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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小滿,我們結婚吧。」

  慕九言的求婚來的毫無預兆,聽起來就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

  我愣愣地看著他,過了許久才訥訥地道:「你不會是因為睡了我想負責吧?慕九言,我都快三十的人了,不需要你對我負責。」

  「你不需要,我需要。」慕九言一字一句地道,「夏小滿,你不會想睡了我就拍拍屁股走人吧?」

  我頓時瞪大了眼睛:「你……你又沒什麼損失,為什麼要我對你負責呀!」

  慕九言斜睨了我一眼,反問:「我有處男情結不可以?」

  「……」可以,當然可以!可是我他媽還處女呢,就不能就這樣抵消了麼?!

  慕九言一路把車開到他所居住的小區,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放在客房的所有東西都搬去了他的臥室。

  我幾次想要爭奪,卻都被他輕輕鬆鬆就制服了。

  我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在單打獨鬥的情況下,夏小滿vs慕九言,是完全沒有勝算的。

  於是,我腦子一轉,準備開溜,反正他這裡的鑰匙我有,還怕找不到機會把東西拿回去麼?

  他總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家裡待著,不去上班吧。

  打定主意,我立刻趁慕九言不注意,躡手躡腳地走到玄關,可是我腳上的鞋還沒換好,腰上忽的多出一雙孔武有力的男性手臂,然後在我反應過來之前,人就已經被慕九言像扛米袋一樣地扛在了肩上。

  「想逃?看來昨晚我的表現還不夠好。」

  慕九言扛著我大步走進臥室,最後又把我丟在了他那張kingsize的大床上,我還沒能回過神來,他已經俯身欺了上來。

  「夏小滿,你說你都快三十了,你提醒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什麼?」

  我默默地往後退了一些,企圖拉開與他的距離。

  但是,我往後多少,他就往前多少,根本就沒什麼卵用。

  「既然我們遲早會結婚,也遲早會有孩子,不如現在就開始備孕,這樣你也不用做高齡產婦。」

  「誰告訴你我們遲早會結婚,還是早會有孩子!」

  他到底是哪兒來的自信啊!我難道說得不夠清楚嗎?

  我不嫁不嫁不嫁!!

  「除了景盛,你還有其他想嫁的人?」

  「沒有。」

  慕九言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那不就得了。」

  之前我還沒察覺,今天,我發現,慕九言每一次在提到景盛的時候,都沒有好奇或者吃味的意思,不止如此,仔細聽他的語氣,倒反而有種沾沾自喜的感覺。

  「你是景盛嗎?」

  順著剛才我們對話的語境,我再一次試探性地問他這個問題。

  慕九言忽然定定地看著我,很久都沒有說話,又過了一會兒,他輕聲道:「據我所知,他已經死了。你又不可能嫁給一個死人,不如嫁給一個不介意你心裡有他的男人。」

  我心裡剛才隱隱升起的那一股期待,再一次被他無情熄滅。

  他甚至還用那麼無所謂的語氣說,景盛已經死了……

  我推了慕九言一下,苦笑了一聲:「誰說我一定要嫁人才行?我的人生,沒有老公這個人設,我也不需要。」

  「可是我的人生里,很早就設定了這個角色,我需要一個老婆。」

  「你去找別人。」

  「別人太麻煩,我給不了她們想要的愛情。」

  所以,這才是他找上我的真正原因?如果是我,他不需要有愧疚感?

  哦對了,他昨晚其實也已經說過了。

  他說我心裡有景盛,剛好,他心裡也有人了。

  所以,他根本就沒有必要吃景盛的醋,因為這正是他想要的。

  我不知道自己心裡隱隱湧上來的這股難過是怎麼回事,可能是之前的自我感覺太良好,現在真相大白,還是感覺有點受挫吧。

  「能給我說說她麼?你心裡的那個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居然忽然會和他說這樣的話,明知道自己越矩了,卻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我以為慕九言會拒絕的,沒想到他卻是在我身邊找了個位置坐下,和我一起半躺在床上,一邊攬著我的肩,一邊看著窗外的朗朗晴空,那一瞬間,我感覺到時間好像都變得緩慢起來。

