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失明
昨天一場大雨之後，香城的天氣分外好。她眯著眼睛享受著香城的陽光，搖晃著腿低頭認認真真的吃自己的東西。
席皚霖驅車到醫院一手提著早餐，一邊往病房門口走。
走到門口便看見有人在提著東西出來，他快步過去詢問，「裡面的人呢？」
這裡是高級病房，住的人也不多，護工也能夠記得清楚。早上的時候有人讓她過來打掃她就過來了，隨後便回答，「已經出院了。」
「出院？？」席皚霖陡然間提高聲音，昨天晚上孔令真說什麼會讓人來通知他，就是這個意思。
不打一聲招呼就跑的沒影了？
她想要徹底的跟自己劃清楚界限是嗎？
席皚霖掏出手機找到她的電話號碼便撥打過去，孔令真剛剛吞下一個小籠包，看見電話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你在哪裡？」
「哎……」她撓撓頭，真是吃個早餐也不安生，他那麼一大早的去醫院做什麼？她偏頭看了看這個地方，看到對面的咖啡廳於是報了地址，「待會兒你來這裡找我，你人來就可以了。」
說完了她便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之後抬頭便看見凌天一臉審視的目光，她也無心再去吃東西了，只說，「待會兒我去咖啡廳就好了，自己打車回去。」
「不需要我幫忙？」凌天問。
孔令真搖頭，「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凌天點點頭的確也是，他要做的事情還真的不少。
跟凌天分別之後她便去咖啡廳等著，選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下來，昨天晚上她睡的不好所以趴在桌子上又小憩了會兒，桌子上的花茶都變得溫涼。
席皚霖到的時候便看到她趴在那裡睡覺，像只小狗似的，兩手放在桌上下巴擱在上面，以前的時候她就說這樣趴著會很舒服。
這麼多年了，依然沒有改掉這個臭毛病。
冷氣口就在一邊，席皚霖走過去將手中的衣服搭在她的肩膀上，她頓時驚醒過來，肩膀的衣服滑下去。席皚霖又給她搭好，「坐在這裡睡覺很容易著涼。」
「不用。」她把衣服取下來推給他，席皚霖伸手按住。
不過是一件衣服而已，她也要推諉開。
像是他對她的好，有毒。
所以她半點也不要沾上。
「孔令真。」席皚霖的手未動依然是將衣服壓在她的肩膀上面，即便是她鐵了心，他也捨不得放開，「我對你好，就讓你那麼難以接受嗎？」
「……」這話她沒法接，直接將自己手邊放著的文件丟給他，「我找你來是為了這個的。」
她手中的那份文件厚厚的一打，用文件袋裝好了。
她目光淡淡的在那文件袋上掃過，慢慢的說，「簽字吧。我沒有心思跟你打馬虎眼，簽字。」
「一張不夠撕我給你準備了很多張。」她慢條斯理的說，來之前她就讓凌天準備好了。
凌天當時還有些同情席皚霖。
「我應該誇獎你什麼？」席皚霖的目光冷冰冰的盯著那份文件，壓根就沒有碰，他也不會碰。「誇獎你細心，還是什麼？」
「隨意你怎麼誇獎。」她聳聳肩表示無所謂，「東西我交給你了，別讓我失望，席皚霖，你也真的沒有多少時間能夠思考的。」
她現在只想要早點解決掉這個爛攤子。
最後一句話則是在提醒著他應該怎麼做。
她賭的是他的不忍心。
說完她便站起來將衣服交給了他，「好了，我該走了。」
「你去哪裡？」他循聲問，心臟處被猛地拽緊，她對他漠然冷傲全然不放在眼中，別人都說女人深情的時候很深情，要說放下的時候也絕對更加灑脫。「現在你應該在醫院。」
「我很討厭那個地方。」她還是說了。
她是真討厭那個地方。
充滿了消毒水和藥味，覺得身上都沾上了那種味道，越發晦氣了。
「行了，我的事情你別操心了，我走了。」她擺擺手說，雙手插在衣兜裡面神態一片自然。
「你去哪裡？」他接著問，她沒有說她接下來要去什麼地方。
「我們都要離婚了，難道我們還要住在一起嗎？我已經找好了地方……」她便說。
「跟凌天住在一起？」席皚霖眼眸中頓時收緊，提及凌天的時候都是咬牙切齒的，孔令真扶額感嘆，這人到底是有多無聊。
