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5:happy ending!(恭賀新春,馬年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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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35:happyending!(全文完)

  天終於夜了。

  「點火把,快點火把!」

  沒有武功,又生怕自己的眼睛看得不足夠清楚的納蘭洛,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從冰冷的地上站起來就大喊了起來。

  「書呆子,別嚷嚷了,哪裡有火把!」

  「我看不清了!不是,我怕我看不清裡面什麼情況了!不行,必須點火把!」

  「這是城外,哪裡有火把!蠟燭帳篷里倒是有,可是不頂事啊!」

  「蠟燭也行,快去給我點!」

  儼然有些瘋狂了的書呆子,是沒什麼道理可和他講的。

  唐拓乾脆重重地在他背上拍了一記,「納蘭,安靜點!帳篷不能進去!糖寶兒的命比你看清楚裡面更重要!」

  一聽糖寶兒,納蘭洛總算清醒了幾分,行為也安靜下來了,「唐拓,你說裡面到底在幹什麼?」

  若非他們在吞噬幽光裡面行走了太久,深谷裂縫那些歲月里,也令他們完全習慣了黑暗裡視物,是以這會兒天雖然黑了,其實視線依舊還是清楚的。

  可也正因為清楚,他們才更迷惘。

  自從冷憂寒進去後已經好一會兒了,也不見起身,相反大寶他們圍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麼。

