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到底喜不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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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一段時間,木容都在外地培訓,培訓的課程安排得滿滿當當,她求學心切,新的知識點總是反覆地探討思考,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

  培訓之後,同期的學員相約著各處去遊玩,她卻一刻也不停留,馬不停蹄地趕回了海城。

  當她背著旅行包,風塵僕僕的站在家門口時,張蘭嚇壞了,這是她的女兒嗎?

  髮絲略顯凌亂,蒼白的小臉上滿是倦容,一件風衣洗得隱隱有些發白,像是遠行歸來的旅人。

  她笑意盈盈地望著張蘭,一雙眸子充滿了飽經世事後的明亮與通透。

  張蘭驚訝於木容的變化,仿佛一夕之間這個小女兒就從繭蛹里蛻化成蝶,美麗而堅韌。

  同時,她很欣慰也心疼,一個女兒家要經歷怎樣的風雨,才能練就成這般,身為母親,此時此刻,她只想儘自己所能。來給木容一些關懷和溫暖。

  張蘭上前接下木容肩上的背包,又將她耳畔凌亂的髮絲捋了捋,「累了吧,快進屋,好好洗個澡休息休息!」

  一邊說一邊握著木容的手走進屋子,急急忙忙去給她放洗澡水,準備換洗的衣服。

  木容被她照顧的有些不好意思,她用眼神嗔怪木容,說道,「我知道你長大了,什麼都會做,可今天,媽就是想把你當成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一席話說得木容溫暖而感動。

  當她泡在大浴缸里,滿意的喟嘆時,張蘭早已跑去廚房吩咐阿姨煲湯做菜,給木容補身子,歡天喜地地忙活了好一通。

  做飯的阿姨受到感染,心裡頭也是歡歡喜喜地,忙得團團轉,暗暗地想,張蘭雖然對別人苛刻,但是對這個女兒還是發自內心的好的。

  木容換上輕軟的睡衣,像個吃到了糖果的孩童一樣,踏實滿足。

  什麼是幸福?這就是幸福,有家有親人總歸是幸福的,心理面暖意洋洋的。

  沉浸在這樣平實的幸福中,突然之間,她想起安若文,這個讓她牽腸掛肚的男人。

  他現在哪裡?是在學校還是在家?他身邊一個人也沒有,他會不會感到孤獨?如果生病了,連一個噓寒問暖的人也沒有,他會不會感到無助?

  千頭萬緒湧上心頭,縱使再疲憊,此刻也睡意全無。

  張蘭走進來,就看到她皺著眉頭呆呆的出神,臉上儘是憂心忡忡的神色,問道:「木容,你怎麼了?」

  「哦,媽。」木容回過神來,漫不經心硬了一聲。

  看見母親在為自己擔心,她拂了一下額前的劉海,掩飾自己的心慌:「我沒事」

  說著眼睛不自覺地看向窗外,怕自己憂心的的眼神出賣了自己。

  張蘭想,她也許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女孩子家一個人打拼,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再怎麼要強,身邊也是需要有個男人來支撐她一把的。

  她拉過女兒的手坐到她身邊。又耐著性子,苦口婆心到:「木容,不是媽催你,你都二十五了,連個朋友都沒談,媽著急啊。」

  果然,幾句話不離這個,木容原本就一顆心掛在安若文身上,乍一聽母親提起這個,心裡有些煩躁,但知道母親是為了自己操心,少不得好聲好氣敷衍幾句。

  「媽」木容嬌嗔道:「你還說不催我呢。我才二十五,你就急著把我趕出去,你是不是嫌我煩了?」

  她難得這樣撒嬌,說這話時那摸樣活似一個委屈的小媳婦,人見人憐!

  張蘭也是從女兒時期走過來的,怎聽不出來木容語氣中的敷衍,她也明白現在的孩子都有自己的想法,深感無奈:「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媽是過來人,是怕耽誤了你,女人一輩子美好的年華就那麼幾年,錯過了會遺憾一輩子的。你實話告訴媽,你是不是心裡有人?」

  木容被戳中軟肋,本能地想要掩飾。

  「媽」她聲音大了一點,想為自己辯解,可頭感到一陣眩暈,連坐著都有點力不從心。

  木陽正好從外面回來,看到木容,臉色一變。

  「姐,你怎麼了?臉色這麼白,是不是不舒服?」他快步走過去扶住木容。

  張蘭聽了,停止自己的絮叨,也把眼光放到木容臉上,注意到了她的異樣:「是啊,木容,你是不是生病了?」

  木容有些虛弱,強自鎮定著擺擺手,勉強扯出個微笑,道:「我沒事,大概太累了。」

  木陽將她扶到房間,在床上躺下。

  張蘭心裡著急,還想說什麼,木陽趕緊替姐姐解圍:「媽,姐不舒服,你有什麼事改天再說吧!」

  說著就推著張蘭往外走,一直退出房間關門。

  「哎,你這個孩子!」看著門在自己面前關上,張蘭無奈地搖搖頭,這些孩子啊,長大多大都不讓自己省心!

