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最毒婦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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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碧落從鼻尖冷哼一聲:「我也以為他不是這樣的人,他把我趕至荒院我也沒有怪過他,誰叫我自己臉上有疾呢,可是就因為我打了畫嫣,他為了替她出氣,竟然如此狠毒的對我。」

  月碧落堅定地告訴風天思:「這事是千真萬確的,是那放獵犬到我院裡的下人說的,我會告訴側王妃這些,不是為了訴苦,而是想讓你明白,我恨不得東流瑟死。」

  「可是我在這護國王府,一沒權二沒勢三沒人,要找東流瑟報仇靠自己根本沒用,所以來求助側王妃。」

  風天思臉色一沉:「涼王妃,做為長輩,我心知你現在有多痛恨涼王,但他畢竟是你夫君,不可有這種報復仇的心裡,今天你的話我就當沒聽過。」

  月碧落嘴唇劃出譏誚弧度:「側王妃看來是打算永遠的做二房了,當我今天白來了。」

  她說著站了起來,鄙視地看了一眼風天思,十分不屑地走出了門。

  風天思雙手捏了捏,心裡思量著要不要聽聽月碧落打算怎麼著?

  「等下。。。涼王妃不如去裡頭說話。」風天思站了起來,反正月碧落也不可能反咬她一口,她倒要聽聽她打算怎麼對付東流瑟。

  月碧落欣喜地轉身,風天思,你怎麼捨得一直是個二房呢。

  風天思率先走進了裡間,月碧落跟了上去。

  「坐。」風天思在高位上坐了下來,很客氣地招呼了月碧落坐。

  月碧落坐了下來,抬眼衝風天思一笑:「側王妃如果真有心,該給你的東青翰娶妻了。」

  風天思狐疑地看著她:「你的意思是?」

  「咱們倆能這樣坐在這兒,也就不打算打什麼啞迷了,你這麼防著我,無防就是怕我這正妃懷了涼王的孩子,生下長孫,那你的二房就再無出頭之日。」

  月碧落撫了撫自己的衣裙,雲淡風清地說:「與其擔心涼王,不如讓青翰來生長孫。」

  風天思搖了搖頭,這些她又何曾沒有想過,但是護國王府有規矩,不是原配所生,都不能立為長孫。

  「就算青翰生下長孫,老爺也不會給名份。」

  「你又何需先擔心護國王爺給不給長孫名份,先生下長孫才是最保險的,至於名份之事,以後再想辦法,你可要想清楚,東流瑟可還買了個絕色美人回來,雖然現在沒碰她,但不代表以後不碰,還有最近他和畫嫣走得很近,若是他來個生米煮成熟飯,你可就措手不及了。」

  「這個。。。我會考慮下。」風天思思索了下,似乎也是這麼個道理,不管給不給名份,先生下來的總歸是老大。

  「但是醜話我可說到前頭,我今天來找側王妃,不是為了給你奪到大房的權力,而是為了我自己報仇血恨,我的目的是要東流瑟的人頭,側王妃如果心軟,現在還可以反悔。」

  月碧落雙眼冰冷,說出的話殘酷無情。

  風天思有些驚訝地看著她,過了會便哈哈大笑起來:「難怪有句話叫最毒婦人心,涼王妃果然狠透了。」

  「是他逼我的,我這次沒死,他還會下手,最好的自保不就是先下手為強。」

  「哦,不妨說說你有何計劃?」

  風天思突然有些欣賞這個狠毒的月碧落起來,如果她是真心想要東流瑟死,倒是便宜了她。

  「涼王有個最大的弱點,你我皆知,只要有畫嫣在,何愁弄不死他?」月碧落站了起來,嘴角勾出絕情:「找兩個人把畫嫣給玷污了。」

  風天思眼眸一沉:「涼王妃,你這是想借我之手除掉自己情敵?」

  「側王妃,所謂合作,就要互相信任,也要拿出誠意,這次就是側王妃拿出誠意的時候,你只需要給我準備人,事情我去做,這你總放心了?」月碧落殘冷一笑,東流瑟,你這麼愛畫嫣,我倒要看看你能愛到何種程度。