  這所有的未知動作,都令得他們不能安心下來。

  ……

  ……

  小寶終於再度睜開了眼睛。

  他的面容已經恢復了健康的色澤,雖然沒有出現紅蘋果的程度,卻已經不再的虛弱的蒼白了。

  而與他的精神恢復,氣韻暗斂比較起來,大寶他們這些孩子的臉色就要稍微難看了些了。

  每個人不同程度的顯出萎靡狀。

  其中大寶最為嚴重一些,嘴唇都乾裂了不少。

  不過顧希聲沒有緊張和擔心,因為他看出來了,雖然六個小傢伙們精神低迷了些,臉色也都各自不好看了點,卻並沒有生命危險。

  還以此把差點要死掉的小寶給救活了。

  這在顧希聲看來就是最大的收穫了。

  只是他有點不明白的是,既然這個辦法能令小寶脫離生命危險,為什麼大寶他們早先不這麼做。

  非要到這樣的緊要關頭才想起來。

  正當他疑惑不解的時候,納蘭小寶已經清楚地說話了,「大爹爹,放小寶下來!糖寶兒姐姐和冷叔叔都很危險!小寶要救他們!」

  「啊,好好!」

  顧希聲趕緊聽話的放下小寶在冷憂寒的身邊。

  對於冷憂寒很危險,他是明白的,可小寶還提到糖寶兒,他就有點不清楚了。

  只見小寶飛快地爬上冷憂寒的身體,如同當年從深谷裂縫內出來重見天日的那時一樣,坐在了冷憂寒的胸前。

  不過不同的是,前一次他只是用手指放到了冷憂寒的眉心間,而這一次,他直接是用自己的額頭去貼在了冷憂寒冰冷的看得見寒氣的額頭上。

  一邊這麼做,一邊還語聲堅定地說著,「糖寶兒,別怕!靠近我,馬上就會好的!」

  大寶他們也繼續牽著手,把他們圍住圍好了,似乎以此在封凍禁錮什麼東西一樣。

  不過幾個呼吸之後,小寶喜悅地重新抬起了頭,小臉精緻,眉目俊美嫣然地衝著大寶他們一笑,「成功了!大寶哥哥,二寶三寶姐姐,還有四寶五寶六寶哥哥,我們得救了!」

  「小寶,真的嗎?糖寶兒救下了?可我們為什麼不能像感覺你一樣,感覺到她啊?」

  「她太虛弱了,太累了!不過沒關係,只要我們能出去,她很快就會好的!」

  納蘭小寶提到糖寶兒,小臉上也是一陣心疼。

  「我們要出去?」

  二寶三寶異口同聲地問。

  「嗯,不但我們要出去,大爹爹你也要跟著我們出去!」

  「啊?小寶,我也要出去?那你媽媽她——」

  顧希聲聞言連忙一個勁的搖頭,顯然不想離開這裡。

  「媽媽的健康,它要出來,媽媽不讓它出來,所以它才讓媽媽不敢也不能睜開眼睛看我們!」

  「可是那個東西是冷叔叔的,對冷叔叔很重要,很有用!」

  「我們都離開這裡,把冷叔叔留下就行了!媽媽必須把冷叔叔的東西還給他,這樣大家就都好了!」

  納蘭小寶神情很是嚴肅認真地說著。

  這些孩子就現有的已經表現出來的神奇,乃至創造出來的不能用言語解釋的奇蹟,已經令得顧希聲不能單純的把他們當成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了。

  尤其是小寶。

  是以對於他說出來的這話,雖然聽著很不可思議,可是顧希聲卻在頃刻間就深信不疑了。

  唯一的擔憂是,「可是小寶,冷憂寒他如今昏迷不醒,可怎麼才能把屬於他,又對你媽媽有傷害的東西取走?小寶你不能直接幫忙嗎?」

  「這是冷叔叔的事情,小寶幫不上忙!」

  小寶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似乎為自己的沒用而感覺十分的難為情,「冷叔叔需要的能量太特殊了,小寶試過了,小寶的能量冷叔叔一點都用不了,不過叔叔他說他會有辦法的,讓我們先出去!」

  「冷憂寒說他有辦法?他怎麼和你說的?」

  小寶聞言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小寶聽到叔叔這裡和小寶說的!」

  「爹爹,咱們就別問了,既然小寶說我們必須趕緊出去,那我們就聽小寶的!」

  「呃——」

  眼見自己這麼大一個大人,居然被一群孩子給嫌棄和鄙視了,顧希聲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無語。

  好一會兒才只得認了的摸摸鼻子,「好吧,那小寶,咱們怎麼出去?要知道大爹爹我可不能像你冷叔叔那樣厲害的隨意變化自己的體型!」

  小寶點了點頭,「小寶知道,所以小寶會帶著大爹爹走你能穿過去的地方的,不過大爹爹一定要聽小寶的話!不能錯任何一點點哦!」

  「好!大爹爹一定聽小寶的話,我發誓!這樣小寶放心沒有?」

  「嗯,放心了!大寶哥哥,咱們還是比照進來時的規矩,你們都跟著我做就行了!」

  「好的,小寶弟弟,你不用管我們了,你放心走前面,我們都會一點點的跟著學的!」

  「小寶,能不能我們把夋一叔叔也帶出去,它一個人在那裡趴著好可憐哦!」

  六寶小聲的問了一句。

  小寶一臉人小鬼大的端肅,「六寶哥哥放心,我們都要離開這裡!當然不能把夋一叔叔留在那裡!」

  ……

  ……

  這裡面商量既定,小寶就很爽利的站了起來,仔細地原地看向了四周,似乎在尋找最合適的路徑。

  然後沒一會兒,他就已經堅定大步地朝著一個方向走去了。

  二寶牽住五寶,三寶拉住六寶,四寶則主動牽起還有些發愣的顧希聲,立即就跟著小寶走的地方走去了。

  大寶則像個大人一樣墊後。

  「他們這是要出來?不好!」

  唐拓頓時就跳了起來,急了,「該死的,顧希聲在搞什麼?怎麼就這麼莽撞的決定出來,還讓小寶走在最前面!」

  納蘭洛也急了。

  因為打頭率先的可是他的兒子,也顧不得危險,拔腿就要往那區域邊奔,「小寶,不要亂跑,危險!」

  「書呆子,你瘋了,你幹什麼去!」

  沈烈被納蘭洛的動作嚇了一跳,趕緊從背後飛快地抓住他的衣領,怒吼了一聲。

  「小寶他——」

  「你慌什麼?剛才的動作你沒看到嗎?他們分明是有了什麼計劃!再說了,你就是這樣闖進去,你就能救小寶他們了?只會死的更快!」

  被沈烈這麼一提醒,唐拓也不由冷靜了下來,「對,還是小烈清醒,我也差點糊塗了!」

  「如今我們除了靜觀其變的等待之外,做任何別的都是沒用的,我想小寶既然有辦法把大寶他們領進去,就肯定有辦法把他們帶出來,納蘭,你看,四寶那小傢伙是不是主動在牽著希聲?」

  可不是嘛!

