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大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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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會知道你已經盡力了!」楚宇晨將楊楚若攬到了懷中,吻了吻她的額頭。又撥開她以為淚水而沾濕在臉頰上的髮絲。

  她有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不斷的哽咽著,巨大的悲愴將她所覆滅。

  楚宇晨知道此刻說什麼都無濟於事,外面號角聲瀰漫,所有人都在慶祝戰爭的勝利,唯一這一個帳篷內外悲戚繚繞。

  突然一道黑影來勢洶湧,楚宇晨本能雙眼微眯,在黑暗之中一把將楊楚若抱起,凌空一個翻身,將楊楚若報抱到另外一邊。

  「誰?」楚宇晨聲音冷然,黑暗之中他面色冷峻,此刻他心情正好很差,缺個挑事的消消氣。

  「別別,是我,是我……」小九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動作輕盈,黑夜之中仿佛一隻空靈的小鳥。

  「不是說你!??」楚宇晨只是冷淡地掃了小九一眼,只是很快就又對著不知名的地方說。

  還有別人?小九一時心中納悶,她本想跳出來嚇他們一嚇。倒是以他的輕功都沒發現還有人跟著她只是這楚宇晨似乎很不喜歡她呢?或許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相當的不喜歡。

  「楚國國王楚宇晨果然並非浪得虛名!」一道低沉而渾厚的聲音朗聲而來,最終一身影立在了不遠出帳篷外的馬車之上、

  天色太黑,月色太沉,他一身黑衣,身材頎長而挺拔,只是一整張臉卻籠罩在了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臉。

  「你是誰?」楚宇晨冷然道。

  「對啊,你是誰?」小九也在一邊鸚鵡學舌。、

  楚宇晨蹙眉,掃了她一眼,小九又是心裡咯噔了一下,吐了吐舌頭,知道自己又得罪這楚若姐的丈夫了。

  楚宇晨這眼神瞬間就讓她全身淬上寒冰。她自小就跟一群哥哥在一起,所以生性爽朗而真性情,到是少了很多小兒女的恣意與嬌羞,全然就是一副假小子裝,也難怪第一次她投入到楊楚若的懷抱中的時候,會讓楚宇晨看走了眼,以為是一個小男孩。

  「我對你懷裡的女人比較感興趣!」那黑影之中的男人突然開口道。

  楚宇晨臉色一沉,收緊了手臂,將楊楚若雇在懷中更緊了。

  危險、危險之人面前,人的警覺之心總是在第一時間就拔升到最高,楊楚若擦拭掉了臉上的淚水,眼看著那此刻隱匿於黑暗之中,卻分明來者不善的男人。

  「我們認識嗎?」楊楚若冷靜地說,探究沖淡了她此刻內心的悲傷。

  男人朗聲大笑,低沉而有力,縈繞穿梭在軍營內外。

  月國守衛雖不如南國森嚴,且此刻眾人正在慶祝以少敵眾的盛舉,但此人卻能這樣毫髮無傷,輕鬆進入兵營卻也足見此人內力深厚,不容小覷。

  「楚國皇后,冰國女皇,楊家小妹。一代女中豪傑,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男人的聲音之中夾雜著輕浮和調侃。

  楊楚若能感覺到身後的楚宇晨的胸膛微微一緊,上下劇烈起伏,分明是被氣的,眼看著楚宇晨周身的精力上下攢動,她知道楚宇晨是動怒了。

  楊楚若的手按在了楚宇晨的手背上,示意他不要動怒,此刻他身上毒未解,而且精力也所剩不多,她不想他此刻再受傷了。

  「不知壯士所來何事?若是無事便自行離開,別讓我們動手?」楊楚若一襲紅衣長裙在狂風之中飛舞,她臉色陰沉。

  「哦?動手?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女皇,楚皇你們應該雙雙負傷了吧?可是女皇你可真是讓我驚喜啊?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將惜月公主給救出來?真是讓我吃驚,我現在對你充滿了好奇怎麼辦?」

