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番外篇 誰欺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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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不得不說,紫衣考慮的還是挺有道理的。

  江梧桐自幼在梅花劍派長大,從未下過山,不知人間險惡,至多便是自幼與二師姐吵吵鬧鬧,也沒有太過的事情發生。

  而且她從未下山歷練過,大部分的心思還很單純,曲漓出來走南闖北,見過的世面多,認識的人脈廣,早已經不復單純。

  若是將他就這麼的留在江梧桐身邊,那豈不是羊入虎口?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江梧桐已經被騙的七七八八了。

  她每天練劍過後,都跑去廚房給曲漓做菜,每天做兩樣菜,給他試吃。

  這個男人從來不說不好,也從來不說好,吃完了才一本正經的與她道,「味道稍稍淡了一點,但基本上還可以。爭取再接再厲。」

  江梧桐每每都被忽悠著,她倒是覺得味道已經可以了,嘗起來也還不錯。

  只是曲漓神色淡淡的反駁,「每個下廚的人,不論菜做的好吃或者不好吃,都會說自己做的好。」

  江梧桐低垂著眼眸,盯著那盛著菜餚,而如今已經被吃的精光的碟子,「可我覺著你吃的挺好?」

  男人臉不紅心不跳的繼續瞎掰。

  「你若是想做給我吃,那算你過了,若你想做給自己喜歡的人吃,不是得做到完美,才能呈現給他?」

  說的也有道理。

  江梧桐一連好幾天都被打擊,本就沒什麼信心,現在是完全沒了,她的武學資質很差,學了那麼多年也沒能成大事。

  她有些難受的趴在桌子上,雙臂遮住了臉,悶悶的出聲,「師父總說,如果我堅持,勢必可以做到厚積薄發,但林憐琪說的不錯,我也就一張臉能看,什麼都不會……」

  更是難以服眾,如何擔得起大師姐這個名號?

  雖名號不是按實力定的,但她希望自己的實力,能夠對得起自己的付出。

  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男人聽言一怔,慢慢的睜開了眼眸。

  他微微側首看向那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情緒低落的女人,過了良久,才收斂起複雜的眸色,卻沒有回應她。

  江梧桐的情緒來得慢,去的快。

  連續好幾天的打擊,加上心上人的準備離開,這才叫她的情緒稍稍失落了些,然睡了一覺她似乎又恢復了元氣。

  一大早的準備出門習武去了。

  她走的時候,曲漓還在睡。

  畢竟是受了重傷的人,她雖然不曾問過曲漓的身份,但小小年紀,便遭受如此大的重創,想想都覺得難受。

  為曲漓掖好了被角,她嘆了口氣,便起身離去了。

  房門輕輕的被人帶起,躺在床榻上一直沒有動靜的男人,卻是顫了顫細長的眼睫。

  隨後,他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眸色清亮而深沉。

  不像是初醒的模樣。

  ……

  師父只在早上教授劍法,其餘的讓師兄教導師妹師弟,或者是讓師姐教導師弟師妹。

  江梧桐資質差,林憐琪已經學會了梅花劍法第五重,雖然她比江梧桐的年紀大些,但從武學造詣上來說,她的本領的確是比江梧桐的高些。

  她收了劍,到陰涼的地方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口,唇角勾起抹嘲弄的弧度,「呦,師姐真辛苦,還在練第三重啊,不過真可惜,看樣子好像還是沒什麼進步。」

  江梧桐的手緊攥著劍柄,沒有理會林憐琪。

  旋身飛腿,劍尖朝下她整個人翻了個跟斗,一躍而成,劍指前方。

  那烏黑柔順的長髮隨著她的動作而飄舞,揚起優美的弧度,美不勝收。

  林憐琪的眸底閃過一縷冰涼的嫉恨,又是倒了杯涼水,自顧自的喝完。

  有些人,便是武藝不行,但臉蛋看著好看似乎運氣也是爆棚了些。

  梅花劍派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挺喜歡江梧桐的。

  不像她,上下都得打點打點,這才能得點人心,為自己所用。

  江梧桐正練武,忽然有人從大堂那邊出來,然後跑上前喚了一聲她的名號。

  江梧桐疑惑的停下動作,收了劍。

  那人臉不紅心不跳的站在她的面前,與她道,「大師姐,師父有請。」

  女子瀲灩生波的眼眸看了那人一眼,也沒有多說什麼,微微頷首應了聲好,隨即走向大堂。

  林憐琪也跟著站起身來,眼眸一瞬不瞬的盯著江梧桐離去的身影,秀眉微微擰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江梧桐入了大堂。