  仔細一看,他們也發覺了,顧希聲這個唯一的大人,反而是成了被照顧,被保護的人了。

  看來孩子們雖然還沒長大,但是某些方面,卻已經具備了保護他們大人的能力了!

  ……

  ……

  而比起冷憂寒進入中心區域的緩慢和謹慎,小寶帶著他的哥哥姐姐和大爹爹顧希聲,往外出的動作,就要快速且利落的多了。

  似乎他天生就知道哪裡有裂縫,哪裡有空洞和豁口。

  不時的拐彎,側身,低頭,感覺他們走的地方好似不是空曠無人的地方,而是有無數障礙一樣,甚至有一段短短几米遠的路程,他們幾乎像繞圈子一樣走了一圈又一圈。

  不過卻沒有人覺得這是浪費和多餘。

  因為他們都好好的。

  等到了白虎夋一的身邊,成功的把被困了也有一天*的白虎夋一解救出來的時候,看得出這個母星來的外星傢伙,也激動的不行了!

  半個時辰後。

  小寶帶著大大小小的七人一虎,都安全的走了出來。

  這個過程中,除了白虎因為太激動,甩尾巴的幅度稍微大了那麼一點,被切掉了三分之一的尾巴之外,其他人都毫髮無損的站到了唐拓他們三人的面前。

  納蘭洛幾乎是失控大哭的抱住了納蘭小寶,那心酸後怕的樣子,足見了可憐天下父母心是世間真諦!

  「爹爹不哭!小寶沒事,小寶好好的!以後聽爹爹的話,再也不讓爹爹難過了!爹爹別哭!」

  小寶笨拙的一邊給納蘭洛擦拭滿臉橫流的淚水,一邊也哭著說著這些話。

  似乎一夕間,小傢伙就懂事成熟了。

  把納蘭洛聽得除了激動的流眼淚和點頭外,別的完全不會了。

  「爹爹,你先放開我,小寶還要救糖寶兒姐姐一下,不然的話姐姐就危險了!她的意志離開身體太久,會出事的!」

  「嗯?小寶什麼意思,你說說清楚!」

  「冷叔叔不是進去了嗎?冷叔叔能量不夠了,他也看不到那些裂縫和豁口在哪裡,糖寶兒姐姐因為小寶的關係,可以感覺到空間的不同,所以糖寶姐姐把她的大部分意志,轉移到給了冷叔叔,這才把冷叔叔帶進去的!」

  「但是冷叔叔卻不能再把她帶出來,不過小寶可以!」

  「現在小寶要讓糖寶兒姐姐的意志回去她身體裡,同時把她的虛弱治好,不然以後糖寶兒姐姐就長不大了!」

  啊——

  眾人一聽後果這麼嚴重,哪裡還敢耽誤?

  尤其是唐拓,幾乎是飛快地抱起小寶就往帳篷衝去了。

  跪在帳篷邊的老李頭下意識的想要阻止,卻被守護帳篷的雷鷹給一口氣吹滾到了一邊地上。

  等他重新翻身站起,人都已經進了帳篷了。

  不由錯愕地抬頭看向雷鷹這個大傢伙。

  卻見雷鷹收起了它的那雙巨大的銀翅,看都不看他一眼,轉身鋼爪走了幾步就展翅飛走了。

  這下老李頭算是明白了,雷鷹既然放心的走了,那說明小寶小主進去是能救糖寶小主子的。

  只是,這貨也太沒立場了點吧!

  不是冷主子說了嗎,除非他回來否則不讓任何人進帳篷嗎?