  「那就去陰間好奇去吧!」楊楚若冷哼了一聲,腰間的紅菱軟鞭已經在空中飛舞,一下朝男人的方向飛舞而去。

  男人又是一聲朗聲大笑,足尖點地,周身精力圍繞,將他整個人包圍在其中。

  楊楚若和小九兩人都無法撼動男人分毫,男人依舊笑的開懷,「女皇果然性格火辣,不過我喜歡……」

  「你若是說話再這樣輕佻就別怪我撕爛了你的嘴!」楊楚若本就心情陰鬱,此刻正愁無處發泄,此人處處挑釁,不管他是誰,她今天都要給他一點教訓。

  楊楚若驅動全身的精力,周身紅光閃爍,身上的紅袍更是迎風抖動,楚宇晨大驚,楊楚若這是強行驅動內力。她現在內力還在被封印著呢,這樣強行破內封印,只會讓自己走火入魔。

  楚宇晨大驚,只是三兩步剛剛上前,就被迫衝撞了回去,他現在絲毫沒有任何的內力,所以輕而易舉就被撞開、。

  「去阻止她!」楚宇晨冷聲對小九說。

  「哦哦……」小九本來就被嚇到了,一時更是緊張地愣在了原地,楚宇晨這樣一個提點,她才恍惚反應了過來。

  只是楊楚若周身的精力太強,小九雖然輕功超群,但跟楊楚若比起來內力還是相差甚遠,再加上楊楚若此刻是啟動所有的精力和內力。

  小九剛剛觸碰到了楊楚若的肩膀,就被一股巨大的內力給震開了。

  憤怒和悲憤讓楊楚若的內力又強了不少,男人也感覺自己的精力牆被沖開了一道小口,他心中一驚,沒想到到時小看了這楚國的皇后。

  「若兒,停下來!」楚宇晨按住胸口,大聲叫道,急火攻心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一下子雙腿跪在了地上。

  楚宇晨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有這樣無能無力的時候,只是胳膊處的毒液一路上涌,楚宇晨勉強用身體內為數不多的內力壓制住了身體內的毒,整個人卻也倒在了血泊之中,身體不住的顫抖。

  但這時候楊楚若依舊血脈逆流,一切依不容許她控制了。

  眼看著,楊楚若覺得自己全身的血脈要將自己給充斥包裹之時,一道靈光眨眼傳來,肩頭一痛,楊楚若到了下來,易書塵上前一把將楊楚若抱住。楊楚若依舊一口鮮血倒在了易書塵的懷中,易書塵迅速往楊楚若的口中塞進了一顆藥丸。

  「楚離陌!若不是你害的我跟楚南不能相見,我現在豈會跟楚南陰陽相隔,此仇我惜月記下了,有一日,我必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我惜月說到做到!」惜月公主高聲道,空氣之中都是她悲壯的聲音。

  「惜月公主身負重傷還能為楚國皇后當下我這一掌,果然厲害,不管怎麼樣,我等你!」說罷又是邪魅一笑,消失在月夜長空之中。

  人已離開,惜月公主卻依舊定在原地,目光之中陰沉圓缺仿佛都已成為心頭的巨創。

  「公主!」小九走到惜月公主的身後,惜月公主也一下子周身的內力都散去,她整個人頹然倒落。

  「公主公主,你不要瞎我!」小九驚慌失措地從身後扶住了惜月公主。惜月公主也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小九忙摸上了惜月公主的脈搏,虛弱不已。

  她瞬間就被瞎到了,大聲叫道,「易大夫,快來看看,快來……公主她……她可能不行了!」

  易書塵臉色一沉,讓司空靈修扶著楊楚若,又迅速來到了小九的身邊,檢查了下惜月公主的身體,之後才長吁了一口氣,塞了一顆藥丸,然後驅動內力加速藥丸融入到他的體內。

  「易書塵,我們公主到底怎麼樣了?她是不是不行l了?嗚嗚……」小九激動地說。

  雖然平日裡爽朗的像一個小男孩,但到底骨子裡還是一個小女孩,對於她來說,惜月公主是領養了她的人,給了她全新的生活,但同時也是給予了她全新的生命的人,對她來說,惜月公主既是自己的主子也是親人,是姐姐……她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易書塵看著一排的病號,相當的無奈,點了點小九的腦袋,嘆息了一口氣。「別擔心了,惜月公主沒事只是內力耗損太過嚴重,之前身負重傷,加上又為了組織楊姑娘走火入魔也襠下一掌,估計是牽動了體內的真氣,所以才暈了過去,不過惜月公主內力高深,武功超群,沒什麼大礙,休養幾天就好了!」

