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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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聽人說的。」她急忙道:「宮中但凡有些資歷的老嬤嬤都知道當年慘況,當年先帝領兵,驅除匈奴,拯救中原百姓,那段逸事,如今還為人津津樂道。」

  白斂一笑,又坐了回去:「那些都是後人的添油加醋,神者越神,庸者越庸,不過是圖個好聽的名聲,當時的境況如何,除了幾位還在世的將軍外,哪還有人說得清。」

  雲浣哼了一聲,唇畔諷刺一勾:「是啊,都說不清了,所以才變成現在這樣……」

  看她滿臉憤慨,白斂有些不忍,起身抓住她的肩膀,對視著她的尖銳的雙眸,輕聲道:「你到底怎麼了?來軍營之前興致勃勃,整日整日的拉著我問東問西,這會兒來了,倒是成了這副摸樣,此次前來,你代替皇上與李力周旋,也是與方王周旋,可現下你卻對軍中之事大有意見,周家軍有將軍帶領,就是有些紕漏也不是大事,將軍行軍四十年,又有白副將輔佐,兩人皆是軍中老將,有他們在,你何須庸人自擾?」

  「庸人自擾?」她抬眸,清眸化作利刃,直射於他:「在你看來我這是庸人自擾?那你呢?你也覺得只要有兩位老將鎮守,一切以其馬首是瞻就夠了?」

  白斂滯了一下,壓下心中所想,只淡淡道出一句:「這軍是周家的軍。」言下之意便是,兵者千萬都沒意見,他即便有心意見,到最後,恐怕還會被冠個多管閒事的名頭。如此,何苦呢。

  雲浣一愣,聽出他話中的深意,不禁抿了抿唇:「你說的對,誰領著人,誰才有權說話。」話落,她眼中已是寒氣迸發,眸如幽潭。

  這是,外頭傳來婢女小心翼翼的呼聲:「白上將、監……監察史大人,奴婢把衣服拿來了。」

  白斂鬆開雲浣,走出營帳,小婢女立刻進去,分外殷勤的伺候這位監察史大人換衣……

  待換好了衣服,雲浣也不停留,筆直的就走了出去,帳外與白斂四目相對,卻連聲招呼也沒與他打,直接與其擦肩而過,臉上一片清冷。

  白斂皺眉,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無聲一嘆,轉而走進帳內。

  監察雲大人進了白上將的營帳,出來時就換了件衣服,這樣的消息一經傳播,自然就停不下來,不過兩個時辰,軍區里就是個洗碗的婆子也知曉了這等八卦。

  晚上,雲浣正在帳內看書,帘子倏地被撩開,就見朱爾一山一臉風風火火的就跑了進來,回頭又對身後婢女吩咐:「去外頭看著,不許任何人靠近。」

  婢女領命離去。朱爾一山立刻抓住雲浣的小手,緊張的問:「小姐,你與白斂他……」

  所謂好事不出門,醜事傳千里,這謠言盛傳,雲浣想說她沒聽過都不太可能……於是,只好拍了拍朱爾的手,隨口安慰道:「有心人故傳穢言,故布疑陣,你莫非還真信了?」

  「可是……」朱爾皺眉:「可是無風不起浪,小姐,我是怕……」

  雲浣吐了口氣,清秀的小臉突然蒙上一層薄氣,雲裡霧裡的,竟讓朱爾一時看不真切。「你該知道,我不會再愛任何人了。」有些教訓,一次就夠了,犯不著在同一個坑裡摔倒兩次。

  朱爾臉色一白,捏著雲浣的手也緊了緊,有些話到了嘴邊,最終又咽了回去。

  雲浣看她沉默,也知這個話題太沉重,笑了一下,轉移話題:「今日我在軍區逛了一會兒,看到許多弊端,你若是得空,與周躍樺說說,我對他的領兵治理沒意見,我是怕三十年前好不容易將蒙兵驅走,今日卻從他手上又放進來。」