  老李頭心中雖然腹誹不斷,但是人卻還是重新跪下來,朝著天地端端正正的磕了三個頭,低聲念叨,「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

  帳篷內且不說他。

  就說在小寶帶著孩子們和顧希聲,剛剛離開那處之前一直都尚算安全的中心區域後,就在冷憂寒平躺的上方空間內,便陡然開始發出『卡茲咔擦』的細微卻密集的聲響。

  好似薄脆的冰面被人踩碎,正在裂開時發出的聲音。

  而這些聲音非常的細小,加之空間裂縫產生之後,再大的聲音都能被吞噬掉大部分,何況這些細微輕巧的聲響。

  是以小寶他們誰都不知道在他們身後,安全區域,瞬間已經變成了再也不能安全的地方。

  冷憂寒此時終於睜開了眼睛。

  銀灰色的漩渦瞳眸,微微側轉,即便看不到焦距,從側轉的視線落點,還是能看出他是在看站著的古悠然的。

  失去了糖寶的意志附著來感應和判斷危險的能力之後,冷憂寒可說是完全不知道哪裡安全哪裡不安全了。

  自然更加不知道現在最危險的就是他自己的面目上方的空間。

  密集如同蛛網般的無數條細小的空間裂縫。

  他都不需整個站起,只肖不小心坐起來,就足夠他死的再無復生的可能了。

  冷憂寒雖然聽見了那細微的卡茲聲,卻並不知道意味著什麼。

  所以他沒有這方面的恐懼和準備。

  事實上,他現在連說話都覺得很是吃力,別提從地上站起來行走了。

  「悠然——悠然,你能聽見我的聲音嗎?」

  「還是你真的封閉了一切靈竅,就那麼看著我們為你憂,為你急,甚至看著我們一個行差踏錯就走向死亡?」

  「我不會相信你是這樣的!你一定有非常令你不能開口不能動彈的原因的!」

  「你一定是能聽到和感知到我們每個人的狀況的,是嗎?」

  說著,說著,冷憂寒的聲音就低弱了下去。

  不一會兒,都漸漸地低不可聞了。

  「要是這樣的話,你一定能明白,我這麼做不是因為我想獨自占|有你,而是我已經沒時間了!」

  他最後一個字說完,眼睛便又緩緩地閉了起來。

  而那一直合十的雙手,也終於再無法保持那個姿態,緩緩分開了。

  銀灰色的屬於顧歡歡的頭骨的粉末,就那麼散落到了他的身上,又落到了地上。

  按說這裡是沒有風的,因為沒有風能穿越這無數的空間裂縫,而順利的到達這裡。

  可在那銀灰色的粉末落地不一會兒,就輕飄飄的飛揚了起來。

  好似有什麼風吹動起了它們。

  但是很快,飛起來的粉末就全部都消失不見了。

  地上只剩下透明的越來越淡的冷憂寒的身體。

  漸漸地,他的身體如同冰晶在陽光溫暖的照耀下融化一般,越來越薄了起來。

  要是小寶他究竟是個孩子,又太相信冷憂寒這個叔叔的本事,以至於沒有對他的話有半點懷疑的話——

  現在只肖有一人從帳篷里出來,多盯著這裡一會兒,便能發現,所謂的他有辦法拿回他自己的東西,救悠然和他,不過是一個最善意的謊言!

  而真正的現實是:他——冷憂寒,快要死了!

  或者說要徹底融化消失在宇宙中。

  成為寂滅虛無中的一員了。

  他唯一遺憾和難過的是,他即將要消失的這裡還是離他的悠然太遠了啊!

  按照他的希冀,是希望能死在她懷中,哪怕是腳下。

  可他已經無力移動哪怕一絲一毫了。

  ……

  思冥混沌中,那熟悉的荒古曲調,那以往總是無法憶起完整的音節和曲調的歌曲,這一刻卻是那麼清晰的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

  冷憂寒終於聽清楚了這曲子唱的是什麼。

  不但聽清了荒古曲調的完整音節和歌詞,還看到了他朦朧中總也不知道哪裡聽到過的唱歌的人。

  那是——悠然嗎?