  聽到易書塵這般說,小九這才放下了心來。

  月國以少兵反敗為勝,成為佳話。

  百姓人生鼎沸,為之慶祝,兵營內部眾人都肅穆而沉重。

  大家都知道此次戰事之所以能贏得勝利,全然都是楊家三少的點兵有道,加之,他們也都知道楊家三少正是公主心上之人,多年征戰不僅僅是因為南國氣勢凌人,欲要吞併周邊國家,還有就是惜月公主為了尋回自己心愛之人。

  可是十年如夢,卻在一夜成為泡影。人死而不能復生,誰都知道,可是情感豈是一言一語就可以淡忘之。

  惜月公主身體還未好,但卻堅持著要來送楊三少最後一程,她依舊是一身白衣,就算是在血腥味濃重的戰場上,惜月公主也是一身白衣,只是今日這百日卻不同往日。惜月公主的臉色比身上這一襲白衣還要白,絕美的面龐卻消瘦而慘澹,往昔靈動而動人的雙眼此刻卻寫滿了絕望和深不可見地的悲傷。

  楊楚若也好不到哪裡去,是為了多年未見的三哥,也是擔心惜月公主會受不了。

  「惜月公主,三哥生前希望你好好地,你可以為了三哥好好地活下去嗎?」楊楚若還是忍不住上前勸誡。

  惜月公主心頭一顫,的確……

  自從與楚南相識、相知、相戀以來,她的一顆心便完完整整的遺落在楚南的身上,之後楚南失蹤,她堅信自己可以找打楚南,這便成了她心中的信念,不管前路再難,這樣的信念一直在心中,一日沒有楚南的死訊,她就堅信楚南一定在世界的某個角落,一定好好地等待著她找到他、

  第4章

  所以那時候不管是再大的困難與險阻,她都覺得無所謂。

  因為那樣的信念可以擊碎一切,可當惜月公主死在她眼前,從昨日到今日,她都覺得一切都是一場夢,楊楚若還不如不要救她了,讓她就那樣在峽谷之中死掉算了。至少那樣心是完整的。

  可現在,她的心還在跳動嗎?她是真的不知道。

  當看到楚南就那樣死掉,她知道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了,這麼多年來的堅持讓她的神經已經崩到最大限度,在她知道楚南死掉的那一刻,她內心的弦就已經斷裂了。所有的信仰跟信念全部坍塌。

  她的餘生是真的沒有一個叫楊楚南的男人了,這一生她需要自己一個人走下去了。

  這樣的想法讓她的心陷入深淵,永無明日。

  她的心也死了,或許她該跟著楚南一起走,這樣在奈何橋上他們或許還能見上一面,將未說完的話都說完。

  「他還說了什麼.?」惜月公主的眼中突然就閃現出了一絲光芒,猛地抓住了楊楚若的胳膊。

  楊楚若被惜月公主這樣猛地搖晃也跟著劇烈搖晃了兩下身子,然後心中一痛才繼續說,「三哥說,你是他此生唯一的牽掛,他說如果你今生不好好的活下去,他下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惜月公主突然就淚流雨下,慘白的臉上是難以名狀的悲楚,楊楚若一個外人看了都為之動容。

