銷魂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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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間極不起眼的宅子了,一身錦袍的男主附手站著,夕陽斜射在他墨青的錦袍上顯得他更加的蕭瑟了,俊逸的臉上卻掛著一般無法靠近的森然,纖細的身子倒影出一道纖細的身影。剛毅的稜角,冰冷的劍眉,全身散發著肅殺之氣,唇角不自覺的緊繃著,抿出冰冷的弧線。

  再美的夕陽也照不到他心底築成的拿到冰牆,墨青的長袍隨風舞動著,散落的發垂落在袍上交織起舞,寬大的袖口被風吹的鼓鼓的露出白希的手髁上一道詭異的窟窿,只是淡淡瞥一眼便是膽戰心驚。那是被帶著帶刺的尖勾穿過手腕,留下的,那樣到底是怎麼樣的痛。

  「殷霆,這三年來你帶給我的一切,我現在會連本帶利的還給你!三年前的一切,我都會在你的身上討回!」那男子全身肅冷,眼底如同毫無漣漪的幽潭。

  這人便是從大牢中逃脫的仇恆。

  那一日他拼勁一切,掙脫了那鎖鏈,逃出天牢。

  在那之前,他已經在天牢被關了整整三年,三年的時間,便是在那樣生不如死的折磨中度過的,他忍著一口氣,便是要逃出來,然後報仇。

  那天他藏身於溪中躲過了御林軍的追捕,最後為了活命,他拼死一搏,從溪水中挑出,一把抓住一個宮女,希望她能有憐憫之心救了她。

  最終,他得救了,因為他押對了寶!

  那時候他神志不清,他只記得有一雙清明的雙眸冷靜的為他處理傷口,細心的給他上藥。他沒看見那女子的臉,只記得那雙沉寂,倔強的雙眸和她大致的輪廓,還留下了扳指。

  之後,他沒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拿著扳指到天香樓,那時候他興奮之極的趕到時,看到的卻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

  最終,他依著記憶和想像畫了一幅畫讓他們去找人,卻至今都沒有線索。

  一個黑影,只那麼一閃便已經落在仇恆的面前,

  「主子,查到了,您畫裡的那名姑娘是夜國宮中被昏君擄來的戰俘,據說沒人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只知道她姓柳,昏君沒有給他任何的名分,宮人們都叫她柳姑娘,不過據說她極受*愛,曾為了她昏君把蒼國進貢的麗妃打入了冷宮,不過那女子好像並不是甘願呆在昏君身邊的,據說是被強迫的。昏君用盡了一切的手段才把她留在身邊。但是不久之前蒼國使臣卻把她認作蒼國的鎮國將軍——柳單尹,不過最後被她否認了!宮中無人知道她的身世。」那稟報的黑衣人一字不差的說著。

  「戰俘?她是戰俘?你就按著蒼國的鎮國將軍這條線索去查!」他陰邪的臉上閃過一絲的陰翳,冷冽的雙眸似有著萬道利劍穿透人心。

  「是!」那黑影只是轉眼之間便已經消失了,身形之快讓人詐舌。

  仇恆下巴,眸光冷冽的望著前方,心底盤算著。

  沒想到那女子居然是殷霆的女子,他原本以為她不過是個宮女。

  若殷霆那麼的在意她,或許這就是一條幫他報仇的捷徑。

  「來人,去把張掌柜請來!」他冰冷的聲音在空氣中迴蕩著,夾雜了旁人無法辨別的怒氣。

  等張掌柜從天香樓過來,他人還未站穩,仇恆便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他的臉上:「張穆,什麼時候你也學會和我來這一套了。她既然已經到過天香樓,為何沒人來稟報!我曾經說過什麼!」他倨傲的聲音就如千年寒冰,讓張掌柜全身都寒透了。

  「主子莫生氣,屬下只是覺得那女子長的和艷夫人有八九分的相似,所以屬下才想徹底打探清楚虛實再來稟報主子!」他有些驚恐的望著自己這個三年未歸的主子,心底對他更多的是恐懼。