  慕九言的聲音緩緩地在我頭頂響起,宛若低沉的大提琴,莫名有些黯啞,卻又讓人著迷。

  「我是慕家的私生子,我的出生,可以說是我母親人生的一個污點,所以我一出生就被丟在了閩南。那時候,我剛剛得知自己的身世,在對阿嫲撒了一陣氣後,一個人跑上了山。我就是在山裡,遇到她的。那時候的她還很小,大概五六歲的樣子,整個人看起來軟軟糯糯的,像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糰子……」

  我的思緒隨著慕九言的敘述飄得很遠,我好像看到了年幼而倔強的他,和那個任性刁蠻骨子裡卻又無比善良的她……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只記得當我醒來的時候,窗外,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我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而夢裡的畫面,恰好是慕九言和我說的,屬於他和他心裡的那個她的故事。

  身旁的位置上,已經沒有了溫度,慕九言應該是離開很久了。

  我忽然感覺情緒有些失落,莫名的,有點想哭,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什麼。

  慕九言說的故事,讓我想起了我和景盛的相遇,我們遇到的時候,我好像也差不多是五六歲的樣子。

  也是在山裡,不過,他那時候應該是因為屢次企圖逃跑,被趙家人關在柴房裡,然後剛好遇到了正在和外婆鬧脾氣賴學在家,無聊得不得了的我。

  小時候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只記得後來,我們的關係變得很好。

  景盛因為從小營養不良,那時候個子又小又瘦的,而我則是因為從小營養過剩,從三四歲開始就已經富態得不得了。

  而就是那個又小又瘦的景盛,背著我,走過山里那些難走的上學路的。

  怪不得,那天景柏霖和我出車禍,景盛背著我的時候,我會感覺到那麼熟悉,原來他早就背過我了,還一背就背了整整兩年……

  一想起景盛,我原本盈眶的眼淚就開始肆無忌憚地往下流了。

  我沒有出聲,呆呆地坐在床上,雙手抱腿,默默流淚。

  果然,有些記憶是不能被碰觸的,一旦碰觸,就會不可自拔地沉浸其中,就像著了魔一樣。

  我爸媽剛過世那會兒,我一想起他們就會這樣,而現在,換成了景盛。

  慕九言進來的時候,我還在自顧自流淚,也沒有聲音,就是流淚。

  他拉開燈,看到我的樣子,他一言不發地走了過來,把我整個人都抱了起來,放在他腿上。

  我也不掙扎,就像個布偶一樣,任他抱著,然後一下一下地拍著我的背。

  他甚至就像哄孩子似的,給我唱起了兒歌,可他一開嗓,氣氛就完全被破壞了。

  他唱了好一會兒,我終於沒有心思再繼續哭下去,啞著嗓子道:「慕九言,好難聽。」

  說是五音不全也不為過。

  慕九言的歌聲終於停了,靜默了一會兒,他問:「終於不哭了?」

  我有些尷尬的摸了摸眼睛,生怕他問我為什麼哭,可他卻是什麼都沒問,只是接下去道:「不准對別人說你聽見我唱歌,知道不?」

  我愣了一下,抬頭看他。

  他這是故意的吧?故意讓我抓著他的把柄?

  慕九言許是見我一副呆傻到不行的樣子,有些無奈嘆了口氣:「笨蛋,你不是應該趁機和我談條件嗎?」

  所以,他果然是故意的啊……

  他這是在用他的方法對我好麼?

  真幼稚,以為用這麼拙劣的手段,我就會被感動,然後腦子一抽就答應嫁給他麼!

  我又不是傻子!

  我在心裡默默地吐槽,張嘴,說出口的卻是:「慕九言,要娶我就趁現在,不然我就反悔了。」

  慕九言的表情看起來是呆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壓著嗓子道:「我們現在就去領證。」

  現在?領證?

  「我戶口本又沒帶,而且沒看到天都黑了嗎?民政局早就下班了。」

  其實說實話,剛才我話出口就已經後悔了,好在,還有理由能正大光明的拒絕。

  所以也不算是出爾反爾,對吧?

  可慕九言卻是十分從容地道:「我上次去看依依的時候,順便讓她幫我把你的戶口本找給了我。」

  什麼?!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麼重要的事,依依居然沒跟我提起過!