  她都忍不住要跟著一痛哭泣。

  「楚南,你可真是殘忍?你一走了之,卻獨留下我一人在這塵世上,讓我一生都思念你,飽受思念……的痛苦!」惜月公主斷斷續續地說。

  一個在戰場上比男人還要勇猛,點兵入神,英勇無畏的比男人還要厲害的女人在這一刻卻哭成一個淚水。

  楊楚若的心也隨著悲痛,帳營外枯木裹雪,不見青草,年年如此,歲歲這般。

  多少愛恨情仇在這戰爭的疆土上徹底煙消雲散。

  「惜月公主……」司空靈修從營帳內走了出來,小心翼翼地對惜月公主說,思忖了下知道其殘忍,但還是無奈地說了出來,「三少送葬的時間到了。1」

  雖說邊疆地勢乾燥而寒冷,但人也放了一天一夜了,惜月公主遲遲不肯將人送葬,硬是拖著病體在楊三少的屍體前守了一夜,絮絮叨叨說了許多話,可是這樣下去誰都知道不是辦法。

  「你們先出去,我想單獨一個人再陪會楚南!」惜月公主突然狠狠地擦拭掉了臉上的淚水,面無表情帝說。

  「可是……」司空靈修依舊猶豫。

  「日落之前,我會送他入土為安!」惜月公主只留下了這幾個字便逕自掀開了簾幕自己走進了營帳之中。

  楊楚若知情人的生死離別之痛苦,何況那是她的三哥,與惜月公主之間的曠世奇戀讓戀人跟分割多年,她感慨兩人之間的感情終不能有情人終成眷屬。

  老天爺!試問你為何要如此的殘忍。

  「你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楚宇晨走到了楊楚若的身後,輕聲說。

  楊楚若不說話,楚宇晨撫摸上楊楚若的臉,掰正了楊楚若的臉,精緻的面龐此刻卻淚流滿面,「別哭了!」

  「我欺騙了惜月公主!」楊楚若緩緩開口,唇角早已乾澀,臉上的淚水滑落到唇角,瑟瑟地疼痛。

  「你三哥肯定也會這樣想的,你做的沒錯!」楚宇晨擦拭掉楊楚若臉上的淚水,可是卻是越擦越多。

  「我私自讓惜月公主活下來,她可能下輩子都會很痛苦,可是……」楊楚若說著說著,便哽咽地再也說不下去了。h

  生前,她壓根不相信,三哥撐不過那最後一時刻便離開了,她心中堅定三哥和惜月公主一定能見最後一,面,而且那時候楊三少也虛弱的說不清任何一句話了,只有殘存的意思,他能留下什麼遺憾呢?

  那些不過都是騙惜月公主的,可是她不能看著惜月公主就這麼想不開。

  前日夜晚,惜月公主對死去的楊三少說的那些話,她都聽見了。

  惜月公主說,楚南你我分別的太久了,此生未曾能好好地相處,不若死後再聚首在陰間再做一對恩愛夫妻。楚南,你可知,沒有你我是萬萬活不下去的。

  楚南,楚南……你讓我好等,為何等你那麼久,你卻獨自留我一人,讓我一人孤孤單單。

  楚南,日日相思終成夢,我不願與你再多做一刻的分離……

  ……

  「不,如果你三哥現在還活著,他肯定也是如此期望的!"楚宇晨並非是一個會安穩人的人。但他知楊楚若此刻的痛。

  楊楚若沒有說話,突然的腳步聲傳近,是易書塵。楊楚若忙擦拭掉了臉上的淚水。

  易書塵離兩人還有幾步之遙,卻也看到了楊楚若的舉動,心頭微顫,這就是區別吧。楊楚若將他作為朋友,所以不會在他面前哭泣,將楚宇晨當做愛人,將楚宇晨當成親人,所以可以司空靈修無忌憚地表達自己的情緒。

  「易書塵!」楊楚若勉強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這個給你!」易書塵伸出手,手心放著一塊錦囊軟包,裡面散發出淡淡地幽香、

  「我自己研製的,去除紅腫!」只幾個字,易書塵說的清淡,楊楚若愣怔了下,旋即才反應過來,她向來不喜哭泣,任何事讓她流血比讓她哭泣要難得多,但從昨天到今日,她卻整整哭泣了一天一夜,這種情況下她無暇照鏡子,旁人也自是覺得哭泣是正常,並不會覺得是醜態,現在想來雙眼恐怕早已紅腫的都不能看了吧。

  她面上一紅,從易書塵的手迅速拿過那藥包,微微垂下了頭呢喃了一句,「謝謝!易書塵!」

  「不知易書塵有事?」楚宇晨對著易書塵點了點頭,然後輕聲問到、。

  易書塵卻將視線轉移到楚宇晨的身上,並沒有在看楊楚若,「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楚宇晨不解。

  易書塵點了點頭,「你身上的毒每過一次便加重一份,雖然誰都看不出你的異樣,不得不堪服,你的內力深厚,恐怕這樣真的很少有幾個人能做到,恐怕所有國家都找不出幾個人,可是你自己的情況你自己知道,你已經完全沒有辦法控制你的內力了吧,如果我猜的h沒錯的話,你現在身上已經毫無內力了?不然不會昨天連控制楊楚若精力的內力都沒有了吧?」

  「不錯!」楚宇晨相當坦誠。

  楊楚若卻聽得心頭一驚,這些日子她為三哥的事而奔波,壓根無暇顧及楚宇晨,楚宇晨也一直在安慰她,表現出淡定如常。她或許是低估這毒,低谷了這足以讓三哥那樣的高手送命的毒的威力。