  三年前主子雖然冷漠,卻不像現在這般的捉摸不定,冷冽無情,當時他們收到信號潛入宮中救主子的時候,他身上的傷讓實在人心觸目驚心。

  「和我娘長的極像?」仇恆驟然間差異的反問道,心底一身而過的錯愣。

  他不是很清楚她的樣貌,但是輪廓還是記得的,現在細細想想,好像她的輪廓是像他娘。

  「那你現在打探清楚了吧,我明日就要見她!」他冷冷的擠出幾個字後便再也不去看那張掌柜。

  「是!」那張掌柜無聲的嘆息著,望著主子的背影。

  不知道那姑娘長的像艷夫人到底是福還是禍。

  他再次仰頭望著天,自言自語般的說:「娘,她是你派來保護我的嗎?」他囈語般的說著,身上冷冽的氣息順便便收斂了,眼底有著淡淡的柔情。

  空氣再次靜謐,微風浮動,吹亂了他的錦袍,更吹亂了那份他對母親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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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沉壓抑的空氣中,裊裊的薰香在空氣中纏繞著,濃郁的香味縈繞鼻尖,反而使得這空氣更緊的陰冷了。

  殷霆面目肅靜的坐著,此時沉著臉,全身散發著冷冽,陰邪的氣息。

  冷炎恭敬的站在一旁沉默著,把剛剛他們遇到事情稟報了。

  而柳單尹和鈴鐺也只是沉默,各有心思。

  他們這一次並沒有住客棧,而是選了一座不起眼的院落買了下來,供幾人入住。

  「一路上朕已經一忍再忍,沒想到他如此的明目張胆!」殷霆眼底有著張狂的怒氣,似下一刻便要爆發,雙眸血紅,有幾縷目光瞥過面無表情的柳單尹。

  不僅在她們去天香樓時遇到了跟蹤的人,就連殷霆出門辦事也遭到了追殺!

  他早已看出那小二不對,卻不指破,只是想看看仇恆到底想幹什麼。

  「殷霆哥哥,你認識他啊!」鈴鐺不知道殷霆說的他是誰,但是明顯他們是熟稔的!

  殷霆掃了她一眼,臉上的冷凝並未緩和。

  從仇恆逃出天牢以來,他起先是殺了南宮伶翎,然後是那些殺手,如今是跟蹤他們的人,這些都是他在警告,張狂的告訴他,他要開始報復了。

  「鈴鐺我們去休息吧,他們還有事情處理!」柳單尹看著殷霆沉著的臉,識趣的打算離開。

  「你留下,其他人出去!」冰冷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

  鈴鐺別有深意的望了他們一眼,跟著冷炎出去了。

  等他們離開,殷霆才淡淡的說了句:「為何不和我解釋你為何會認識天香樓的主人!」他的聲音很輕,卻含著無法抑制的痛楚。

  柳單尹一愣,心底划過一絲的痛,她以為他不會開口問她:「我曾經救過他!」

  殷霆陰邪的一笑,臉上的神情琢磨不定:「如何救的!」

  此時的他臉上看不到一分的怒氣,然而卻讓人覺得更可怕。

  「只是舉手之勞!」她的聲音很輕,卻起伏不動,眸間參雜著複雜的感情。

  「你可知道,你的舉手之勞便是朕以後的禍患!」他的聲音驟然的森冷了起來,起身朝著柳單尹靠近。

  之前她下秘藥,他就已經知道,雖然沒有在靈香閣找到仇恆的人,但是她是和他脫不了干係的。但是今天當她親口承認的時候,心底的痛比他想像中的更加的劇烈。

  被人背叛的絕望,而且是他最愛的女人。

  柳單尹靜靜的站著,終是眸光抵不過他眼底的悽厲,垂了下去,沉默著。

  「伊兒,告訴我,我在你心底到底算什麼!」殷霆朝著她逼近,顫抖的問著。

  這是他心底的痛,他以為她已經原諒了她,他以為至少,至少自己在她心底還是有那麼一份位置的,可如今看來,都是他在痴人做夢。

  「殷霆,不是的,我是無心救他的!」看著他眼底的絕望,柳單尹下意識的想要解釋,可如今她又何嘗不明白,任何的解釋都是徒勞。

  「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一次又一次的讓我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可笑!」他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話,身子朝著她迫近。

