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 你以為我跟她一樣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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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縉澤見吳悠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微微垂下眼,修長的手指輕輕扣著吳蕪,凌厲的眸子望著吳慕興。

  「吳副,我還真沒想到,我才離開一陣,令嬡就對內子大打出手,竟還反誣內子仗勢欺人,我一個商人,沒什麼說話權,不過眾目睽睽,來者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令嬡欺吾妻至此,你不給個交代,可說不過去。」

  吳慕興狠狠瞪了一眼吳悠,只覺得臉都被她丟進了。

  一晚上兩次哭哭咧咧,就算做戲也不做全套,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胸腔氤著火氣,又見小蕪一臉疏離而又冷漠的模樣,心裡又是慚愧,「小蕪——」

  邵玉燕見他一副要承認的模樣。腸子又繞了一個彎,趕在他前頭說道,「悠悠你也真是,出來了怎麼還惦記著家裡頭的寵物狗?都說它病了是保姆給他誤食了藥。」

  說著她就狠瞪了一眼吳慕興,而吳慕興被她犀利的眼神一剜,當即緩過神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悠悠要是認了錯,可不就是打他的臉?

  吳蕪聽邵玉燕又來一出,倒也不出奇,只是吳慕興的態度實在叫人寒心。

  只怕等到他咽氣的那一天,其言也怕是不善的吧?

  或許她真的要考慮一下,將養父接來,那樣她不至於對人性太過失望。

  裴縉澤把配槍還給楊運國,眼裡透著歉意。說實話,未經同意就摸楊老的槍,多少冒犯了。

  他回頭,見蕪蕪面色發青,矮下身段來,軟聲說道,「別擔心。我還留有後招呢。」

  只是未等他的後招,吳慕興就開始抓他的漏洞了,「裴總,當著大傢伙的面,你私自動用楊首長的配槍,那可是犯法的。」

  他就說嘛,吳慕興哪是輕易肯罷手之人。

  只是他太低估了裴縉澤。

  男人只一味笑著。眼裡卻是墨黑一片,像是望不到底的洞一般,「吳副,你似乎忘了一點,我是港城的人,不受大陸的法律制裁。」

  「可如今你來了省城的地界,冒犯軍部要員,你以為擔得起責?」吳慕興到底是見過大場面之人,嘴巴子也有幾分厲害。

  男人烏的髮絲微微貼在光潔的額頭上,抬起英氣的眉眼,「那要是我碰槍是合法的呢?別忘了,可不是我舔著臉來大陸的!」

  裴家在港城如日中天,也正是如此,內陸經濟改革的春風一吹,他也算頭一批受中央改革委邀請到大陸投資辦廠的開發商。

  這次說是省城上流圈子的舞會,實則也是外商集資舉辦的,而裴氏作為其中最有分量的領頭,裴縉澤一句話足以影響省城未來經濟發展的勢頭。

  吳慕興經秘書一提醒,生怕他一怒之下撤資返港,到時上頭一追問,只怕他不好交代。

  裴縉澤這回也端起了架子,「我家夫人被欺負得不成樣子,身為丈夫的還不能討回公道,我怕不敢久留了。蕪蕪,咱們回家去。」

  他身為商會的會長,此話一出,不少人紛紛交頭接耳,大有隨他一道離開的趨勢。

  吳慕興急了。可他端著架子沒個台階也下不了台,反倒是邵玉燕長袖善舞,「裴總,誤會,這都是誤會。我看誰也別追究了,來者是客,想來你也是大度之人。要不這次就權當沒發生?」

  「不行!」兩道氣勢如虹的聲音響起。

  裴縉澤斬釘截鐵道,卻是沒想到楊運國睨著吳慕興,也開腔道,「合著你無緣無故叫蕪丫頭道歉,平白要她受冤屈了?」

  他敲了敲拐杖,軍人的氣魄一上來,分外懾人,「好在是縉澤拔槍時卸了子彈,要等我出手,可沒那麼好商量!」

  他言下之意,剛才是許了裴縉澤拔槍?

  想想也是,人家正主還沒發話,吳慕興就費勁吧啦地數落了一通,這就尷尬了。

  邵玉燕見他唬著臉,心裡也瘮得慌,不過為了女兒的名聲,她也算滾出去了,「楊首長,兩個年輕人發生點口角也是正常,眼下誰也說不清楚,怎麼能說委屈了裴太太?我家悠悠還沾了滿身的酒呢。」

  「那就查清楚!」楊運國雙手撐在拐杖上,「我就不信那麼多人在,就沒一雙眼睛是瞧見的!」

  除了當事人,當時目擊者當屬林沁茹了。

  吳悠想著,她怎麼也和林沁茹親厚,心裡也不怕了,「表姐,當時你也在場。她是不是說了過分的話,還一氣之下地當眾潑我酒?」

  此話一出,所有的目光一下集中在林沁茹身上。

  她只覺得頭皮發麻,望著幾個頗有分量的大領導,又見吳悠滿臉的殷切,而吳蕪卻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似乎置身事外一樣。

  相比吳家和邵家人給予她的痛,吳蕪說的話不一點也不過分。可自己受眷顧最多的到底不是吳蕪。

  一邊是正義。一邊是親厚,這叫她如何抉擇?

  林沁茹心裡掙扎,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一張臉漲得通紅。

  吳悠根本按耐不住,抓著她的手,小聲說道,「表姐。你想想以前受過的屈辱,那時候我是怎麼幫你的?」

  這完全是兩碼事!

