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寒回,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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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站起身來,高大挺拔的身子高出郁唯楚許多,女人被他攬入懷中,嬌小的身子沒入他的懷裡,腦袋才剛過著他的肩膀。

  清俊而斯文的臉上輾轉過一抹戾氣,只是開口說話的聲音卻又想的特別的低沉和冷靜,「不許想他,更不許夢到他。」

  他抱著她,郁唯楚沒有動,沒有抬手推開,也沒有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任由他抱著。

  臉上的涼意越來越重,那白皙纖長的手指顫抖了好久,濕意瀰漫了整條黑布。

  也許這就是她和寒墨夜之間的關係。

  紅繩已斷。

  她和他之間所有的一切,也都斷了。

  不會再糾纏著了,也……不該再糾纏著了。

  心底最後那抹奢望,就不該有。

  ……

  寒回點了郁唯楚的睡穴,不過沒有點的很重,大概就是平常午休時間的樣子。

  女人柔軟的身子整個歪倒在他的懷裡,男人將她打橫抱起,而後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

  伸出手取過厚重的棉被,蓋在她的身上,她眼睛上的布條被他取下,細長而濃密的眼睫甚至還染著絲淚珠。

  他好看的眉頭深深的皺起,節骨分明的手指落在她秀美的臉頰上,粗糲的指腹輕輕的抹開她眼角的淚花,猩紅的眸底深邃,眼眸微微眯著,危險的神色閃爍在他的眼底。

  他的唇角緊緊的抿著,低醇的嗓音沙啞異常,「果然……心裡還是有他的。」

  猩紅的眸色更加的通紅,有些詭異的扭曲,他修長的手指從她的臉上慢慢的收起,一點一點的收緊攥緊,指尖上的涼意十足,甚至都涼到了他的心裡,一寸一寸的血液之中

  給郁唯楚重新綁好布條之後,男人起身,回到桌子的旁邊,收拾桌面上的殘局。

  手裡還捧著碗,腦袋卻是倏地暈眩,眼前的視線越來越黑,砰的一聲,手裡頭的白瓷碗摔得粉碎,男人的手猛地撐在桌子的一角。

  他深深的喘了口氣,而後扶住身側不遠處的單人椅,將椅子拖了過來,緩緩的坐了下去。

  眼皮很重,像是很久都沒有休息過了一般,疲憊睏倦的分分鐘可以睡下。

  寒回的眉眼掠過一抹諷刺,嗓音冷的近乎可以凝結成冰,「寒墨夜――」

  陸清清的雙手攙扶著蘇伯公,蘇伯公的面色深沉暗晦,聲音若是仔細聽的話還能感覺出一絲絲的顫音來。

  「還沒有消息麼?」

  眼前來回報的人拱手應了句,「已經將城內所以的客棧都查了一遍,還有城門的個個關卡,都沒有發現世子的行蹤。」

  蘇伯公聽言,心臟狠狠的一擰,忍不住重重的咳了好一會。

  陸清清連忙幫他順氣,一邊朝那人看過去,那城外可有消息,皇上不是已經下令,讓巡防軍在帝都的城外加大力度搜查了麼,現在情況如何

  「暫時還沒有消息。」那人低著眉眼,聲音恭恭敬敬的,「攝政王已經親臨城外了,那邊的人全巢出動,但城外的地方太大,若是挨家挨戶搜查的話,怕是不容易查到――」

  攝政王親臨?

  陸清清蹙著眉頭,六王鳳瀾,不是應該要閉門思過才對的麼?

  怎麼會親臨?

  蘇伯公終是緩緩的平息下了粗重的呼吸。

  人來多病,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一大把年紀,經不起折騰。

  他抬手拍了拍陸清清的手背,「不如你也去罷。」

  陸清清是蘇涼唯一的摯友,如果真出了什麼事,她去了必定能更好的照顧到蘇涼。

  最重要的是,蘇涼女兒家的身份,暫時還不能公之於眾。

  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

  陸清清的秀眉緊緊的蹙起,「可是伯公……」

  蘇伯公哎了一聲,將她攙扶在胳膊上的手,輕輕的推開,「府中自有人照顧老夫,你就放心的去罷。」

  那雙溢滿憔悴不堪的眼睛,微微側過看向她的眼睛,一顰一笑間都帶著歲月的滄桑,「把她安全的帶回來,莫讓有心人利用了。」

  陸清清抿著唇看著蘇涼僅存的唯一親人,朝蘇伯公俯身行了禮節,「清清,一定會把世子平安帶回蘇府的,伯公請放心。」

  ……

  蘇涼失蹤的事情,宮裡宮外都鬧得沸沸揚揚的。

  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也沒有人看見過她的出現。

  吃瓜群眾太多,流言蜚語也多。

  好在蘇涼對外公布的身份是男兒身,否則便就這失蹤了一天一夜了,世人還不知會如何編排她。

  陸清清騎馬去了郊外,和六王鳳瀾會合,只是沒有想到的是,當朝丞相林漠君也在那裡。

  男人諱莫如深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炙,熱又放肆,陸清清的眼眸閃了又閃,側眸看向鳳瀾,「王爺,挨家挨戶的查的話,還需要多久的時間,才能查完?」

  鳳瀾的側顏俊美而安靜,吐詞清晰而清亮,「徹夜搜查,明日黃昏可以全部查完。」

  明日黃昏?

