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你討厭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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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誰昏了頭?」凌朝風捉住小晚的雙手,「只是給你檢查是否受傷,你在胡思亂想什麼?」

  小晚笑得那樣甜,軟綿綿幾乎要融化在丈夫懷裡,她耍賴閉上雙眼,故作睏倦地說:「相公,我要睡了……」

  他們互相依偎,沒說幾句話,小晚就睡了過去,凌朝風目不轉睛地將嬌妻端詳片刻,才合上眼。

  今天真是驚心動魄的一天,好在有驚無險,好在所有人都全身而退。

  而在凌朝風心中揮不去的,卻是另一種奇妙的感覺,他仿佛曾經就和小晚經歷過驚天動地的事,但是具體的什麼也想不起來,若是努力去想,腦袋裡反而會一片空白。

  是緣分吧,他如此認定,一定是他和小晚前世有緣。

  一夜相安。

  所有人在山間鳥鳴聲中醒來,飛禽走獸是最能感應異兆的,如此美好的一個早晨,看來大地已然恢復了平靜,而昨天半夜到今晨,的確不曾再晃動過。

  衛騰飛與眾人重新商議後,決定留下一部分人看守這裡,他帶人先退出去,待尋找開山辟路的行家,並向皇帝請旨後,再決定是否保留這個山洞。

  大夫用藥令寒汐昏睡,安然將她送到了當地一戶農家,衛騰飛許下金銀,請他們騰出屋子供寒汐休養,小晚自然要留下照顧她。

  派去京城向皇帝請旨的人,也被吩咐找到畢振業,告訴他這裡的情況,讓他決定是親自來接妹妹,還是由衛騰飛派人送回去。

  自然這些都是後話,寒汐至少要歇半個月方能動彈,而這天她醒來,就疼得眼淚直流。

  「你的眼淚,是江河大海嗎?」衛騰飛湊在她面前,不耐煩地說,「怎麼總是哭不完?」

  「我疼……」寒汐楚楚可憐,「我沒哭,可是太疼了,眼淚自己跑出來了。」

  「行了別說話了。」衛騰飛皺著眉頭。

  「將軍,你沒事了嗎?」寒汐問。

  「我能有什麼事?你啊,不僅重傷,還凍出風寒,我叫你穿衣服,死活不肯穿。」衛騰飛怒氣沖沖,忍不住責備,「現在吃這些苦頭,真是活該。」

  寒汐淚眼汪汪,卻揚起笑容,吃力地說:「將軍沒死,真好。」

  衛騰飛惱道:「誰跟你說我要死了?」

  寒汐笑:「將軍你要是死了,就沒人送我去西平府了。」

  她背上很疼,說話都會牽扯到疼痛,疼得眼淚直流,忍也忍不住。但她一點也不悲傷,反而充滿了希望和信心,笑著地問:「將軍,等我好了,你派人送我去西平府可好?」

  「我已經派人通知畢振業,他會決定是來接你,還是由我的人送回。西平府?」衛騰飛說,「今年別想了,走不到那裡,你就先死了。」

  「那不行,我娘怎麼辦……」寒汐一激動,不自覺地騰起上身,可身子沒抬起來,疼得她幾乎昏厥,大口大口地喘氣,可是喘氣也疼。

  衛騰飛大怒:「你不想活了?畢寒汐,你給我老實點。」

  寒汐這下才委屈了:「你這麼凶幹什麼?」

  衛騰飛稍稍克制了一下,不知該說什麼才能哄得這小姑娘好些,想了半天卻說:「是你自己說,等我出來了再罵你。」

  寒汐可憐地看他一眼,把臉埋了起來。

  小晚端著飯菜進來,見衛將軍氣勢洶洶地瞪著寒汐,她小心地問:「將軍,沒事吧?」

  衛騰飛醒過神來,尷尬地點頭:「沒事,你讓她吃飯吧。」又對小晚說,「這些日子,要辛苦你了,我原本還惱凌朝風,成了親了不得,走到哪裡都要帶著新娘子,現在才感激他,幸好他帶著你出來。」

  小晚笑道:「將軍可不要笑話我們,反正將來不論朝風去哪裡,我都要跟著他的。」

  衛騰飛頷首:「夫妻就該在一起,沒有分開的道理。」

  說罷這些,衛騰飛便出去了,臨走忍不住又對寒汐凶道:「你要聽小晚的話,好好吃藥好好吃飯,別胡思亂想。等你好了,哪裡不能去,誰能攔著你?先忘了西平府,不然你娘沒什麼事,你先去見閻王了。」