  風天思眉眼這才舒展開來:「可以,找到人之後我會通知你,只是玷污畫嫣,對你倒是有好處,可對我有何幫助?」

  「側王妃如此聰慧之人,應該不用我明說了。。。就此告辭。」月碧落撫了撫衣袖慢條斯理地走到門邊拔開裡間的捲簾,又回過身來道:「還有那副百馬奔騰圖,我過會派人給你送過來。」

  月碧落放下捲簾,挺直地走出了煙霞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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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我們真的要這樣做?」張媽蹙眉心,不是很贊同地問。

  月碧落停了下來,目光如矩地緊睇著她:「張媽,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這個,小姐,要不我們就這樣離開護國王府。。。」

  月碧落抬起手打斷了她的話,繼續往前走,深深地嘆了口氣:「張媽,從我死裡逃生醒來那一刻,我就發誓要血債血償,東流瑟可以不死,但一定會生不如死。」

  張媽聽出月碧落的堅決,相勸也不好再勸,涼王也確實太過狠心,小姐這仇恨之心已經種下了,只怕會和涼王死嗑到底。

  從煙霞苑出來,月碧落並沒有回自己的荒院,反倒帶著張媽出了護國王府。

  她要為月府八十六口人超渡,要請得道高僧,那就需要銀子,不只是現在需要銀子,以後的很長時間裡,她都需要錢。

  錢能使鬼推磨,要干倒護國王府,必須要有錢。

  就算張蘭舟給她月錢,最多不過百兩,塞牙縫都不夠。

  沒有找到迅速致富的方法之前,只能先上賭莊去攢點銀子。

  城北街依然是熱鬧非凡,人頭涌動,這兒有各種娛樂生意,賭,嫖還有吸。

  吸的是什麼?

  吸的是毒,也就是五石散。

  凜城美男多白淨,就算是長相稍差的,也皮膚白希光亮。

  月碧落的記憶里,那是因為有人在賣五石散。

  賣五石散的人好像是天幕國那邊的商隊,不過以前的月碧落出門較少,也僅僅聽說。

  在古代,賭和嫖都是朝廷公開允許的生意。

  所以活在古代的男人,真的是比現代幸福多了。

  到了路口,月碧落找張媽要了二十兩銀子,這還是上次張媽去找風滿袖給借的。

  「張媽,你若沒事就去街上問問進城的近郊村民,問他們買些麥杆,讓他們明日就送過來。」月碧落將銀子塞進腰間,吩咐著張媽。

  張媽不解:「小姐,你買麥杆做啥?」

  「麥杆可是能賺大錢的,你去買了來就知道了。。。我先走了。」月碧落說了聲,便轉向另一條熱鬧的大街。

  這條街是真的寬闊,鋪陳的是大塊青石,寬到能讓四輛馬車同時經過。

  經常有王孫公子在這街上賽馬,行人也都只能自動讓路。

  月碧落一路找過去,找了家站在外面便能聽到裡面人聲鼎沸的賭坊走了進去。

  賭坊裡面陰暗嘈雜,光著膀子的,掄起袖子的,還有輸得只剩褻褲的,全老爺們,偶爾角落裡也能聽到一兩聲女音,月碧落站在門口掃了一遍,徑直朝賭大賭小的那桌走去。

  一路上被叫嚷著的胳膊碰來碰去,月碧落真想一人給他們一警棒讓他們乖乖站好。

  以前進這些地方,她都是來抓人的,賭徒見到她不是四處逃躥,就是立正站好。

  唉,算了,此一時彼一時,好漢不提當年勇,現在她也得靠著賭來發財。

  月碧落走了過去,桌邊圍滿了人,圍了個水泄不通,她用力地擠,終於擠了進去。

  赫然發現莊家竟然是個女人!