  「宇晨,為何不告訴我!」思及此,楊楚若原本紛亂的內心經受不住任何一丁點事情的撼動,眼眶內剛剛隱忍的淚水便作勢又要往下落。

  楚宇晨捏住伸出了一隻手捏住了楊楚若的下巴,撫掉了楊楚若下巴上的淚滴,他不敢再擦拭楊楚若臉上的淚水,這邊疆境地氣候乾燥,她因為哭泣太多,早已磨損了肌膚,讓他心疼不已。可是他卻是半點辦法都沒有,他不能讓死去的人起死回生。

  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在她的身邊,幫她不斷地擦拭掉淚水。

  「你看你又哭了,我不告訴你,只是想要讓你少留點淚!」楚宇晨輕聲說,再也壓制不住輕咳了一聲,鮮血從嘴角滲透了出來,一滴落在了胸前,卻滲透進了黑色的外衫上。

  向來喜歡白衣的楚宇晨,恐怕是為了怕她里看出來所以特地換了一件黑衣。

  楊楚若忙饒凱了楚宇晨肩膀上的衣衫,瞬間她看的心頭一陣的絞痛,原本只是手腕處有點黑色的淤痕,沒想到不過是幾日的時間,那黑色的淤痕早已一路朝上,像一條蜿蜒的小蛇一般,竄到楚宇晨的一整條胳膊上,甚至還有向上的趨勢。

  楊楚若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宇晨,對不起,是我疏忽了!」

  「沒關係!沒關係……我無礙!」楚宇晨說完又低聲咳嗽了一聲。

  每一聲咳嗽都帶著一口鮮血,粗目心驚,讓楊楚若心頭也跟著微微的刺痛。

  「易書塵這可怎麼辦?"楊楚若一把扯住了易書塵的胳膊,尖聲道。

  「這是正常情況,不過是毒液進入他的身體的血液了,而且速度很快!」易書塵淡淡地解釋。

  楊楚若看到易書塵的情況很冷靜,心中也沒那麼緊張了,但還是激動地問,「現在可有解藥!」

  易書塵淡淡搖頭,「我早就跟你們說過了,楊三少這毒不僅僅只是一種,有整整四十九種!現在就算是一一研製解藥也不行了,他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了那麼久了,還沒等解藥研製出來,他就會……」

  「就會怎麼樣?」楊楚若迫不及待地問,殷紅的雙眼更是等的大大的,滿是憔悴之色。

  「就會跟你三哥一樣。」

  楊楚若的心中咯噔了下,人差點沒站穩,索性易書塵脫了一把,楊楚若才不至於摔倒。

  「不是說……你不是曾經說過,還可以幫他換血,是不是」楊楚若急切地說。

  「是,沒錯,而且楚皇運氣不錯,現在是在軍營之中,應該總會有個人跟他血脈是想通的,可以互相共存!但要快,楚皇這幾次一直強行動用內力所以讓毒液加快了流動,不消幾日的時間便會流淌全身的。」

  楊楚若一聽又是心頭一緊,衝著楚宇晨惡狠狠地說,「你可知,你簡直是胡鬧,我不是跟你說了讓你在軍營之中好好待著,不要動用內力的呢?」

  他這是存心要讓她擔心受怕而死嗎?

  楚宇晨給楊楚若的反應卻依舊是一個雲淡風輕的微笑,楊楚若卻覺得胸口突突突地跳著,緊張的她快要呼吸不過來。

  「就用我的吧,我的應該可以,生命力頑強!」她這般說,楚宇晨卻不厚道地笑了起來,當即讓楊楚若氣的差點吐血,若不是他現在中毒再審身,她定然不會輕饒了他。這都生命攸關之時,他還笑的出來。

  易書塵全程無視兩人之間的互動,只是一把握住了楊楚若的手腕,拿出了銀針刺入楊楚若指尖的肌膚。這猝不及防地疼痛還是讓楊楚若微微蹙起了眉頭。

  然後易書塵又托起了楚宇晨那隻還沒有染上血液的胳膊,將另外一隻銀針刺入楚宇晨的肌膚。

  「怎麼樣?易書塵?我可以嗎?」楊楚若激動地說,額頭卻滲出了淡淡的汗珠,生怕自己的血液跟楚宇晨的完全不合適。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易書塵如謫仙一般的面龐上染上了一絲愁緒,他淡淡地搖了搖頭,楊楚若便知道了她的血,楚宇晨無法用。

