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為愛在黑夜裡狂奔(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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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清楚慕容聰要說什麼,仿佛她無論說任何事,他都會用一個「好」字來回答,她提任何要求,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去給她做到。

  「在b市,你生日那天,我沒放煙花,那個人不是我。」慕容聰的聲音平定的有些輕,一字字。

  樂沫沫捏著手機,指節被捏的有些發白,卻也只低低的「哦」了一聲,頓了一下似乎是笑,又輕快說:「這不重要的吧?有什麼關係呢。」

  慕容聰那邊是沉默,樂沫沫接著說。

  「我以為你要說什麼,真是嚇死我了,我是驚弓之鳥,我以為你又說不要我,不用我回來了,原來是這個啊,慕容,等我登機的時候我打給你,我想你去接我,我在這裡太累了,慕容,我不想勇敢,我根本不是一個勇敢的人,我現在只想做夢,丟下一切,什麼都沒發生過,就這樣。」

  「沫沫,無論什麼時候,你需要我,我都願意護著你讓你安心,讓你不受傷,你要做夢,你要任何東西任何事我都會滿足你。」慕容聰的聲音從電話那邊想起。

  樂沫沫聽著,才要心裡放鬆一點,就又聽見慕容聰在問。

  「沫沫,你還愛我嗎?」

  ……

  還愛嗎?時間仿佛是凝滯在這一刻,眼前的一切都是恍惚,周圍機場來往的人潮似乎也是緩慢下來,光和影都在交匯,影子拉的很長,她唇動了動,好像一切都是夢幻,那樣的不真實,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腦子裡一片空白,她的唇動了動,卻說不出半個字,只是這樣怔著。

  手裡捏著的手機攥的太緊,竟然「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明明捏的那樣緊,可卻怎麼都握不住了。

  手機摔在地上,樂沫沫彎腰去撿,手機屏幕已然黑下去,樂沫沫看著手心裡屏幕破裂的手機,蹲在機場的地上,嚎啕大哭。

  還愛嗎?曾經在記憶深處那麼深刻的男人,她以為愛情是一生一次,如同烈火一般,能夠焚滅一切,她以為她會固執的站在原地,她永遠不會忘記,也永遠不可能忘記,一輩子深深愛著的那個男人,在電話那邊,問她還愛他嗎……

  她竟然無法回答,曾經經歷過的那些東西破碎的出現在她的面前,那些個歡笑甜蜜,還有那時候分開她撕心裂肺的痛似乎都還能迴蕩在心底,可如今,心底的那個位子上面,站了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那個男人總是默默的,靜靜的,受了多少從來不開口說任何一聲,只看著她,一雙眸子裡似乎是埋藏了太多太多。

  她捂住嘴,在人來人往的機場蹲著在地上,肩頭抽動。

  好像小時候,很小很小的時候,她跟著阿姨出門,在街頭走失,她抬頭四下的找,周圍一張張臉孔,沒一個熟悉,都是陌生,那種惶恐惴惴不安的感覺,不知道往哪裡去,最後家裡的大人來找到了她,拉著她的手帶她回家。

  而現在,她不知道她可以回到哪裡去。

  哪裡才能安逸,才能沒了噩夢,才能幸福快樂,如同她曾經的那些生活,為小事而糾結,為夏明薇和上官睿著急的那些日子。

  再也回不去。

  懷裡的奶牛看著她大滴大滴的眼淚往下落,睜著圓溜溜的眼睛,茫然的看她,伸出爪子搭在籠門上。

  機場裡每天上演著離別,總有人眼含淚光,來去匆匆,沒人在意這個角落裡有一個人哭的這樣傷心。

  *****

  「你來接它,我不帶它走了。」樂沫沫電話里這樣說的。

  馮遠清趕過來的時候,已經開始登機,也不知道馮遠清是怎麼進到登機口這裡的,樂沫沫知道他總有辦法。

  樂沫沫把奶牛的航空箱遞給他,看著奶牛在箱子裡興奮的搖尾巴,隔著籠子也使勁的要貼到馮遠清身上去。馮遠清抱著奶牛,看樂沫沫。

  樂沫沫一笑,倒是決絕的模樣:「它認你不認我,那就給你,我不用它沒關係,還有別的狗,我到那邊再說,省得飛機上麻煩。」

  馮遠清不說話,定定看著,樂沫沫轉身就走,登機的人、流就剩下最後的一點尾巴,樂沫沫過去,有空姐過來檢查了她的機票,空姐微笑著說:「歡迎您搭乘。」

  她頭也不回的往裡面走,穿過長長的玻璃通道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側了一下頭,看向他的方向,他站在原地,手裡拎著航空箱,距離太遠,她看不清楚他的眉目,只覺得很多陽光透過碩大的玻璃窗落在他身上。

