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祁祥出國了
祁祥最終還是決定出國這事兒我是在高三開學的第一天才知道的。
原本我們約定好開學後他就轉到我們班來，然後兩個人一起加油考上好大學，可是那天等了好久都沒見到他出現的時候我才慌了。
我沒想過他會失約，而且是在約定了要做最好的朋友之後這樣悄然離開。
也許，還是我太幼稚了。
高三的開學典禮也是高考的誓師大會，整個年級的學生都被聚集在報告廳里聽著學生代表和老師代表的豪言壯語。
而我始終盯著祁祥班的那個位置，剛好司辰回過頭來，我嚇得直接閃躲開目光。
第二天第三天，看著我們班上，祁祥說好了要占的在我旁邊的位置始終空空蕩蕩，我也開始陷入一種鬱鬱寡歡。
有時候解一道題，算不出來結果的時候就會很自然的想要抬頭問他，可惜再抬頭，身邊就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了。
禮拜三中午午休的時候，我和平時一樣留在教室里啃麵包。高三了，所以很多同學也和我一樣吃飯都儘量節省時間，要麼在教室里解決，要麼就早早吃完回來。
所以司辰跑來我們班找我的時候，其實教室里已經有不少人了，也包括正帶著耳機背單詞的林萱。
司辰在教室里掃了一眼，還是堅決的跑到我身邊，拉住我的手腕，「跟我走。」
「怎麼了？」
「出去說。」
司辰不由分說的拽著我往外走，他的這個舉動也引起了教室里其他人的注意，就連林萱都把耳機摘下來認認真真的聽著。
而我不願意和司辰走，就問他到底為什麼。
他瞪了我一眼，大聲吼出來：「祁祥要出國了，就今天，他現在人就在機場，你去還是不去？」
我愣了一下，腦子裡搞懂了司辰這句話之後直接推開他，跑的比他進來找我的時候還快。司辰一路追著我到學校外面把我拉回來，「你會不會看車？找死？」
我被司辰強行拉回來，然後塞進了一輛計程車里。
車子往機場的方向開，我和司辰一起坐在後排。
司辰問我：「你知不知道祁祥為什麼突然要走？」
我先是搖頭，後來又猶豫了，我不敢說祁祥這個決定是不是和我有關。
司辰又問我：「要是說你一輩子都不能再見到他，你怎麼想？」
司辰這句話看似隨意，其實很可能就是真的，縱然我已經把祁祥當成最重要的朋友，可事實上我們的生活中並沒有太多的關聯，我們不是一個城市的人，早晚有一天即使他不是離開不是出國也會回到自己的家。
而我早就想過，考上大學之後換個地方漂泊。
再然後，那些深深淺淺的友情都會隨著歲月被稀釋，再風乾，回到各自世界中的我和祁祥，早晚有一天會變成陌生人的。
我把頭埋在兩手之間嘆氣。
司辰接著說：「就連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他這次去至少要大學畢業，也可能畢業之後都不會回來。」
「嗯。」我默默的點著頭。
司辰突然攬著我的肩膀，把我的臉按在他胸前，「我們一起去送他，別多想了。」
「好。」
我還是點頭，除了點頭之外也不會做什麼了。
一路上司辰好幾次催促司機把車開快點，司機也很不耐煩，到了登機樓的時候一個不留神差點翻車。
他罵罵咧咧的喊了好幾句，司辰就冷著臉掏出錢來留下，然後拉著我又一起往裡面跑。
長這麼大我也沒坐過飛機，沒想到第一次來機場就是這樣的。
我哪裡都不認識，只能讓司辰拉著我到處亂跑。後來他說我們分頭找吧，祁祥應該不會那麼快就走。我點頭說好，真正和司辰分開之後才發覺這麼大的機場對我來說就是一個迷宮。
我不止找不到祁祥，最後連司辰都找不到了。
我也不知道祁祥要去的是什麼國家，就連找人去問都沒有一個方向。
後來我不知道怎麼就跑到邊檢外面的口哪兒，一點都不抱希望的伸著脖子往裡面看。偏偏就是這樣，真的被我看到祁祥的。
我想都沒想就直接大聲喊他的名字，一邊喊一邊儘量跑到我能去的最裡面的地方。
