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暗夜驚魂,血腥味猛地進入鼻端(W5,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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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堇色嘆息,他清楚的知道,唐妤身上背負的是什麼。

  他太心疼這個女孩子,從認識她,知道她的故事的時候起,心疼,就無法抑制。

  曾經,他想把她收進自己的羽翼下,用心呵護,就連果果,他都可以當做是自己親生。可是,不知道是哪裡出了錯,他和她,終究錯開了。

  靠近她,攬她入懷,用最緊的力道給她安慰。此時,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可是不後悔,不管怎樣,果果都是無辜的。

  她是果果的母親,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

  忽然,心累。

  唐妤閉了眼,放鬆自己靠近葉堇色。腦海中不覺閃現一張稚嫩可愛的面孔,小心翼翼的叫著她——

  突然,一聲帶著不可抑制,勃發怒氣的低沉男聲響起。

  「你們在幹什麼!」

  他好不容易擺脫糾纏的人,到處尋她,卻發現,她在另一個男人懷裡,如此親密。

  「顧先生。」葉堇色輕輕鬆開唐妤,下意識的把她護在身後,抬眸對上顧逢時的重瞳。

  這樣的舉動,更加惹怒了顧逢時,怒極反笑,他嘴角勾起,「唐唐,過來。」

  他說的毫無溫度。

  唐妤毫不懷疑,他其實想要把自己一把掐死。可是,她不能連累堇色,雖然,好像已經連累了。

  抬步過去,她解釋:「剛才我頭有點昏,堇色只是扶了我一下。」

  堇色?叫的還真親密!

  扶了一下?用得著扶那麼久!

  手臂一展攬過唐妤,顧逢時皮笑肉不笑,眼瞼笑意未達眼底,「那還真是要謝謝葉先生了。」

  「不必,我與唐妤,是朋友。」葉堇色一手插在口袋裡,姿態慵懶的輕眯著眸,像是要把顧逢時看透的眼神,淡聲宣告他和唐妤的關係。

  顧逢時收斂了笑意,低頭看了眼懷中格外安分的小女人,朋友?她的朋友還真多?

  「抱歉,我可能要帶著我的妻子先過去了。」刻意咬緊妻子兩個字,他不用多說,就讓葉堇色認清了自己的身份。

  葉堇色眼睛一眯,笑:「sure。」

  攬著唐妤大步離開。

  找了一處僻靜地方,顧逢時放開她。

  唐妤站在他身後,判斷了一下,他可能在生氣,猶豫了一會兒,她終於抬起手,握上他的手腕,「顧逢時,你生氣了?」

  「……」顧逢時不說話,卻也不掙脫開她。

  唐妤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剛聽說了果果的事情心裡本來就亂,見他這樣,她沒了耐心,鬆開手。

  「你……」顧逢時猛地轉過身,瞪住她,像是要說什麼,但是終究沒說。

  唐妤秀眉輕蹙,也看著他。

  兩個人四目相對,顧逢時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嘲諷的冷笑:「原來我竟然錯過了你的很多事,比如,和葉少是朋友,比如,很招男人喜歡。」

  「堇色是我認識的朋友,在美國。至於招男人喜歡,抱歉,我並不覺得。」她口齒伶俐的立刻做了反擊,說完就垂下眸,不再看他。

  呵!原來她還這樣伶牙俐齒!

  顧逢時重瞳深邃,腳下一抬,向她靠近。

  「幹什麼?」感覺到他的氣息猛地襲來,她慌張的抬起頭,腰肢被他摟住,她雙手推拒在他胸膛上。

  低眸對上她含著驚慌失措的視線,他嘴角一勾,只聽遠處傳來人們興奮的倒數。

  「五、四、三、二、一……」

  「嘭!」

  數千絢爛的煙花盛開天際,一瞬間,亮如白晝。

  唐妤震驚的瞪大眼睛,看著傾身吻上自己唇瓣的人。

  那一瞬間,她好像心臟都停止了跳動,世界在眼前旋轉著,有什麼東西,轟然降臨——

  吻了很久,顧逢時才放開她,對上她還未退去的驚疑的視線,淡淡說:「訂婚宴的環節而已。」

  唐妤如夢初醒,四下一看,果然,還有很多情侶吻在一起難捨難分。

  「放這個煙花,不管身邊有誰,都可以拉過來接吻,對方不能拒絕,不能生氣。該死的薛景……」

  最後一句輕罵,透著驚詫的可愛。

  難道他是在向自己解釋,著急找她的原因,不想她和別人接吻。那麼剛才她和堇色在一起,他才會那麼生氣?