  他試圖睜大眼睛,他想要伸出手去挽留她,他還想叫她不要哭……

  可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他看著畫面中的她,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的血液注入一個巨大的星圖內。

  也看著她一次又一次的封印和遺忘她自己,卻從沒遺忘過要以越漸稀薄的血脈咒力,苦苦的追尋他的腳步!

  整整九百九十九世,跨越無數星域、時空,不斷的穿梭於過去和未來!

  往生、守候、保護、*溺、靜看著他的幸福!

  冷憂寒知道,雖然每一個被她注目過的身影,面容都是各種不一,可他焉能不知,那都是自己!

  整整九百九十九世,竟是從無漏缺!

  且不管他的每一世是如何的氣運衰敗而始,卻都是以福澤綿厚而終。

  而她,卻一次堪比一次的慘死橫亡,從無善終。

  可他知道,她才是真正秉持了蒼穹氣運而生的人,若非為他一次次的改命,緣何會落到這樣的地步?

  他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這首曲子,會這麼的悲傷,會這麼的蒼涼,又會這麼的古作,又這麼的絕望!

  卻原來這本就是一首祭歌!

  祭的不是宇宙,不是天地,不是荒古,而是祭的她那一世又一世亘古的情殤!

  而他,生生世世,從遠古到今世,竟然是這般的受用得理所當然,從無半絲動容過。

  只因為他是因果。

  是以便認定與氣運不相沾染!

  這一世若非悠然也絕望了她自己的希望!

  不再執著於自己一身,同時交織穿就了顧希聲沈烈其他六人的氣運在她的生命中的話,怕是這一世,又是一個不得好死的終場!

  可便是這樣,自從她與他相見之日開始,就一直是在倒霉中的。

  錯了!

  他大錯啊!

  只是他已經來不及了為他犯下的無數次不能饒恕的錯誤,做任何的彌補了。

  他叫因果,本就是秉承氣運而伴生的倒霉蛋!

  現在悠然卻把她所代表的蒼穹的氣運,分作九百九十九次的強行逆轉給自己。

  如今身為氣運的她已經把蒼穹賦予給她的氣運消耗殆盡了,此世已是最後一世。

  這世之後,她將再不是蒼穹的兒女,天地的*兒。

  再有來生,願她一世安寧,得享太平,縱然平凡一生,也能喜樂安康!

  悠然,對不起!

  雖然我終究是辜負了你!可是,這一生,我愛你!

  ……

  ……

  這無比不舍,卻又浸透了無力回天的寂滅一念之後,冷憂寒的身體,終於分解成了無數透明的水珠。

  ……

  ……

  「我打賭今天大師兄肯定要醒了!賭一天葉華池湯泉怎麼樣?」

  這是魏岑的聲音,很是囂張臭屁的響了起來。

  「大哥,你都輸了我三年六個月零七天的賭注了!可也沒見你遵守賭約啊!就算了吧!」

  這是沈烈的聲音,雖然溫和中正,卻已然透出濃濃的無奈感。

  似乎為魏岑這個當大哥的人,居然老這麼無恥加賴皮的欺負他,都已經連抗議和追討他的氣力也無了。

  「誰說我不遵守賭約了,我只是先欠著啊,以後我肯定還給你啊!」

  「好吧,大哥你若是喜歡葉華池,弟弟我送給大哥吧,就不用每次都賭,還每次都輸了!」

  「這叫什麼話,我這次是真的感覺到大師兄要醒了啊!真的啊!我從早上睜開眼睛就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這種激動的心跳,還是當年悠然第一次和我在一起,以及第一次我知道自己要當爹爹時才有過的呢!」

