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我那天應該讓你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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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裡很安靜,我的腦子有一瞬間的停頓,我聽到梁伯承的心跳,一聲,一聲,強有力而充滿節奏,沒有一絲亂掉的節拍。

  我說,「梁伯承,你又拿我尋開心。」

  梁伯承沒說話,我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我們之間,慢慢碎裂。

  梁伯承說,「尋開心,沒錯。」他緩緩地對著我的臉吐出一口煙圈,笑的莫名其妙,他說,「林靡,你總是有無數種辦法激怒我。」

  我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什麼都沒來得及說,就被梁伯承一把壓在了身下。

  他說,「林靡,那種藥,一個月能吃幾次,你還記得嗎?」

  我頓了頓,咬住下唇,過了一會兒我說,「我記得。」

  我當然記得,沒有一個女人會對自己的身體不在意,緊急避孕藥一年最多只能吃三次,這是常識。

  可是我這幾個月已經吃了超過十次。

  可我現在再吃藥,已經不會有心理壓力了。以前我會害怕有什麼副作用,會害怕自己這輩子再也做不了媽媽,可是自從發生了那件事之後,我就不在乎了。

  梁伯承的孩子,有還不如沒有,因為他是絕不會讓一個情人生下他的孩子的。與其這樣,我還不如永不生育。

  而我想不出來如果有一天他玩膩了我,或者有一天他覺得他的仇已經報了,一腳把我踢開之後,我的生活。

  我想,大概也再不會遇到有一個人,能夠不在意我這具破敗不堪的身體,陪我此生永遠了吧。

  既然這樣,避孕藥一年吃幾次,甚至一天吃幾次,又有什麼意思呢。

  這次結束後,梁伯承抽身出來,倚在床頭冷冷的看著我,我毫不猶豫的爬起來又吃了一粒藥。

  總是保險一點好。

  梁伯承就冷笑,笑的格外瘮人,他說,「林靡,你就這麼不想要我的孩子?」

  我笑了笑,看著他,輕聲說,「我不想要你的孩子?也許吧。可是我只記得,是你不要那個孩子,不顧我的苦苦哀求,生生的把他打了。他還那么小,連看看這個世界的資格都沒有,就被你殺死了。我想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這種話,即使是剛剛拿掉那個孩子的時候,我都不曾這麼赤裸裸的跟他說過,我一直掩飾的很好,很多在乎都掩飾的很好。

  可能是今天剛做了那個夢,情緒還有些激動,梁伯承又提出這個話題,我才有些失控。

  梁伯承的眸子閃了閃,看著我,眉頭微皺,他說,「你還在怪我?」

  我笑的悽慘,我說,「怪不怪的,其實沒那麼嚴重。我只是疼了那一次,不想再疼第二次。」

  梁伯承抱住我,燈光下他的神色看起來格外的認真,也格外的深情,他說,「這次不會了,我保證。」

  我點點頭,表示我聽到了。

  心裡卻是並不相信的。

  男人的話,很多時候,你就只是聽聽就算了,當真的話,你就輸了。

  梁伯承皺起眉頭看著我,「你不相信?」

  我低下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說,「很多事情,有一次就會有兩次。疼過一次,誰還敢去信第二次?」

  梁伯承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挑起我的下巴,笑的很冷,他說,「林靡,你知道嗎,我就討厭你這副自以為是的模樣。你以為你什麼都看得清楚,看得明白,可你看到的,你以為的,就是個屁!你永遠不會知道,在那些你看不到的背後,有人為你付出了多少!」

  他說的很慢,一字一句的,像針扎一樣,在我心裡一點點的留下痕跡,我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梁伯承鬆開我,下床開始穿衣服,他說,「什麼意思?林靡,你知不知道,那天你要是不把孩子拿掉,你可能就死了?」

  「胃出血那麼嚴重,必須用一種很烈的藥輔助治療,那個藥對孩子的影響很大,懷孕期間服用,孩子不是變成死胎,就是生下來嚴重畸形,你說,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擇?」

  他已經穿好衣服,白色襯衫扎進西裝褲子裡,格外的利落帥氣,他一手拿著外套,一手撐在我旁邊的床上,臉離我很近,他嘲諷的笑了下,看著我說,「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才能讓你滿意,是不顧你的死活,堅決不動孩子,還是用了藥物之後不碰那個孩子,任憑你生下一個死胎,或者一個怪物,讓他在這世界上受苦?」

  「不說話了?」他冷笑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一般的「哦」了一聲,接著說,「對啊,你當然不知道該如何選擇,你只會想讓事情兩全其美,讓事情安全按照你的想法來發展,你要熊掌,你又要魚,如果兩個沒有都得到的話,你就只會怪別人,不顧及你的意願!」

  他冷哼了一聲,臉上是深深的嘲諷,他說,「那個時候的你,不用藥,百分之八十保不住命,用了藥,百分之百孩子出問題,我自認為,保住你的命,再把孩子引產,是我當時能做的最好的選擇。」他頓了頓,眼中的嘲諷加深,笑的格外可笑,他說,「我現在覺得我錯了,我當時應該讓你死的,不去管你的死活,任憑你一屍兩命死在醫院裡,那樣你就會滿意了吧。」

  他冷冷的看著我,就像是看一個陌生人,我緊緊的抓住被單,看著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我說,「為什麼,不告訴我?」

  梁伯承好笑的看著我,直起身來,聳了聳肩,他說,「我以為,你會相信我的,至少問問我前因後果再去怪我。」

  說完,他轉身出了臥室,我聽到外面的開門關門聲。

  他走了。

  我攥著被子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我不知道事情發展到這樣的局面應該怪誰,事到如今再說什麼似乎都沒有了意義,梁伯承有了芥蒂,而我也有。

  我的身體緩緩地滑下去,我鑽進被子裡,緊緊地包住自己,抱著被子哭了很久。

  這一晚,梁伯承沒再回來,而我抱著被子,睜眼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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