?

  楚俏眉頭一挑,憤怒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即便再憎恨此人,她也學不來那些歇斯底里,只是別過臉懶得瞧她,「你口裡所謂低賤的買賣,你表姐也合夥呢。」

  才一兩個月不見,她倒是會露出爪牙來了。

  吳悠被她噎得面肌微微抽搐,隨即凌然一笑,「他不在你身邊,你倒捨得露出本色來了。」

  做生意怎麼了?等過幾年誰先下海經商,誰就賺得盆滿缽滿,到時候人們的思想觀念也變了,看誰笑話誰!

  況且她憑本事賺錢,哪裡卑賤了?

  楚俏絲毫不以為然,任她再詆毀,她也無所畏懼,美眸里泛著譏諷,「自然比不得吳小姐『伶牙俐齒』!」

  吳悠把墨鏡摘下來往後一拋,雙手抱胸,「最起碼我比你真視,也不知他見慣你六畜無害的模樣,等目睹你尖酸刻薄的模樣,會不會灰心喪氣?」

  「吳小姐不妨一試!」一道沉冷好聽的聲音忽而從身後傳來,言語裡滿是厭棄。

  楚俏扭頭一看,就見男人一身挺闊的軍裝,威風凜凜地立在那兒,神色自若。

  楚俏見狀,清眸里含著興奮,破天荒地喊了一聲,「老公」

  老陳內心很堅定的,朋友們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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