  魏岑似乎對於沈烈都不信任他的話,感覺很是丟面子,立即不依不饒的又補充說明了起來。

  「大哥——」

  沈烈的聲音拖的很長,顯然是真的被他纏的沒辦法了,「昨天你也是這麼和我說的,你天天都這麼說!可是冷大哥也沒見醒過來啊!」

  「你就不要搗蛋了!我還要熬藥給姐姐送去呢!」

  一聽到他說熬藥,魏岑頓時就消停了,好一會兒才道,「好吧!你去熬藥吧!我在這裡守著大師兄就好了!」

  「嗯!大哥,你可別忘記了每隔一個時辰就給冷大哥翻翻身,姐姐說了——」

  「好了好了,囉嗦,這還用你交代啊!這麼幾年,我閉著眼睛都知道要做什麼了!哪次有過差池?趕緊走趕緊走!」

  魏岑不耐煩地催促。

  然後,一陣輕微的腳步離開了身邊。

  冷憂寒覺得很奇怪,他不是兵解散靈了嗎?

  怎麼會還能如此真實而清晰的聽到熟悉的人的對話。

  連腳步聲都那麼如同真實的一般。

  難道是幽冥深處那最後一抹靈識還未徹底湮滅?還牽掛著放不下的人與事?

  要是這樣的話,他不是該聽得和感覺到悠然才對嗎?怎麼會是小四和沈烈?

  還有他們說熬藥給悠然,悠然她怎麼了?病了嗎?

  冷憂寒明明知道這可能是他不甘心的最後一道意念在作祟,在假想一些真實其實不存在的事情和畫面,可他還是忍不住緊張和擔憂了起來。

  悠然!悠然!

  這個名字,光是現在在意識深處念叨兩聲,都覺得徹骨的不舍和心痛,他怎麼就能那麼狠心,生生世世的一再與她錯肩,一再的對她辜負!

  悠然——

  「大師兄,大師兄——這是眼淚!歐買個疙瘩!小烈,小烈,你死哪裡去了,趕緊給我過來,大師兄醒了!大師兄醒啦!」

  魏岑驚訝地伸出手指從冷憂寒閉合的眼角處,揩出一滴晶瑩的溫熱,先還有些短暫的錯愣,可隨後真正反應過來是什麼的時候。

  這廝幾乎立即彈蹦了起來,腦袋都差點撞穿房頂了。

  緊接著就是狂喜的大喊!

  「大哥,你別玩了!我今天真的很忙啊!」

  「混蛋,沈烈,誰有那閒心和你玩啊,是真的,麻痹的,大師兄流眼淚了,是溫熱的!悠然不是說了嗎?只要大師兄的身體能出汗或者能流淚,就說明他的魂靈和新身體完全融合了!」

  「他要醒了,哈哈!我太天才了!我就說我有預感今天大師兄肯定會醒的,這不真的就要醒了嗎?」

  魏岑先是大罵,隨後就是大笑狂笑!

  而隨著他的大聲狂笑開始,就聽那邊乒零乓啷好大的響聲,還連綿不絕,顯然不用問,沈烈肯定因此打翻了不少東西。

  很快,冷憂寒就感覺都了另一枚溫潤的手指,撫上了他的眼角,觸感相當真實,難道他真的還沒死?

  可怎麼可能?

  還沒來得及尋思,就聽一聲極大的差點沒把耳膜震聾的聲音就在屋子裡響了起來,「快來啊!大公子醒了!」

  這一下,冷憂寒已經不用懷疑自己已經又一次活過來的事實了。

  因為耳膜被震得生疼,絕對是第一次,這種真實他過往是無從想像的。

  不好!

  悠然!

  冷憂寒倏地一下就睜開了眼睛!

  他可無法忘記每一次悠然都是如何為他改換氣運的,一旦他活過來了,就代表著悠然要慘死橫死!