  朱爾大驚失色,小姐這話說得可是分外嚴重了,周家軍駐守邊境,為的便是保家衛國,鞏固漢人河山,將小姐當年遺志傳承下去,可小姐這次回來,僅過了一日,就說出這樣的話來,這豈不是……

  朱爾不敢想下去,連忙震驚的站起身來,勉強應承兩句:「是,我會與他說的,小姐,時辰不早了,你也早些睡吧。」

  雲浣微笑著點了點頭,隨手放下書卷,上了睡塌,朱爾伺候著她熄了燈,蓋了被,這才匆匆離開。

  聽著帳外急促的腳步聲,雲浣嘆息一聲,閉上眼睛。

  如今已經天色大黑,朱爾一路通行無阻的來到最大的主將營帳,也不通報,一撩帘子便沖了進去,裡頭周躍樺正在看兵書,見她來了,抬了抬眼,隨口道:「大半夜不睡覺來我這兒幹什麼?」

  朱爾幾步走過去,一把扯掉他手裡的書,滿臉憤慨的道:「你這軍營要調整。」

  早上之事周躍樺本就有些氣惱,這會兒朱爾又不請自來,還朝他動手,作為個領慣了兵的大男人,哪裡能忍受,他當即跳起來,奪回自己的書,沒好氣的叱道:「調整,你一句話就要我調整,調整什麼?我的軍營好得很。」

  「好?」朱爾怒極反笑,猛地坐到他對面,滿臉青白的道:「若是好,人家會一語道出你軍營有紕漏?我說周躍樺,你若是還記得我家小姐,就給我調整,明日開始就調整。」

  「嘿。」周躍樺脾氣也上來了,砸下書反喝道:「我記得雲寰是一回事,你這莫名其妙的跑過出沖我一頓罵又是另一回事,誰與你道了我軍中有紕漏,你把那人帶來,我倒想聽聽那人能說出什麼東西來。」

  心中早已根深蒂固「我家小姐最無敵」的朱爾難得蠻橫一回,挑著眉就道:「人家已經睡了,我也不與你廢話了,若是你不改,過幾日我就離開軍區,眼不見為淨。」

  「你……」周躍樺氣結,一張剛臉漲得通紅:「你威脅我?朱爾一山你別忘了,守衛邊境是雲寰的心愿,你要是敢走,對不起她的人就是你。」

  「我?」朱爾一臉滿不在乎:「我家小姐若是知曉你知錯不改,也會贊同我離你遠遠的,反正我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若是你不調整,咱們就分道揚鑣。」

  「你……」胸腔怒火爆炸,周躍樺如困獸般在帳內快步繞圈兒,最後好不容易壓下心頭大火,才轉頭瞪著她問:「那你總得告訴我哪裡不好,哪裡要整吧?」

  朱爾一愣,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又被她及時掩蓋:「你若同意了,明日咱們再行商量,你這是?同意了?」

  周躍樺瞪目,哼了一聲:「我能不同意嗎?」不同意就要損失一名推算天文地理、卜測風調雨順的軍師,他敢不同意嗎?也都怪自己,以前跟著雲寰時就該學學這些天文地理的東西,這會兒也不會落個受制於人的下場,真是悔不當初。

  第二日一早,雲浣剛出了營帳就對上朱爾一山笑得諂媚的臉龐,她愣了一下,扯扯唇問:「朱爾軍師,有事嗎?」

  朱爾急忙點頭,一臉殷勤的道:「昨日雲大人與我說的那些我回去仔細考慮過了,好像也的確是個問題,昨夜我也連夜與周將軍商討了一番,周將軍也同意了調整改正,這會兒我要去主帳,雲大人同我一塊兒去吧。」

