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她在納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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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瀾並不是第一天認識眼前這個性情大變的女人,只是不知素來清冷沉穩的女子,拋開一切竟也有如此無賴的時候。

  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但如果是她,什麼樣的性子他都喜歡。

  他身上沒有帶錢的習慣,只是暗衛在此處不遠,他揮了揮手便有人給他送來銀兩。

  儘管那暗衛心中不斷的在噴血,很想說暗衛的作用不是這麼用的,只是奈何自家主子已經為了一個女人的貪吃,而曝光了暗衛存在本身的意義。

  郁唯楚不知情況,對鳳瀾千恩萬謝,馬屁拍的她自己都快聽不下去了。

  最終還是在男人難以掩飾的笑容下,心安理得的拿著兩串糖葫蘆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吃到一半的時候郁唯楚才想起來,問他吃不吃糖葫蘆。

  兩人正漫步走在街道上。

  郁唯楚和鳳瀾都戴著特製的斗篷,只是能掩住面容,吃東西或者視物還是很方便的。

  自然,若仔細瞧看的話,而對方又十分熟悉他們的面容,必定是能認出來的。

  鳳瀾不喜歡吃這麼酸酸甜甜的東西。

  只是郁唯楚問起來,他便低眸看了她一眼,「如果本王想吃,你給麼?」

  郁唯楚二話不說把剩下的三個糖葫蘆遞給了他,「王爺您嘗嘗,味道很好。」

  男人還未接過,眼前的女人便又道了句,「就是太甜了一點,吃的我不想再吃最後三個。」

  鳳瀾,「……」

  到底是接過了。

  蘇涼吃過的東西,也許根本不曾挨過邊,但能一起吃,他也尤為歡喜。

  郁唯楚這個人比較容易餓,剛用完午膳沒多久,到大街上吃點東西也開始餓了。

  六王帶她去了一家酒樓,兩人將斗篷都取了下來。

  納蘭國的酒樓裝飾和現代的古風酒樓完全不一樣。

  更為高雅更為安靜。

  坐在雅間透過窗外可以看到鬧市上熙熙攘攘流動的人群。

  郁唯楚單手撐著下巴,百般無賴的看著菜單。

  可惜那字她醒過來那麼長時間,至今沒有學會,一點也看不懂。

  關鍵是鳳瀾太寵她了,她不想學他也不強迫。

  她想做什麼想學什麼想吃什麼都隨她的意。

  他無條件為她辦到。

  對此郁唯楚沒有什麼觀點,只想說……

  這樣的明戀者,請給她來一打!

  陸清清曾說,之前的蘇涼文武雙全,心思敏捷,除了想撇開自己的身份遠離皇宮之外,更是無欲無求,鳳瀾這般付出可能都派不是用場。

  而醒過來的蘇涼恰好相反,嘴巴壞的很,為人無賴又活潑好動,看起來沒什麼心思,卻又偶爾一語驚人,叫人防不勝防,但她貪吃貪睡貪玩,這三點足夠鳳瀾對症下藥,想得她歡心也容易許多。

  換句話說,之前的蘇涼比較壓抑內斂,現在的蘇涼陽光快活。

  如果她不曾忘卻記憶,也許她現在也應該是暗自神傷。

  郁唯楚自醒過來之後,身子就大不如前。

  聽陸清清說,她之前的身子,厲害的都能徒手打死老虎,平日裡不見生病也不見如何如何的。

  郁唯楚雖然覺得徒手打死老虎有點誇張,但不會生病她還是信的。

  現在走上三步都能喘上大半天,著實是殘破不堪。

  鳳瀾點了一些滋補的湯,讓她在飯前喝。

  郁唯楚皺著眉頭不想喝,天天都喝這種鬼東西,胸又不長,光長肚子上的肉,她不要。

  男人一貫溫和,在很多事情上也有意寵著她讓著她,但關乎身體健康的事情他卻不想寵著。

  「不能不喝。」他半側過身軀看她,低低沉沉的嗓音從喉間溢出,「快喝,等會本王給你剝蝦皮。」

  郁唯楚,「……」

  她深深的嘆了口氣,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前者她不稀罕後者她隨隨便便就把自己賣掉了。

  想起民以食為天,她又屁顛屁顛的朝鳳瀾笑了下,十分乖巧的把湯給喝了。

  她甦醒的這些日子裡,除卻剛回納蘭,鳳瀾政務纏身忙到天昏地暗之外,他一般是陪著她一同用膳的。

  再不濟他也便會抽空來看她。

  最初的時候,郁唯楚良心不安坦言自己不是蘇涼,鳳瀾不僅不信,眼神甚至還徹底的陰冷下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輕薄的讓人難受,「本王不許你用這樣的方式,逃避本王對你的心意。」