  不——

  「悠然!」

  ……

  ……

  沈烈和魏岑兩人都傻眼地看著面前空無一人的暖玉*,好一會兒才面面相覷地道,「冷大哥奔出去了?」

  「*上沒人了,應該是吧!」

  「姐姐不是說冷大哥以後沒有武功和內力了嗎?怎麼跑這麼快,一下子就沒影了?」

  「你問我,我問誰?」

  「不好!冷大哥他不知道姐姐在哪裡!這幾年府內變化又大,萬一傷到了可不得了!」

  「啊——我靠!你不早說!哎喲,大師兄,大師兄,別亂跑,趕緊停下里,我們帶你去找悠然!大師兄——」

  ……

  沒多一會兒,沉靜了好幾年的神府,第一次開始了雞飛狗跳的混亂尋找。

  聞訊趕來的顧希聲和唐拓他們,誰都沒想到冷憂寒會醒得這麼驟然,又醒得這麼讓人意外和哭笑不得!

  「老李頭,快,快把府內的機關中樞全部關掉!」

  「霧影光明燈全給我打開,千萬別傷了憂寒!」

  納蘭洛跑來的最慢,卻最先找回說話的思路,趕快吩咐了下去。

  「小烈爹爹,小烈爹爹,我聽到你喊我爹爹醒了,在哪裡在哪兒?」

  喲呵,府內的小寶貝也都跑來了!

  最前面的竟然是約莫四五歲的漂亮小女娃,頭上扎著兩個小辮子,還綁著紅飄帶,隨著她的奔跑,飄動的煞是好看!

  別看她人最小,可那速度卻委實快得不行,其他比她高、比她大的都跑不過她。

  遠遠的聽到她的問話,話落的時候,人竟然已經到了沈烈他面前了。

  「糖寶兒,我和大哥把你爹爹看丟了,他突然醒過來,然後大叫了一聲悠然就跑出來了,我們正要找!」

  「原來是找媽媽去了!爹爹真沒義氣,心裡只記得老婆不記得女兒!算了,既然爹爹找媽媽去了,我們就先等等吧!」

  「等他們團聚好了,就自然輪到我們了!」

  說著,糖寶兒就努著嬌俏精緻的小臉,顯得很意興闌珊的準備往回走了。

  「呃——」

  「噢,諸位爹爹你們也都別去找了,府內這些機關大陣困不住也傷不到爹爹的,這會兒估計爹爹都已經和娘親親熱上了!我們大家還是各回各院,各做各事,等他們自己出來見人吧!」

  「呃——」

  眾人又是一陣語噎,顯然被糖寶兒這小傢伙越見彪悍的話,又一次給震驚住了。

  而好不容易也跑來了大寶他們,正好把糖寶兒的說全聽了個齊整,只見小傢伙們,很是默契的連多問一個字都沒有的就轉身回去了。

  可見這幾年裡,姐弟兄妹間的默契已經上升到了根本無需多解釋多交流的地步了!

  又一次留下他們的老子們各自淒涼地看向了彼此!

  「希聲,我怎麼覺得這幾年咱們和二寶他們的位置都反過來了?你確定他們是我們的孩子,不是我們的老子嗎?」

  顧希聲聽了唐拓這話,也忍不住苦笑了下,「有什麼辦法!你現在才知道當一堆天才又早熟的孩子的爹是件不容易的事啊!」

  「哎!」

  其他幾人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可見都是心有戚戚焉啊!

  「現在怎麼辦?真的回去睡覺?」魏岑有些傻缺地問了一句。

  「不回去做什麼,走吧!他們倆也苦了這麼多年了,是該有個好結果了!說起來我們之所以多子多孫,還是沾了冷憂寒的光呢!」

  顧希聲這話聽著酸溜溜的,其實內心深處何嘗不是為他們這一世終於能相守到一起,而發自內心的感動並歡喜著!

  氣運,因果,本就是一體而生,合該相依相存的,現在重新融歸到一起,也算是大道圓滿,至善終成!

  而他們有幸的是,因為這最後一世氣運的極其稀薄,使得秉承了氣運,不斷轉世的古悠然,再也不是純粹的受氣運主導的悲劇人生,也這才有了她亦同時愛上他們的幸運!

  更加令人意外和驚喜的是,作為蒼穹氣運的新的秉承者,竟然會是他們和悠然共同生出的這八個孩子。

  尤其是糖寶兒和納蘭小寶,更是各自獲得了泰半的氣運和泰半的因果。

  若非是如此,冷憂寒當日兵解魂消之後,悠然再有回天聚魂之術,若無大氣運大因果,給冷憂寒重塑身軀的話,也是絕對沒有今日之情景的。

  可見,一飲一啄,莫不天定!