祁祥也看到我了，一開始他準備裝沒聽到拉著箱子繼續往前走的，後來我拼命往裡擠被機場的工作人員訓斥了之後，祁祥竟然丟下東西從裡面的圍欄直接跳了出來。
後面的人想追追不到，又不知道我們這樣是為了什麼，祁祥的這個行為甚至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祁祥從裡面跑出來之後就直接到了我面前。
他開始什麼都不說，然後被人追過來的時候又很急躁的甩開他們，轉過臉來問我：「你怎麼回事？誰帶你來的？」
我抿著嘴巴不說話，不知道怎麼說，而且這種時刻，很難再乾淨利落的解釋清楚一切了。
我就覺得特傷感，我的好朋友要出國了，說走就走，以後可能都不能見面了。
但是出國對我們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女孩子來說，確實是一件很好的，也值得羨慕的事，所以我該恭喜和祝福祁祥。
於是我又強迫著自己笑了下，對他說：「聽說你還是決定去留學了，所以來送送你，也恭喜你。」
「就這樣？」祁祥問我。
「嗯。」我點頭，「到了那邊以後有空可以聯繫我，我也會好好考大學的，說不定大學畢業也能去留學。」
「要是你說不想讓我走，我就不走了。」
祁祥半開玩笑似的說了這句話，我一愣，他立刻就笑開了，順勢抱住我，「逗你的，我走了以後好好照顧自己，別讓別人欺負了，我可不想看到全世界只能被我欺負的人再讓別人也占了便宜。你家的電話我也記得，安頓下來之後我就聯繫你，每個月我要檢查你的成績。對了，你家沒電腦吧？我回來讓人把我的舊電腦搬過去給你，反正不值錢，然後裝個攝像頭，我們還可以視頻聊天，就好像我沒走一樣。我是不是說太多了？不管怎麼樣，湘湘，替我照顧好你自己。」
祁祥說完之後就放開了我，另外一邊，司辰也追著我跑了過來，剛好看到我被祁祥抱著的樣子。
祁祥大方的拉著我的手到司辰面前，同時也把司辰的手拉過來，然後把我的手就那麼塞進了司辰的手心裡。
「我就這麼一個放心不下的了，替我照顧好湘湘，要是哪天我知道你欺負她了，別怪我再也不認你這兄弟。還有一句話，本來想私底下和你說的，現在還是就這麼說吧，陳湘喜歡你。她跟我承認了她喜歡你，後面該怎麼做，你自己心裡有點數。」
祁祥說著，直接把我推進了司辰的懷裡，我一個沒站穩差點摔倒，然後被司辰接住。
而祁祥，早就趁著我們倆分神的時候跑回了裡面，留下的只是一個背影。
我忍了好久，倔強了好久，眼淚還是啪嗒啪嗒的砸了出來。主動去抱著司辰，「我不想讓祁祥走。」
「嗯。」
「我喜歡你。」
「嗯？」
我擦乾淨眼淚，抬起頭大大方方的看著司辰，「祁祥說的沒錯，我就是喜歡你。我經常會夢見在海邊那些天的日子。我真的喜歡你。」
司辰什麼都沒說。
我苦笑了下，「我懂的，你現在和江瞳在一起了，所以我還說這些話其實很討厭。但總覺得不說就對不起自己一樣。我說出來心裡就好受多了，我喜歡你，就當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事情吧。」
如果不是祁祥的離開，還有他今天的這番話，我可能永遠也不敢對司辰表白。
我也終於明白，祁祥的這一種退出其實是為了成全我。但是祁祥不明白，即使他走了，我和司辰之間依然沒什麼可能。
而且，我真的不想讓他走。
從機場出去的時候，我回過頭望著起飛的飛機，問司辰：「祁祥在那上面嗎？」
他搖頭，「沒那麼快的。」
「嗯。」我又看看司辰，「那你呢？會不會有哪天也突然走了。算了，如果你要走的話，還是提前告訴我一聲吧。」
我往前走兩步，又覺得自己的要求好像太過分。
還是和司辰說：「那當我什麼也沒說過吧。」
「如果我要走會提前告訴你的。」
「什麼？」
