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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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自己或許可以隨時知道韓凝的消息。

  隨時知道她過得如何了。

  她最終嫁的人是智宇,心頭涼涼的,微微嘆息,也好,至少智宇也是真心愛她的,可以不計較她的過去,她的身份。

  還可以對孩子更好一些。

  他是自己的兄弟啊……

  猛的又喝了幾口酒,此時的百里傲雲,長發有些亂,白色的衣衫也有些髒,臉上全是灰,鬍子有半個月未刮過,很亂,整個人看上去,十分邋遢,沒有精神,而且更瘦弱了幾分,他自雙腿痊癒後,韓凝始終不讓他碰酒。

  雖然沒有留下任何後遺症,卻是身體仍然欠妥。

  酒精,只會刺激他的身體更壞。

  席左辰冷著臉站在一旁,根本不去勸阻,周鐵想勸,卻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是百里傲雲不要韓凝,他們沒有必要同情他。

  紅袖還在,還是會細心打理王府,卻是看百里傲雲時,眼神也十分不善。

  他,已經成了人們心目中的罪人。

  不可饒恕的罪人。

  「韓煙也會隨我們離開皇宮吧。」這日智宇正溫柔的替韓凝號脈。

  「會的,阿其汗還答應,讓百里芳儀也交給我們看管。」智宇仍然一身青衫,永遠的孑然一身,如雨後的青筍。

  清新淡雅的氣息。

  「這還像個人。」韓凝扯了扯嘴角,這幾日,她努力讓自己不哭,不去想百里傲雲。

  智宇溫柔的抬手揉了揉她的臉頰,笑了笑:「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昨天得到消息,我們出宮住到國師府後,傲雲會帶兵看守,等於是將我們軟禁了。」

  「什麼?真該死。」韓凝有些激動的站起身,險些掃掉桌子上的東西。

  一臉不可思議:「為什麼是百里傲雲……」

  智宇輕輕嘆息;「凝兒……我勸你最好忘記他……」

  關於妖精,的確很多人不能接受。

  就如最初的自己,可是當知道這個小狐狸是否異象之後,不得不接受了。

  而且是真心的接受,又真心的扶持……

  「忘記……」韓凝坐下去,輕輕重複了一遍:「智宇,你覺得我能忘掉嗎?」

  氣氛壓抑了很多,智宇沒有說話,其實他是有些自私了,想讓韓凝忘記百里傲雲。

  是啊,能忘掉嗎?哪能那麼容易。

  同一天的婚禮。

  而且韓凝與韓二小姐的轎子也一同出宮。

  這樣的場面,讓韓凝有些不堪。

  再次穿起大紅的嫁衣,韓凝對鏡攬照,很美,自己這張臉的確很美,同門姐妹中,自己也是最美的,他們無論法力多麼精湛,變出與自己一樣的臉孔,卻沒有那份神韻。

  另一邊,韓二小姐也是紅衣披肩,精緻的妝容。

  他們很像,所有人都分不出來,哪一個是哪一個。

  而且她們有著同樣的名字。

  花轎出宮,新郎按規矩來踢轎門。

  智宇和百里傲雲七分相似的臉面,十分相似的氣質,一樣的大紅衣袍,卻是百里傲雲有幾分萎靡,智宇則意氣風發。

  新房裡。

  韓凝自己拿下鳳冠,與韓煙一起對坐賞月,旁邊是百里芳儀。

  夜色很美,月光如水。

  突然忍不住想用通靈術給百里傲雲傳封信。

  智宇並沒有來新房,只是靜靜的坐在書房裡,批閱著什麼,很認真,偶爾會皺起眉頭。

  「其實大師是好人。」韓煙喝了一口酒,輕聲嘆息。

  韓凝也已經喝了大半杯,微微一笑,韓煙,仍然有著和她一樣的容顏,很美,很恬淡。

  「是好人,如果沒有他……我早就掉了。」韓凝舉起杯,又幹掉了,撫了撫額頭:「這不,我現在嫁給他了。」又自言自語:「怎麼好像是……報恩啊!」

  平靜的夜晚,周鐵和席左辰突然闖進國師府,有幾分緊張,進了書房。

  智宇猛的站起來,愣愣的看著周鐵:「是真的嗎?」

  「千真萬確,百里傲雲的確……殘廢了,仍然是當年的那味藥,他自己喝下去的。」

  席左辰臉上有點說不清楚是振驚還是興奮。

  三個人就站在那裡,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凝兒,少喝點,對孩子不好。」韓煙覺得有些不對勁,忙搶了韓凝手中的酒杯,無奈的勸著。

