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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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與女人,堅硬與柔軟,總是相互輝映的。

  我不願屈從於他,可即使隔了三年身體對他也像認主一般會悸動。一發狠,牙齒用力去咬,立即嘗到一股血腥味,但下一瞬控制我後腦的掌移到了下顎,劇痛隨之而來,他沒有絲毫憐惜地就讓我鬆開了牙,更甚至懲罰性的加重指力,我被迫承受他這強勢到兇狠的深吻。直到唇舌都麻痛到不行時他才終於肯鬆開,英俊的臉上含著邪佞的笑意,他說:「再見你的第一眼時,就想這麼親你了。小願,你別跟我倔,否則吃苦頭的只會是你自己。」

  說著他的指尖在我紅腫的唇上輕輕摩挲,眼神似有憐惜。可我卻清晰明白,他這人既心狠又殘酷,對我有占有、有強勢、有霸道,但絕沒有「憐惜」這種情緒,否則我不至於身處地獄無門而逃。

  不得不屈服於他,低頭把他散亂的襯衫紐扣一顆顆都給扣上,到扣至領口處時手被他按住。他的眉色已經恢復成一片淡然,沒了剛才的張狂肆意,「這粒不用,去把箱子裡的西裝給我燙一下,十分鐘後我們下樓。」

  等衣冠齊整的古羲與我走出公寓樓時,路邊一輛黑色奔馳車按了兩聲喇叭,車窗內的正是秦輔。我剛坐進后座就聽到前面秦輔在嘀咕:「留了半小時空餘,總算還迷途知返了。」

  我起先沒聽懂,在車啟動後秦輔見沒人理會他又戲虐地道:「阿羲,你現在是金槍易倒呀,半個多小時就結束了,以前還能維持一小時呢。」這回我如何還能不懂,不可控制的臉紅到耳根,尷尬地立即別過頭去看窗外。

  移開了視線卻不能閉上耳朵,只聽淺淺沉沉的嗓音不緊不慢地傳來:「你可以把車停了試試是半小時還是一小時?」這話聽得我想找個地洞鑽了,他們竟然就如此當著我的面討論這種事,更令我驚愕的是秦輔還真的一腳剎車踩到底。

  惶然掃掠車窗外是在市區的大馬路上,他們不會真的......念剛轉過前面秦輔剎車一松,腳又點向了油門,車速慢慢加快,而他還口中調侃:「瞧把常小願給嚇的臉都白了。」

  側旁斂來一道目光,不管是否我心理因素都覺得被他這樣看著受不了,這還不止,他還突然湊近過來語聲清淺卻足以讓前座駕駛位上的秦輔聽到:「你也是想證明的,對嗎?」

  得來秦輔的放聲大笑,而下一瞬卻聽古羲輕聲又問:「你賭我是半小時還是一小時能將他撂倒?」秦輔的嘲笑聲嘎然而止,而我怔然後立即反應過來:「兩個都不是,我賭你十五分鐘內。」古羲一聲悶笑,眼角都微彎而起。

  秦輔不甘願地嚷:「喂喂喂,常小願,我在你眼裡就這麼弱嗎?」

  我輕哼了一聲,心說不是你在我眼裡弱,而是我身邊這位太強,就他那徒手撕開青銅板的力道估計秦輔這廝都沒見識過。

  這一幕讓我感到恍惚,好似又回到了當初,身旁的人從不曾離開,也沒那些陰謀利用。

  車子開了二十分鐘到了南區,由於我的活動範圍有限這邊幾乎就沒來過,但知道有片山區被劃入了山林保護地帶。在開進崗卡後秦輔就收了臉上的散漫,嚴肅後的他顯得有些不怒而威。繞著山道又開了五分鐘,在半山腰處車子緩緩停了下來。

  下車就見眼前一棟很歐式化的現代建築物,流光可鑑的一排玻璃二層樓,午後的陽光打在上面耀眼生輝。正門前有站了兩名穿著黑西裝的保衛,在我們一行三人走到時他們就很禮貌地迎上前來,而秦輔從西裝兜里摸出了三張卡片,那兩人取過後就在玻璃門上的一隻機器上掃描,在機械的聲音報出「識別通過」後玻璃門就打開了,秦輔先走進,我是第二個,古羲在最後。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防衛如此的森嚴。剛才在外面我有掃視過,並沒見這座小樓上有標誌性的標貼,而等我們再通過一道自動感應玻璃門後,就見前方一塊黑色流水屏風上龍飛鳳舞地寫著:長生俱樂部。

  迎面走來一人,又是標準式的唐裝,不過今天是穿了一件寶藍色的,來人正是林東。

  「小秦,你們總算是來了,我都等了好長一會了。」

  我恁是反應慢了一拍才理解他口中的「小秦」是在喊秦輔,腦中不受控地想會不會喊古羲「小古」?不過林東與秦輔寒暄過後就轉首看向我們,先朝著古羲點了點頭,轉而卻來看我:「常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我牽強地笑了笑,回以禮貌:「你好,之前的事還沒來得及向你道謝。」