  木容在自己溫暖乾燥的大床上躺下來,緩了好一會兒,才舒服了點。

  見木陽緊張兮兮地守在自己床頭,就問道:「作業完成的怎麼樣了?」

  姐姐說話的樣子,像是好轉了些,木陽懸著的心微微放下一些,眨眨眼睛,調皮的說道:「班主任老師,學生已經按時。按質,按量完成了作業,請您不用擔心!」

  她被逗樂了:「就知道貧嘴。」

  「姐」木陽猶豫了一下,抓抓頭,支支吾吾的。

  「怎麼?」木容問道在,這個孩子似乎要對自己說什麼重要的話,她耐心地看著他,等他說下去。

  木陽躊躇著,半天才組織好語言,開口道,「我能不能問你件事?」

  木容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心下有些奇怪。想了想,點點頭!

  「你……你是不是喜歡安老師?」

  「啊?」木容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安老師!」木陽也著急了,索性直接說出來,「從來沒見過姐姐對誰那麼好,安老師很優秀,姐姐照顧他是因為喜歡他對吧!」

  木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弟弟在跟自己探討什麼問題。

  安若文,安若文,聽到這個名字,木容心裡頭仿佛有個小爪子,狠狠抓了她一把。

  喜歡他?木容如遭雷擊般驟然僵硬,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剛開始是因為對他的崇拜,對他的敬重,所以後會讓自己義無反顧。

  後來則是覺得自己必須那麼做,不得不那麼做,那麼現在呢?對他時時的擔心,為他感到絲絲的心痛又該解釋為什麼?

  她對安若文所有的情愫都深埋在心底,不曾向任何人提起過。

  她承認她害怕面對這個問題,兩個人之間有太多的糾葛牽絆,更何況,安若文的心裡一直有個木容難以超越的女人,那就是她的姐姐木子。她還少了一點點勇氣,將自己的內心剖白於天下。

  可為什麼上次安若素問這個問題,現在木陽也這麼問,是不是自己的行為太明顯,是不是別人也會這麼認為?她閉上眼睛,想讓自己混亂的思緒流暢一點,良久,她再次睜開,採取了一種折中的回答方式。

  「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不承認也不否認,事實上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這種感情到底該歸結為什麼,又怎麼回答?

  「我只是感覺而已,安老師很優秀,他是我見過的才學最高的語文老師,班上同學都是這麼認為的,你還會喜歡上他,我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因為你是一個如此隨性,又如此看重人的思想的人,可是……」他看了一下木容,見她沒什麼異樣,抓抓頭,小心翼翼說出自己的擔心和顧慮:「姐,他畢竟是看不見的人,我擔心你會吃苦,你學歷高,人品好,完全沒必要委屈自己的。」

  木陽一口氣說完,木容聽得哭笑不得。

  她坐起來,將枕頭靠在背後,深深看了眼木陽,自己比他大好幾歲,居然讓他教育了。

  不過他真的在長大,並不是在胡言亂語,他的每一句話,都可能是別人眼中不能夠理解她和安若文在一起的原因。

  其實這些問題,木容也反覆思考過。她也並不是一時起意,才這樣走進安若文的。

  她知道前路是什麼,她心意已決,只是她能說服自己,可要怎麼去說服關心她的家人,怎麼和眼前這個小大人似的弟弟解釋清楚呢?木容有點犯愁。

  「木陽,你的問題我無從回答,因為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我無從預知未來,不知道將來的某一天自己會不會喜歡上他,但現在我想應該還沒有,或許大家都認為我為他做了很多,可我不這麼認為,因為如果沒有我,他一樣還是這麼過。我只是遵從自己的心去做一些事情,就如同一本你珍愛的書,你會允許別人不珍惜,在上面亂塗亂畫嗎?」

  木陽到底還是個不經世事的孩子,聽得似懂非懂:「姐,我沒有你那麼高的語言修養,你這麼說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啊?」

