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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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單尹靜靜的看著不遠處朝著她走近的烈風,遠遠的注視著,一身鬃毛,順著脖子到後背,馬鞍上一枚漂亮的梅花扣,格外的醒目。

  當烈風被人牽著走過眾人的面前時,識馬之人都知道,這馬是難得的汗血寶馬,性子烈,卻忠貞,野性很大,但一旦馴服就只認一個主人。

  烈風被人牽到柳單尹台階下,那馬烈性的很,即使被人牽著,還在劇烈的掙扎著,一副桀驁不馴。

  它傲然的昂頭朝著空氣嘶叫一聲,眼睛防備的朝著柳單尹看去,那一瞬間,所有的人屏住呼吸死死的盯著那馬的動作。

  烈風慢慢的朝著台階走近,徘徊在台階上,打量著柳單尹,在她身邊繞了會兒,停滯的下動作,仰頭看著,似在細細的打量著。

  片刻,它漠然的轉身,沒有理會眾人,飛奔著離開了。

  在那馬轉身的時候南宮伶翎滿臉的驚異。

  柳單尹唇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她被人小心翼翼的扶了台階,她看向使臣,笑著說道:「大人,這樣夠了嗎?那馬兒走了,是不是就證明我不是你們的將軍。」她輕聲的說著,雙眸間譴惓著與馬兒同樣睿智的犀利。

  此時使臣的神色已經難看了起來,他疑惑的打量著柳單尹,終究嘆息的跪在地上,恭敬的說道:「請夜國皇帝贖罪!這是微臣一個人的罪!」說著他重重磕著頭。

  但心底卻也是疑惑的,他知道公主不會說謊,但那馬兒也不過是一隻畜生,它不可能和人一樣,能了解主人的心意啊,莫不是公主真的弄錯了嗎?

  「鬧劇結束了嗎?朕的好戲還沒看夠呢,就這麼結束了?」殷霆冷笑的說著,居高臨下的看著使臣,滿臉的怒氣,眼底掛著不屑的殘酷。

  「請皇上贖罪,這是微臣一個人的錯,與蒼國無關,微臣實在不希望因為微臣一個人的問題讓兩個的和平就此的破裂!」他再次重重的磕著頭,額頭溢出細密的汗珠,身子在冬季的冷風中瑟瑟的發抖。

  殷霆冷酷的看著他,眼底沒有一絲的溫度。

  許久他才陰沉的開口:「同樣的鬧劇,朕不想看到第二次,另外,也請翎妃你弄明白一件事情,即使你是蒼國的公主,既然已經是朕的妃子,那也應該清楚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否則別怪朕翻臉無情!後宮的妃子該做的就是幫朕繁衍子嗣,而不是無事生非!」說完他便猛的把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放,那白玉的夜光杯瞬間的碎裂了。

  眾大臣各個都屏住呼吸,沒一個人敢出來說話,一個個都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成了眾矢之的。

  南宮伶翎只是垂著頭,柔順的跪在殷霆的腳下:「臣妾知錯了,再也不敢了!」

  她心底很清楚,她還不能死,若死了,夏洛軒的仇,誰來報。她絕對不能讓柳單尹和殷霆這麼快活的活著,她要他們生不如死。

  殷霆說完便轉身,拂袖而去,把所有的大臣都晾在當場。

  眾大臣面面相覷的相互望著,可還是沒有出來說話。

  殷霆剛離開,莫隱便已經上去來主持了,兩人配合的及其默契。

  「宴會繼續!大家自便!」

  轉身之間,他朝著看了一眼鎮定自若的柳單尹,眼底有著欣賞,臉上同樣有著對她的疑惑。

  他是知道的,這烈風曾經跟著她血浴疆場,兩人的感情定已經很深刻了,而這樣百年難得一見的良駒怎麼會認不出自己的主人呢!可是馬兒即使再懂人性,畢竟不是人,再聰明也無法看透人的心思啊,為何它看到自己的主人,卻沒有上前相認,實在奇怪的很。

  「國師,我的身子不方便,先退下了!」柳單尹笑著看著他,朝著他一福,由妍兒扶著揚長而去了。

  主位上南宮伶翎的雙眸充滿了怨恨,看著柳單尹離去的身影,她恨不得把人給生吞活剝了,原本是想讓柳單尹成為眾矢之的,可沒想到居然這樣輕易的被她化解了。

  鈴鐺跟上柳單尹的腳步,已經顧不得身後一身女裝的莫言了,她心底而已奇怪的很,那馬兒為什麼會跑開了呢?