  「他同意了?」雲浣挑挑眉,又突然失笑的壓低聲音問:「你又欺負他了?」她只是隨口一句,連個理由原因都沒講出來,依照周躍樺那犟牛脾氣,會這麼容易妥協才有鬼。

  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因得朱爾對她的盲目信任,所以她威脅人家了。

  朱爾臉上一紅,急忙辯解:「不是欺負,只是講道理。」對著自家小姐,朱爾一山仿佛又回到了三十年前那般閃閃爍爍,笨笨蠢蠢摸樣。這就好比,老人們常說「孩子長得再大,在長輩眼裡,也終究是孩子。」在朱爾看來,在自家小姐面前,自己永遠都是個孩子。這是尊敬,也是苔族人的忠誠作祟。

  雲浣笑了一下,嗔道:「那講完道理,他可是氣得把帳子裡的東西都快砸了?」

  朱爾再次不自然的別過眼,昨晚她走後,剛出了營帳,的確就聽到後頭傳來噼里啪啦砸東西的聲音,想來周躍樺是氣極了的。

  看她的表情就知自己所猜不假,雲浣不覺搖頭,笑著道:「往前頭帶路吧。」

  「嗯!」朱爾立刻應道。

  兩人到了將軍主帳時,裡頭已是坐滿了人,但凡是有些身份的人都在裡頭,眾人看到雲浣是隨著朱爾過來的,看她的目光不禁就帶了幾分探究,就是那李力看到雲浣的一剎那,綠豆眼也立刻眯了起來,滿臉的不懷好意。

  周躍樺再見到朱爾像是還沒消昨晚的火,又見她與戲弄自己的監察史一道來,火氣又更大了些。旁邊的白致遠看老友的反應過度,沒說什麼,一臉涼淡。

  頓時被無數目光洗禮,雲浣苦澀一笑,轉眸時,卻對上在場中唯一算得上溫潤的視線……她面色一頓,神色不明的看了白斂一眼,極快的又收回視線。

  待眾人坐定了,就聽周躍樺聲色蠻橫的道:「朱爾軍師,人都到齊了,有什麼你就說吧。」

  朱爾傲慢的哼了一聲,轉頭對下首的雲浣道:「還是雲大人先說吧,雲大人初來軍營,看到什麼就說什麼,才是最公正的。」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又落到了雲浣頭上,只是這次白斂眼中卻閃過一絲詫異,他並不知今日會議的主題,因此也不解此事為何會與雲浣有關。

  雲浣抿唇一笑,淡淡的道:「我不過是個外來人,說多了怕倒是對軍中將士的不敬,可是有些事,我是終究要回稟給皇上的,若是我走之前軍中能改善,這話我咽下肚子也就算了,可若是改不了,眾位將軍就勿要怪雲浣如實相報了。」

  「行了行了,別磨磨唧唧一堆的,要說就說。」周大將軍沒耐性的揮揮手,一臉煩躁的催促。

  雲浣聳聳肩,這才入了正題:「首先,軍中膳食不平均,對下階將士極為不公;其次,親屬入營,甄選竟然有注水成分,實乃兵家大忌;還有,軍中紀律不夠嚴密,軍令如同虛設;軍士輪班時間有失公允,日夜顛倒是沒錯,晚上的防衛是需更為嚴謹,可一班人守*著實是不行的,至少也要分為上下夜,更甚的分為上中下三夜,須知夜半常是……」

  「夠了!」

  她話還沒說完,前頭周躍樺已一掌拍在矮案上,滿臉怒氣,青筋暴跳的道:「你這說的都是什麼胡言亂語?我周躍樺領軍三十年,你是說我連這些枝節末梢的芝麻綠豆小事也處理不好?」

  雲浣眨眨眼,沖他無辜的道:「難道周將軍一直以為,這些是對的?」

  「你這話什麼意思?」周躍樺火冒三丈的跳起來,頭頂都氣得快冒煙了。

  素來圓滑的白致遠這個時候該是出來勸阻,以防周躍樺一個衝動把眼前這小女人給一掌斃了,可昨晨之事他現今仍舊耿耿於懷,說他小氣也好,說他有失公道也好,總之兩個兒子現在還斷了腿似的在*上躺著,這就是不爭的事實,所以他對這個雲浣,可是沒有半分好感。