  大堂里安靜無比,師父師母各坐在上方,大師兄成書站在大堂最里側,還有她的信上人季悟,跪在大堂中央,拱手行著禮。

  女子安靜了一瞬,走上前,恭敬行禮,「梧桐見過師父,師母,大師兄,四師兄。」

  師父一貫慈愛,但眉目此刻卻宛若冰霜瀰漫,冷意十足,師母讓她起身,聲音響亮婉順。

  「梧桐,你四師兄想要重新下山,再歷練一番,此不合規矩,不過我與你師父商量了下,可否讓你大師兄,帶著憐琪和季悟二人,一同下山歷練。」

  江梧桐眸色一震,猛地抬起頭來看向師母,「師母……」

  她抬了抬手,示意江梧桐先冷靜,「我知道,按照我派門規,你是大師姐,你比她更有資格下山歷練。但還有兩年,,你才能及笄,憐琪那孩子已經及笄三四個月了。」

  「按照我派門規,女子需得是及笄方能下山,以你的年紀,著實是小了些……」師母的眉頭皺的緊緊的,以著商量的口吻詢問她,「你四師兄重新曆練不合規矩,但礙於他挑戰的是江湖上的規矩,既是規矩,那便容不得他胡來,也必須得下山處理好他做的混帳事。」

  「所以師母這才來詢問你,可否同意,讓憐琪先行下山歷練,免得你心生不平。」

  師母說的誠誠懇懇,甚至連一點逼迫的意思都沒有,但江梧桐只是武學資質差了些,又豈會聽不出這是什麼意思。

  商量只是商量,最後的結果卻都不會是她想要的。

  何況……

  她的年紀的確是比林憐琪小上些許。

  江梧桐垂了垂眼眸,視線淒淒涼涼的投向身側跪著的四師兄,見他低著腦袋,遲遲不曾說過話,終是拱手行禮,「徒兒謹遵師父,師母教令。請師父,師母放心,徒兒一切都明白的。」

  ……

  江梧桐從大堂里出來,有些失魂落魄。

  林憐琪見勢便收了劍,面上開始掛起淺笑來,「師姐這是怎麼了,難道被師父訓斥了?」

  江梧桐悶悶不樂,也便沒有理會她,耳邊依舊還盪著她離開大堂之前,師父對四師兄的呵責聲――「你既毀了人家姑娘的清白,那便下山好生賠禮道歉,將她迎娶回來,若是有半分想要逃避的心思,為師便讓成書砍斷你的手,廢了你一身武學。」

  毀了人家姑娘的清白?

  人家姑娘的清白……

  所以四師兄這是,有了心上人了,並且還……逾矩了。

  難怪師兄一回來便吵著要下山……

  原是捨不得離開他心尖上的人。

  「大師姐,大師姐……」

  耳邊始終有嗡嗡的叫喊聲,江梧桐本已經是心神不定,胸,口聚著鬱結之氣,難受的要死,還有人如此不識相的,不斷用譏諷嘲笑的語調刺激她,當下她便吼了一句,「別叫了,看我難受你就得意了是不是?!」

  林憐琪被她吼的一愣一愣的,「你……」

  江梧桐劍指前方,怒氣盎然,「你什麼你,給我練劍去!」

  她不曾發過這麼大的脾氣,一般時候都是和和氣氣的,有些時候看起來什麼都不在意,所以眾人都以為她是個沒什麼脾氣,性子很好的大師姐。

  今日卻突然跟吃了炸藥一般,突然之間就爆了,連林憐琪都有些反應不過來,腳上走動的方向與她劍指的方向一致,十分乖巧的練劍。

  等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聽話的時候,江梧桐已經離開了訓武場。

  林憐琪惱火的跺了跺腳,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江梧桐……」

  ……

  曲漓本坐在床上調息,江梧桐急促的腳步聲越發靠近,他眼眸微動,立時斂下內力,收好動作躺在床榻上。

  等江梧桐推開門,便朝他這邊走過來,他順勢睜開眼睛看她,一睜眼便看見女人怔愣的樣子,然後看著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她忘記了,自己的屋內原來有人。

  但儘管如此,她還是執意脫了靴子,爬上自己的床,厚重的被褥蓋在自己的身上,連同著腦袋也一起蒙在被褥之下。

  曲漓默了一瞬,「你白日裡不是習武?」

  女人也默了半晌,「我回來睡會,你安靜歇息,不要理我。」

  儘管那聲音已經刻意的壓抑和收斂過了,但那哽咽的情緒是無法掩飾的,厚重的鼻音傳入耳邊,男人擰了擰眉頭,翻身坐起,掀開她的被褥一瞧。

  江梧桐已經哭的淚流滿面了。

  曲漓怔住。

  由原來漆黑的光線,轉瞬變為明亮,女人眨了眨眼睛,睜著濕漉漉的眼睛看他,一邊哭一邊將被子重新拉回來,蓋在腦袋上。

  不發一語。

  曲漓的眉頭緊緊的蹙起,沒再將她的被褥掀開,「誰欺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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