  陸清清的心涼了一大截,「這麼長的時間……」

  連城離帝都差一個縣,並非很遠,落蘇和曲漓快馬加鞭,趕至帝都,只是城門全都嚴查,所以進來的時候有些困難。

  拖延了點時間。

  入城之後,落蘇按照千世給出的暗號,在城內尋到他的方位,正是城外府衙的不遠處。

  幾人會合之後,落蘇率先問了寒墨夜如今的下落。

  千世皺著眉頭,搖了搖腦袋,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曲漓卻是不問這個,皺著眉頭輕聲道了句,「落蘇說王爺自下山以來,之後都不怎麼吃不怎么喝,昨日落水之後也沒有休息,,如果他要帶走郁唯楚,為了不讓郁唯楚反抗,他必定要限制她的活動,從而要照顧她的人身健康。」

  他垂了垂眉眼,視線凝在乾淨的地面上,那眼神深不可測的讓人分辨不清,他究竟是在沉思還是在給出肯定的答案。

  「如果他一旦陷入沉睡狀態,只要暫時沒有受到血腥的刺激或者紅色的刺激,他應該會清醒的。」

  現在寒墨夜都已經跟郁唯楚共同消失了一天一夜了。

  照顧人這麼累,這些天他又根本不曾有過什麼休息的時間。

  應該有歇息的,不若身子也扛不住。

  落蘇靈光一閃,「曲神醫的意思是,只要主子清醒過來,便會和我們聯繫?」

  千世跟著出聲,「那便你們留在這裡,我去客棧守著。」

  曲漓搖了搖頭,「不一定會出現,得看他能不能想明白,現在不是跟郁唯楚卿卿我我的最佳時機。」

  還是以綁架的方式……

  曲漓嗤笑一聲,又是譏笑又是嘲弄。

  「如果他想不明白,估計他會用他犯病時用的手段,繼續將郁唯楚留在身邊……」

  直至――被鳳瀾的人查到。

  鳳瀾用的可是地毯式的搜查。

  還限制了人身出入,十步一個站崗的,人群中還混雜了很多便衣,如果是帶著郁唯楚行動的話,他就是插翅也難逃。

  除非……

  他自己一個人出來了。

  憑他的本事,那還是很好將那些人,甩開的。

  ……

  郁唯楚足足睡了一個時辰的午覺,她下意識的揉了揉腦袋,而後舒展了下筋骨。

  她慢慢的坐起身來,眼睛依舊是被蒙著的,布條已經不濕了,想來應該是被人換過。

  周邊靜謐如初,安靜異常。

  但郁唯楚這次學乖了。

  她沒有直接伸出手摘下布條,而是用很平常的語氣詢問,「寒回,我想喝水,但是看不到……你能幫我拿水麼?」

  「寒回?」

  「你在不在?」

  女人輕輕柔柔而又熟悉的聲音不斷的落入耳中,男人緊閉著的眼眸微微動了動。

  細長的眼睫顫了顫,他緩緩的睜開眼睛,從床沿邊上慢慢的坐直了身子。

  視野里,坐在床榻上的女人,雙手舉著往前和往身側摸索著,眼睛上被蒙著黑布,嬌俏的臉上面色沉靜。

  他渾身一震,近乎是全身僵住,差點將她的名字脫口而出,「楚楚……」

  屋內除了郁唯楚的聲音,再無其他的聲響存在。

  她喊了半天都沒有應,按寒回對她的執著,應該不會渴著她的。

  難道說,他現在不在這個屋子裡?

  這個認知讓郁唯楚眉梢染上喜色,假意摸索在半空中的手立即往自己腦袋上摸去,都還沒有摸到那個黑布纏著的結,她的手腕驀然被人一抓,緊緊的抓住,制止了她的行為。

  郁唯楚倒吸了口冷氣,完全被嚇到。

  她僵著自己的呼吸,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扯唇乾笑了會,「我……我剛剛喊了你半天呵呵呵,你在怎麼不應我?」

  她輕輕的咳了兩聲,想著寒回應該又是在試探她乖巧與否,心中暗罵他奸詐狡猾,面上卻是笑吟吟的一片和氣,然後開始瞎掰,「那個……我,我不是故意想要摘掉布條,那是因為我太渴了,但是又看不見,所以想……」

  寒墨夜的視線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盯著她唇角的笑意,他靜靜的看著沒有說話,手也緊緊的抓著她的手腕,感覺著她的溫度。

  直到女人疑惑的傳來一聲反問,他黝黑深邃的眼眸這才緩緩回神,「寒回,你在聽麼?」

  寒回,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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