  好好的話,非要這麼兇巴巴地說出來,女孩子怎麼能受用。小晚也只能安撫寒汐:「他們行軍打仗的人,就是這樣,你別忘心裡去,將軍是關心你。」

  寒汐顫巍巍地問小晚:「嫂嫂,我會疼死嗎?」

  小晚搖頭:「不會的,咬咬牙,一天一天很快就過去了。明天就會比今天好些,到大後天更好些,是不是?」

  寒汐嗯了一聲,之後艱難地吃了些東西,又吃了藥,昏昏沉沉睡一覺,醒來時,外頭已是黃昏。

  凌朝風帶著小晚,去河邊洗衣裳了,衛騰飛一直守在門前,聽得屋子裡的動靜,立刻推門進來問:「你要做什麼,別亂動。」

  倒是寒汐有些尷尬,自己衣不蔽體的羞於見人,她扯了被子將自己蓋嚴實些,怯怯地說:「我渴……」

  衛騰飛倒了茶,笨拙地餵寒汐喝,不過喝幾口水,兩個人都累得半死,寒汐趴在床上喘氣,衛騰飛問她:「是不是疼死了?」

  「嗯,醒來就覺得,我要死了。」寒汐苦笑著,「睡著了在夢裡也疼。」

  「軍醫有可以止疼的藥,但是會上癮,我不敢給你用。」衛騰飛不再那麼急躁了,溫和地說,「寒汐,你忍一忍。」

  「我知道……」

  「寒汐,對不起。」大將軍愧疚地說,「把你害成這樣。」

  寒汐扭過頭來,善良的姑娘溫柔地笑著:「將軍,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衛騰飛搖頭:「現在,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快好起來,我就能少些愧疚了。」

  寒汐笑道:「那能不能說好,在我離開之前,別再罵我了,衛將軍,你是不是特別討厭我,一見我就特別凶,一開口就訓斥我。」

  衛騰飛別過臉,臉頰上的紅腫早已消退,但留下一道指甲劃痕,他說:「你扇的耳光,你力氣怎麼這麼大,到底是誰討厭誰?」

  寒汐傻笑,牽扯背上的傷,疼得她直呲牙。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那麼大力氣,當時就怕衛騰飛昏過去了,想也沒想,一巴掌就照顧上去。

  「我以為是去年我來府里,被你看穿了我想做壞事,從此以後,你就討厭我了。」寒汐滿心慚愧,那件事她真是不應該,倘若真的和衛騰飛發生了什麼,他們現在會是怎樣的狀況,她會是衛夫人嗎,可衛騰飛一定會更討厭她才是。

  「衛將軍,對不起,請你原諒。」寒汐真誠地道歉,「我沒有壞心,更不願害你,是因為家裡……」

  「不用說了。」衛騰飛伸手替寒汐蓋被子,雖然已經很輕了,可是被子蓋在背脊上,寒汐還是疼得皺眉。

  他很心疼,語氣越發溫柔,說道:「那件事,我早就忘記了,也從來沒討厭過你,我討厭你的話,為什麼還救你。」

  寒汐笑道:「將軍那會兒,根本不知道是我在被人欺負吧,任何人你都會救的。」

  「就你聰明?」衛騰飛見自己被點穿,不禁虎起臉,「少說話,睡覺吧。」

  「你又凶了。」寒汐撅著嘴,轉過頭去,咕噥道,「我是睡不著了,才想說話,說說話,還能忘記疼。將軍,我嫂嫂呢,找她來可好?」

  「她去洗衣裳了。」衛騰飛乾咳一聲,「那……你想不想聽,我帶兵打山賊的事?」

  「不要聽,我不喜歡打打殺殺。」寒汐回答得很乾脆,但她說,「將軍,能說說皇后娘娘的故事嗎?」

  此刻,村落的河邊,小晚正麻利地洗衣裳,凌朝風在邊上打下手,幾大盆衣裳很快就洗完了。

  小晚吃力地直起腰來,喘口氣四處看看,便見河邊一叢野菊花開得優雅清麗。

  她蹦蹦跳跳地跑來,將花兒捧在手心,摸了摸聞了聞,這潔白清秀的小花兒,香氣也這樣淡雅,叫她愛不釋手。

  「喜歡就摘下來,帶回去也能給畢姑娘賞玩。」凌朝風跟過來,說道,「這裡有這麼多呢。」

  小晚搖頭:「讓她靜靜地在這裡待著吧,我每天都要來洗衣裳,每天都能看。」

  凌朝風把小晚的手捂在掌心:「把你帶出來,卻是來吃苦了。等這裡的事做完了,我們直接去遊山玩水,玩上幾個月再回家可好?」

  小晚忙搖頭:「霈兒怎麼辦,我可想他了,他一定也想我,要是夜裡偷偷哭,也太可憐了。」

  凌朝風笑:「那臭小子,沒你想的多愁善感,他肯定開開心心地好著呢。」

  小晚不信的,和相公捧起洗好的衣裳往回走,她說霈兒其實心思特別細膩,別看年紀小小的,特別知道體貼大人,這樣的孩子,最招人疼了。

  「在你眼裡,沒有比霈兒更好的孩子了?」凌朝風問,「將來,我們的孩子呢?」

  小晚笑眯眯地看著相公:「哪裡來呀,去買嗎?」

  凌朝風不理她,大步往前走,小晚只能一路小跑地追上來,凌朝風順手接過她手裡的木盆,捨不得她太吃力。

  小晚說:「相公,等我們有娃娃了,要更疼愛霈兒,千萬別讓他感到失落。他知道自己不是我們的孩子,這一點,更叫人心疼。反正在我眼裡,霈兒就像是我生的一樣,我好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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