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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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裡,凌月的病房內。

  墨桃看著柳純穎,眉頭緊皺,「你要走?」

  「我……」柳純穎低下頭,不敢去看墨桃的眼睛,說,「我打算離開一段時間。」

  「我沒有病,」墨桃看著柳純穎,目光如炬,是真的疑惑不解,「現在已經弄清楚了,凌月的病跟你我並無關係,你為什麼要……」

  「我覺得我迷失了,」柳純穎激動起來,抬起頭看著墨桃的眼睛,用盡全身的力氣,說完她的身體甚至還在顫抖,微微平復了一下急促的呼吸,柳純穎才接著說,「我找不到自己了,我覺得我現在已經不是我自己了,我想要去找尋我自己。」

  「不行。」墨桃什麼也不問,斬釘截鐵嗯拒絕了柳純穎的要求。頓了頓,又加了一句,「如果你非要走也行,現在小月已經發病了,醫生說她,活不了太久了,你要找尋你自己,我不攔著,但是我有一個要求,必須跟我一起,等到小月……死了之後,我跟你一起走。」

  「你不必……」柳純穎看著墨桃,嘴唇顫抖了一下,半晌,她再也無法直視墨桃的目光,艱難的別開頭,看向別處,接著說,「你的事業,生活都在這裡,你沒必要為了我放下這一切,真的。」

  「可是你會回來的,不是嗎?」墨桃抓著柳純穎的手,說,「我們會回來的。」

  柳純穎的嘴唇動了動,很久沒有說話。好久之後,她才重新看向墨桃,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墨桃給凌月辦了轉院手續,然後將凌月轉移到了國家疾控中心,將凌月的一切症狀都跟疾控中心的醫生一一交代了,又看著醫生一項一項仔細的給凌月做檢查,那些各有用途的醫用器具和管子在凌月的身上不住的動著,可是凌月的身體卻是一動不動,墨桃難受的轉過了身。

  醫生檢查完之後,就將凌月轉移到了無菌室中,「她現在的身體已經很脆弱,不容得一點細菌的侵入,即便是如此,我們也不敢保證她能繼續存活下去的時間。希望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墨桃點點頭,醫生離開之後,他隔著厚厚的玻璃門看著裡面的凌月,然後轉過身抱著柳純穎失聲痛哭。

  這是柳純穎第一次見墨桃哭。她一直以為墨桃不會哭。

  接下來的日子,墨桃和柳純穎就一直在疾控中心守著凌月,即便是連那個門都進不去,即便是連碰都不能觸碰一下凌月,墨桃和柳純穎也是每天都在門外守著。

  凌月醒過一次,當時墨桃和柳純穎在門外守了一個上午,連續幾天的疲憊讓他們有些累,打算趁著中午去休息一會,他們剛轉身,凌月就睜開了眼。

  環視一周這個病房,凌月才發現自己渾身都不能動,就連抬抬手指頭的力氣也沒有,這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四周全是濃重的消毒藥水的味道,她朝著透明的玻璃門望出去,正好看到墨桃和柳純穎的背影。

  她雖然不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病,可是從最近的狀態和現在的情況來看,也知道是很嚴重的病,嚴重到危及生命的地步。她知道自己也許時日無多,看到墨桃的背影就格外的親切,拼命的想要將墨桃叫住,告訴他自己其實很愛很愛他這個哥哥。

  他做的自己足夠好了,不夠好的是她。

  可是拼盡全身力氣,凌月依舊發不出來一點聲音,她動了動胳膊,想要弄出來一點動靜,依舊沒有用,無力的胳膊抬不起來分毫,更別說揮舞了。

  這是第一次,凌月覺得絕望,她的心裡瀰漫起一股濃濃的哀傷,和絕望。她有些不安嗯覺得,也許這是最後一次,自己跟墨桃交流的機會了,她還沒來得及告訴墨桃他是個好哥哥。

  她看著墨桃的背影一點一點走遠,卻什麼都做不了,腦海中閃過很多事,最終歸於平靜。

  凌月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她的眼角依稀有一滴淚滑落下來,只是隔著氧氣面罩,看不清楚。

  等到墨桃和柳純穎下午回來的時候,凌月的身上已經蓋上了白布,醫生用很低的聲音告訴他們,「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墨桃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卻只是擺了擺手什麼也沒說。

  柳純穎在一旁看的心疼,卻什麼也做不了,墨桃的悲痛她不能分擔絲毫,只能緊緊的抓著他的胳膊,一遍一遍的在他耳邊說,「還有我,你還有我。」

  凌月死的沉靜,走的也很低調,墨桃連葬禮都沒給她辦,簡單的火化了之後,在雲城的郊區,夏天柳絮飄揚的一個河邊,買了一塊墓地,將凌月的骨灰葬在了那裡。

  「很小的時候,她是一個喜歡簡單的人,後來迷失在這複雜的社會中。我希望她走的時候,能重新找到她曾經的那份簡單,在那邊……做一個簡簡單單的女孩子,簡簡單單的活著,簡簡單單的,愛。」

  雲城再沒有了柳純穎和墨桃的消息,林靡在婚禮的前一天收到了一封信,信的來由未知,寫信人未知,誰也不知道這是誰,在什麼時候放在了公寓樓下的信箱裡。

  打開信封,將對摺的信紙掀開,是滿滿的一張娟秀卻從未見過的字跡。落款人是柳純穎。

  仔仔細細的將那封信從頭到尾讀了兩遍,林靡平靜的將信紙重新折起來,然後放進那個信封里,拉開抽屜將那封信放進抽屜最裡面的地方,然後關上抽屜。

  自始至終,她的表情都很平靜,只是眼圈卻透著紅。

  美好的女孩,希望你能在另一個地方,重生。

  而我,會延續那個幼年時候你的夢想,好好的照顧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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