  門被推開,智宇一身紅袍,臉色如玉,帶了幾分憂傷,定定的看著韓凝。

  抬眸,韓凝臉色紅暈,顯然是喝醉了,從小到大第一次喝酒,不勝酒力。

  「韓煙,我與凝兒有話要說,麻煩迴避一下。」智宇輕輕點了點頭。

  看智宇的臉色似乎不對勁,韓煙沒有問,點頭離開了,出去時還深深的看了一眼韓凝,她真的喝多了。

  關好門,智宇皺著眉頭,走到韓凝身旁,劈手奪下酒壺:「凝兒……不要喝了。」

  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肚子裡的孩子著想啊。

  真是不懂事。

  慢慢轉身,韓凝半睜著雙眼,大紅的蠟燭快要燃盡了,屋子裡的紅刺痛了她的眼,看著微微發怒的智宇,韓凝有些暈。

  「雲……」輕輕的喚了一聲,韓凝搖晃著站起身,卻險些倒下去,智宇忙抬手扶住她。

  智宇與百里傲雲太過相似,此時韓凝又喝得有點高,直接就撲到了他懷裡,淚水不停的落下來:「雲……你不要嫌棄我好不好?我是妖,可是為了你……我已經厲了天劫,變成……人了,你知道嗎……」

  一邊哭一邊說,一邊將眼淚都抹在智宇的肩膀上。

  其實智宇是來告訴韓凝百里傲雲雙腿殘廢的消息的,卻不想這隻狐狸喝得大醉,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凝兒……是我!」智宇有些惱,他不喜歡她將自己看成是百里傲雲。

  一邊去推韓凝,似乎這是第二次,智宇對韓凝發火。

  第一次,是她說他喜歡百里傲雲。

  第二次,是現在,她將自己看成是他。

  韓凝本來就滿心委屈,被智宇一推,更委屈了,說什麼也不懇鬆手,扯著他的袖子,哭得更凶了:「你真的……一點都不愛我嗎?一點點也行……愛一隻狐狸有罪嗎……」一邊說一邊踮起腳尖,強硬的吻上智宇的雙唇……

  去推韓凝的手僵在那裡,韓凝炙熱的吻讓他一陣迷亂……

  緊閉著雙眸,韓凝吻得很認真,她就像落水的孩子,抓著一根救命稻草,死死的抓著,不懇鬆開。

  去推韓凝的僵直的手慢慢摟向了她的腰間,輕輕的回應著她的吻……

  今天是他們大婚的日子,卻是一場形同虛設的婚禮。

  他愛韓凝,很愛,卻不敢去愛,只能看著,守護著,為了她,他願意犧牲一切,包括生命。

  直到彼此呼吸都有些困難,韓凝才依依不捨的離開智宇,暈暈沉沉的倒在他的肩膀,手緊緊的纏上他的腰間,很緊很緊。

  生怕他下一秒會消失。

  「凝兒……凝兒……」智宇微微喘息,不舍的拍了拍韓凝的臉頰,卻發現她已經扒在自己的肩膀上睡著了。

  要說的話也沒有說出口。

  無奈的嘆了口氣,智宇彎腰將韓凝小心翼翼的打橫抱起,走到床邊,輕輕放下去,蓋了被子,又默默的看了半晌,才轉身離開,剛轉身,卻發現韓凝死死的扯著自己的袖子,不懇放手。

  用手去掰了半晌,都沒有掰開,智宇最後只能無奈的坐在床邊,只手支腮,假寐。

  韓凝睡得很安穩,從出事以來,第一次睡得這樣安穩,智宇最初還有睜眼看看她,後來也困得直接倒在床上見周公了。

  席左辰在窗外看到了一切,沒有動,就那樣靜靜的看著。

  他突然覺得,其實韓凝也是愛智宇的。

  不僅僅是因為將他看成了百里傲雲,如果自己進去,就算看錯,她也不會那般的。

  心裡五味雜全,席左辰突然覺得自己沒有方向感,不知該何去何從。

  當知道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席多多時,他有的只是對韓凝的愧疚,一萬分的愧疚。

  想說對不起,卻無法開口。

  夜,漸漸逝去。

  鎮南王府,卻沒有那麼平靜,韓二小姐咬牙切齒的瞪著床上的百里傲雲,太醫手忙腳亂的開藥,號脈,百里傲雲卻始終昏迷著。

  此事也驚動了新皇阿其汗。

  當年,羅逸情為了能讓百里傲雲死於非命,配藥時加大了藥量,是他體質過人,才沒有當場斃命,此次,雖然百里傲雲沒有喝掉那麼多的藥,卻是他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

  最近又拼命的洶酒,更加無法承受。

  直到黑暗過去,黎明來臨,鎮南王府仍然是一片混亂。

  周鐵等到書房裡也睡了過去。

  陽光透過雲層照下來,席左辰才猛的清醒過來,上前狠狠的拍門:「智宇大師,快讓凝兒去救人,百里傲雲怕不行了……」

  驚醒了沉睡的韓凝,猛的翻身坐起,看到的是半躺在身旁了一樣被驚醒的智宇,又看了看窗外:「雲怎麼了?」

  昨天的一切,她已經忘記了,聽到席左辰最後一句話,韓凝顧不得太多,鬆了智宇的衣袖便向外跑,大紅的嫁衣還披在身上,盤起的長髮也亂了。

  「席左辰,你說雲他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快,來人,帶我去鎮南王府,快……」手有顫抖的握著席左辰的手,雙眸里全是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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