  當莫言經過莫隱身邊的時候,腳下的步子便加快了,低著頭有些不自在的大步離去。

  可莫隱怎麼會給他逃開的機會,他一把抓住莫言的袖子,淡淡的說道:「有空回家看看吧,福伯,福嬸很想你!還有,其實依你的身份,可以扮作單尹身邊的太醫,不用穿的......這麼......古怪!」說著他的眼睛落在莫言的胸口上,眼底的泄露了他此時的笑意。

  莫言朝著他狠狠的白了一眼,捧著自己胸口的兩個橘子,逃也似的離開了。

  他心底把鈴鐺罵了千萬遍,那死丫頭居然敢捉弄他,而且還捉弄的他這麼狼狽,真該死。

  看著他狼狽的背影,莫隱臉上笑的更開心了。

  這一次莫言沒有和他大打出手,他應該很快就會回家了吧。

  幾人剛回到靈香閣,莫言就把身上的衣服給脫了,還不忘把那兩隻碩大的橘子給吃掉:「鈴鐺,你個臭丫頭,居然敢捉弄我!」

  「誰有空理睬你啊!」鈴鐺朝著他白了一眼。

  幾人還沒坐定,鈴鐺就已經急切的問道:「姐姐,你是怎麼做到的,快教教我!」她朝著柳單尹輕輕的一撞,模樣就像小賊一樣,,。

  莫言和妍兒也是一臉的驚奇,三個人都等著她的答案。

  不知道她是蒼國的左將軍的人,或許以為那是再正常不過的,可是他們知道眼前這個女子可是貨真價實的鎮國將軍,那就覺得她更加的不可思議了。

  柳單尹看著他們輕輕的搖頭,吃力的靠在*榻上:「我想烈風是真的不認識我了!」

  她聲音很輕,很淡,卻有著淡淡的無奈。

  鈴鐺一臉的驚奇和不信:「不可能啊!它不是你的坐騎嗎?跟著你這麼久了,它怎麼會認不得你啊,況且我一看就知道那馬是百年難得一見的良駒,他總比一般的嘛有靈性吧!一般的馬都尚且能認主人呢。」

  柳單尹笑著搖頭,嘆息的說道:「烈風是我的坐騎,也曾經跟在我身邊五六年,可是他認識的是滿身是血的柳單尹,而不是如今這個狼狽不堪的小女人。烈風的性子很烈,對人的防備也比一般的馬強,當年我花了一天*的時間才馴服了它,之後他跟著我一直在戰場上廝殺,他聞慣了血腥味,見慣了我的殺戮,如今要它認一個滿身是胭脂味的女子做主人,它怎麼能服呢!它一直在我身邊徘徊了很久,不敢確定,後來確定了不是,才飛奔著離開了!它的確是不認識我啊。」她平靜的解釋著,臉上卻是苦澀的。