  喜歡還是不喜歡,木容苦笑,她很難立刻給他一個答案,於是笑著說道:「你一個小孩子,要知道這些做什麼?我自己的事自己能處理好,你讀好自己的書就行了。」

  這話就讓木陽不那麼高興了,他嘟著嘴巴,高聲反駁道,「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都快十八了!」

  逗得木容笑出了聲,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木陽不甘心於木容的回答,接續感慨「不過我覺得你真的挺偉大的,對一個盲人都這麼用心,其他人見了他可是避之唯恐恐不及呢!不過,假如他是一個健全的人,相信沒有多少女孩能夠不被他吸引的,對吧?」

  木容朝他翻了個大白眼:「木陽同學,拜託你不要亂用詞語,什麼叫偉大?好好去查查。再說你才多大,對感情的事知道多少?瞎定論什麼,還有,你這麼大聲幹嘛。怕媽媽聽不到啊?我告訴你,這件事不准告訴媽媽,如果你告訴她了,我跟你沒玩。」

  姐姐著急了,木陽最怕姐姐了,趕緊舉手發誓表忠心:「天地良心,我絕不背叛姐姐!」

  「這還差不多!」木容拍了他一下。

  他訕訕地笑笑:「放心,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木子那天和易冬辰不歡而散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當然,她也不想見他。

  她現在,只想多見見為自己的家人。

  駕車回了木家,給父親帶了些補品,閒聊了一會兒。木遠清很高興大女兒能來看望自己,精神也好了很多。

  家常的閒話,講了一大堆,又留木子吃飯。

  她不想拂了父親的美意,然而她知道張蘭不會歡迎她住在家裡的,她擔心父親會為難。見父親身體無恙。就找了個藉口推脫了一下。

  木遠清知道女兒的顧慮,大女兒為了這個家犧牲了太多,做父親了心裡難免愧疚,微微低下了頭,呵呵笑了兩聲,說道,「那下次事情忙完了,一定留在家裡吃飯,我讓阿姨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菜!」

  天氣漸漸暖和了,木子躲在自己的小公寓裡,偎在躺椅上,隔著玻璃曬著日光浴,心裡生出一股從容和安定,感嘆這樣的生活其實也很好。

  木容的電話就是這時候打進來的:「姐,我想見你!」

  「好!」木子應了一聲,便掛了電話。

  她眉心微蹙,用手指按著太陽穴。

  上次以為木容和安若文會在安宅待一段時間,沒想到卻匆匆的走了,當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現在看來,應該果真是有問題。

  這浮生鬧世,半刻清閒也偷不得!

  木子迅速起身換衣服。

  木陽也走後,木容就是心不能靜,想來想去還是給木子打了個電話。這種事情現在看來只有和姐姐說了。

  「別著急,我馬上去你學校!」木子想了想,又給木容發過去一條信息。

  上次見面之後,木子就隱隱有預感,木容遇到了什麼事情,會來找自己商量。

  木容想告訴她自己現在在木家,但是木子電話掛的太快,她只好起身,也往學校趕去,張蘭在後面大喊大叫,都被她忽略了。

  由於今天是周末,安若文估計在房間休息,木子和木容幾乎是同一時間到學校的,木容開了辦公室的門,兩個人走進去。

  「木容,你怎麼了?」木子見木容情緒不好,而且臉色也很差,像是病容一樣,很是擔心:「你生病了?」

  木容擺擺手,開門見山:「不是生病,而是這段時間壓力太大了。姐,我和安若文之間我很矛盾!」

  之所以臉色不好木容覺得是前段時間太勞累了,畢竟安若文的工作大部分都壓在了她的身上。她沒有多想,直接將自己的困惑說給了木子。在這個世界上。她覺得能夠和自己推心置腹的也只有木子了。

  木子早就看出來木容和安若文之間有牽扯不清的情感,所以聽到木容這樣說,她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你想和我說,你愛上他了?」

  木容的心咯噔一下,連姐姐也這樣說,難道真的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嗎?

  她不知道如何來形容此時的內心,她知道有些事遲早要面對,卻不曾想,這麼的猝不及防,她如實說道:「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就算是,又有什麼用?他心裡的人一直是你……」

  「木容!」木子厲聲打斷她,她閉了閉眼睛,調整一下情緒。

  「自己的幸福要自己去爭取,我和他是不可能的,因為我對他從來就沒有過男女之愛,你懂嗎?」木子走到木容身邊,輕輕的拍了拍她,微微嘆氣,她這個傻妹妹,這個時候還在考慮她!