  他怎麼會,那麼可愛。

  被自己的想法驚到的唐妤下意識的搖搖頭,驅散了那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她迷茫的看著他,「接下來呢?」

  「我們走吧。」忽然牽起唐妤的手,顧逢時像是做了什麼決定,拉著她就走。

  「可是訂婚宴似乎還沒結束,我們這樣真的好嗎?不用和你朋友說一聲嗎?」話雖然這樣說著,但唐妤卻跟隨顧逢時的腳步跑起來。

  「沒關係,已經來過了。」顧逢時帶著她跑出訂婚場地。

  「現在呢?回房間嗎?」話說他們就在酒店裡,這個時候回去休息也無可厚非,可心裡,其實不想這麼早就回去。

  看出唐妤心中所想,顧逢時笑了一下,握緊她的手:「去轉轉?」

  「好。」幾乎立刻點頭,這樣激動,唐妤自己都有些臉紅。

  幸好顧逢時並沒有調侃她,兩個人十指交握,慢慢沿著酒店出去的平整路面走下去。

  就這樣安靜的一直走,沒有人開口說什麼時候停下來,或許,他們各有所思,都不想停下來。

  今晚,很美好。

  作為作家,唐妤邊走,邊忍不住腦洞大開。

  王子和公主,好吧,請原諒她這樣平凡的有些俗氣的設定,他們攜手逃出城堡,外面的世界雖然荊棘密布,但仍充滿這未知的吸引。

  可越是看似平靜無波,卻越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危險和神秘。

  剛剛想到這裡,忽然,顧逢時握住她的手一緊,腳下一動,是他使力,將她扯進懷中抱住。

  鼻尖撞上他堅實的胸膛,一瞬間,痛得想飆淚。

  沒等她問發生了什麼,耳邊只聽顧逢時隱忍的低吼:「站住!」

  站住?誰站住?

