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難言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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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榮光急道,「摔到哪裡了?」

  「沒有,」關彤彤說道,「咱們回去吧。」

  他們再下樓,關彤彤又往沈東遠那邊看了一眼,他辦公室的燈還在亮著,但是她已經沒有勇氣走過去,沈東遠,我們就走著瞧,看看到底是你厲害,還是我厲害。

  沈東遠確實在等一個電話,他等的電話是陳重安的。自從上次任務之後,他們保持了良好的聯繫,今天白天本來他有打過電話了,黃琪接的,但是當時他沒在,他說今天無論多晚,今天都會打電話過來,讓他等待。

  他不由的皺眉會不會是梅子打電話的時候,他打過了,但是占線?

  應該不會的。

  關榮光調來江城軍區時間不長,但是上上下下都頗給他幾分面子,誰教他在首都軍區有人呢。

  做為上級領導,他尊重他,但是他不該任由女兒在這個軍區為所欲為。想到這裡他眼神暗了,只是至今他沒有什麼靠山,或許陳重安是個不錯的選擇。

  正想著電話忽然響了,他猛然回神,拿起電話,「喂,7321。」

  「是我,陳重安。」

  「陳連長,你找我,怎麼樣,傷好利索了嗎?」

  陳重安笑了,「昨天剛從醫院回來,多虧了你,這次才既立了功,又撿了條命。」

  沈東遠也笑了,「都是為了國家,為了黨,說什麼謝。」

  「我讓父親給這次任務的負責任,打了個招呼,給你升少校。」

  沈東遠大驚,「這不合適吧。」

  「沒有什麼不合適,你的功績在那裡擺著呢,我看誰敢不服。」到底是從小就在部隊混大的,說話的底氣就是不一樣。

  沈東遠心中生出一種難言的滋味,「陳連長,謝了,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我。」大概投之以李報之以瓊瑤就是這個意思了。

  「你我之間已經是過命的交情了,你謝什麼謝。東遠,」他這一聲東遠,喊的兩個人瞬間拉近了距離,「說話方便?」

  沈東遠神情一凜,這是有事情要說了,「可以,你說。」

  「國家估計會有援外的行動,一旦定準了,我推薦你也去,一旦回來就不一樣了,行不行?」

  沈東遠心中異常澎湃,「好兄弟,我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了。」像他這種沒有根基的士兵,要想在部隊裡扎住根就得靠著立功,但是人那麼多,機會又少,有關係的都擠破了頭,更何況他這種什麼都沒有的人?

  「東遠,我知道你是有能力的實幹型的,但是不要得罪關榮光,先不說,關小山在軍區風頭正盛,軍銜下發的權利,就在他手裡。其實不是說一個軍銜有多重要,但是援外必須要有足夠的軍銜才能過去,這是第一批,國家肯定多方面權衡,慎之又慎。」

  剛剛的澎湃,忽的被澆了一盆涼水,沈東遠瞬間覺得渾身冰涼起來,陳重安的意思就是要討好關榮光了?面前忽然浮現出關彤彤的那張臉,恨的他緊緊的握住拳頭。

  「東遠,東遠.....」那邊陳重安喊道。

  「我在,你說的我明白。」

  陳重安遲疑了一下,「其實我父親和關小山並不是一派的。」

  沈東遠腦海中忽然閃現出什麼,就那麼稍遜即逝的瞬間,又沒有抓住,又聽那邊道,「你明白嗎?」

  沈東遠不由的皺眉,「是不是需要我做什麼?」

  那邊的陳重安仿佛鬆了一口氣,「暫時不需要,東遠,每周二、四晚上我會打電話給你,要是你有事,直接打我的電話,你記一下.....」

  沈東遠拿筆記下電話,「記下了。」

  「十五號,北京有個國防型戰略部署會議,我給父親說讓你過來,到時候咱們見。」

  十五號?他計劃回家的日子,他腦子裡亂極了,「我想想。」

  陳重安急了,「這有什麼好想的,主持會議的是有名的孟祥宇中將,或許他就是援外的負責人,東遠,你救了我的命,我還會害你不成?」

  沈東遠腦中亂極了,頭部嗡嗡的作響,他胡亂的應著,「好。」

  陳重安滿意了,「到時候會給你下文件,等著哥的好消息吧。」

  掛了電話,沈東遠腦袋亂鬨鬨的回了家。他坐在沙發上仔細的回想陳重安說的話,拿著紙和筆,胡亂的列著。

  少校的軍銜、戰略會議的參加、結識孟祥宇中將、然後去援外,哪一個拿出來都是他不敢想的好事,一旦能去援外,他的人生的高度,豈是現在可比擬的?

  可是這一切都要建立在有軍銜的基礎之上,想要軍銜就不能得罪關小山,不能得罪關小山就要討好關榮光的基礎之上,討好關榮光他就要忍受關彤彤!

  一層層的關係就像是用鋼絲纏繞的鳥窩,密密的相連,扒也扒不開。但是他不能埋怨陳重安,這一條路在別人看來是多麼誘人的黃金大道?這條路或許會讓他在從軍的這條路上走的更加順暢,更加長遠。

  只是,他能忍受的了關彤彤嗎?或許她真的就想要一次採訪,也說不定呢,那他就配合她一次好了。

  他抱起抱枕,趴在上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自從這一次從老家回來,他有一種深深的孤獨感。原來,總會有她洗洗刷刷的聲音,那時候卻不在意她的改變,如果,他早就發現她已經和原來不一樣了,那麼,他們會不會現在的關係比從前更好一點?

  她不在,他每天總會抽出時間來,打掃衛生,就連她臥室的書桌都會擦的一塵不染。有時候,他看著桌邊的椅子,總會想起他們同床的那幾個夜晚,每到晚上,她總會趴在桌邊,寫寫算算,真美!

  好吧,他承認,他在想念她。她善良,正直,辛勤,對所有的人都好,這樣的人,可敬可愛,值得被人去愛,心靈美遠遠比外表美更重要。他看著她臥室的床,鋪著小碎花的床單,不由得彎起嘴角,等輪休的時候,他就把這張單人床換成大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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