  慕九言像是看穿了我內心所想,又接著說:「是我讓依依別對你說的,我說想給你個驚喜。」

  他說驚喜就驚喜,依依這個沒腦子的啊!

  就在我內心無比抓狂的時候,慕九言已經把我和他的戶口本一起拿了過來。

  「收拾一下自己,我們現在就去領證。民政局那邊,我已經聯繫過了,現在就去。」

  啊?我為難地看著他,算是知道什麼叫衝動是魔鬼。

  「夏小滿,這可是你自己答應的,今天我就算是綁著你也要把你綁過去。」

  話落,他倏地彎腰湊近我,輕聲道:「夏小滿,你知不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有多久了?」

  他拋下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轉身就離開了。

  他就這麼……恨娶嗎?

  是因為白芷舍他另嫁,讓他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嗎?

  還有幾個月就要過年了,今年過年我本來打算去和外婆一起過的,但是因為依依那時候也差不多七八個月了,我不放心她一個人,所以計劃有變,我想去把外婆接過來。

  如果到時候,我領著慕九言去見外婆,她應該會很高興吧?

  畢竟,我快三十了,而外婆,是除了我爸媽以外,唯一無私對我好的人。

  既然,慕九言娶我有他的目的,那麼我嫁他當然也可以順便達成一些目標。

  很公平的交易,很公平。

  慕九言給我搬東西的時候,順便把客廳里的那一衣櫃衣服,也都挪了過來。

  還是原來的順序,只不過從客房挪到了臥室。

  好在他的房間夠大,不然,光這些衣服都能爆房了。

  這一天,我挑選衣服的時候,心裏面特別沒有障礙,大概是因為有了一個聽起來還算是比較正當的理由。

  出門,慕九言已經西裝筆挺地等在了外頭,白色的,正式得不得了,他甚至把頭髮一絲不苟的梳到了腦後,還定了型。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小套裝,和他比起來感覺好像隨便了點,我甚至都沒有化妝。

  慕九言看起來一點都不在意我的個人形象,牽起我的手就往外走。

  民政局就在隔街,不算遠,不過,因為剛好趕上了高峰,還是花了一點時間。

  果然如慕九言所言,民政局門口的燈還亮著,而姚特助已經在門口翹首以盼。

  看到我,他就笑眯眯地道:「夏秘書,下手夠快啊。」

  我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慕九言卻是一把攬住我的肩,一副護犢的模樣:「廢話真多,還不進去。」

  姚特助朝我投來特委屈的一眼,摸了摸鼻子後,應了聲「是」,就灰溜溜地往前走。

  姚特助不愧是保姆型全能人才,我們進去的時候,該填的表格,要走的程序,該去哪個地方,他已經打探的一清二楚,就跟他已經結過無數次婚了一樣。

  拍照的時候,慕九言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把他的面具摘了下來,我想起他的證件照,笑他:「怎麼不找人代拍了?」

  「這種事,還是親力親為的好。只要你不嫌你老公不上鏡。」

  儘管他說得很輕鬆,可是我知道,這應該是他表現對我的尊重的一種方式。

  因為我看到那個給我們拍照片的小哥,在看到他面具下的容貌時,手很明顯地抖了一下。

  我不知道慕九言在不在意,但是我還是忍不住暗暗捏了捏他的手,而他也輕輕回握了我一下,以唇形對我說:沒事的。

  這個點,整個民政局就我們這一對,不,這麼說恐怕不太準確,應該說這些工作人員都是慕九言託了關係特地來給我們加班的。

  不過慕九言也大方,讓姚特助一個人發了一個紅包,說是來得匆忙忘了買喜糖,讓大家自己去買。

  十多分鐘後,我手裡捏著新鮮出爐的紅本子,也不知道心裡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我就這樣嫁人了,對象還是個認識不到三個月的男人,這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