非得把她和凌天扯上這種關係。
「我不和凌天住在一起，不過現在我們是正常分居狀態而已。」她有些無奈的說了，纖細的手指頭指了指桌子上放著的東西，「趕緊簽字。」
說完擺擺手像只魚似的趕緊溜走了，她快步的走出去，外面的光線有些刺眼，要攔車子回去必須要過斑馬線，孔令真往一一邊的紅燈口站著，剛剛紅燈跳過後她便邁開腿往前面走，眼前突然一黑便什麼都看不見了。
她站在車來車往的斑馬線上頓時不動。
周圍的車子呼嘯而過，風卷著她的頭髮，她聽著周圍的聲音手指頭有些顫抖拿出電話來給凌天打電話。
席皚霖在她出來的時候就跟著跑出來了。
一腳踢在桌子上，去你媽的離婚協議書。
他才不會簽字。
剛剛走出去就看見她那抹瘦小的身影無措的站在斑馬線上，站在那裡定定的不敢動。周圍的車子都在她身邊繞過，看著就十分驚險。
上次她就突然間失明了……
這次！
席皚霖想也沒有想便衝出去，剛剛開車過來的司機沒想到會突然衝出來人，嚇的趕緊剎車，後面的車子停車來不及撞在了前面的車屁股上。
「媽的，你找死啊？好好地路不走，找死是嗎？」
撞車的自己探出頭來大聲罵著，席皚霖走過去一手將孔令真的手抓住將她拉到了一邊安全的地方。
剛剛那雙還神采奕奕的眼睛此時暗淡無光，他抬手晃了晃，孔令真沒有反應。
「嚇壞了？」他一手將她抱在手臂間，「我帶你去醫院……」
隨即想到她不喜歡醫院，又急忙說，「不去醫院我帶你回家，在家至少有人照顧你。」
今天這種情況隨時都可能會發生，如果她一個人的話，很容易發生意外，那時候就真的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剛剛那些司機這時候也跟著下車來了，幾個人圍在席皚霖的身邊，指著他大罵，要賠錢。
他冷眼盯著幾個人給高峰打了電話讓他自己過來處理，說完了以後抱著孔令真便走到跑車邊，拉開車門將她放進去。
孔令真此時還驚魂未定，等上車之後她才推開車門準備下去。
「我說了不用了，我可以找凌天過來。」這裡離著凌天的公司不遠。
不過多久凌天就能夠過來的。
「凌天，凌天！你他媽別跟我提凌天的名字！」席皚霖頓時也怒了，聽到凌天的名字就心煩。
媽的，這個男人有什麼好？
值得她這樣念叨，才認識了多久就開始不斷地提及凌天的名字了。
「你愛了我這麼多年再接著愛我有那麼難嗎？」席皚霖的聲音咆哮可卻是接近哀求，「不過是一個剛剛出現的凌天而已，就讓你搖擺不定了？」
席皚霖這是把凌天當成了對手？
這麼大的敵意？
「就是因為愛你愛了那麼多年，所以累了，不想愛了。」她嘆氣，反正也看不見索性閉上眼睛了。
「不愛了？」他反覆回味著孔令真的話，心頭被戳的疼，又麻木的厲害，「你說不愛了就不愛了，想走就走，我說了以後不會有人欺負你就不會有人欺負你，孔令真，到底怎麼樣你才會原諒我？才會說不離開？」
他輕聲的嗯了一句。「你跟我說好不好？好好地做手術，我陪你，等你好了，我們就舉行婚禮，生個很可愛的寶寶。」
他真的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做才能夠讓她改變那個想法，留下來。
怎麼樣才能夠原諒他？
她其實也不知道，有勇氣相愛當然也有勇氣說離開啊。
席皚霖剛剛說的話，真是讓她的心窩子裡都覺得暖暖的，但是，她根本覺得不能夠心軟。
「不用。」她搖頭依然是強力拒絕了，偏頭說，「你不用這樣討好我，這也根本不符合你席皚霖的身份。」
她坐在那裡感覺的到席皚霖靠的很近，她看不見所以感官便靈敏起來，「我不需要你來照顧，沒有你我也能夠過得好……」
對，沒有他她能夠過得很好。
但是他沒有她，會過得很不好。
「孔令真！」他暴怒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他無奈，無可奈何，席皚霖的呼吸沉重極力的隱忍著自己的怒氣，才沒有讓自己爆發。「好，你可以不去醫院，你可以跟我分居，不過你必須住在別墅里……」
「那是你的地方。」她堅持，淡淡的說。
「我可以不回去，我可以住在其他地方。陳媽在那裡可以照顧你。」他的聲音低沉，極力的壓著。「有陳媽照顧你，我會放心一些。這是我最大的退步。」
就算是要分居，她也要在自己的眼皮下面。