  柳單尹腳下急遽的向後退著,直到身後被牆擋住了。

  殷霆的血紅的雙眸中染滿了怒氣,所有的怒氣化作一道道凌厲的劍刺進柳單尹的身體。

  「我當時不知道他的身份!」看著他眼底的怒氣,柳單尹居然有些心疼。

  她習慣了看著他冷漠的樣子,看慣了他的絕情,可他總是在她面前露出那樣無法言喻的痛苦。

  「伊兒,你是那麼聰明的一個人,當時怎麼會看不透他的身份特殊呢,即使不知道,那後來也猜到了,為何今日還要去!」聽著她的解釋,殷霆臉上的怒氣似乎有了些緩和。

  不管如何,至少她還願意同他解釋。

  可一時,柳單尹不知如何的回答。

  雖然她是被鈴鐺拽著去的,可是她自己原本也是想去證明她救的那個男人是否就是刺殺他們的主謀。

  她更無法同殷霆說,之前救他是因為自己的計劃。

  「你總是能顧及所有人的傷痛,卻從來看不到我心底的痛!你可知道,你小小的一個動作都能讓我撕心裂肺!」殷霆的指尖留戀在她的臉上,痴迷的看著。

  這樣美的一張臉,卻有一顆石頭般的心。

  「我不是有心的!」她有些無力的重複著,不知道如何平緩他那份痛。

  她知道,這一次她真的是養虎為患了,她不應該為著自己的私心去救那個人,當初即使妍兒把人放在那裡,她也不應該卻幫他處理傷口,應該讓他自身自滅。

  殷霆的臉上帶著滔天的怒氣。

  她身上的每一處,每一個地方都預示著他的可笑,他的一廂情願。肩上那傷是她曾為夏洛軒受的。

  即使再生氣,他怎麼能再傷害她呢!

  他心底明白,他們之間的裂痕已經夠大的了,即使他努力的在修補,可就如破裂的鏡子,怎麼也回不到最初了。

  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不再傷害他,但有時,他連自己都無法控制自己的怒氣。

  「對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空氣中響起恍若不可聞的嘆息,語氣悲哀,淒涼卻又小心翼翼。

  柳單尹的身子劇烈的顫了下,臉上溢滿了心疼。

  這是他第二次同她說對不起了,他是那倨傲的一個人,永遠不會承認自己是錯的,可......

  柳單尹側頭看著他還未平復的側臉,手緊緊的握住了那隻冰冷的手。

  殷霆低頭看著那兩隻十指相扣的手,臉上的神情慢慢的緩和,許久才低聲的說了句:「為了你,我會儘量控制我的怒氣!」

  這是那麼單調的一句話卻如同暖流般,瀉下入柳單尹的心底。

  第二日,殷霆很早便出門了,這一次他派了兩命隨從保護她和鈴鐺,冷炎一起出門了。

  鈴鐺喜歡賴*,所以到了日上三竿都沒有起來,而柳單尹在殷霆走了沒多久就已經起來了,在這間不起眼的屋子裡踱著步子。

  其實這間院落雖然不起眼,但是面積卻很大,前廳,後廳,花園一應俱全。

  柳單尹在湖邊停下了步子,愣愣的望著水中映出的那個女子,腦海中昨夜的情形再次纏繞在心頭,他說,為了她以後會儘量控制自己的怒氣。

  他的話說出口的那一刻,她心底是感動的。

  不管其中夾雜了多少自己的感動,但是她能感受到殷霆對她的愛,也能感受到她的真心。一直都是她一個人掙扎了著,這十多年,一個人支撐著走下去,從未有一個人那麼的在意她,保護她,甚至愛她,就連夏洛軒都不曾。

  「姑娘,我們主子想見你!」身後遽然的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打斷了柳單尹撥弄水的動作。