  郁唯楚本想勸,他一個眼神殺過來,眸底冷沉的近乎陰寒,「再說不是,你信不信本王殺了你?」

  之後郁唯楚便噤聲不敢再亂說話。

  皇宮重地,她有必要沉默,保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腦袋。

  暢快的喝完補湯,郁唯楚放開了肚皮吃龍蝦。

  採用的烹調方法是蒸。

  郁唯楚一般是喜歡吃重一點的口味,不過她也不怎麼挑,有得吃就行。

  鳳瀾的手指修長而白皙,剝蝦皮的動作並不流暢,甚至還有點生澀,一看就知道是沒幹過這種粗活的貴公子。

  郁唯楚眼睛綠油油的盯著他手裡的蝦仁,他愣是剝不下來,她便直接在盤子來取了一隻龍蝦,動作熟練的將蝦皮三下兩下剝好,放在嘴裡先吃再說。。

  鳳瀾微怔,她言笑晏晏的道了句,「我不用王爺伺候,不過王爺的心意十分可貴,所以就由我來為王爺剝蝦皮罷。」

  男人的唇畔弧度勾起,精緻的容顏上揚起的笑意宛若三千桃花灼灼盛放,美得人心晃動。

  他靜靜的凝視著她,低低的應了聲,「好。」

  日子風平浪靜的過了十幾天,郁唯楚在攝政王的府邸逍遙快活了好些時光,跟著陸清清每天小打小鬧的,偶爾和鳳瀾一起用膳。

  靖王府內。

  秦風之身邊伺候的人剛剛來過,說是得到了確切的消息,蘇涼還活著,並且有可能就秘密住在六王的一座小苑裡。

  寒墨夜和郁唯楚沒有舉辦大婚,但秦風之卻已經和寒綰綰成了親。

  按輩分來算,秦風之還是他的妹婿。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寒長玉當時也在大廳內,她眼眸一震,側首往寒墨夜那邊瞧去的時候,寒墨夜的反應顯然不在她所設想的範圍內。

  男人微微低著頭,一隻手搭在扶手上,一隻手剛好端著茶杯,她能看到的只是那還冒著氣的茶湯撒了些出來,順著他的手指,從他的指縫間滑落,便再無其他。

  等緩了很久,寒墨夜才慢慢的抬起眼眸來,墨黑的眼眸極其的深沉,低沉的嗓音淡淡的問,「消息可靠麼?」

  秦風之身邊伺候的人應了句可靠,他沉默了片刻,這才揚了揚手,示意對方退下。

  不是沒去過六王的府邸。

  雖然設防很嚴,但憑他的本事還是遊刃有餘的夜探過鳳瀾的府邸。

  只是……不曾尋到過郁唯楚的蹤跡。

  「小夜,」寒長玉的視線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看,「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他恢復期的那三個月,已經用大病推脫了早朝,糊弄了一眾大臣太子和老皇帝,暗中來回順天納蘭好多次。

  現在老皇帝已經派遣太醫給他瞧過身子了,確認正在慢慢的恢復當中,不日便可以重新上早朝。

  現在又得到消息說,蘇涼在六王鳳瀾的小苑裡……

  如果他要走,朝中這麼多眼線他該如何擺脫?

  可要師出有名的話,好像又很難辦到。

  兩國會晤已經過去了,他沒什麼理由,可以光明正大的前往納蘭國。

  男人低垂的眼眸暗的不透光,卻只是淡淡的道,「她不能在納蘭多呆,我會接她回府。」

  寒長玉輕輕的皺著眉頭看向千離,一直沒有告訴過寒墨夜的是,郁唯楚有可能已經失憶了。

  雖然當初曲漓說,他用的力道要比郁唯楚跟他說的力道差一成,但腦子這種東西太脆弱,誰都說不準她會不會出事?

  當時浴桶里的血水對寒墨夜的打擊太大,之後調養生息,他又一心想著尋到郁唯楚,身子都沒有養好,匆匆忙忙入宮請罪,將她從宮裡接出來之後便趕去了納蘭。

  他們想說都沒有什麼機會。

  既然現在確定了,她也不能在瞞下去。

  「小夜,六姐有件事要跟你說,我……」

  「六姐,」男人不緊不慢的打斷她說的話。

  他將手中的茶杯不輕不重的放在了一旁的桌面上,涼薄的唇上弧度淡的近乎沒有,「六姐放心,師出無名不是理由,最大犧牲不過就是再和皇帝來場交易。」

  總之,郁唯楚他是一定要接回來的。

  不論她對他是打是罵是愛是恨,哪怕讓她拿刀戳他的心窩都可以。

  此生不曾動情,一動便是一生。

  只盼她安好如初,於他而言便是再好不過的見面禮。

  寒長玉還想說什麼,千離卻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現在不是說的時候。

  寒墨夜素來殺伐果決,做事雷厲風行。

  他說入宮面聖便要面聖,誰都攔不住。

  對於他提出來的請求,老皇帝沉吟了半晌,沒有說答應還是不答應。

  現在寒長玉被他接回了府邸好生看著,江湖勢力他一個皇帝也無法攥在手裡,寒墨夜如此做大,他現在是不能對寒墨夜過分要求了。

  只是他一個王爺無緣無故前往納蘭,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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