  透過他手臂護住自己的縫隙,心,霎時收緊。

  四五個手持銀晃晃刀器的男人,正在逼近——

  放開她將她護在身後,顧逢時渾身肌肉緊繃,一字一頓:「不要再動。」說完,他從西裝口袋裡掏出錢包讓在地上,「錢,在這裡。」

  若是平時,他必好好教訓他們。

  12年的空手道,並不是白學的。曾經在異國,被二十個人堵在腥臭的街巷,他仍可以逃脫,這幾人,就算拿著刀器,也算不了什麼。

  可是,有她在。

  動起手來,怕護不住她。偶爾的示弱,並沒有什麼。

  領頭的男人低笑,一腳踢開顧逢時扔過來的錢包。

  顧逢時重瞳一眯,眼裡閃過陰厲。

  不是為錢,那就是有目的了。

  護著唐妤慢慢往後面退,四處去看,沒有任何可以躲避的地方,額上,聚了汗。

  他直覺,今天的目標,只有自己。可是,不敢賭,萬一傷了她——

  貼著她的耳低語:「鞋子,脫下來。」

  唐妤現在整個人都是懵的,還有點反應不過來他們這是遇襲了。盲目的聽從顧逢時的指令,她脫了十幾厘米的高跟鞋,顧逢時接過來,扔在一邊。

  領頭的男人再次笑起來,那笑聲,在暗夜裡尤為刺骨驚悚。手裡銀晃晃的刀器左右手玩著花樣,他看著他們的眼神,就好像,那是逃脫不了,終究待宰的獵物。

  側目看著她蒼白的小臉,他俯身過去,親了一下她的額,耳邊傳來幾個男人的鬨笑聲,唐妤手指握住顧逢時的衣角。

  他的唇碾轉到她耳邊,灼燙的命令:「我喊跑,你不要回頭,一直往回跑。」

  「跑!」

  腦子那一瞬間是木的,就像是運動員接受信號槍的命令,顧逢時低沉的嗓音震顫她的耳膜。

  身體先於意識,腳下狂奔起來。

  「媽的!」男人低啐一聲,一招手,幾個人上來將顧逢時團團圍住。

  有一個人要去追唐妤,領頭男人叫住他:「不用管那女的!我們目標不是她!」

  不是她。

  那就好說了。

  顧逢時嘴角一勾,眉梢輕挑,「誰指使你們的?」

  「收了錢辦事,咱們道上就這規矩,你自己得罪了誰,自己想!」領頭男人冷笑,話落,幾人的冰冷刀器毫不留情。

  冷風灌進嗓子眼,腿疼到麻木,隱隱抽筋。

  忽然,她停下來,大口大口的喘息。

  這條路,他們走了太遠,剛才沒注意,大概走了有快一個小時,等她回去找人,那他……

  心,收緊。

  回頭,看向剛才自己跑過來的路,那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甘願被吸進去嗎?

  冷笑,她此刻,確實是這個想法。

  明知道回去,她幫不上一點忙,可是,步子,再也無法往前邁一步。

  那幾人明顯是練過的。

  凌厲的閃躲,還是讓刀器割破了衣服,手臂被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迸出。

  顧逢時嘴角詭譎的勾起,露出一抹嗜血的笑。

  今夜,註定要瘋狂一些了。

  劈手,奪了一人手上刀器,反手插進另一人手背。

  「啊!」哀叫聲響徹暗夜的空。

  腿高抬起,踢中一人下巴,一聲脆響,隨即一個連續動作,旋腿踢中另一人胸膛。

  如此,便有三人倒地不起。

  「還要來嗎?」顧逢時聲音居然染著笑意,是那種冰冷的笑,一雙重瞳也印著血色,十分滲人。

  「大哥!」餘下一人在另一人耳邊著急的說,「先走吧,今日討不到好處的。」

  領頭男人咬牙,不甘,卻無法,他知道,再斗下去,占不到半分便宜,且那女人說不定已經帶人來了。

  「走!」

  扶起地上狼狽三人,幾人往路的深處逃竄。

  深深呼出一口氣,顧逢時抬手捂住右手臂上傷口,眉心輕蹙,就在這時,一道女聲,仿佛來自天外。

  「顧逢時!」

  不可思議的轉身,那抹嬌小身影就硬生生的擠進眼底。

  她是傻的嗎?居然回來了?!

  「顧逢時!」唐妤眼神慌亂的衝過來,抱住他。

  她兩隻手臂這時才恨短,抱不住他,只能勉強抱住一半。

  「顧逢時!顧逢時!」她說不出別的話,只覺得心跳的幾乎到了嗓子眼。

  血腥味猛地進入鼻端,她退開一步,看著他流血的手臂驚呼出聲:「你流血了!」

  「沒事,一道小傷口而已。」他淡淡說,然後低頭凝著她:「你為什麼回來?」

  「小傷口也是傷口!」唐妤抬頭瞪他一眼,彎身,握住裙子一角,用力,撕了一條下來。

  什麼時候她的力氣有這麼大?

  顧逢時驚訝的看著晚禮服被她撕得面無全非。或許,這衣服,質量不過關?

  將他手臂傷口包裹上,她抬頭撞進他眼裡,「疼嗎?」

  「不。」顧逢時語氣聽不出什麼,只是視線堪稱灼熱的一眨不眨落在她身上。

  「走。」扶住他,兩人往回來的路上走,走了一半,顧逢時傷口的血越流越多,腳下步伐也變得有些不穩。

  唐妤急的滿頭是汗,不禁低斥自己:「笨死了!為什麼不拿著手機!」

  如果有手機,就可以叫人來了,偏偏是今晚。薛景的訂婚宴,這條路的大半都封鎖了,不然也可以打上車。

  「手機?」腳下一頓,他低頭看著她,「在我口袋裡。」

  「你帶了手機!」唐妤驚呼,立即朝他口袋摸去,觸手冰涼,金屬質感。

  掏出手機,唐妤幾乎感動的要落淚。

  「你為什麼不早說!」

  只是她說走,他腦子裡面就是白點,恍惚的跟著她走,都忘記自己還在流血。

  撥打了電話,唐妤扶著顧逢時在路邊坐下,「再等一下,馬上就會有人過來了!」

  對枕在自己肩頭,昏昏欲睡的顧逢時不斷的說,她終究沒逃過鼻尖酸澀,眼淚落下,手抬起,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臉,「顧逢時!眼睛睜大點!」