  她心底詫異萬分,此人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到了她身後,即使她剛剛思緒紛亂,也不可能感覺不到他的氣息啊。

  「你是誰!」柳單尹猛的轉身,防備的看著來人。

  來人方正的臉,和那雙精明的眼睛,他便是天香樓的掌柜。

  「沒想到天香樓的掌柜居然生還如此絕技,真是令人詫異!」柳單尹沉寂的雙眸打量著他。

  看到他身上沒有帶兵器,散發的殺氣也不重,知道他不是來傷人的。

  張掌柜淡淡的笑著:「姑娘過獎了,老夫這一點的雕蟲小技怎麼敢在姑娘面前搬弄,失禮了!」

  「失禮倒是沒有,只是掌柜隨意亂闖別人的居所,實在不妥當!」柳單尹眼底閃過一絲凌厲的眸光,臉上的神情收斂了不少。

  「在下只是想帶姑娘去見我們主子,並無意打擾任何人!」他依舊有禮的說著。

  柳單尹雙眸一凜,冰冷的眸光射出橫掃在他的臉上,有著讓人不容忽視的氣勢。

  那人一愣,臉上掛著詫異,心底對這女子的好感多了幾分。

  她果然和艷夫人很像,就臉這眼光也和已故的艷夫人一摸一樣。

  「既然無意打擾那就速速離去吧!」柳單尹冷冷的說道。

  其實她心底並沒有太大的把握能打贏此人,剛剛他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進院子,就已經證明了他的伸手。

  「在下這次來帶姑娘的,要是空手而歸如何向我們主子交代!」

  「既然無法交代就不用交代了!」柳單尹嘴角勾起冷笑。

  救了那人一命她已經後悔了,如今還要去見他。

  「姑娘請不要為難在下!」他依舊說的彬彬有禮,只是聲音驟然的升高了些。

  柳單尹望著他平靜的臉,雙眸冷冷掃過:「我就是為難了,怎麼?」

  她的話音剛落便已經出手了,她腳下一個倒鉤,迅速的掰了一旁書上的柳枝,朝著張掌柜出招。

  柳單尹擅長鞭子,以前腰間總綁在鞭子,如今她已經好久沒有拿過鞭子了,似乎都快忘記握著鞭子的感覺了。

  她把一支柳條舞的滴水不漏,那張掌柜不敢傷了他,處處留手,結果居然被柳單尹占了上風。

  身後不知什麼時候鈴鐺起來了,看到如斯的情景,嘴裡下意識的喊了一聲:「姐姐......」

  只是那一瞬間的分神,張掌柜便已經逮著了空擋擒住了柳單尹。

  「姑娘,我們主子只是想見你,並沒有加害之意的!」那張掌柜有些無奈的看著被自己擒住的女子,她不安分的掙扎著,無奈之下只能點了她的穴道。

  鈴鐺一看自己姐姐被人抓了,上前便毫無章法的打,原本她沒有什麼武功。

  張掌柜只是三兩下,她就被打翻在地了。

  「不要傷害她!」看到鈴鐺受傷,柳單尹心一沉,陰冷的開口。

  那張掌柜原本也無心傷這個小姑娘,轉身呆著柳單尹離開。

  可沒想到鈴鐺骨子了有一股子的蠻勁,居然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抱住了張掌柜的腿,就是不鬆開。