  「他一直對我冷冷的,只有在見到你時才會笑,所以我不敢往前進,所以現在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對他到底是什麼感情。姐,我很困惑,也很苦惱,我到底該怎麼辦?」木容單手撐著頭,覺得苦惱很無力。

  在木子心裡,木容一直是天真純淨的小妹妹,即使這些年風風雨雨將她打磨得成熟而堅強,她還是沒想到,自己的小妹妹會為了感情的事,苦惱至此。

  她有些心疼,走過來,伸手攔住她的雙肩。柔聲勸慰:「好妹妹,安若文以前你也知道,性格豪放張揚,現在之所以這樣,是因為生活陡然發生了巨大的改變,他不是對你,而是對這個世界現在都是冷冰冰的,你如果真有意,更應該要去溫暖他!」

  「真的是這樣嗎?」木容不能夠確信,抬起頭,看向木子,試圖在她的眼眸里尋找到答案。

  木子肯定的點頭。心裡感嘆,木容和安若文其實心裡都是有彼此的,偏偏生活要開這麼個玩笑,讓他們彼此如此痛苦糾結。

  可是木容還是沒有打開心結,換上了另一層憂鬱:「可是有什麼用?他媽媽不喜歡我,想利用我和安若文的感情達到她自己的目的。」

  「婆婆?」木子不解,婆婆在這件事情上會生什麼枝節?

  「她想讓安若文回去接收安氏,所以想利用我,她想在安若文愛上我的時候讓我離開他,理由必須是嫌他沒錢,刺激安若文,如果想結束沒錢的日子,肯定就會回安氏!」

  天,又不是演電影,竟然還會有這樣的橋段!

  木子扶額,消化了一下木容的話,簡直無語,這都是什麼邏輯,安若素果然還是不太了解自己這個弟弟:「安若文現在眼睛都看不見,怎麼接手安氏?」

  「她說現在國外有一家醫院,技術先進,她可以幫安若文治療,但是我必須答應這個條件!」木容一五一十地將安若素說的都告訴了木子。

  果然是有人從中作梗,要不然以木容這麼坦蕩的性情。不會這麼糾結。

  只是木容太傻太單純了,安若素木子多少還是了解的,她不會不給安若文治的,只是如果同時也能讓安若文回安氏,豈不是兩全其美?

  只是誰也別想利用木容,就算是婆婆也不可以!

  「木容,你只管做你想做的,其他的交給姐姐,記住,不要受別人的威脅,至於國外具體是哪家醫院,我會幫你查。會想辦法帶安若文去治的,知道嗎?」

  木容的眼睛頓時就亮了:「真的嗎?姐姐!」

  還真是個孩子,木子寵溺的點點頭:「當然是真的,姐姐什麼時候騙過你?」

  木容緊緊的攔腰抱住木子:「姐姐真好!」

  從學校出來的時候,天色不早了,要快點才能趕上回城的車了,木容本來是想讓木子住一晚的,但是木子拒絕,她現在急於回去查看到底是哪所醫院,她迫切的想要安若文的眼睛回復光明。

  剛出校園門,一輛扎眼的邁巴赫就停在不遠處,這車怎麼和易冬辰那個燒包的那麼像?

  正在想呢。車窗就降下來了,車內露出的可不就是易冬辰那張死魚臉麼?

  木子嘲笑他:「易先生是跟蹤狂?」

  她來這所學校是臨時起意,不可能有別人會知道,所以她斷定易冬辰絕對是跟蹤她的。

  「跟蹤你?」易冬辰好笑:「我只是來看望舅舅,運氣不太好,和你撞上了而已。」

  易冬辰才不會告訴她自己就是跟著她來的呢,從她進去到現在,一直都在外面等她。

  敢情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行,那麼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看著木子走了,易冬辰開車跟隨,木子終於回頭:「不要跟著我!」

  「這條路上不安全,我只是怕你被某個露著黃牙的猥瑣男給占便宜了。」

  這條路真的是山間小路,而且聽易冬辰說滿嘴大黃牙,她不自覺的就想起了三年前她被綁架的事情,當時那個禿頭男人就是滿嘴的大黃牙,木子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易冬辰見自己的說法初見成效,繼續說:「所以要不要我載你一程?」

  木子想著一邊是有可能出現的大黃牙,一邊是不懷好意的易冬辰,想了想,還是易冬辰好對付點,直接開了副駕駛坐進去:「開快點,按打表價給你!」

  坐就坐,有現成的車不坐白不坐。

  易冬辰好笑,敢情想當他是計程車司機呢,他從善如流:「行,給你打個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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