  如今她的這個樣子,連曾經同自己出生入死的坐騎都已經不認識了。

  「啊?那馬兒怎麼這麼笨啊!」鈴鐺惋惜的說著,她原以為那馬兒很聰明,應該是知道柳單尹不願意它上前,所以才跑開了,可沒想到那馬兒是真的不認識自己的主人。

  柳單尹看著她滿臉的失望,失聲的笑著:「烈風再有靈性也不過是匹馬,你還指望它比人聰明啊!」說著她忍俊不禁的笑著。

  沉默著未開口的莫言邊往自己嘴裡塞橘子,邊說道:「當時可真的把我們嚇死了,我真怕那馬兒認出你來!幸好它不認識......」

  柳單尹搖頭看著他:「我就是知道它必定認不出我,才敢這樣做的!」

  「你還真敢賭!」莫言有些佩服的說著。

  那時候他只顧著擔心了,忘記了眼前這個女子可不同於一般的女子,曾經在疆場上什麼沒見過,怎麼會被這樣一點點小把戲打倒呢。

  想到這裡,他突然突發奇想的開口說道:「我看那烈風的確是匹好馬,一會兒我去驛站把它偷出來!」說著還得意的看著柳單尹。

  鈴鐺鄙夷的看著他,瞪了他半天才沒興趣的說了句:「就憑你,你偷得到嗎?」說完就轉身不想去理睬他了。

  「將軍,那使臣是你可認識!」妍兒始終都不曾開口,此時才輕聲的問道。

  柳單尹重重的嘆了口氣,猶豫著說道:「認識,他曾是夏洛軒手下的副將,只是不知道為何居然就成了使臣!曾經他同洛軒也是出生入死過的。」

  她記得他叫王明,他和嚴令一樣也是夏洛軒身邊的副將,她記得當時送公主和親的時候,洛軒只帶了嚴令,不曾帶他出來,可沒想到他這次居然用使臣的身份到了夜國,她心底很清楚,事情並沒有表面的那麼簡單。

  「其實我也覺得奇怪,他這次到蒼國不同上次,上次的使臣是來看公主,就算給公主撐場面,也帶了不少人,可是他這次身邊卻只帶了幾個人!」妍兒也是同樣的疑惑,心底有著不詳的感覺。

  鈴鐺不解的看著兩人,不耐煩的說道:「有什麼問題,我怎麼沒看出來。我看那人就是南宮伶翎派來為難你的,否則他這麼久專挑你來欺負啊!」她抱著雙臂頭頭是道的說著,話語間明顯的不屑。

  「但願只是這樣!」柳單尹有著無力的說著,手扶著額頭,吃力的支撐著。

  今天她花了太多的精力,整個人就像受了酷刑般,再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想些別的了。

  「嫂子,你還是好好休息吧,別太勞神了!」莫言蹙著眉擔憂的看著他。

  殷霆讓他來就是照顧柳單尹身子的,他很清楚,之前柳單尹的身子受過重創,所以如今保住孩子已經很不容易了,他只怕到十月後,到孩子出生,他恐怕無法兩個人一起保住。現下,柳單尹的身子已經越來越虛弱了,孩子在她體內生長,就像在和她爭搶生命般,恐怕到時孩子出生了,她就危險了。

  鈴鐺捕捉到莫言眼底的擔憂,心底也開始著急起來了。

  莫言的醫術很好她是知道的,甚至她從來沒有擔心過柳單尹,可是如今他露出這樣的表情。

  「我是真的累了,現在身子越來越不中用了!」柳單尹小聲的嘀咕著,靠著睡塌沉沉的說去了。

  妍兒輕柔的幫她把被子蓋好。

  宣室殿

  奢華的宣室殿裡,地上鋪滿了染滿了墨汁的宣紙,桌上那一疊的宣紙上也只寫了柳伊兩個字,字體蒼勁,有力,卻帶著怒氣和決然。

  殷霆卻依舊執筆寫著那兩個字,寫到最後一筆,他把筆用力一扔,硯台里的墨頓時灑了一桌,污了這兩個個漂亮的字,最後一筆殘敗,無力。

  他用力的把桌上的東西揮打在地上,烏黑的墨汁灑了一地,空氣中,濃郁的墨香蔓延著,卻更讓人煩躁,氣悶了。

  「啟稟皇上,莫言,莫公子求見!」太監戰戰兢兢的進殿稟報。

  皇上從昨晚宴會回來就一個人生悶氣,沒有人趕上前。

  「莫言,讓他進來吧!命人把這裡收拾一下!」他冷冷的應了聲,指著滿地的狼藉說道。

  他的目光落在一灘的黑墨上,柳伊兩個字已經模糊不可見,可是即使如此,他的心依舊頓頓的疼,就如被淬烈般。

  即使,他曾在柳單尹*前說,以後他再也不會踏到她那裡,即使他心底是那麼怨恨她傷害了他的孩子,可是當見不到她的時候,他的心就如被人揪緊了般的疼。

  所以即使知道南宮伶翎這才到夜國是別有目的,但是他還是甘願把她留在身邊,只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通過南宮伶翎見到柳單尹。