  「放了我姐姐!」她死死的抱著他的腿,掌嘴朝著腿上狠狠的咬去。

  張掌柜吃痛的一掙扎,腳下的力道沒有把握好,把鈴鐺踢到牆上,重重的彈了回來。

  鈴鐺吃痛的咬著唇,喉間一口腥甜湧上,吐出殷紅的血。

  可她還是固執,倔強的望著他們,攀附著牆起身,一步一步朝著他們走進。

  柳單尹心疼的望著她:「我跟你走,你不要再傷害她了!」她不忍的看著鈴鐺唇角的血,輕聲的說道。

  「姐姐,鈴鐺可以保護你的!」到此時她居然還含著笑,艱難的朝著她們走進,唇瓣不斷的有血溢出,觸目驚心。

  聽著她那一聲姐姐,柳單尹心頭滾燙,頓時眼底閃著淚光。

  那張掌柜看著這個執拗的丫頭,也有些不忍了,看著她也不過是十五六歲的丫頭,以前見過幾次也沒見她這麼倔強,沒想到這次這麼犟。

  柳單尹忍著心痛對張掌柜說:「解開我的穴道,我自己走!」

  鈴鐺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身子終於支撐不住,軟軟的倒下了。

  柳單尹被帶到了一間不起眼的宅子。

  剛進宅子便看到了一身錦袍的男子,看著他的背影居然能感覺到他陰冷的氣息,此時一身貴氣倨傲的男子哪裡有那個滿身是傷,奄奄一息的囚犯的痕跡。

  「來了!」他的聲音清冷,不夾雜任何的感情。話卻說的極順暢,原本兩個不認識的人,被他這麼一說就如熟稔的朋友。

  張掌柜把人帶到了便已經悄無聲息的退下了。

  那男子轉身看向柳單尹,細細的打量著她。

  雙眸只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他眼底卻滿是震驚。

  柳單尹望著那張剛毅的臉,劍眉微蹙,幽潭般靜寂的雙眸此時溢滿了驚訝和欣喜,唇角緊緊的繃住,形成一道冷漠的面具。

  「你叫什麼名字!」他清冷的聲音居然有了些溫度,雙眸間夾雜了些許的柔情。

  柳單尹防備的看著他,抿著唇不語。

  看她不答話,他逕自輕聲的說著:「你的模樣長的很像一個人!」他痴迷的望著那張絕美的臉,眼底的欣喜溢於言表。

  此時這樣無害的男子與剛剛那個陰冷,森然的男子仿佛是兩個人般,形成了極端的對比。

  「長的像誰!」柳單尹忽略掉了他一些話,冷靜的問道。

  仇恨的雙眸依舊停留在她的臉上,從胸口取出一張畫,那畫不大,卻畫的極其傳神。

  他小心翼翼的攤在柳單尹的面前:「你看,你們兩個人如同一個人!」

  柳單尹低頭看著那畫,心底震驚的很。這畫上的人真的和她長的一摸一樣,只不過畫上那人雖然面目平靜,但眉眼間卻參雜了一些不易察覺的戾氣。

  「這人是誰!」她詫異的問著,這人的容顏和她極像,更和她娘前有六七分的想像。只不過她娘親溫婉,賢淑,並沒有著女子眉眼間的戾氣和雙眸的清冽,不過容貌卻很像。她娘親給人的印象便淡淡的,暖暖的,而畫中的女子卻有些張狂,給人感覺格外的堅強。

  「我娘!」仇恆吐出這兩字的時候,嘴角有著柔情。

  柳單尹一愣,心底更是疑惑了。

  這世界有這麼像的人嗎?

  「不知道公子給我看這圖是何意?」柳單尹片刻便恢復了平靜。

  即使人長得相似又如何,這一些都與她無關。

  經她這麼一問,仇恆居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聽到張掌柜是她們兩人長的像,他便迫切的想要見到她。

  「我是感謝你救命之恩的!」沉默了許久他才找到了一個藉口,心底對柳單尹有著熟悉,看到她就如同看到了母親,心底才得以平靜。

  柳單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從腰間掏出玉扳指:「公子,不管這扳指有和用處,我都不能收!」說著便塞在他的掌心。

  仇恆卻反手把扳指放回她的手中,輕聲的笑著:「我既然是送給你了,自然是你的了!久當我欠你一條命!」他說的很輕,卻無比堅定。

  柳單尹蹙眉看著眼前的男人,她命人把她帶來只是這樣嗎?