  倒是李力,眯著眼睛一臉愜意的半靠著,一副就是等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架勢。

  雲浣站起身來,明明身形單薄,可睿智無雙的瞳眸,清厲攝人的氣魄,竟讓她看來並不比前頭那位半生戎馬的將軍大人弱。

  她挑了挑眉,淡淡的道:「我的意思很明白,我看到什麼就說什麼,你治軍不嚴,枉受皇恩,枉受百姓信任,若是蒙兵突襲怎麼辦?別人不知,你莫非還不知蒙軍狡詐?」

  「你……你在教訓我?」從來沒受過這等子閒氣,周躍樺猛地爆.發,也顧不得什麼好男不與女斗,身形一閃,便到了雲浣面前,抬手,便襲擊向她……

  雲浣站立如松,旁邊朱爾已是嚴正以待,只要這周老頭敢動她家小姐一根頭髮,她就廢了他一條胳膊。可就在周躍樺掌風降至,朱爾正想出手維護時,另一道白色身影卻突然如鬼魅一般閃射而來,眨眼間,一股巨大的力道已強行箍住了周躍樺的手腕,周躍樺回頭,便對上一雙清冽寒芒的黑眸。

  「白斂!」後頭的白致遠霍然起身,瞪著養子,顯然是氣惱他多管閒事。

  白斂身型不動,只感覺到周躍樺身上的暴戾之氣又濃了些,才極快的抓過雲浣,藏在自己身後,退後半步低眉道:「將軍,雲大人所言也不無道理。」

  「你……」周躍樺鐵拳緊握,狠狠的瞪著這個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少年勇將:「你瘋了?還是你也被她迷惑了?昨日就聽說你與她關係匪淺,白斂,你就是這般對待本將軍的信任?這般罔顧你父親的顏面?」

  白斂眉頭一皺,雲浣也霎時臉色一變。

  主帳內鴉雀無聲,兩旁坐著的眾多將士都緘默以對,卻也悄悄的看著這齣好戲,而李力則是滿臉輕笑,顯然局面越是混亂,他就越是高興。

  雲浣發誓,若不是此時人多,她真想走上去扇周躍樺一個耳光,這老小子當年傻笨,現在腦子也沒多開竅,不思進取,教而不善,居高自大,這真是她當年一手一腳調養出來的人嗎?

  雲浣頭疼,真的很疼,她撫了撫額,這個微小的動作霎時激怒了朱爾一山,朱爾一山衝上來,扶住雲浣,扭頭朝著周躍樺惡狠狠的就道:「周躍樺,你會後悔的。」

  「哼。」盛怒下的男人一臉倨傲,揚起下顎就道:「你要是呆不下去儘管走,我周家軍不求你留下。」

  此言一出,本還心情不錯的白致遠立刻臉色一變,他如何也料不到周躍樺竟會說出這樣嚴重的話來,朱爾運籌帷幄,雖不如當年雲寰那般神通廣大,卻也不容小覷,而她,也是蒙軍近幾年忌憚周家軍的重要元素之一,若是她走了,那好不容易被壓制下來的蒙軍勢力,豈非又要蠢蠢欲動了?

  在場眾人許多也存著這樣的擔憂,大多數人都是面有難色,最後齊齊將目光投向副位上的白副將,期待他能勸勸將軍這口無遮攔的牛脾氣。

  而場中唯一高興的,自然就是李力了,今日可真是意外之喜,若是朱爾一山當真離開,這周家軍豈非不攻自破?留個意氣用事的周躍樺,和個瑕疵必報的白致遠,那周家軍還不輕易就被方王收入囊中?