  林沁茹咬著唇,見吳蕪慢慢轉過臉來,只淡淡笑著。

  以前在景山,兩人倒也算合得來,只是,她到底和悠悠感情更好,她權衡許久,仍是拿不定主意,索性閉著眼說道,「那會兒我沒看清。」

  吳悠臉上顯然浮現著失望之色,而吳蕪仍是淡漠如水,既沒有驚喜,也沒有責怪。

  「可是怎麼辦。我好像拍下來了。」

  清朗的聲音從人群的另一端緩緩響起。

  眾人循著聲音,慢慢讓出一條道來。

  打從紅毯下來就隱在角落的楊宗慶低頭擺弄著一台相機,似乎不得其法,扭頭對裴縉澤道,「你這什麼貨色?還好意思說是新上市的。」

  他一身挺括的軍裝,精神抖擻,眉宇間透著正氣。

  「小蕪,你來。」他懶得再理,索性塞給吳蕪。

  吳蕪微微一愣,見他朝那這邊不懷好意的眨眨眼,七上八下的心落定了下來。

  楊宗慶在部隊待的時間是他們幾個裡頭最長的,瞄準打靶就跟玩兒似的,抓拍自然不在話下。

  吳蕪淡色的唇邊閃過一絲城府的笑意,掃了一眼吳悠他們幾個。見他們具是繃緊下顎,明顯在壓抑著滿腔怒意,他反倒低頭來,優哉游哉地擺弄著相機。

  男人瞧出她的心思,好看的眼眸微微彎起,好心說道,「別著急。慢慢來。」

  吳蕪嘴角一勾,似笑非笑地打量著手上鋥亮的相機,擺弄了一會兒,只聽「啪嗒」一聲,一張白的照片緩緩映入眼帘。

  正是吳悠揚手打人的畫面,而她臉上光彩奪人,根本沒有潑過酒液的痕跡。

  吳蕪攥緊相片,掀起密實的睫毛,一瞬不瞬地盯著吳慕興來看,「吳副,我不知天高地厚是吧?事實勝於雄辯是吧?」

  單是一連的兩句問話,吳慕興就被問的啞口無言。

  而本想反撲的吳悠也是吶吶地張著嘴,眼淚嘩啦一下就掉了。

  從來沒有哪次這樣出醜,看來她還真是小看了捲土重來的吳蕪。

  她咬著牙。拼命忍著,卻見吳慕興滿臉冰冷地朝她走來,眼裡滿是驚鷙。

  「爸,我——」她只覺得滿腹委屈無處傾訴。

  「向裴太太道歉!」吳慕興冷著一張臉,慍怒地瞪著她。

  她何曾受過父親這樣的冷麵?

  吳悠心裡滿是不甘,「爸,明明是她先說了難聽至極的話。我惱羞成怒了才不得已動手,再說,她也沒吃虧。」

  吃不吃虧是一回事,可她動手打人就是不對。

  吳悠也學乖了,嘴上好一陣唏噓,「看來,我不該來這兒。眼不見心不煩,也省得端著裴太太的身份,遭人記恨了。」

  她說的半是隱晦,眾人一聽也是明了,你要不惦記人家丈夫,她至於惡語相向?人家說你幾句,你打人還有道理了?

  吳悠在水池裙子被扯掉的那一幕。也有不少人目睹,那滿身的痕跡足見她有多放蕩。

  前因後果經吃瓜群眾一腦補,吳悠再說什麼也是蒼白無力。

  眾人指指點點,吳慕興顧著面子,也是惱火了,「悠悠,跟裴太太道歉,說你是無心之過。」他雙手握著她的肩膀,無比認真地看著她。

  吳悠只覺得可笑,望著一臉寒霜的父親,又掃了一眼眼神淡漠的吳蕪,笑道,「你乾脆哭大聲點吧,反正你的眼淚比什麼都有用!」

  「悠悠……」吳蕪的聲音很輕,透著股寒氣。

  「爸,你要我跟她道歉是吧,我告訴你,別想,永遠都別想。她算個什麼東西?你怎麼會叫我做這麼荒謬的事情?跟她道歉?呵呵……」她搖著頭笑得十分詫異,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哭就哭,吳蕪臉上更是委屈,頭深深埋進男人的胳膊里,作勢軟聲道,「要不就算了吧?」

  吳悠只覺得膈應,「放開我,我不想呆在這兒,一刻都不想,你想道歉是你的事,放開我!!」

  低低的哭聲鑽進腦子裡,委屈地,無辜地,她快受不了了!

  「悠悠,我要你道歉。」他一字一字地說,盯著她滿是不屑的臉。

  吳悠突然大笑,「爸,你別這麼可笑行嗎?你以為我跟她一樣不要臉?」

  吳慕興氣得一掌摑過去,沒有留情,吳悠摔倒在地上,頭重重撞向停在地上。

  「慕興,你幹什麼!你別打她,別打她!她還小——」邵玉燕伸手去扶她。

  「走開!」吳悠一把甩開她,嘴硬道,「讓他打,打死我算了!」

  吳慕興氣得簡直衝昏了頭腦,一把推開妹邵玉燕,拽起她又一掌下去,「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真是被你媽寵壞了!」

  她趴在地上,覺得整個世界都在轟鳴,臉上木木地一點知覺都沒有,口鼻暖暖地,伸手抹了一把,原來流血了,「爸……我向她道歉,好了吧,你別打我了,別打我了,裴、裴太太,對不起,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你叫我爸停手吧?」

  她聲若蚊吟,可吳蕪心裡卻泛不起絲毫的同情。

  這就是一頭養不熟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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