  把鈴鐺傷的如此重,居然只是和她道謝。

  「如果公子沒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先走了!」柳單尹眼底有著不滿。

  「不問我的名字嗎?」仇恆低沉的聲音在沉寂的空氣中迴蕩著。

  柳單尹卻連頭也不抬,轉身離開。

  「我叫仇恆,很快我們就會見面的!」身後響起了冰冷的聲音,是一種宣告,也是一種暗示。可柳單尹的聲音早已經走遠了。

  當柳單尹安然無恙的回去時,殷霆靜靜的坐在桌旁等著她。

  看到她回來,他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句:「回來了,吃飯吧!」即使心底有萬般的疑問,有多大的怒氣,他都抑制了下去,因為他答應她要克制住自己的脾氣。

  柳單尹挨著他坐下了,伸手接過已經未她準備好的菜:「鈴鐺怎麼樣傷的重不重!」一想起鈴鐺,她就蹙緊了眉。

  原本她可以不受傷的,可是這個傻丫頭......

  「我剛剛去見了那個人!」柳單尹知道殷霆心底在隱忍,她先開口解釋了。

  「我知道!」平淡的聲音,聽不出他的情緒。

  「那人說我長的和他母親極像!」

  柳單尹的話讓殷霆手中的筷子劇烈的顫抖了下,神色一暗,沉寂的眸子終於有了波動。

  「皇上,我們沒有找到柳姑娘!」幾個匆忙進屋的侍從急切的稟報著,從知道柳姑娘失蹤,他便開始找,皇上快急瘋了。

  幾人剛抬頭便看到坐在桌前吃飯的柳單尹,頓時像被人堵住了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伊兒已經回來了,你們累了,下去休息吧!」殷霆眉都沒有抬一下,淡淡的說到,

  那群人深深的朝著柳單尹望了一眼,轉身離開了。

  用完飯,柳單尹便去看鈴鐺了,那丫頭傷的很重,可是睡夢中都是那副倔強的模樣。

  柳單尹捧著她的臉,嘴角微腫,睡著了卻還是蹙著眉:「傻丫頭,幹嘛要那麼拼命吧!」她心疼的看著她。

  她靜靜的坐著,直到夜深了,她才準備起身,可袖子卻被拉住了。

  「姐姐,你沒事吧!」她虛弱的聲音小聲的問著。

  柳單尹轉身*溺的看著她,搖頭說:「傻丫頭,幹嘛要去和他拼命啊,那人武功那麼高!」

  鈴鐺朝著她咯咯的笑著:「因為我答應了妍兒姐姐要好好照顧你的啊!要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妍兒姐姐回去哭鼻子了!」她說的很有童趣,可說話的語氣卻格外的堅定。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你還要帶我出去玩呢!」柳單尹輕輕的點著她鼻子,笑著說。

  「恩,那姐姐今晚留下陪我,和我一起睡!」她挎著臉,可憐巴巴的說著。

  柳單尹輕輕的點頭,緊挨著她躺下了。

  鈴鐺溫暖的手緊緊的握著,頭靠在她的胸前,就如一個嬰孩般,身子朝著柳單尹的懷裡縮去。

  鈴鐺身上的傷數日之後才有了好轉,而這些天,殷霆仍舊很忙,忙的只有晚上才能看到。

  「皇上最近很忙嗎?」柳單尹對著身後兩個侍從問道。

  自從她那次消失之後,這兩人便形影不離的跟著她,格外的小心翼翼。

  「是!」

  聽著他們這麼肯定的回答,原本柳單尹未出口的問題都收回了。

  「姐姐,沒有我陪著你是不是很悶!」還躺在*上的鈴鐺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蹦蹦跳跳的朝著柳單尹走近。