  葉堇色開車過來的時候,唐妤一看見他,就哭得更厲害:「堇色!堇色!你快救救他!」

  「你別急!」葉堇色扶著顧逢時上了車,馬上開車去了醫院。

  手臂上的傷口索性並不深,縫了十針。只是顧逢時失血過多,還在昏迷。

  唐妤守在他*邊,寸步不離,眼睛緊緊的盯著他,生怕錯過什麼。

  葉堇色背靠著窗台,看著她,苦笑,悄聲離開病房,把空間留給他們。

  ……

  沙發上的男人冷著臉,手裡拿著電話,聽那邊人說失手了,他低咒,「媽的!你們都是廢物嗎!收了錢卻幹不了事!」

  「對方是個練家子,弟兄都吃了虧。」

  「媽的!那你們什麼意思?當初就別吹啊!說什麼從沒失手過,都是屁!」

  「嘭!」的一聲將手機砸在地上,可以看出手機的主人有多憤怒。

  本來英俊的臉上甚至變得有些猙獰,他煩躁的耙了耙頭髮,仰靠在沙發上大口大口呼吸。

  不行。這件事不能就這樣結束。這一次沒成功,大哥一定會追查,如果查到自己頭上,他就完了。

  想到這兒,顧翩然撿起手機,想了想,再次撥了電話過去。

  「那筆錢,一分不少,雖然你們什麼也沒做成,但是,嘴給我閉嚴實了,馬上從炎城消失,聽見沒有!」

  輕舒了一口氣,顧翩然站起身,走向落地窗,一手撐在玻璃上,他狠狠的錘了兩下。

  忽然,手機響起。

  他快步走過去,是父親的電話。

  咬著牙,他接了。

  「爸。」

  「翩然。」顧天林問:「事情怎麼樣了?」

  心一驚,顧翩然嘆口氣,「沒談成。」

  「為什麼?」

  提起這個,顧翩然冷笑起來:「還能為什麼,我的好大哥已經都談好了。那個羅琳根本不願意和我談,直接挑明,她只和大哥談。」

  「……」

  電話那邊半天沒傳來顧天林的聲音。

  顧翩然恨恨的說:「羅琳那女人明顯是看上大哥了,大哥可好能耐,左右逢源的,手裡握住唐妤,外面還有個痴心的羅琳。」

  「夠了!」顧天林打斷顧翩然,「說話也沒個度,逢時到底是你大哥。」

  大哥?

  顧翩然冷笑,父親雖然這樣說,但心裡不也是不喜歡大哥。只是,有時候他很奇怪,為什麼父親對大哥那麼厭惡。

  「既然沒談成,你就早點回來吧,雨悠過幾天要去產檢,你陪著。」

  「我……」

  「翩然,雨悠到底是你妻子,不要太過分,她是唐家出來的,不好做的太過。」

  話說到這份上,也是無法,顧翩然咬咬牙,應了。

  醫院。

  受傷的明明是右手臂,怎麼感覺左手很麻?

  慢慢睜開眼睛,鼻端飄入醫院特有消毒水的味道,潔白的天花板,白色的燈晃眼,他轉頭,看見自己手邊趴了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自己的左手正被她握在掌心,緊緊的。