  *幸南宮伶翎,只是想看到她臉上的波動,可是她的平靜讓他的心更痛。

  就連昨晚的宴會,她也不屑他的幫忙。

  「皇上......」莫言進殿就看到了這一地的字,心底有著異樣的感覺。

  他瞥了一眼殷霆的神色,在盤算自己的話到底要不要說。

  殷霆側頭看著他,把剛剛的痛楚埋入心底。

  「什麼事情!」他有些不耐的開口,打量著莫言臉上的神色。

  莫言猶豫的開口,經久沒有開口,沉默了許久他才輕聲的嘆息說:「沒有特別的是,只是鈴鐺說為何皇上沒去翎妃娘娘的靈香閣,讓我過來問我。」他說了句沒關緊要的話。他心底很清楚,在宮外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叫殷霆哥,可是在宮中,他就是皇帝,九五之尊,無人能忤逆。

  殷霆琢磨著他的話,凝視著他:「莫言,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朕不喜歡拐彎抹角!」他清冷的開口道,認識莫言這麼久,他怎會不清楚莫言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

  莫言垂著眼睛,再次望向地上的宣紙。

  殷霆捕捉到了他的目光,走近他,毫不在意的開口:「是柳單尹有什麼事情嗎?」嘴上雖然還不在意,但是他的心卻被提了起來。

  猶豫了下,莫言才無奈的開口:「皇上,嫂子肚子裡的孩子恐怕保不住了!」他有些無力的開口說道。

  這嫂子他已經叫習慣了,似乎已經改不了口了。

  殷霆的神色一滯,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把話說清楚!」他咬牙切齒的說道,鐵青了臉,眼底有著掩蓋不了的怒氣。

  「其實最初,我就應該告訴你,嫂子肚子裡的孩子是在和她搶時間,若保住了孩子,嫂子就活不成,若要她好好的活著,那孩子就留不得。原本我以為,或許能慢慢調養,她的身子就會有慢慢的好轉,可是之前她已經受過一次傷了,那一次她傷到了脾肺,孩子是保住了,可是她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現在她已經走幾步都無法喘息,可是因為孩子在一天天的長大,壓迫著心肺,恐怕到時候就會窒息了,所以這還孩子留著很危險......」莫言含糊其辭的說著,蹙緊了眉頭,無奈的看著殷霆。

  殷霆攥緊了手,雙眸狠狠的盯著他,許久沒有開口說話,唇此時慘白。

  「所以我現在想來確定下,皇上是想要孩子,還是.......嫂子!」他吞吞吐吐的說著,心底也開始疼了起來。

  這恐怕真的是天意弄人。

  沉默了許久,殷霆突然一把揪住他的領口,暴戾的朝著他吼著:「你不是再世華佗嗎?你的醫術不是能讓死人起死回生嗎?怎麼不過是保住一個孩子,居然沒有辦法!」

  他心底的痛苦不斷的蔓延,滿臉的狼藉和絕望。

  他有著執掌天下的能力,卻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伊兒,你讓我如何選,那是我們的孩子,是那個你不想要的孩子啊!

  「皇上,我無能為力!」莫言跪在地上垂著臉說道。

  空氣中瞬間沉寂了,那打翻的墨香開始發酵,味道越來越濃烈,到最後成了窒息的毒藥。

  「好,朕知道了,朕會想辦法的!」他淡淡的說著,聲音極輕,及淡,臉上再也沒有多餘的情緒。

  「皇上......」莫言欲言又止的看著他。

  殷霆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朝著他揮了揮手,開口說道:「你下去吧,好好照顧她,其他的事情朕自會想辦法!」說完就背對著他。