「我保證。」司辰追上我，同時拉著我的手，「我不保證我們能一輩子在一起。但如果有一天我要走，我一定會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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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過他會失約，而且是在約定了要做最好的朋友之後這樣悄然離開。
也許，還是我太幼稚了。
高三的開學典禮也是高考的誓師大會，整個年級的學生都被聚集在報告廳里聽著學生代表和老師代表的豪言壯語。
而我始終盯著祁祥班的那個位置，剛好司辰回過頭來，我嚇得直接閃躲開目光。
第二天第三天，看著我們班上，祁祥說好了要占的在我旁邊的位置始終空空蕩蕩，我也開始陷入一種鬱鬱寡歡。
有時候解一道題，算不出來結果的時候就會很自然的想要抬頭問他，可惜再抬頭，身邊就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了。
禮拜三中午午休的時候，我和平時一樣留在教室里啃麵包。高三了，所以很多同學也和我一樣吃飯都儘量節省時間，要麼在教室里解決，要麼就早早吃完回來。
所以司辰跑來我們班找我的時候，其實教室里已經有不少人了，也包括正帶著耳機背單詞的林萱。
司辰在教室里掃了一眼，還是堅決的跑到我身邊，拉住我的手腕，「跟我走。」
「怎麼了？」
「出去說。」
司辰不由分說的拽著我往外走，他的這個舉動也引起了教室里其他人的注意，就連林萱都把耳機摘下來認認真真的聽著。
而我不願意和司辰走，就問他到底為什麼。
他瞪了我一眼，大聲吼出來：「祁祥要出國了，就今天，他現在人就在機場，你去還是不去？」
我愣了一下，腦子裡搞懂了司辰這句話之後直接推開他，跑的比他進來找我的時候還快。司辰一路追著我到學校外面把我拉回來，「你會不會看車？找死？」
我被司辰強行拉回來，然後塞進了一輛計程車里。
車子往機場的方向開，我和司辰一起坐在後排。
司辰問我：「你知不知道祁祥為什麼突然要走？」
我先是搖頭，後來又猶豫了，我不敢說祁祥這個決定是不是和我有關。
司辰又問我：「要是說你一輩子都不能再見到他，你怎麼想？」
司辰這句話看似隨意，其實很可能就是真的，縱然我已經把祁祥當成最重要的朋友，可事實上我們的生活中並沒有太多的關聯，我們不是一個城市的人，早晚有一天即使他不是離開不是出國也會回到自己的家。
而我早就想過，考上大學之後換個地方漂泊。
再然後，那些深深淺淺的友情都會隨著歲月被稀釋，再風乾，回到各自世界中的我和祁祥，早晚有一天會變成陌生人的。
我把頭埋在兩手之間嘆氣。
司辰接著說：「就連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他這次去至少要大學畢業，也可能畢業之後都不會回來。」
「嗯。」我默默的點著頭。
司辰突然攬著我的肩膀，把我的臉按在他胸前，「我們一起去送他，別多想了。」
「好。」
我還是點頭，除了點頭之外也不會做什麼了。
一路上司辰好幾次催促司機把車開快點，司機也很不耐煩，到了登機樓的時候一個不留神差點翻車。
他罵罵咧咧的喊了好幾句，司辰就冷著臉掏出錢來留下，然後拉著我又一起往裡面跑。
長這麼大我也沒坐過飛機，沒想到第一次來機場就是這樣的。
我哪裡都不認識，只能讓司辰拉著我到處亂跑。後來他說我們分頭找吧，祁祥應該不會那麼快就走。我點頭說好，真正和司辰分開之後才發覺這麼大的機場對我來說就是一個迷宮。
我不止找不到祁祥，最後連司辰都找不到了。
我也不知道祁祥要去的是什麼國家，就連找人去問都沒有一個方向。
後來我不知道怎麼就跑到邊檢外面的口哪兒，一點都不抱希望的伸著脖子往裡面看。偏偏就是這樣，真的被我看到祁祥的。
我想都沒想就直接大聲喊他的名字，一邊喊一邊儘量跑到我能去的最裡面的地方。
祁祥也看到我了，一開始他準備裝沒聽到拉著箱子繼續往前走的，後來我拼命往裡擠被機場的工作人員訓斥了之後，祁祥竟然丟下東西從裡面的圍欄直接跳了出來。