  不小心動了一下,幾乎立刻,本來趴著的人猛地抬起頭,兩人跟視線相對,唐妤驚呼:「顧逢時!」

  顧逢時扯動嘴角,微笑了一下,聲音有些沙啞:「嗯。」

  「你醒了?傷口疼嗎?」她俯身過來,身上的味道代替刺鼻的消毒水味占領他的鼻子。

  皺著的眉頭輕輕鬆緩,他說:「沒事。」

  「我嚇死了!你簡直把我嚇死了!」拍拍自己胸脯,小孩子的舉動,引人發笑般的可愛。

  「幸好我打電話叫了堇色來,是堇色送我們來的醫院。」

  「……」

  剛鬆緩的眉頭再次蹙起,他挑眉,看向唐妤。

  葉堇色。

  為什麼她能背出葉堇色的號碼?這兩個人的關係果然,令人生氣。

  不明白他的眼神是怎麼回事,唐妤轉身給顧逢時倒了杯水,扶著他小心餵他喝下。

  他想,他只是手臂受了一點輕傷,並不是重症病人。

  可是,被她如此照顧,他便閉了嘴,不打算提醒她。

  葉堇色就在這時進來,看見兩人,一愣,隨即笑道:「顧先生醒了,應該沒事了吧。」

  「無礙,今天的事,謝謝你。」顧逢時淡淡說。

  葉堇色擺手,看向唐妤:「我只是幫唐妤。」

  他這樣說,氣氛就有點尷尬。

  唐妤微微蹙眉,看了葉堇色一眼。

  葉堇色心一疼,嘴角笑容卻更大,「唐唐,我要走了,你不來送我一下?」

  「難道葉先生找不到路?」顧逢時眼睛一眯,手按上唐妤的手腕。

  這人,不嫌幼稚嗎?唐妤失笑,在顧逢時嚴厲的視線中,抽出自己的手,轉頭看向葉堇色,「我送你出去,堇色。」又回頭看了眼顧逢時,「你先睡一下,我馬上回來。」

  「……」顧逢時眼睜睜看著唐妤走向葉堇色,對方朝他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他握了握手,終究選擇眼不見心為淨,閉上眼,躺回被子裡。

  醫院電梯前。

  「就送到這裡吧。」拍了一下唐妤肩膀,葉堇色繼續著他的風度:「免得顧大總裁小心眼。」

  「呵呵。」唐妤笑笑,眼睛亮亮的。

  那是從前,他沒有見過的樣子。從前,她再明媚,眼裡也總是含著一抹淡淡的愁緒。現在,那抹愁緒卻漸漸的不見了。

  難道顧逢時,真的是她的良人?

  忽然,心生不甘,葉堇色伸手,猛地握住唐妤的肩膀。

  「怎麼了?」唐妤疑惑的看著他。

  葉堇色咬著牙,摟她入懷。

  唐妤並沒有掙扎。

  全然的信任。

  「唐唐,我真的沒有一點機會了嗎?」

  「堇色,我已經,是顧太太了。」抬起手,落在他背上,輕拍了拍。

  葉堇色閉了閉眼,苦澀一笑,放開唐妤,往後退了一步。

  臉上維持的笑容就如初次相遇那般,他抬起兩根手指,在唇上一吻,然後,手指貼上唐妤的唇,「再見,我的女孩。」

  轉身,電梯來了,葉堇色大步邁進去。

  門,慢慢合上,堇色的笑容消失在門後。

  唐妤突然心生難過。

  葉堇色,她終究是負了。

  回到病房,安靜的只有顧逢時淺淺的呼吸聲。

  唐妤以為他睡著了,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剛坐在一邊的小沙發上,只聽顧逢時的聲音響起。

  「送走了?」

  她怎麼就覺得這話帶著一絲酸味?