  莫言無奈的嘆息著,轉身離去了。

  殷霆背對著他,直到他聽到身後門合上的聲音,他才捂著胸口,唇角划過妖艷的血花,眼底夾雜了無法言喻的痛苦和絕望。

  殷紅的血沿著唇角滴落,形成了一朵瀲灩的花。

  他仰頭淒涼的笑著,讓眼底的淚光流回心底。

  「柳單尹,這就是你要的嗎,那我成全你!」他對著空氣嘶啞的開口,聲音夾雜著慘烈。

  原本,這個孩子便是她所不屑的,不管他多在意,她卻從未在意過。

  她甚至為了夏洛軒,一次次的用孩子威脅他。為了夏洛軒,居然要殺了他們的孩子。

  「孩子沒了也好!」他慘烈的笑著,冰冷的笑著。

  他伸手輕輕的擦乾眼底的淚光,俯身一張一張撿起地上的宣紙,一大疊的宣紙上,寫的只是柳伊兩個字。

  他把那一疊攥在手裡,淡淡的望了一眼,手慢慢的把那一疊紙撕成碎片,手一松,紙落了滿地。

  「柳單尹即使你不愛我,我也要在你的心上刻下讓你擦不掉的痕跡!」他悽厲的聲音在空氣迴蕩著,久久的散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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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那次宴會的折騰,柳單尹的身子更加的虛弱,如今就連下*都吃力,整日幾乎都在昏昏沉沉中度過。

  而莫言更是每天形影不離的照顧她,看著他越來越沉重的神情,柳單尹依稀感覺到自己的身子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樂觀。

  她輕柔的撫著自己的肚子,不在意的開口:「莫言,我的身子有問題嗎?為何吃的藥越來越多了!而且最近就連喘息都那麼吃力,」她淡淡的說著,眉眼卻皺成了一團。

  剛剛把要端進來的莫言一愣,臉上閃過一絲不定的神色。

  坐在她身旁的鈴鐺看到了莫言的神色,笑著說道:「姐姐,你不要擔心,莫言沒有其他的本事,但是醫術卻是很厲害的,他曾經能讓一個斷了氣的武林高手起死回生呢?你不過是懷著一個孩子,不用擔心的!況且,你肚子裡的還是我未來的夫君,他要是讓他出什麼問題,我就把他的人頭提到你的面前!孩子在長大,也呼吸啊,所以你才會覺得那麼吃力。」她嬉鬧的說著,不正經的看著柳單尹。

  可他們越是這樣,柳單尹卻越是擔心。

  「嫂子,你只要好好吃藥,就不會有事的!」莫言閃躲的說著,眉目間儘是擔憂。

  其實他心底也是擔心的,他不知道殷霆到底是會選孩子,還是選她。

  他只怕柳單尹要是知道孩子保不住,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將軍,你不用擔心的,莫言的醫術這麼好!」妍兒也在一旁安慰著,雖然她也覺得將軍最近身子越來越差,但是她相信莫言的醫術。

  柳單尹望著她們,最終還是沒有再問什麼。

  「姐姐,我呆在這裡好悶,我讓莫言陪我出去走走!」鈴鐺突然開口說道,二話沒說就拉著莫言出去了。

  柳單尹看著她們的背影,心底更是擔憂起來了。

  莫言和鈴鐺剛離開不久,屋子裡就來了不速之客,之前作為蒼國使臣的王明。

  「末將參加將軍!」他剛進屋便恭敬的跪在柳單尹的*前,模樣虔誠的很。

  他此時的模樣和昨天在殷霆面前唯唯諾諾的樣子判若兩人。

  妍兒焦急的把柳單尹擋在身後,沉聲的斥責著:「大人,您應該很清楚,這是夜國,不是你們蒼國,況且,柳姑娘是皇上的女人,寢宮怎是你們這些男人亂闖的!你昨晚難道折騰的還不夠嗎,鬧劇已經收場了,你還想怎麼樣?」她一臉的防備,語氣急切。

  之前,將軍不是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身份,為何這人還會出現在這裡。難道他是看出了什麼端倪。

  「王大人,不管我是誰,我勸你還是儘快離去,在我還沒有叫人之前!否則,我怕你是不能活著離開夜國了。」柳單尹冷冷的開口,雙眸間的冷意讓她不怒自威。

  王明看著她,唇角有著苦澀:「左將軍,您先別急著叫人,我是奉皇上的命令來見你的!皇上說,讓末將帶著你的坐騎來認人,皇上說若是烈風認識將軍,那就讓末將神色不動的回蒼國,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但若烈風不認識將軍,就讓末將把這兵符和皇上的一些話帶給將軍!」他垂著頭說著。