  「好了,不用擔心,軍營內那麼多人,讓司空靈修將人全部召集起來,應該會有一個人是合適的!」易書塵看楊楚若緊張的面色慘澹,也知道這兩天事情對她的打擊太大了,也便不打算再逗弄她了,於是微微淺笑著說。

  「那我現在就去找司空靈修,讓她將人都召集起來!」說罷一溜煙她人就沒了。「謝謝你!易書塵!」

  楚宇晨淡淡開口,用手擦拭掉,唇角的鮮血。

  易書塵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表情,「不用,我只是不想楊姑娘過度的多心。」

  楚宇晨只是微微勾唇,淡笑。「不管如何,是你救了楚某的命,楚某還是要在這邊先謝過你了!」

  「你先吃顆藥丸吧,不然會過會可能會很痛苦!」易書塵轉移話題,從袖口拿出了一顆黑色的藥丸。

  楚宇晨接過放到鼻尖,一股刺鼻的草藥味,但他未做多想,就放到了口中,瞬間就覺得身體舒暢了起來,一個淡淡的清涼之意瞬間就瀰漫了開來。

  聽聞神醫易書塵要在軍營之中找尋新鮮的血緣幫月國的貴賓楚宇晨治病,眾人早已將是楚國楚國到訪月國,才將月國與南國這場原本毫無任何的勝算的戰役反敗為勝,並且將惜月公主救了出來。

  也對楚國的王后楊楚若的英勇戰績口口相傳,所以一時眾人都踴躍的報名,就是希望能為了楚宇晨送血。

  當然九部天龍是最積極地,幾人紛紛都是豪爽的漢子。

  小一帶著其他八個兄妹來到了易書塵所在營帳外。

  「楚皇中毒,卻還為了我們月國努力,怎麼能少了我們九個呢!」遠遠在營帳外就聽到九人說話的聲音。

  對著司空靈修微微點頭,九人相繼進了軍營之中,那日未曾好好觀察,今日九人一同站在這營帳之中,瞬間將原本不大的營帳填充的滿滿的,幾乎是水泄不通。

  幾年未見,雖然幾人還是往日那豪爽模樣,但也都長高了不少。

  最粘人的自然還是當屬小九了,她一下子衝到楊楚若的身邊,懶豬了楊楚若的一隻胳膊,然後探出半個腦袋道,「楚若姐姐,你的夫君是快要不行了嗎?」

  此話一出,楚宇晨的一記目光傳來,她當即下的收回了視線,本能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小九,不得無禮!」小一低聲呵斥了一聲,小一是九個人之中的老大,卻也是身材最為魁梧的,據說可以抬起千斤頂,將十個人扔進河裡。

  此不靠內力便可以做到這邊,乍一聽到的確會以為是誇張之言,但楊楚若那天在峽谷之中的戰事裡,可是親眼看到,那日小一殿後,生生將一塊巨石從峽谷之上撬開,然後擋住了出路,平安的為他們準備了時間。

  小九雖然是女孩子,但還是很頑皮,也很聽小一的話,所以聽到小一有點生氣了,忙垂著腦袋,走到了八個哥哥的身邊。

  楊楚若也瞪了眼楚宇晨,氣呼呼地說,「你不要老是這樣嚇小九,她還是一個孩子!」

  楚宇晨微微啟唇,平淡的聲音從口中傳了出來,「也不小了,雙八年華了!」

  楊楚若被氣了個半死,此人果然,稍不注意就暴露了毒舌本性。

  「好了,別鬧了,你們九個人誰先來!」易書塵已經準備好了,一切,牛皮包裹之中,擺了整整一桌的銀針,看著幾個人說。

  「當然是我先來!」小一相當豪爽,伸出了胳膊,一副赴死的模樣。

  只是易書塵只是拿出了一根細小的銀針然後在小一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針,等到他將暴著青筋的胳膊轉移到自己的手上額時候,發現易書塵已經將銀針從他的胳膊上取走了。

  「下一個?」易書塵蹙眉搖了搖頭,又取出了另外一根銀針。

  「沒了?」小一有點難以置信,這次換到了小九來取笑他了,「大哥,已經好了,你還坐著坐身!」

  小一有點尷尬,沒想到就像是被蚊子叮咬一般這麼簡單就完事了,幾個兄弟都紛紛爆笑,向來清雅如謫仙一般的易書塵也微勾著唇角露出了一個淡笑。

  「笑什麼?」小一自覺得沒面子。瞪著幾個兄弟,胳膊上的肌肉生生跳動了兩下,一時眾人也無人敢再笑一下了。

  「你的運氣不錯!才試了兩個,就可以了……」易書塵此話是對楚宇晨說的,他轉過了身來看著楚宇晨淡淡地說。

  一連幾天的時間都沒有任何笑容的楊楚若此刻終於展露出了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太好了!」楊楚若由衷地感慨,臉上這一笑更是讓萬物失色。