  「你沒睡?」抬眸看向他。

  顧逢時睜開眼,四目相對,冷哼了聲,他說:「手臂疼,睡不著。」

  這是撒嬌呢。

  可惜唐妤沒聽出來,以為他真的手臂疼,趕緊說:「我去叫醫生?給你開點止疼藥?」

  「要止疼藥幹嘛?」顧逢時挑眉。

  唐妤說:「你不是手臂疼嗎?」

  顧逢時:「……」

  咬咬牙,他說:「你過來。」

  「過去幹什麼?」

  「別廢話,過來!」顧先森有些急了。

  唐妤忍住笑,慢慢的走過去,站在*邊,微微俯身看他:「幹什麼?」

  猛地伸手,他用左手握住她手腕,一扯,她跌到他身上,抬起眸子,對上他深深的視線,一怔。

  「折騰了這麼久,你不累?」他說。

  怎麼會不累?唐妤想要起身,他不許,她就皺眉瞪著他:「累,所以你放開我。」

  「不許睡沙發。」他說。

  「那我睡哪裡?」

  說完,看他眸色加深,她瞬間明白過來,臉紅了。

  「不——」

  話還沒說完,他已經將她徹底扯到懷裡,手臂摟住她的腰肢,臉埋進她頸窩,「睡吧。」

  唐妤動了一下,他手臂就更緊,無法,只能閉上眼睛。

  宣城,東安醫院。

  「你小子,把你那骯髒的眼神收回來!」趙睿毫不留情,往楚江屁股上踢了一腳。

  楚江「嗷嗷」的叫,轉頭,瞪他:「媽的!我看你老婆啦!你管我!」

  「這醫院的*都是我的人,你看她們就是看我老婆!」趙睿說的一本正經,末了,眼睛輕佻,給過路抱著本子的*飛去一個媚眼,逗得*嬌羞的直笑。

  「妖孽!看爺爺收了你!」楚江長臂一伸,勾住趙睿脖子,兩人鬧著滾進趙睿的辦公室。

  一屁股坐在辦公桌上,楚江手支著下巴,打量人模狗樣的趙睿,嘖嘖的嘆:「要怎麼說,制服*呢。瞧瞧這一身白大褂,透著禁/欲氣質,就是他媽的好看,明天老子也整一件穿。」

  「你滾吧!就你還穿白大褂,你別侮辱白大褂了!」

  「你好!」楚江氣的冷笑,「脫了白大褂,你就一*!*人家*,不要臉!要不人家怎麼說,好女人不能嫁醫生呢!」

  「那是人們對我們醫生的誤解!」趙睿做心碎狀,哭訴:「我就是一個好男人!」

  「你可拉倒吧!」楚江笑,「說正經的,最近你有沒有見過橙光那傢伙。」

  「沒!逢時婚宴之後就沒見了,怎麼?你不會和橙光有情況吧?這麼關心他?」說完,趙睿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嘚瑟的笑。

  楚江瞪他一眼,說:「滾一邊去!是我妹!」撓撓頭,他有些犯難:「你還不知道吧,我老爸和橙光老爸前幾天見面了,我妹不是剛從德國回來嗎,他們想撮合他倆。」

  「楚莘?楚莘和橙光?」趙睿瞪大眼,「哇塞,這不是害了楚莘,橙光也不是什麼好人。」

  「我爸看上了,能怎麼辦?再說了,等他們結婚了,橙光還敢跑出來玩,我饒不了他!」

  「別說的好像已經有那麼回事了。」趙睿撇撇嘴,說:「不過,我可有個事跟你說。」

  「什麼?」

  趙睿神秘兮兮的湊過來,「你注意沒,就是逢時婚宴時,橙光費盡心思,死活要當伴郎。」

  「你是說?」

  「你沒忘吧,咱們開玩笑說要*伴娘時,橙光那樣子,那是真的認真了。我估摸著,這裡面有貓膩。橙光可能看上那個伴娘了。」

  楚江一聽,愣了一下,閃過思量。

  那伴娘是唐妤的朋友,橙光要是看上了,自己妹妹又被撮合和橙光在一起……

  太亂了!

  搖搖頭,楚江低咒:「怎麼這麼麻煩!」

  趙睿看笑話似的,翹著二郎腿晃悠,事不關己的說:「總之,你可要想好了,這事糾纏在一起,別最後弄到唐妤和逢時那邊去,逢時現在護妻,要是得罪了他,嘖嘖,不敢想啊。」

  楚江一聽,也是心裡一驚。瞪了趙睿一眼,剛要說什麼,卻是趙睿桌上的電話響起。

  慢悠悠的接起來,剛聽了幾秒,趙睿臉色一變,靠了一聲,放下電話就往外跑。

  「什麼事?「楚江在他身後喊。

  趙睿只來得及說:「21樓vip病人出事,我要趕緊過去!」

  「21樓,vip?誰啊?」楚江嘟囔了一句。

  21樓。

  「副院!」值班醫生迎過來,一頭的汗。

  「怎麼回事?!」趙睿急吼吼的衝過來,劈手推開門。

  「突然昏厥。」值班醫生跟進來。

  趙睿扒開圍在病*前的醫生護士,低吼:「都他媽滾開!」

  眾人迅速散開,給趙睿讓出地方。

  快速查看,趙睿轉頭吩咐:「準備手術室!」

  忙完出來,已經是3個小時以後。疲倦的回到辦公室,楚江那廝正睡在他的*上,那叫一個香。

  這豬!