  聽著他的話,柳單尹臉上閃過一絲的驚異,和妍兒相視了一眼。

  王明看她不說話,就繼續說道:「皇上命末將把這兵符還給將軍,還有就是讓末將帶了些話,皇上說讓末將告訴將軍,不管什麼時候,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皇上都知道左將軍不會背叛蒼國,皇上相信左將軍就如信任自己般!皇上會等著將軍帶著兵符會蒼國,為皇上匡扶他的江山!」他一字一句清晰的說著,語氣飽含著對柳單尹的崇拜。

  說完,他恭敬的朝著柳單尹磕了個頭。

  柳單尹顫抖著雙手接過兵符,眼底有著淚光,雙眸帶帶的看著虎符,上面殘留著多少將士的血。

  這虎符能調動蒼國十萬的大軍,如今皇上把虎符交到了她的手裡,就是把整個江山交到了她的手裡。皇上真的是這麼相信她嗎?

  「皇上命你把兵符給我,就不怕我叛變嗎!」柳單尹有些梗塞的說著,唇輕微的蠕動著。

  她清楚的記得,在送公主和親的前夕,皇上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說:單尹,和親是無奈之舉,朕只能捨棄自己的女兒換蒼國這五年的安定。蒼國還不到打仗的時候,朕不能讓這江山沒落在朕的手裡。

  王明望著柳單尹的側臉,沉默了許久才輕聲的說:「皇上信任您!我們蒼國的將士也信任您!所以末將相信將軍不會讓大家失望的!」他堅定的說著,眼底是對柳單尹莫名的信任。

  柳單尹呆呆的望著他堅定的神情,最終嘆息著:「你回去吧,帶著這虎符!告訴皇上柳單尹不配!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婦人,而不根本不是你們的左將軍,蒼國的左將軍已經死了。」說完便把臉側在裡面,再也不去看王明。

  王明茫然的看著她,卻沒有伸手卻接那個虎符。

  「這是皇上的旨意,微臣只負責把皇上的話帶到!這虎符將軍如何處置那是您的事情」他說完,就轉身消,片刻功夫,他的身影就消失了。

  妍兒看著柳單尹手中的虎符,沉默了片刻才擔心的問:「將軍,您打算怎麼辦!皇上怎麼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他帶來,皇上就不怕他叛變!」

  她不明白,為何皇上要逼將軍,若不派人送虎符來,將軍雖然不是不是心甘情願的呆在這宮裡,但是目的也是乾淨的,可是如今王明來說了這番話,將軍就成了殲細。

  「皇上既然能把虎符拿出來,自然就有把握讓他不敢叛變。只是這虎符在我手裡的確是很棘手啊!過些日子,你幫我把虎符送回去!」她嘆息著說道,手輕柔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她不能讓孩子捲入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不管殷霆曾經做過什麼,這孩子都是她身上的血肉,即使曾經利用過,傷害過,但也是她愛的,如今她不允許任何人,任何事情傷害這個孩子。

  妍兒擔憂的說道:「將軍,這樣可以嗎?恐怕您是無法......」

  柳單尹搖頭說著:「不管可不可以,我都不能收這個虎符,這是一道催命符啊!我再也不會讓寶寶受到任何的傷害了!索性王明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回蒼國,這虎符過些日子還回去也不遲。」她愛憐的看著自己的小腹。

  她又怎麼會不清楚,皇上軟硬兼施,不過是要她帶過夜國的軍情,等她帶著虎符回去的時候,恐怕她的日子也到頭了。恐怕到時候她就不止是叛變那麼簡單了。

  「他既然能來無影去無蹤的,恐怕......」妍兒皺緊了眉頭擔憂的說著。

  柳單尹冷漠的笑著:「他是不是來無影去無蹤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知道,這皇宮並不是那麼容易闖的。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到我這裡來,恐怕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吧!」她意味深長的說著,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妍兒一愣,半天沒反應過來。