  離開的時候,慕九言理所當然地撇下了姚特助,然後帶我去吃飯。

  我們回去,已經是九點鐘,這一晚,我和慕九言相擁而眠,但是他沒有碰我。

  睡覺的時候,背後有一堵堅實而溫暖的胸牆,說實話,這是一種很奇妙的體驗,感覺……還不賴。

  一夜好眠,醒來時,慕九言已經不在房間,我出了門,才發現他正在客廳的電腦桌那頭辦公,也不知道已經坐在那裡多久了。

  他很快就發現了我的存在,揚起唇角向我招了招手。

  我聽話的走了過去,卻見他打開了一個網頁,問我:「蜜月想去哪裡?」

  我草草掃了一眼,有馬爾地夫,法國莊園,甚至是埃及,都是些國外的地方。

  說實話,這些地方,我哪裡都沒去過,很新鮮,可是,最後我還是回答他:「不用了吧?」

  我們又不是那些因為愛情才結合的夫妻,總覺得度蜜月什麼的有點奇怪。

  慕九言卻像是沒有聽見我的話似的,只是逕自解釋道:「本來這些地方都可以帶你去,但是我恐怕一下子抽不出那麼多時間來。反正我們以後還會有很多時間,我保證,這些地方,我會陪你一個一個都去過。」

  「慕九言,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有。」他很認真地點了點頭,「不過,我不愛聽的話,自動忽略。」

  「……」那他問我意見到底有什麼意義!

  時間尚早,煮飯阿姨還沒來,慕九言放下手頭的工作,二話不說進了廚房。

  我以為,他的廚房對他而言只是擺設而已,可是這一天早上,他徹底讓我認識到,我的想法錯的有多離譜。

  這個男人的廚藝,一點都不比他請來的阿姨差!

  至少他做出來的早餐是這樣的。

  那一刻,看著穿著圍裙,端著海鮮面出來的慕九言,我心裡其實是很崇拜他的。

  嫁了個會下廚,而且手藝還不錯的男人,我想,我這一輩子應該不愁餓死了。

  吃完早餐,已經差不多是上班時間,我自動自發地跟著他出門,心裡想著,我這職到底還要不要辭。

  可是,慕九言根本就沒打算帶我去公司,而是直接把車子往出城的方向開。

  我越看越不對勁,終於忍不住出口問他:「我們這是去哪兒?」

  他該沒有這麼人來瘋,說去蜜月旅行就去蜜月旅行了吧?況且我這護照也沒辦呀!

  「我們去括蒼山。」

  聽到他的話,我頓時就愣住了。

  「括蒼山?」

  我看著他,一時有些無法猜透他的意圖。

  如果我沒記錯,括蒼山上只有一片墓園而已,恰巧,我爸媽的公墓就在那裡。

  難道他是準備帶我去看我爸媽嗎?

  可是我不記得我有跟他提起過這件事呀。

  事實上,自從我爸媽過世以後,我從來沒有去那裡看望過他們。

  最開始的時候是爺爺攔著我,罵我是掃把星,不讓我去看他們,再後來我被關進了療養院,想去看他們也有心無力,等我從療養院出來了,我又覺得自己沒臉見他們,再後來又發生了景盛的事……

  所以這一年拖一年的,仔細想起來,我好像連他們的墓地到底是幾號,具體在括蒼山的哪個位置都不知道。

  對於這件事情,慕九言看起來像是比我知道得還要清楚,等下了車,進了墓園,看他那副熟門熟路的樣子,我以為他是來帶我去見他的什麼人,可沒想到,等他停下腳步,我看到的卻是我爸媽的墓碑。

  慕九言放下他早就準備好的花束,輕輕推了我一下:「不把我介紹給你爸媽認識嗎?」

  那一刻,我承認我心裡是感動的,感動得想哭。

  連我都沒有想到的事情,他替我想到了,也代我做了。

  他這個名義上的女婿,比我這個做女兒的要稱職許多。

  我爸媽是合葬的,所以只豎了一個碑,當時他們的後事都是爺爺吩咐二叔一手操辦的,所以直到今天我看到了這塊碑才知道,原來爺爺竟已經怨我到,連我的名字都沒有刻上去。

  倒是夏穀雨的名字赫然出現在上面,用的還是乾女兒的名義。

  「爸媽,對不起,我遲到了這麼多年才來看你們。」

  話剛開口,就是抱歉的話,然後,聲音又止不住開始哽咽。

  我心裡有很多話想要對他們說,曾經在夢裡,我也對他們說過無數的話。

  有埋怨的,有懺悔的,有留戀的,也有絕望的……

  可真到了這裡,看到他們停留在墓碑上的笑容,我只輕輕對他們說:「爸媽,我結婚了,這是我的丈夫,他叫慕九言,是個很可靠的男人,我以後的生活,有他照顧,你們就放心吧。」