  趙睿兜頭就給楚江一下子。

  楚江一驚,罵罵咧咧的睜開眼:「尼瑪!你幹嘛!」

  「你睡了老子的*!滾回家睡去!」趙睿把楚江推開,和衣躺下。

  楚江揉揉眼睛,問:「咋樣了?看你急的,沒事吧?」

  一提這個,趙睿猛地坐起身,看向楚江,眼神猶豫。

  「怎麼了?」

  「你知道那病人是誰嗎?」

  「誰?」

  「唐妤她爺。唐老爺子。」

  「啊?那人現在怎麼樣?要緊不?」

  「情況還算穩定,但是我看懸,而且還有一件事。」

  「什麼?」

  趙睿眯著眼睛,嘴角勾起冷笑:「我剛才聽見唐妤她大伯母跟她大伯說,老爺子病重的事情,不要告訴唐妤,她大伯默許了。」

  「靠之!」楚江一聽就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站起身湊到*邊坐下,「怎麼辦?這事我看要告訴逢時。」

  「嗯。」

  ……

  炎城。

  顧逢時躺在*上,手裡拿著唐妤塞給他的書正看著。

  不一會兒,門開了,端著粥的小女人走進來,朝顧逢時淺笑了一下。

  自從受傷,兩人之間的關係忽然有了突飛猛進的變化。

  出院回到酒店,唐妤對他簡直照顧的無微不至,而他呢,就順勢將病人這個角色演到極致。

  「吃東西吧。」把摺疊小桌子放在*上,唐妤接過顧逢時手裡的書放在一邊。

  顧逢時拿起勺子,攪動著冒著熱氣的肉粥,視線一轉,落在旁邊人身上。

  「怎麼了?」

  「燙。」說了一個字,他皺起眉。

  唐妤沒忍住,「噗嗤」一笑。

  經過這幾天密切的相處,她居然發現顧逢時一個秘密。

  這人,就是傳說中的貓舌頭。

  貓舌頭怕什麼,怕燙。

  嘴角掛著微笑,唐妤端起粥碗,一邊攪著粥,一邊嘟起嘴輕輕的吹。

  熱氣下,她嘟起的唇瓣泛著紛嫩的光。

  顧逢時重瞳一深,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疑惑的抬眸看向他,在看清他眼底的顏色時,唐妤立即紅了臉。

  「你……」

  剛說了一個字,粥碗便被他拿過去,推開摺疊桌子,他扯她入懷,低頭,吻住。

  「唔唔。」唐妤掙扎了兩下,見掙扎不開,索性隨他了。

  慢慢,在他懷裡軟了身子,兩人越吻越烈,兩唇分不開。

  把她壓在身下,他冰涼的薄唇落在她脖頸上,碾轉到,鎖骨,輕輕一吮,一個紅色的草莓順利種上。

  嘴角勾起,他粗糲的大掌探進她衣領,還未等進一步動作,忽然,鈴聲大作。

  「手機,手機。」唐妤急切的推他。

  顧逢時不理,按住她的雙手,繼續深吻。

  唐妤急的不行,隱隱拖上顫音:「顧逢時——」

  顧逢時低咒,放開她,眼神依舊灼燙,「等一下。」

  等一下,幹什麼。

  唐妤臉頰滾燙,順勢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她跑到落地窗邊的榻榻米那裡坐下,躲他遠遠的。

  顧逢時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一邊接電話,一邊朝唐妤招手。

  唐妤抿著嘴角,轉過頭不理他。

  假意看外面,其實唐妤是在玻璃的反光上偷偷看他。見他嘴角笑意慢慢退卻,重瞳一冷。

  她轉過身,看向他,正好他掛了電話。

  「有事?」她問。

  顧逢時朝她招招手。

  唐妤這次乖乖的走過去,剛到他跟前,他就伸了一隻手,將她抱進懷裡。

  「怎麼了?」唐妤側目看他,見他居然蹙起眉心,不知怎麼,心裡閃過不好的預感。

  「我和你說,你不要著急。」摟著她的手臂收緊,他低聲說:「剛才是趙睿打的電話,你爺爺進了病重監護室。」

  「你說什麼啊?」唐妤猛地轉頭看向顧逢時,搖頭:「不,不可能,怎麼可能?前天我給爺爺打電話還好好的,再說,再說大伯也沒給我打電話啊。」

  「唐唐!」一把抱住唐妤,顧逢時眸色一沉,低聲道:「你大伯沒告訴你,但趙睿是東安醫院的副院,昨天剛給你爺爺做完手術。」

  「不!不會的!為什麼沒人通知我?」話說到這裡,唐妤猛地頓時,冷笑。

  為什麼?還能是為什麼?不就是為了唐家。

  怕她回去嗎?就因為這樣,就不告訴她?如果,如果爺爺真的出事了,她是不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我要回宣城!」唐妤說完,立刻就去拿手提包。