  「我也很悶啊!殷霆哥哥說要帶我們出去玩的,可是現在忙的沒人影!」她不滿的說著。

  這些天都躺在*上幾乎整個人都悶壞了。

  「鈴鐺姑娘,外面不安全,還是不要出去的好!」說話的兩人馬石,為人敦厚老實,有話直說。

  一聽他的話,鈴鐺一臉的不滿,整張臉擠到了一起。

  「姐姐,我們出去玩會兒吧!我都快發霉了!」她哀怨的說著,哀求的望著柳單尹。

  柳單尹輕聲的笑著望著她懇切的樣子,實在讓人不忍拒絕。

  最終在鈴鐺的軟磨硬泡之下,柳單尹終於妥協了。

  她們兩人換了男裝,而馬石,和馬岩陪著她們出門了。

  可沒想一出門,這臨江城的街道上居然不少人,不少的商販都是在賣面具和燈籠。

  「姐姐,今天是臨江城的燈會!」鈴鐺神秘的看著她。

  說著便在一旁的攤子上買了兩具面具,是黑無常和白無常,她把白無常的遞給柳單尹,得意的說:「姐姐好看嗎?」

  柳單尹無奈的看著她,有那麼一瞬間臉抽了抽。

  鈴鐺著審美觀果然不同尋常,所有面具中就這兩個是最丑的。

  」姐姐,你帶上啊!」她此時玩心打起,惦著腳在;柳單尹的耳邊小聲的說了句:「姐姐,我們把那兩個跟屁蟲甩了吧!」說完便拽起她的手朝著人群最多的地方走去。

  撥開人群,鈴鐺跑在前面,抓著柳單尹的手在人群中擠著。

  身後跟著的兩名隨從一看她們到了人群最多的地方,已經跟著他們上來了。

  「鈴鐺,不要再擠進去了!」柳單尹對著前面不說話的鈴鐺喚了一聲。

  可鈴鐺卻恍若沒有聽到她的聲音般。

  柳單尹剛想要掙脫那手,帶著黑無常面具的鈴鐺突然轉身看向她。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她離開發現這個牽著她手的人根本不是鈴鐺,

  她心中駭然,有些急切的朝著那人喊到:「鈴鐺人呢!」她張望著四周,想要掙脫那隻緊緊握著她的手,可人群中,那人的手卻死死的扣著,任憑她怎麼掙扎也掙脫不開來。而在這人群中根本施展不開武功來。

  當柳單尹轉身去找鈴鐺的人影的時候,才發現四周帶著黑無常面具的人遽然的增多,周圍的人同鈴鐺一樣打扮的人也瞬間的增多。

  她心底一凜,雙眸凌厲冰冷的望向那人。

  那人拽著她的手穿過人群,在一處人跡罕至的停放停了下來,直到此時他還是死死的扣著柳單尹的手。

  「你到底是誰!」柳單尹防備的看著他,這人的身高明顯比鈴鐺高了很多。

  那人取下面具,靜靜的看著她。

  「仇恆?你到底想做什麼!鈴鐺人呢?」她冷冷的望著這個森冷陰狠的男人。

  仇恆淡淡的望著她,唇角抿出一條直線:「那姑娘應該回家了吧!」他的聲音平和緩慢。

  柳單尹一愣,心底詫異,她記得自己從頭到尾都不曾放開過鈴鐺的手,為何如今......

  鈴鐺拉著柳單尹的手穿過人群,在一處河邊停了下來。

  她邊喘著氣,邊得意的對柳單尹說:「姐姐,他們被我們甩掉了!」

  轉身拿一瞬間,她呆滯的望著那張陌生的臉,半天沒有緩過勁來,錯愣的望著那人。

  「姐姐呢!」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抓著跑了半天的這人居然是個男人,他雖然一身的白袍,可根本和柳單尹一點都不像。

  「姑娘,剛剛在下在陪同我家夫人遊玩,突然被你拽起手,朝著這邊跑,在下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那人朝著鈴鐺作揖,轉身逃也似的離開了。

  鈴鐺呆滯的望著那人的背影,心底一慌,折返回去找人。

  她把姐姐弄丟了,可剛剛她還牽著姐姐的手啊,還聽到她說話的啊!

  「姐姐......你在哪裡?」鈴鐺含著淚邊走邊喊著,正好與兩個急著找他們的侍從回合。

  「柳姑娘呢!」看到鈴鐺只是一個人馬岩心底知道不好,迫切的問著。

  「我把姐姐弄丟了,我剛剛抓著她的手,剛剛還是姐姐的,可是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個男人,我也不知道!」她語無倫次的說著。

  「我們先回去稟報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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