  其實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心裡是感覺到抱歉的,爸媽離開已經整整六年,將近七年,可是我到了現在,才正式對他們說了這句話。

  如果這個世間真的有靈魂的話,他們恐怕到了此刻,才能真正得到安息吧。

  我不只是個不合格的女兒,還是個自私到極點的女兒,還真虧他們這麼多年都沒有嫌棄我,捨不得對我說一句重話……

  想著想著,我的眼淚又要往外冒,慕九言輕輕握住我的手,一本正經地道:「爸媽,小滿把我要說的話都說了,不過還有一點,我得謝謝你們把她帶到這個世界,讓我有機會能和她相守一輩子。」

  話落,他十分鄭重地向我爸媽的墓碑鞠了一躬,九十度,很標準的鞠躬禮儀。

  我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麼想法帶我來的,可是這一刻,我謝謝他能對我爸媽說那些話,哪怕是假的也沒關係。

  回去的路上,天空飄起了濛濛細雨。

  氣象預報說,今年的第一波冷空氣從今天起就要影響鹽城了。

  城市開始降溫,下雨,然後初冬的腳步就近了。

  我的情緒有點低落,只是看著車窗外飄起的雨絲髮呆,慕九言也沒有說話,車廂里頓時陷入沉默。

  等紅燈的時候,他忽然把手伸了過來,輕輕握住我的左手。

  「夏小滿,從今以後,你的幸福就是我的責任。」

  說著,他像是變魔術似的,把之前婆婆給我的那個鐲子,還有另一個精緻地小盒子放在我手裡。

  我打開看,是一隻女戒。

  而我這時候才注意到,原來慕九言的左手無名指上,早就已經戴上了,和盒子裡的這個女戒應該是一對。

  綠燈亮,他踩下油門,笑著對我說了一句:「新婚快樂,慕太太。」

  真是的,哪兒有人像他這樣,自己祝自己新婚快樂的。

  不過,到目前為止,好像嫁給他的感覺還不錯,雖然才不過短短一天不到的時間而已。

  慕九言本來想帶我去看房,說是他現在住的那套公寓不大適合做新房,可是公司臨時來了個電話後,他就調轉車頭,帶我去了公司。

  下車前,他執意要我把婚戒戴上,我拗不過他,只得從命。

  好在總裁有直達電梯,一路上我們也沒有碰上什麼閒雜人等,這讓我大大的鬆了口氣。

  否則,以我們倆戴的這對戒指,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有問題了。

  所以這職,我想我應該還是要辭的,正如我之前所說的,辭職,對我們倆都好。

  慕九言直接帶我進的他辦公室,讓我感覺到意外的是,在我們進去的時候,他的辦公室里已經坐了一個女人。

  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看到慕九言,她直接就飛奔了過來,一頭扎進了他的懷裡。

  「九言,我好想你……」

  女人大波浪的頭髮在空中拋出一道好看的弧度,她的聲音聽起來柔軟到讓人心醉。

  慕九言的手,在半空中停頓了一會兒,到最後,終於還是放了下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怎麼回來了,他對你不好嗎?」

  他的聲音聽起來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女人抬起臉,精緻的臉蛋上,掛著一絲憔悴,美麗的眼睛裡也滿是愧疚。

  「對不起,九言,當初是我太任性,以為那就是愛情,還不顧一切逃婚,傷害了你……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在外面有很多女人,是我被他蒙蔽了雙眼,分不清到底誰對我是真心誰對我是假意。」

  聽到這裡,我總算是聽明白了,想來這個女人,應該就是那個傳聞中的白芷了。

  果然是個美麗到足以讓任何男人心動的女人,也難怪慕九言會對她念念不忘。

  我的右手在身後輕輕摸了下左手無名指上剛剛戴上不久的婚戒,終於在慕九言開口回應白芷之前,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順便替他們把門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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