  柳單尹看著她錯愣的樣子,淡淡的解釋著,

  「當初,洛軒和嚴令到夜國已經很隱秘了,但是他們的一舉一動還是都在殷霆的掌握中。曾經殷霆和我說過,從洛軒和嚴令踏進夜國,他就已經知道了。今天王明來見我,恐怕也在殷霆的掌握中的事情,他比我們都想像中的聰明,會算計!」柳單尹撫摸著手裡的虎符輕聲的說著,她感受著虎符的紋路,心底一片冰涼。

  妍兒警惕的朝著窗外看了一眼,身子劇烈的顫抖了下,心底對殷霆的恐懼更深了。

  「皇上他都知道!這太可怕了。」她顫抖的問道。

  柳單尹靜靜的笑著,把虎符放在妍兒的手裡:「我想他的可怕應該不止於此,否則這夜國小小的一個疆土,在他手中怎麼會擴張的如此的迅速。況且如果不知道,為何鈴鐺剛剛會突然拉著莫言出去,世上沒有這麼恰巧的事情!等過兩天,如果有機會,你還是儘快幫我把虎符還了吧!在孩子出生前,我不想有任何的變故了,況且我這身子,恐怕已經不能再經歷什麼事情了。」

  妍兒把虎符收在最近的懷裡,心底開始擔憂了起來。

  「扶我躺下吧,我累了!」柳單尹嘆息著說道,她的身子實在太虛了,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就支撐不住了。

  妍兒擔憂的看著她,幫她把被褥蓋好。

  鈴鐺剛拉著莫言出了靈香閣,她就急切的問:「莫言,你老實告訴我,姐姐的孩子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她到底怎麼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她警惕的看著莫言。

  莫言臉上閃過一絲恍惚的神色,隨即朗聲的笑著:「鈴鐺,你什麼時候這麼會猜疑了。你那未來的夫君會安然無恙的出生的。」他不著痕跡的扯開話題。重要

  可這一次鈴鐺哪裡肯放過他:「你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最近給姐姐喝的那些藥的量越來越大,而且大都你下了重藥,而不少藥都是調理脾肺的,我雖然不是很懂醫術,可跟在你身邊這麼久,一些藥理還是知道的!有了身子的人吃這些是不好的。」她焦急的問著。

  「你這丫頭,最近哭著臉就在倒騰這些啊,沒有的事,你盡胡思亂想!」莫言沉聲的說道。

  鈴鐺臉上的表情更是著急了,她急迫的看著莫言,秀氣的臉皺成一團:「你以前從來不會騙我的,你告訴我是不是姐姐肚子裡德孩子有什麼危險!還是寶寶有問題。」她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從小她就沒有父母,沒有親人,雖然莫言和族人都很疼愛他,可都是男人,有些事情她不能告訴他們,如今柳單尹對她好的就如親妹妹般,*著她。而且柳單尹有著和她一樣的玉佩,讓她對她更加親厚了。

  莫言嘆了口氣,手順著她的發,輕柔的說:「我的話你還不相信,你特地拉我出來就為這事情嗎?你看看,還說自己不是個孩子!這脾氣和小孩子一樣。」

  鈴鐺嘟著嘴看著他,猶豫了下說:「不是啊,是殷霆哥哥叫我在這個時辰出來的,他說有事找我們啊!」她朝著莫言吐了吐舌頭,臉上又恢復了笑容。

  莫言一愣,不解的看著她:「皇上什麼時候讓你這個時辰出來的?」

  「昨天啊,昨天我在御花園見到殷霆哥哥了,他說這個時辰讓我出來!」

  「是嗎?」莫言疑惑的看著鈴鐺,心底奇怪了起來。

  兩人都沒發現,身後有個明黃色的身影朝著他們靠近。

  「對,是朕讓鈴鐺出來的!」殷霆冰冷的聲音在他們的身後響起。

  鈴鐺被嚇了一跳,猛的轉身一驚一乍的說:「殷霆哥哥你什麼時候到的,嚇死人了,走路怎麼都沒有聲音的!」

  殷霆只是笑著看著她。

  莫言疑惑的看著他:「皇上......您找我來有什麼事情!」

  「朕找你們來自然是有事情要你們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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