  樂沫沫登機,坐在座位上,空姐一個個過來打招呼,她沒吭聲,手裡沒了航空箱,什麼都沒,連一點依託都沒了,手伸出去也不知道能抓著什麼。

  手機鈴聲卻是又響起來。

  樂沫沫拿出手機,已經支離破碎的,馬上就要關機,樂沫沫看號碼,接起來。

  是慕容聰。

  「我是騙你的,我登機了,航班號我發給你,給你一個驚喜!明天去機場接我好不好?」她開始聲音是歡愉,越到後來聲音越小,小到諾諾的。

  *****

  世上的愛情,究竟是什麼?折騰來去,傷筋動骨,如果能油走自如抽身世外,又是能多幸福?

  也可能,愛的頭破血流一身是傷,本身也是一種幸福。

  「媽媽,小美人魚最後為什麼不是像睡美人一樣,被王子吻醒呢?她真的成了泡沫了嗎?會不會很疼?她好可憐啊。」

  樂沫沫無奈的看著在*上怎麼都不肯睡著的小女兒,團團才五歲,就開始糾結童話故事,一雙圓溜溜的眼睛莫名的籠著哀愁似的,嘟著小嘴,似乎對剛剛念完的小美人魚的故事很不滿意。

  這是像了誰呢?

  樂沫沫有些頭疼,聽說她從小是個沒心沒肺的孩子,總的來說是愛笑,那怎麼團團是這樣的性格?如果不是確定團團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又看著團團一點點長大,她還真覺得,是不是醫院抱錯了也有可能。

  「媽媽,我想去跟王子說,小美人魚最好了,再跟巫婆說,能不能讓她不變成泡沫?」團團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低著頭想事情,又抬了眼睛起來,眼底水汪汪:「王子喜歡的女孩子不就是小美人魚嗎?」

  樂沫沫使出殺手鐧:「快睡覺,睡醒了可以看喜羊羊!」

  本來就是被纏著念個睡前故事,沒想到越念團團就越是精神,而且每次都是小美人魚,越念她問題也越多。

  團團立刻閉上眼,樂沫沫站起來往外面走,到門口轉頭又看一眼女兒,團團在*上眯著眼睛看她。

  樂沫沫認定了,這是個多動症兒童。

  *****

  奶牛在樓下急的直角,馮遠清從外面進來,換了鞋就匆匆的上樓,奶牛在後面跟著撲,正撞上樂沫沫在二樓走廊上站著。

  「快去看看你女兒,不定成什麼精呢,我是管不了了,就是不肯睡覺,躺在*上睜著眼睛也不睡。」樂沫沫穿著睡袍,眼睛都快睜不開,指了團團的房間。

  看一眼表,還差一刻鐘就零點。

  平常的小孩子應該是到晚上鬧了一天怎麼都安靜下來了,可是團團越是夜裡就越興奮。

  樂沫沫抱了奶牛,馮遠清領命進去看女兒。

  果然一開門,團團在*上睜著眼睛,伸手正夠童話書,聽見開門聲,團團本來是一縮裝睡,看見是馮遠清,立刻連裝睡也不裝了,張開手大聲叫:「爸爸!」

  馮遠清哪裡捨得,兩步過去抱了團團在懷裡,任由團團在他身上蹭。

  「衣服好硬。」團團一邊抱怨,一邊把鼻涕蹭上去,馮遠清全不在乎。

  這回連樂沫沫站在門口也沒用了,有了馮遠清在,馮團團就有恃無恐,死命的扒著馮遠清,一口氣問一大串:「爸爸,為什么小美人魚最後變成泡沫了啊?為什麼王子不救她呢?為什麼巫婆那麼壞都沒事?為什麼她不跟王子說她就是救了王子的那個人呢?」