  想到這裡,李力甚至開始暢想自己若將這條好消息告知齊大人,那該有多少好處等著他了……

  朱爾一山也料不到周躍樺會說出這等話來,一時間臉色青黑難定,最後也是脾氣上來了,張嘴就喝:「走就走,回頭可別求我。」話落,她又對著自家小姐道:「我們走。」

  雲浣皺起眉,不動。

  白斂嘆息一聲,回過身來,恭敬的朝朱爾一山拱拱手,溫聲道:「朱爾軍師息怒,您若是走了,那豈非是親者痛仇者快?」說話時,眼尾還若有似無的瞥了李力一眼。

  眾人立刻明白他話中深意,所有人登時都望向李力,李力勉強收斂住臉上喜色,聳聳肩道:「看著我做什麼?我這個監軍向來名存實亡,你們要做什麼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

  事情到這步田地,周躍樺也是有些後悔,可過頭話已經說出口了,要想收回也不容易,他不禁緊拽雙拳,雙目恨恨的瞪向雲浣,都怪這個女人,沒事兒找事,弄得現在這騎虎難下,他都不知該如何收場了。

  似乎注意到周躍樺那還拒不認錯的目光,雲浣眉頭一皺,哼了一聲:「周將軍好大的官威啊,看來你果然不在乎朱爾軍師了。」

  後頭白致遠立刻迎上來,賠著笑臉道:「哪裡的事。」說著又看向朱爾,語氣真摯熱情:「都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了,你還真生氣了?你也不是不知道這犟牛就是這脾氣,與他當真,豈不是氣壞自己。」

  朱爾冷冷一哼,別過頭去。

  白斂沉了沉眸,不禁看向雲浣,那目光像是在說「我就說事情沒這麼容易,你看,果然吧。」

  雲浣對上他責備的目光,不覺怒火大盛,沉臉就道:「一山,我們走。」

  朱爾一山一愣,小姐叫她什麼?叫她「一山」,而不是「朱爾軍師」,那是不是意味著……

  朱爾反應奇快,立刻喜滋滋的應了一聲:「是,小姐。」話落,便隨著自家小姐轉身離開。

  「小姐」兩個字朱爾雖說得輕描淡寫,卻擲地有聲。

  帳內眾人剎那間都愣住了,尤其是周躍樺與白致遠,兩人雙目圓瞪,看著那兩條離去的身影,全身血液仿佛瞬間凝固。

  「是不是我聽錯了,朱爾軍師叫那女人什麼來著?」有人反應過來,滿臉疑惑的問向旁邊的人。

  旁邊的人皺緊了眉頭,也不可思議的道:「好像是叫的『小姐』,朱爾軍師竟會叫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兒做小姐,不可能吧。」

  「肯定是我們聽錯了……」

  「可是不像啊……」

  一時間,議論紛紛,嘰嘰喳喳的聲音不絕於耳,白斂也蹙起了眉,對於剛才的情況他也與眾人一般懵懂,角落裡的李力則挑了挑眉,陰險的綠豆眼眯了又眯……

  不知過了多久,周躍樺才僵硬的轉了轉脖子,看著白致遠問:「剛才,是不是我聽錯了?」

  老大終於吭聲了,眾人立刻停止議論,小心翼翼的睨著老大,順便豎起耳朵。

  白致遠咽了口吐沫,一張臉早已白得沒了血色:「好像沒有,我也聽到了……」就是聽到了才可怕,如果是朱爾叫「小姐」的人,那……那人不就是……

  腦子裡像有什麼東西轟然一炸,下一瞬,他立刻抓著還怔忡不已的周躍樺,激動的道:「還愣著幹什麼,她回來了,她真的回來了……」

  「她……」周躍樺還有些恍惚:「是她,真的是她?」

  白致遠看他這呆呆傻傻的摸樣,恨鐵不成鋼的敲他一拳,也不理他,匆匆的就追了出去。

  周躍樺這才回神,也登時跟著跑出去,那速度之快,一眨眼人就沒了。

  帳中眾人面面相覷,白斂一臉沉重,心中更是一團漿糊,他咬了咬牙,也頓時追了出去……他這一跟,其他人也跟著跑出去想看戲,可外頭,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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