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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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手裡的藥方,陸景軒有一瞬間的恍惚。

  雖然他知道,藍遠麟只會選擇這一條路,但是不知道為何,他此刻腦海里浮現的全是沈暇玉失去孩子後,那一臉的悽然樣子。

  這個孩子,她期待已久……若是沒有了,她定然會悲傷欲絕。

  他在京城裡也經常為那些深宅大院裡勾心鬥角的姨太太開墮胎藥,離開了京城後,他就只做救人的事情,不曾再開墮胎藥。

  然而此刻,他在苗疆開的第一份安胎藥,卻不想是開給沈暇玉的。

  想到初見沈暇玉時候,她那一臉堅定復仇的樣子,再道平日裡那淡然自若的樣子……

  陸景軒那心底突然一疼。

  「景軒且慢。」就在他即將走出這個院子的時候,藍遠麟突然叫住了他。

  陸景軒微微一愣,他轉過頭看向藍遠麟道,「遠麟,你可是改變了主意?」但是不拿掉這個孩子的話,沈暇玉也只有三日的活頭了。

  「沒有。」果然,藍遠麟的回答還是和之前一樣。

  他走到了陸景軒的身旁道,「易柏蓮可還被你關在這裡?」

  「恩。」陸景軒不知道藍遠麟為何要問起易柏蓮,他道,「你怎麼問起易柏蓮來了?難不成你相信了易柏蓮之前說的話?」

  「糊塗,我豈會相信那女子的話?」聽了陸景軒的話,藍遠麟不悅地擰眉道,「我不想讓瑕玉傷心,若是讓她知道,是因為無法解開的蠱毒而失去孩子的話,我更願意讓她恨我。」

  藍遠麟的聲音很低沉。

  這樣低沉的他,讓陸景軒心裡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

  「你是打算把責任推到自己的身上來!」陸景軒睜大了雙眸道,「讓瑕玉以為是你的責任,這樣,她就不會自責?但是你知道,這樣的話,瑕玉心裡一樣不會好過。」

  「但是若是讓她知道真相的話,我怕她會受不了。」藍遠麟的薄唇輕啟,那好看的薄唇卻帶了一絲苦澀。

  平日裡冷硬似鐵的男人,在此刻也憔悴不已。

  「那好吧……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情,你心裡有數便是了,那易柏蓮被我關在了一樓,她之前的房間裡。」

  「恩,那你隨我一塊兒去審審她。」藍遠麟低聲說道。

  陸景軒不知道藍遠麟說的審是什麼意思,但是他還是跟著一塊兒走了上去。

  而另一邊,在床上左等右等都不見藍遠麟回來的沈暇玉忍不住了,她掀開被子下床伸展了伸展腰肢道,「真是奇怪,怎麼這麼久都不回來?難不成遠麟覺得學醫很不錯,打算順道學學了?」

  沈暇玉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那圓桌前。

  她感覺到自己有些口渴,便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喝下去之後那渴是解了,但是喉嚨里特別的不舒服,就像是才嘔吐過一般……

  「怎麼回事……」沈暇玉抬起手來,輕輕摸了摸自己那酸澀的喉嚨,她想,莫不是自己剛才,剛才暈倒了之後吐了一番?

  畢竟自己吃壞了肚子,只是那個時候痛得都暈過去了,而且迷迷糊糊的,不記得也很正常。

  「看來我生下孩子之前都不能吃玫瑰花糕了。」沈暇玉是個素來喜歡玫瑰花糕的人,想到幾個月都不能吃玫瑰花糕,沈暇玉不由得悠悠嘆了一口氣,她伸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看著自己那依舊平坦的小腹,她低聲道,「孩兒啊孩兒,你娘這次為了你,可得戒了這來之不易的口舌之欲了。」

  沈暇玉本就不是一個重食慾的人,只是唯獨喜歡玫瑰花糕這樣糕點罷了。

  只是既然這玫瑰花糕和安胎藥不能一塊兒吃……那她為了孩子,還是暫時別吃了。

  沈暇玉無奈地笑了笑後就看了看這個屋子。

  這屋子裡門窗都關著的,感覺很是悶人,於是沈暇玉走上前去,把那門往外給推開了。

  「咯吱」一聲,門推開之後,一股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

  沈暇玉深深地嗅了一口後走了出去,她站在二樓,正好看見院子裡那顆開得正好的梨花樹,不過大概是這花期快要過去了,所以這梨花也有些凋謝了。

  「遠麟這會兒應該還在前面藥鋪里,我去看看他吧!說不定也能順帶學一點,若是苗王寨里有人染病了,到時候我也好幫忙看看。」

  打定主意之後,沈暇玉拎著裙角往下走了去,她徑直走出了院子,走到了那藥鋪里。

  但是藥鋪里空蕩蕩的,別說藍遠麟了,就連陸景軒也沒有在這裡面。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看著這空蕩蕩的藥鋪,沈暇玉不解地說道。

  她往外走去,站在那藥鋪門口往外看了看,不過這會兒街上也沒有什麼人。

  尋人無果之後,沈暇玉只好退了回來。

  「算了,還是回去吧,沒準他們出去有事情呢?說不定要用的那味藥這裡正好沒有。」沈暇玉自言自語了一番後又往回走去,但是她走到那棵梨花樹下的時候,卻似乎聽見了藍遠麟的聲音。

  「你說的都是真的?」那聲音雖然小,但不是從外面傳來的,好像是從一樓的一個房間裡傳出來的。

  沈暇玉微微一愣,她突然感覺到心咯噔了一下。

  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她的心裡擴散。

  沈暇玉緩緩走到了那聲音的來源處……易柏蓮的屋子門口。

  她透過那紙糊的窗戶,隱約看見藍遠麟和陸景軒都站在裡面,而那角落裡跌坐著一個女人,那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一直跟著他們的易柏蓮。

  沈暇玉微微一愣,她心想道,該不會這易柏蓮有古怪吧,難不成她是什麼人派過來的臥底,故意對他們使壞的?

  沈暇玉這樣想著,便鬼使神差地輕輕靠在了那窗戶邊上,聽著他們說話。

  「苗王,我怎麼敢騙您呢?」易柏蓮似乎在哭泣,她一邊哭一邊說,「您夫人就是和那蘇公子有私情,我是親眼瞧見了的,之前,他們舉止親昵,蘇公子甚至請求過夫人留在他身旁的。」

  易柏蓮的話讓沈暇玉一驚,這易柏蓮究竟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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