  奶聲奶氣的聲音,聽在樂沫沫耳里是魔音灌耳,尖銳的不得了,聽在馮遠清耳朵里,就是能融化了心臟的稚嫩童聲。

  馮遠清放了樂沫沫在*上。

  真正公主一樣的小*,到處都是粉色的,粉色的小熊,粉色的芭比。

  馮遠清去拿童話書翻了一下,大概記得了內容,小時候每個人都聽過的童話故事,可是具體是什麼馮遠清早不記得,還得溫習。

  「很喜歡很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要去成全她,那就是最大的喜歡了。」馮遠清倒是回答的一本正經。

  聽的站在門口的樂沫沫有些失笑,他這些年工作習慣上來了,什麼事都嚴謹,恨不能嚴絲合縫精確到數值,每一絲偏差,最好所有的一切都按部就班,竟然連團團瞎問的問題也都這麼認真的回答。

  「什麼是最大的喜歡?」團團完全不理解,側著腦袋問。

  「喜歡一個人,就要他過得好就是最好的。」馮遠清回答。

  「我喜歡小熊,它就是我的。」團團還是不明白。

  「那奶牛呢?」馮遠清認真起來一絲不苟。

  團團看門口被樂沫沫抱著的奶牛:「奶牛也是我的,也是爸爸的,也是媽媽的,我也愛奶牛。」

  「如果只能一對一呢?」馮遠清問。

  團團徹底懵了,呆呆的看著馮遠清,開始撇嘴。

  樂沫沫走進來,命令:「睡覺了,聽到沒有?再不睡覺,以後都沒動畫片可以看,也沒糖吃。」

  團團立刻躺下,只是眼睛裡還是疑惑,咕嚕嚕的轉著也不明白到底剛剛聽的是什麼。

  ***

  「你跟她說這些幹什麼?她哪能懂?讓你進去讓她睡的,結果可好,我看她更精神了。」樂沫沫無奈至極,退出團團的房間,關上門才說。

  馮遠清看著她笑,過來親一下她的臉頰:「不知不覺就這樣了,以後改。」

  「去洗澡,以後少喝酒,還這麼晚。」樂沫沫嗅到了酒精的氣息。

  馮遠清都答應下來,進了房間過去浴室里洗澡。

  水聲「嘩嘩」的傳過來,樂沫沫坐在*上,奶牛圍著浴室來回的轉,似乎是想跟著馮遠清進去。

  浴室是磨砂玻璃的,裡面開著燈,從樂沫沫這裡看就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看馮遠清在浴室里洗澡,樂沫沫手腕上,帶著一串碧綠的珠子,一下下的撥弄,發出一點點石頭細碎的聲音。

  有些東西,仿佛穿越了時光,慕容聰的聲音似乎就在她的耳邊,低低的一句:「沫沫,我以為這世上沒人比我更愛你,可現在不是了,我愛你,卻無法放掉你,放開你一定需要太多的勇氣和愛,我輸了他太多。」

  慕容聰說:「我不該自私的用過去那些時光綁著你在我這裡,你有權選擇,如果你選留下,我能明白,不用擔心我,我是慕容聰。」

  戴了很多年的翡翠珠子,十八顆不大不小的一串,瑩瑩可人,所有的過去都在那一刻終結。

  於馮遠清來說,愛一個人是放她幸福。

  於她來說,愛一個人是一生一世的許諾,再不分開。

  只是在那一秒,心裡會掙扎,一個路口,向左還是向右。

  馮遠清一邊擦著頭髮一邊走出來,樂沫沫站起身,馮遠清在*邊坐下,樂沫沫接過毛巾給他認認真真的擦拭頭髮,仿佛習慣,彼此都已經有了默契。

  *****

  隔了好久,正好有這個契機,寫完了這篇番外,也改了之前所有的內容,裡面有些高幹的部分改成了總裁,所以有點亂。

  寫一個文真是好不容易,想東想西,想的頭要爆炸,有時候用心不見得有結果,信手拈來反而是效果好,總的來說,朵朵不是我個好作者。

  正在想怎麼寫那個拖的最久的關於北面鋪天蓋地的大雪的故事,上官宣和金碧桐的那個番外,應該不會寫多少字,初步估計三四萬?這次一口氣寫完,也算是有始有終做個洗心革面好作者的第一步。

  寫完棄馬甲逃走,輕拍。

  兩年時間,朵朵變化了很多,你呢?

  ps:還真是很喜歡《我曾為愛在黑夜裡狂奔》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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