  本是客氣話,沒料林東直接道:「無礙,等活動結束後我們可單獨聊聊嗎?」我忍住去看古羲神色的衝動,念及來之前他們的那段對話,頷首同意。

  之後林東沒再繼續話題,引了我們向內,拉開一扇移門後的格局令人微感訝異,從外到內都是歐式風格,這室內卻從窗格到地板再到一張張小几以及地面的黑色蒲團,濃濃的日式風格。

  林東率先而入,還沒等我們走進就見那邊一道屏風後有人魚貫而出。

  前後出來了一共有六人,我大約是明白為何林東處於此場合又要穿回唐裝了。因為這些人基本上就沒一個正裝的,不是大褂就是中山裝,要麼也是漢服,相比之下秦輔與古羲這般西裝筆挺在其中反倒屬於異類。

  我留意到他倆互視了一眼,似乎也有意外。不過很自然地想起第一面見古羲時他的穿著,一身的黑襟長衫,衣袂飄飄地就像一位俠客。若把那身裝扮穿來,當不輸於在座的任何一人。

  當然,單論氣場除非他像此刻內斂了,否則無論在什麼場合他都會是核心焦點。

  加上我們剛好十個人,兩人一組分坐在五張茶几後,我自然與古羲同坐一桌。剛一落座,門外就走進幾個穿著和服的姑娘為每一桌上配備茶具添茶。

  本以為這些和服姑娘在斟茶後就會離開,沒想卻態度恭敬地跪在了一側,肩背挺直,這是要留下來服務的意思?

  整個室內除了這五名和服姑娘外,就只有我一人是女的,相比她們我還算幸運,至少不用跪著。但今天穿的是裙子,要像男人那般盤腿而坐也不雅,只能雙腿放於一邊側坐。

  林東是與秦輔坐一起的,並非主位,主位上坐著的兩人年齡都在三十到四十之間,嘴角牽著淡淡的笑意。初一看眉眼和善,但仔細看來卻發現眼神中透著精光。

  他們中左側那位先打開了話匣子:「老林,你說今天要為大家引薦幾人,可以開始了。」話落目光就向這邊掃來,從我身上飄忽而過落定在古羲身上有一兩秒的時間,這才回斂。

  林東點點頭:「跟大家介紹一下,我身邊這位是來自萍城的秦書記,古先生是古董商,正是由秦書記為我引薦的,今天他帶來了一樣物什想供咱們品鑑一下。」

  聽著我不由蹙起了眉,來時並沒看到秦輔和古羲有帶東西出來啊。我還在尋思著,聽到主位那人又道:「老林,這事先不急,你還沒介紹這位女士呢。」於是全場的目光都投向了我,包括林東也朝我看來,並道:「是我疏忽了,常小姐是我請來的客人,林某對古董只懂皮毛,反更醉心於畫,常小姐是我見過筆法最精湛的畫家了。」

  我被如此誇讚實在有些赧然,充其量只是個會畫的人,還談不上畫家。

  沒料主位上的另一個一直沒開口的人一臉訝異地看著我道:「常小姐這般年輕就得老林如此厚贊,倒是引起我的好奇來了。」

  對面一個穿深青色短衫的人突的沉面開口:「既然如此,常小姐不知能否賞臉畫上一幅?」此話一出林東立即面露尷尬,想要為我解圍:「老鄭,這事能不能晚些再說,咱們還是先開始此次活動的主題吧。」

  但那老鄭似乎並不給林東面子,冷哼了聲後又道:「能夠坐到這裡的都是有份量的人,秦先生的身份或能擔當此份量,古先生還得先亮出東西再作定論,至於這位常小姐,我實在想不出一個畫畫的憑什麼能在這裡。」

  林東的面色也不由沉了下來:「常小姐是我的客人,難道連我的面子也不行嗎?」

  老鄭皮笑肉不笑地牽了牽嘴角:「你林東的面子自然要給,可她單單只是你的客人也太過情薄了,還不如說她是你小情人來得硬當呢。」

  聞言我一怒,手剛握了拳卻被身旁的掌輕輕一按,余光中古羲眉眼淺淡嘴角從頭至尾都噙著一抹微微笑弧,陡然明白那老鄭看似針對我,實則是在針對他。因為單從落座的位置來看,我顯然是與古羲一道的,有意用言語折辱我豈不是在折辱他嗎?

  想通之後我反而不怒了,至今為止,我還沒見過有誰能在古羲手底下討得了好,而他此刻與秦輔兩人幾乎是一個表情,這就是見慣大場面的人的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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