後面的人想追追不到，又不知道我們這樣是為了什麼，祁祥的這個行為甚至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祁祥從裡面跑出來之後就直接到了我面前。
他開始什麼都不說，然後被人追過來的時候又很急躁的甩開他們，轉過臉來問我：「你怎麼回事？誰帶你來的？」
我抿著嘴巴不說話，不知道怎麼說，而且這種時刻，很難再乾淨利落的解釋清楚一切了。
我就覺得特傷感，我的好朋友要出國了，說走就走，以後可能都不能見面了。
但是出國對我們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女孩子來說，確實是一件很好的，也值得羨慕的事，所以我該恭喜和祝福祁祥。
於是我又強迫著自己笑了下，對他說：「聽說你還是決定去留學了，所以來送送你，也恭喜你。」
「就這樣？」祁祥問我。
「嗯。」我點頭，「到了那邊以後有空可以聯繫我，我也會好好考大學的，說不定大學畢業也能去留學。」
「要是你說不想讓我走，我就不走了。」
祁祥半開玩笑似的說了這句話，我一愣，他立刻就笑開了，順勢抱住我，「逗你的，我走了以後好好照顧自己，別讓別人欺負了，我可不想看到全世界只能被我欺負的人再讓別人也占了便宜。你家的電話我也記得，安頓下來之後我就聯繫你，每個月我要檢查你的成績。對了，你家沒電腦吧？我回來讓人把我的舊電腦搬過去給你，反正不值錢，然後裝個攝像頭，我們還可以視頻聊天，就好像我沒走一樣。我是不是說太多了？不管怎麼樣，湘湘，替我照顧好你自己。」
祁祥說完之後就放開了我，另外一邊，司辰也追著我跑了過來，剛好看到我被祁祥抱著的樣子。
祁祥大方的拉著我的手到司辰面前，同時也把司辰的手拉過來，然後把我的手就那麼塞進了司辰的手心裡。
「我就這麼一個放心不下的了，替我照顧好湘湘，要是哪天我知道你欺負她了，別怪我再也不認你這兄弟。還有一句話，本來想私底下和你說的，現在還是就這麼說吧，陳湘喜歡你。她跟我承認了她喜歡你，後面該怎麼做，你自己心裡有點數。」
祁祥說著，直接把我推進了司辰的懷裡，我一個沒站穩差點摔倒，然後被司辰接住。
而祁祥，早就趁著我們倆分神的時候跑回了裡面，留下的只是一個背影。
我忍了好久，倔強了好久，眼淚還是啪嗒啪嗒的砸了出來。主動去抱著司辰，「我不想讓祁祥走。」
「嗯。」
「我喜歡你。」
「嗯？」
我擦乾淨眼淚，抬起頭大大方方的看著司辰，「祁祥說的沒錯，我就是喜歡你。我經常會夢見在海邊那些天的日子。我真的喜歡你。」
司辰什麼都沒說。
我苦笑了下，「我懂的，你現在和江瞳在一起了，所以我還說這些話其實很討厭。但總覺得不說就對不起自己一樣。我說出來心裡就好受多了，我喜歡你，就當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事情吧。」
如果不是祁祥的離開，還有他今天的這番話，我可能永遠也不敢對司辰表白。
我也終於明白，祁祥的這一種退出其實是為了成全我。但是祁祥不明白，即使他走了，我和司辰之間依然沒什麼可能。
而且，我真的不想讓他走。
從機場出去的時候，我回過頭望著起飛的飛機，問司辰：「祁祥在那上面嗎？」
他搖頭，「沒那麼快的。」
「嗯。」我又看看司辰，「那你呢？會不會有哪天也突然走了。算了，如果你要走的話，還是提前告訴我一聲吧。」
我往前走兩步，又覺得自己的要求好像太過分。
還是和司辰說：「那當我什麼也沒說過吧。」
「如果我要走會提前告訴你的。」
「什麼？」
「我保證。」司辰追上我，同時拉著我的手，「我不保證我們能一輩子在一起。但如果有一天我要走，我一定會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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