  雖然她穿的是男裝,但那眉宇間的神色,還有那細如天鵝般的頸項都說明她是女人。

  這女人看上去已經三十來歲,三十歲的女人不在家帶娃,怎麼跑賭莊來了?

  賭的是搖骰子,這對月碧落來說是輕車熟路,她可以聽出骰子是幾點,但是這賭坊太嘈雜了,她根本聽不到骰子的聲音,除非她自己做莊。

  第一盤月碧落沒有下注,莊家這個女扮男裝的女人看起來不那麼簡單。

  她甚至感覺她搖骰的時候,眼睛裡有掠過狡詐,這是一個人要幹壞事前的神色。

  月碧落立即確定這女人出千。

  閒家自家又輸了,一桌子的人都在抱怨,怎麼這麼邪門。

  自然也有人開始喊:「這個是不是出千,去通知坊主來看看。」

  月碧落見到那女子眼裡掠過一絲慌張,雙手垂了下去,月碧落立即蹲了下來,果然見她把出千的骰子扔到了桌子下面。

  媽蛋的,這下想跟著出千的贏點銀子也不行了。

  有人通知坊主來了,坊主是個四十來歲的漢子,一雙精明的小眼睛把那做莊的女人打量了一番,然後道:「繼續。」

  女人出千的道具都丟了,自然不可能再出千,所以也時輸時贏。

  月碧落聽不到骰子聲,自然也不敢出手,她想了想擠到了那女人的身邊。

  拔開擋在前面的人,湊到那女人的耳邊:「你讓我站你身邊聽骰子,我告訴你是大是小,你剛出千我都看到了,你現在不能出千,贏的很快就會輸掉。」

  那女人偏過頭來看了她一眼,驀地瞪大了眼,竟然是個女人?

  桌邊的賭客也看到了月碧落,嚷著讓莊家快點開,讓月碧落走開,別搗亂。

  賭坊里有女人倒也不稀奇,這些人還以為月碧落是來拉莊家走的,是莊家的媳婦,生怕莊家贏了錢就跑。

  月碧落對莊家眨了眨眼:「放心開,要落骰之前給搖到我耳邊給我聽一下。」

  這莊家也沒辦法,於是按她的做,骰子經過月碧落的前面時,月碧落仔細的聽還是聽到了。

  大約押了幾十次,月碧落只聽錯了三次,其餘的時候都賺了銀子。

  一桌的賭客最後賭得沒了脾氣,很多輸光了銀子,搖頭晃腦走了。

  月碧落粗略數了一下自己贏的,大約有五百兩,十幾張銀票,還有些散銀。

  月碧落看著今天也應該收場了,這種賭莊也只能小打小鬧,想賺個幾萬兩的銀子是不可能的。

  她抽出絲巾把散銀包上,收好銀票就開溜了。

  這種鬼地方,又吵又鬧,又滿口粗言穢語的,她一刻也不想多呆。

  跑出賭坊,到外面吸了口新鮮空氣,月碧落這才感覺自己重回了人間。

  今天倒是幹了不少事,外面已是午時三刻了,她還沒吃中餐,張媽也不知道回府了沒有。

  想著賺了銀子,不如去吃頓好的。

  城北有家餐謀天下的飯菜特別好吃,記得以前月樓春帶她去吃過一次,她一直回味著。

  月樓春是個清官,靠著自己的俸祿養活全府人,有時候還會帶弟子賺些銀子。

  所以即使她是御史家的千金小姐,以前她過得也並不是錦衣玉食。

  想起自己的父親月樓春,月碧落便好生想念,這是她的父親啊。

  她在現代是個孤兒,沒享受過父母之情。

  哪知回到了這個前世,父母卻含冤而死,留給她的也只有懷念。

  想到這,月碧落就恨不得一把火把護國王府給燒了,燒個精光。

  連她父親那樣的清官也被這樣陷害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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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悲憤為食慾,月碧落上了餐謀天下,點了幾個菜,吃得好撐,想著夏流仁既然來不找自己,那就自己去找他。