  顧逢時跳起來握住她的手腕,「唐唐,冷靜些。我們馬上回去,我找人訂機票,你冷靜些,好嗎?」

  咬著下唇,唐妤垂頭不語,任顧逢時將她抱進懷中。

  這一刻,除了他,她居然無所依靠。

  因為這件突發的事情,原本打算的半個月蜜月,不得不提前結束。

  坐了最近的航班,在凌晨一點,到達宣城。

  出了機場,夜裡的空氣冷滯,唐妤情不自禁的縮了縮肩膀,一件帶著體溫的西裝外套就落在她肩頭。

  「別急,我們馬上去醫院。」他摟住她,往前走,車子就停在機場外。

  司機看見他們,立即下車給他們打開車門。

  上了車,馬上趕往東安醫院。

  車上顧逢時又給趙睿打了個電話,問了下情況。

  唐妤焦急的看著他,恨不得拿過電話自己問。

  「怎麼樣?」見他掛了電話,她趕緊問。

  「情況還好。」顧逢時低聲說,摸摸她的頭髮,把她摟在懷裡。

  不敢告訴她真實的情況。剛才趙睿在電話里說,唐老爺子恐怕沒幾天了。

  無法想像,就在不久前還算硬朗的人,突然就變得不堪一擊,人的生命,有時候真的很脆弱。

  坐電梯上樓,直接去到重症監護室。

  唐家人,居然沒有一個人在。

  透過玻璃,看見病*上骨肉如柴的老人,唐妤的淚一下子就掉下來。

  她不恨,不怨了,真的。

  她恨著她爺,因為她爺負了奶奶一生,到奶奶臨死前,都還在怨著爺爺。

  後來,爺爺找到她,說她是唐家的骨血,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骨肉,最親的人。爺爺把她帶回唐家的時候,她十七歲。

  唐家上下都不接受她,人前人後她受盡了嘲諷。於是,更加恨她爺,可是面上,她卻表現的很乖順。

  「爺爺,爺爺,不要離開我……」

  趙睿站在顧逢時身後,朝他使了個眼色。

  顧逢時抿緊了唇,跟在趙睿身後。

  兩人找了個僻靜地方,趙睿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遞一支給顧逢時。

  點燃,吸了一口,煙霧繚繞下,顧逢時開口:「你估摸著,老爺子還有多久?」

  「現在就是在熬時間,最多一星期。」趙睿說,「唐家那邊,是我聽見了,說不給唐妤消息,如今你帶著唐妤回來,怎麼和那邊交代?」

  「用什麼交代?唐妤是老爺子的心頭肉,唐家的准繼承人。」

  「話是這麼說,可是就唐妤一個,斗得過唐業?你也不是不知道唐業,那手段,十個唐妤都是玩的,除非,」話語一頓,「你要出手?」

  「唐妤現在是我的妻子。」

  趙睿眯了眼,看顧逢時,末了,嘆息一聲,「隨你,你的事情向來自己處理的好,我不瞎操那個心,只是,逢時,有一點,別讓自己後悔。」

  除了方嵐,趙睿居然也這麼說。

  他向來吊兒郎當,任誰也不能把他和東安醫院最年輕的副院聯繫在一起,可此刻,他臉上難得沒有戲謔,儘是嚴肅。

  顧逢時點頭,熄了煙,往回走。

  唐妤還站在那裡,手扒在玻璃上看。

  顧逢時站在她身後看她一會兒,對身後跟上來的趙睿說:「能不能讓她進去看看老爺子?」

  「現在還不行,天亮吧。」

  點了下頭,視線緊緊落在她背上,他重瞳晦澀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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