她眼睛隨時都可能會看不見，一個人住，很危險。
席皚霖驅車到醫院一手提著早餐，一邊往病房門口走。
走到門口便看見有人在提著東西出來，他快步過去詢問，「裡面的人呢？」
這裡是高級病房，住的人也不多，護工也能夠記得清楚。早上的時候有人讓她過來打掃她就過來了，隨後便回答，「已經出院了。」
「出院？？」席皚霖陡然間提高聲音，昨天晚上孔令真說什麼會讓人來通知他，就是這個意思。
不打一聲招呼就跑的沒影了？
她想要徹底的跟自己劃清楚界限是嗎？
席皚霖掏出手機找到她的電話號碼便撥打過去，孔令真剛剛吞下一個小籠包，看見電話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你在哪裡？」
「哎……」她撓撓頭，真是吃個早餐也不安生，他那麼一大早的去醫院做什麼？她偏頭看了看這個地方，看到對面的咖啡廳於是報了地址，「待會兒你來這裡找我，你人來就可以了。」
說完了她便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之後抬頭便看見凌天一臉審視的目光，她也無心再去吃東西了，只說，「待會兒我去咖啡廳就好了，自己打車回去。」
「不需要我幫忙？」凌天問。
孔令真搖頭，「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凌天點點頭的確也是，他要做的事情還真的不少。
跟凌天分別之後她便去咖啡廳等著，選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下來，昨天晚上她睡的不好所以趴在桌子上又小憩了會兒，桌子上的花茶都變得溫涼。
席皚霖到的時候便看到她趴在那裡睡覺，像只小狗似的，兩手放在桌上下巴擱在上面，以前的時候她就說這樣趴著會很舒服。
這麼多年了，依然沒有改掉這個臭毛病。
冷氣口就在一邊，席皚霖走過去將手中的衣服搭在她的肩膀上，她頓時驚醒過來，肩膀的衣服滑下去。席皚霖又給她搭好，「坐在這裡睡覺很容易著涼。」
「不用。」她把衣服取下來推給他，席皚霖伸手按住。
不過是一件衣服而已，她也要推諉開。
像是他對她的好，有毒。
所以她半點也不要沾上。
「孔令真。」席皚霖的手未動依然是將衣服壓在她的肩膀上面，即便是她鐵了心，他也捨不得放開，「我對你好，就讓你那麼難以接受嗎？」
「……」這話她沒法接，直接將自己手邊放著的文件丟給他，「我找你來是為了這個的。」
她手中的那份文件厚厚的一打，用文件袋裝好了。
她目光淡淡的在那文件袋上掃過，慢慢的說，「簽字吧。我沒有心思跟你打馬虎眼，簽字。」
「一張不夠撕我給你準備了很多張。」她慢條斯理的說，來之前她就讓凌天準備好了。
凌天當時還有些同情席皚霖。
「我應該誇獎你什麼？」席皚霖的目光冷冰冰的盯著那份文件，壓根就沒有碰，他也不會碰。「誇獎你細心，還是什麼？」
「隨意你怎麼誇獎。」她聳聳肩表示無所謂，「東西我交給你了，別讓我失望，席皚霖，你也真的沒有多少時間能夠思考的。」
她現在只想要早點解決掉這個爛攤子。
最後一句話則是在提醒著他應該怎麼做。
她賭的是他的不忍心。
說完她便站起來將衣服交給了他，「好了，我該走了。」
「你去哪裡？」他循聲問，心臟處被猛地拽緊，她對他漠然冷傲全然不放在眼中，別人都說女人深情的時候很深情，要說放下的時候也絕對更加灑脫。「現在你應該在醫院。」
「我很討厭那個地方。」她還是說了。
她是真討厭那個地方。
充滿了消毒水和藥味，覺得身上都沾上了那種味道，越發晦氣了。
「行了，我的事情你別操心了，我走了。」她擺擺手說，雙手插在衣兜裡面神態一片自然。
「你去哪裡？」他接著問，她沒有說她接下來要去什麼地方。
「我們都要離婚了，難道我們還要住在一起嗎？我已經找好了地方……」她便說。
「跟凌天住在一起？」席皚霖眼眸中頓時收緊，提及凌天的時候都是咬牙切齒的，孔令真扶額感嘆，這人到底是有多無聊。
非得把她和凌天扯上這種關係。
「我不和凌天住在一起，不過現在我們是正常分居狀態而已。」她有些無奈的說了，纖細的手指頭指了指桌子上放著的東西，「趕緊簽字。」