  只是不知道,冷憂寒見到娘子現在的樣子後,會是什麼反應!

  ……

  ……

  「傻子,哭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復生過來的冷憂寒,果然如糖寶兒所說的那樣,完全不用任何人帶路,就自然而然的找到了古悠然。

  而當他入得這間全是植物自然生長形成的花屋,看到坐在同樣花*上的古悠然,盈盈笑意地看著他的時候,久違了的溫熱眼淚,頓時就滾滾落下了!

  悠然她終究還是又一次為他付出了代價!

  她此刻住在這上接乾氣,下接坤氣,以樹為屋,以花為*,沾不得半分金火氣息的草木屋裡,且身體嬌小更甚從前,面容膚色也大改其樣。

  冷憂寒如何會不明白,他現在用的這副身體到底如何重塑而成的?

  不說氣運加持、雙倍因果加固的源頭是從何而來,就說重塑身軀的底骨坯子,肯定是來自悠然的犧牲。

  這在過往的無數畫面里,他就曾經見過。

  如今活生生的親眼再見一次,冷憂寒心頭那種痛和疼惜,如何能壓得住?

  只覺得便是永世輪迴,也難酬難報悠然待他的情深意重!

  「悠然——」

  「哭什麼!我好得很!難道我如今這冰肌玉骨你不覺好看?」

  「還是我這面容,不復之前美艷,你不再歡喜了?」

  她溫暖的笑意,盈滿眼眶,微涼的玉手,在他的面容上輕柔地撫過,冷憂寒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只是一個勁地搖頭。

  抱緊她的腰,便是淚水不斷。

  「好了,你這個痴子!莫再哭了!我都等你幾年了,你居然才醒!既是心疼我草木花朵為*,還不把你的陽|精|生機給了我?也好讓我趕緊恢復起來!」

  「再說了,糖寶兒,大寶他們都十來歲了,你這個痴子就不想也有個自己的孩子?」

  「趁著如今我百世濁氣全清,又兼之用乾坤之氣,草木之靈溫養了三年,正是冰清玉骨,最是好|孕|的時候!要是錯過了,可就再無機會了!」

  話都說到這地步了,冷憂寒哪裡還會不明白她的苦心和暗示?

  再多的熱淚,再多的話語,這會兒也且放到一邊。

  顫抖著的雙手,好一會兒才撫上了懷中嬌人的高聳處,期待和*了多年的四唇,終於糾纏到了一起。

  慢慢地,一人兒往下倒,一人兒*的覆了上去……(終)

  (今天是大年夜,首先流白在這裡給所有的親們拜年了!祝親們在即將到來的馬年裡,心想事成,闔家歡樂,財源廣進,事業有成!其次就是喜大普奔的通告親們,狂妾終於完本啦!說真話,殊為不易啊!那啥,這個結局,咳咳,很多親肯定要說,流白你素個大騙子,說好的船戲呢啊船戲呢?汗!這個……聽我解釋,是有原因的!流白從昨天晚上六點一直寫到早上7點35,更新了8千字後,又寫到9點半,然後發現實在困的不行了,於是中間睡了3小時,等我一點開始繼續寫的時候,就陸續來幾個老朋友提前拜年,結果應酬花掉了我2小時,於是,流白悲催的發現時間有點緊了,有加讀者群的親是知道的,流白通報過的,大年夜晚上6點上傳大結局,結果現在已經是北京時間快8點了,而我寫到現在依舊沒能寫出船戲來,就不得不說說連綿不斷的爆竹聲和鞭炮聲了……全國人民一片喜樂,戴上耳機依舊炸的歡慶熱鬧,流白這個*熱火的*,咳咳,船戲實在是沒法寫了……所以那啥,親們就自己腦補下吧!!總之,狂妾歡喜的結局了。。。撒花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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