  走到小二的面前,楊楚若忙感謝道,「小二,謝謝你,今日若是能救了宇晨,今後定當湧泉相報!」說著便抱拳表示感謝。

  小二忙扶起楊楚若的胳膊,「楚若姐就不要跟我們客氣了!您為我們救了整個月國,別說是流血就算是要我的命也無妨!」

  「是啊,是啊,應該的……」其他幾個兄弟也紛紛的應和道。

  小二是九個兄弟之中話最少的了,但也都是熱血男兒,危險亦或是此種情況之下,他更是一馬當先。

  小二的技能是銅牆鐵壁,刀槍不入。

  易書塵將一陣銀針戳進了小二的胳膊,當即連同整根銀針都應聲斷裂,這下易書塵的臉色相當的詭異,可以說是相當的精彩,簡直就是變幻莫測、

  楊楚若此刻也展顏,忍不住輕笑了起來,「易書塵,小二可是刀槍不入,你這樣,定然是將這裡所有的針都戳斷了都不是個事兒的……」

  這的確是易書塵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事,一時沒面子到是次要的,這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到是讓易書塵好奇不已,這或許就是為醫的人對一些人的構造不同於尋常人,來自於這個醫者的本能的好奇心吧。

  「這樣的話……」易書塵微微思量了下之後才說,「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你只能將你的氣門給暴露出來了,不然就像楊姑娘說的那樣我恐怕今天將這邊所有的銀針都戳斷了都沒辦法了!」

  「這過程恐怕會很痛苦……如果你現在後悔也還來得及,畢竟在一整個軍營的人都在這裡,總會還有合適楚皇的血液!」易書塵作為醫者都是本著病人自由,自是好言相勸。

  罩門就是小二全身上下唯一最軟的地方,任何人將自己最軟弱的地方暴露出來,這過程必然是相當痛苦的,這就等於是將自己的生命交付。

  只是話還未說完就被小二直接地拒絕了,「不用!我可以!給我拿一壺酒來!」

  說罷小一不知從何處拿出了一罐酒,小二接過就直接往口中倒了下去,嘩啦啦的酒水從小二的口中撒了出來,可小二就像是絲毫感覺不到一般,一直到酒罐內的酒水漸漸見了底,而小二的衣衫也全部都濕透了。

  啪的一聲,是小二將手中的酒水罐扔到地上的聲音,瞬間瓷渣滿地飄落。就在這種情況之下,小二嘩的一聲撕開了自己的上衣。

  露出了健壯而呈現褐色的精裝的上半身,只見上面遍布了各種傷痕,小二一批過坐到了易書塵對面的石凳上,高抬自己的胳膊。

  楊楚若這才知道,原來小二的罩門是在腋窩下,好在這屋子裡都是自己人,若是有其他敵人,那麼但凡是一個高手,便可以在無招之內將小二置於死地。

  楊楚若心中又是微微的觸動,眼眶泛紅,她發現自己這幾天的確是敏感了很多,一丁點的事都能波動她的眼淚。

  或許是擔憂之事,或許是悲傷之事,或許是無能為力,亦或是此刻的感動。

  「我給你打了麻藥,但因為你跟尋常人不一樣,這是你最軟弱的地方,同樣也是你最為敏感的地方,有多麼的軟弱,就有多麼的疼痛。」易書塵輕聲解釋道。

  「來吧!我沒事……」小二一咬牙就是一副赴死的模樣。

  易書塵的手中已經不知道在何時多了一根跟人的大拇指差不多粗細的管子,易書塵用內力插入到了小二的身體內。

  豆子大的汗珠瞬間就從他的額頭上不斷地掉落了下來,他雖然極力的隱忍,但面上去格外的痛苦,足以見得這件事對他來說是和何其的痛苦。、

  本來這姿勢委實是有點滑稽的,但眾人這次卻都笑不出來了。、

  一個人頭那麼大的瓷碗裡面漸漸盛滿了鮮紅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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