說完擺擺手像只魚似的趕緊溜走了，她快步的走出去，外面的光線有些刺眼，要攔車子回去必須要過斑馬線，孔令真往一一邊的紅燈口站著，剛剛紅燈跳過後她便邁開腿往前面走，眼前突然一黑便什麼都看不見了。
她站在車來車往的斑馬線上頓時不動。
周圍的車子呼嘯而過，風卷著她的頭髮，她聽著周圍的聲音手指頭有些顫抖拿出電話來給凌天打電話。
席皚霖在她出來的時候就跟著跑出來了。
一腳踢在桌子上，去你媽的離婚協議書。
他才不會簽字。
剛剛走出去就看見她那抹瘦小的身影無措的站在斑馬線上，站在那裡定定的不敢動。周圍的車子都在她身邊繞過，看著就十分驚險。
上次她就突然間失明了……
這次！
席皚霖想也沒有想便衝出去，剛剛開車過來的司機沒想到會突然衝出來人，嚇的趕緊剎車，後面的車子停車來不及撞在了前面的車屁股上。
「媽的，你找死啊？好好地路不走，找死是嗎？」
撞車的自己探出頭來大聲罵著，席皚霖走過去一手將孔令真的手抓住將她拉到了一邊安全的地方。
剛剛那雙還神采奕奕的眼睛此時暗淡無光，他抬手晃了晃，孔令真沒有反應。
「嚇壞了？」他一手將她抱在手臂間，「我帶你去醫院……」
隨即想到她不喜歡醫院，又急忙說，「不去醫院我帶你回家，在家至少有人照顧你。」
今天這種情況隨時都可能會發生，如果她一個人的話，很容易發生意外，那時候就真的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剛剛那些司機這時候也跟著下車來了，幾個人圍在席皚霖的身邊，指著他大罵，要賠錢。
他冷眼盯著幾個人給高峰打了電話讓他自己過來處理，說完了以後抱著孔令真便走到跑車邊，拉開車門將她放進去。
孔令真此時還驚魂未定，等上車之後她才推開車門準備下去。
「我說了不用了，我可以找凌天過來。」這裡離著凌天的公司不遠。
不過多久凌天就能夠過來的。
「凌天，凌天！你他媽別跟我提凌天的名字！」席皚霖頓時也怒了，聽到凌天的名字就心煩。
媽的，這個男人有什麼好？
值得她這樣念叨，才認識了多久就開始不斷地提及凌天的名字了。
「你愛了我這麼多年再接著愛我有那麼難嗎？」席皚霖的聲音咆哮可卻是接近哀求，「不過是一個剛剛出現的凌天而已，就讓你搖擺不定了？」
席皚霖這是把凌天當成了對手？
這麼大的敵意？
「就是因為愛你愛了那麼多年，所以累了，不想愛了。」她嘆氣，反正也看不見索性閉上眼睛了。
「不愛了？」他反覆回味著孔令真的話，心頭被戳的疼，又麻木的厲害，「你說不愛了就不愛了，想走就走，我說了以後不會有人欺負你就不會有人欺負你，孔令真，到底怎麼樣你才會原諒我？才會說不離開？」
他輕聲的嗯了一句。「你跟我說好不好？好好地做手術，我陪你，等你好了，我們就舉行婚禮，生個很可愛的寶寶。」
他真的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做才能夠讓她改變那個想法，留下來。
怎麼樣才能夠原諒他？
她其實也不知道，有勇氣相愛當然也有勇氣說離開啊。
席皚霖剛剛說的話，真是讓她的心窩子裡都覺得暖暖的，但是，她根本覺得不能夠心軟。
「不用。」她搖頭依然是強力拒絕了，偏頭說，「你不用這樣討好我，這也根本不符合你席皚霖的身份。」
她坐在那裡感覺的到席皚霖靠的很近，她看不見所以感官便靈敏起來，「我不需要你來照顧，沒有你我也能夠過得好……」
對，沒有他她能夠過得很好。
但是他沒有她，會過得很不好。
「孔令真！」他暴怒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他無奈，無可奈何，席皚霖的呼吸沉重極力的隱忍著自己的怒氣，才沒有讓自己爆發。「好，你可以不去醫院，你可以跟我分居，不過你必須住在別墅里……」
「那是你的地方。」她堅持，淡淡的說。
「我可以不回去，我可以住在其他地方。陳媽在那裡可以照顧你。」他的聲音低沉，極力的壓著。「有陳媽照顧你，我會放心一些。這是我最大的退步。」
就算是要分居，她也要在自己的眼皮下面。
她眼睛隨時都可能會看不見，一個人住，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