  他接了自己父親的御史之位,定是對前任的案件很清楚,否則他也不會肯定地說出她爹是被冤枉的。

  她得知道他爹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而得罪了護國王爺東陽修。

  摸著肚皮下樓時,發現酒樓外面一片嘈雜,一堆人圍著好似出了什麼事。

  她慢條斯理地下了樓,穿過大堂走出酒樓,擠進去一看,發現一個人被一群打手圍著,打手手裡拿著棒球桿大的棍棒對著那人狠狠打去。

  那人被打得嗷嗷痛叫,月碧落一聽,怎麼是個女人?

  她再轉往旁挪了挪,看見那人的衣著,怎麼和在堵坊里遇到的那個莊家的衣服一樣,都是灰色的長袍,再仔細一看,這不正是那莊主!

  好歹合作過一次,而且這麼多男人欺負一個女人,簡直*。

  月碧落是警司啊。。。懲強除惡的警司啊,想到這,她就一個飛腿朝那群打人的漢子掃了過去,一腳踢飛了兩個,怒吼一聲:「放肆,光天化日之下使用暴力行兇,還有沒有王法!」

  被踢飛的兩個漢子拋物線地砸在了地板上,痛苦地擰眉直叫。

  他們的同夥立即揮著棍子朝月碧落便沖了過來一頓揮,邊揮邊叫囂著:「喜色樓辦事,少多管閒事!」

  月碧落一凝眉,喜色樓?

  好像喜色樓是東方芮白給開的?

  擦,竟然這麼囂張,還欺負女人,東方芮白那麼有風度對女人彬彬有禮難道是假的?

  「東方芮白開的那個喜色樓?」月碧落邊躲著他們揮過來的棍棒邊問,如果真是東方芮白開的,那就不宜得罪。

  她是個抱著血海深仇的人,只想多朋友,不想豎立更多敵人。

  東方芮白她可不想得罪。

  「竟然直呼六王爺的名諱,你是誰?」一群打手裡面,倒也有明白人。

  把所有打鬧的人都叫停,那人狐疑地看著她。

  「護國王府涼王妃,你們六王爺和我是朋友,我不跟你們計較,這人我保定了,說什麼原因?」月碧落見他們不動手了,走到那女人面前,看到她臉色慘白,一張嬌艷的臉都被打腫了。

  如果是喜色樓的人,可能就是那裡面的姑娘,為何要跑出來出老千賭錢?

  「既然是涼王妃,但奴才們也得把話給說清楚,她是喜色樓的姑娘,沒贖身就想逃跑,我們只是按規矩辦事。」

  月碧落瞪了他們一眼:「不過就是銀子的事,這姑娘我認識,你們回去和東方芮白說,這女人我帶走,他若不服氣,來我府上要人。」

  那群打手你看我,我看你,打不定主意。

  涼王府與自家爺有沒有交情他們不清楚,但看這涼王妃武功似乎高強,又一股子幫定秋衣姑娘的樣子,他們也不好再出手。

  秋衣艱難地抬起眼看了月碧落一眼,浮出一抹勉強的微笑。

  月碧落突然意識到這個人好面熟,似乎出現過在她的前世里。

  於是她再也沒有猶豫,扶起了她,便帶著徑直走了。

  打手們也不好再阻攔,帶頭的吩咐道:「趕緊派人去通知六爺,就說秋衣姑娘跑了,被涼王妃帶走了。」

  月碧落叫了輛馬車,把秋衣帶回了府。

  剛進府就遇到了三房的小姐東懷璧,見著月碧落帶著個穿著男裝的女人回來嗤之以鼻:「涼王妃,你自己賴在涼王府白吃白住也就夠了,現在還把這當慈善堂了?」

  她擰著鼻子嫌惡地瞥了眼秋衣:「這麼髒,還不知道有沒有病。」

  月碧落冷冽地瞥了她一眼:「不過一庶女,注意你的態度,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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