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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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澄清的天空無邊無際,站在山坡之上,看著下面的芸芸眾生,白衣男子的臉上露出迷茫,他怎麼會在這兒?這兒又是哪兒?

  身邊有人碰碰他,他回首,看到的是一張出塵超脫的俊臉,淡藍的衣衫將這人精瘦的身體包裹著,慈和的臉上露出憐憫的笑容。

  白衣男子眼神一動,想到了什麼,急忙抓著藍衣男子的袖子,有些慌張。

  藍衣男子牽了牽嘴角,手卻搭上白衣男子的脈門,把了起來,「你先莫動,我為你探探脈。」

  脈象紊亂,紊亂中卻別有一種規律,還是老樣子。藍衣男子收手,笑了一下,「沒有惡化。」

  白衣男子沉了沉目,「我是不是問過你,不顏去哪兒了?」

  「你問過。」藍衣男子道,轉身往山上走。

  白衣男子連忙跟上,邊走便喋喋不休的繼續問:「那你是怎麼回答的?對不起,我又忘了。」

  「顧飛。」藍衣男子突然道,打斷白衣男子的滔滔不絕,「你太惦記她了。」

  那名喚顧飛的男子滯了滯,眼神又瞟向了山下,眼眸有些濕潤了。

  藍衣男子不再說話,繼續往前走,熟悉的路徑,熟悉的山道,可過了這麼多年,早已沒了當年的痕跡。站在竹屋前,看著裡頭炊煙升起,他心底一動,快步走過去,屋內出現的,卻是一張陌生的婦人臉龐。

  「你們是誰?」婦人警惕的看著兩位不速之客。

  藍衣男子盯著她手中的鍋鏟,好看的眉宇失望的垂了下來,「我是這屋子以前的主人,很久沒回來了……」

  那婦人一聽是原住主,臉色不自然起來,撐著笑容說:「這屋子我們已住了好些年了,來的時候就荒蕪了,還以為早沒人住了……。」

  藍衣男子也不介意,只衝著身後之人道:「我們走吧。」

  顧飛看了那婦人一眼,到底也沒衝動之下做什麼,兩人如來時一般,輕輕渺渺的又走了,到這山間踏了一遭,卻像什麼都沒留下一般。

  「華緒,你……」顧飛張了張口,話到嘴邊終究沒說出來。

  藍衣男子回頭看他一眼,挑了挑眉,示意他說下去。

  顧飛這才道:「方才那婦人,是有武功底子的,明顯是意圖不軌,為何你不……」

  華緒呵呵一笑,眉目未動,「不什麼?不殺了她?還是不問問她幕後之人是誰?誰過了這麼多年還在找我?」

  顧飛眉眼一垂,「或許是找我的,也是我連累了你,不止要你替我照顧女兒,還要你救我一次又一次。」說到最後,臉色已是非常難看。

  華緒不在乎的笑了一下,表情依舊那麼柔和溫慈,仿佛天上謫仙一般,「我若是怕你連累,也就不值得你一次次的向我求救了,既然竹屋回不去了,走吧,帶你去看看你女兒。」

  顧飛眼神一變,欣喜了。

  兩個月後,東南黔州上,最大的花卉展覽上,出現了兩道引人側目的翩翩俊顏,正是顧飛與華緒。

  兩人視線搜索,終於在高坐上的帷幔下,看到了一抹綽約生姿,婀娜俏兮的曼妙剪影,顧飛一雙眼睛黏在那剪影上,眼中思念痛苦交織,雙拳緊握,像是下一秒就要衝上去將上頭那人搶走一般。

  華緒見他如此,急忙拉住他,小聲道:「別衝動,冷靜下來。」

  顧飛極力掩飾內心糾葛,可那緊繃的下頜還是顫抖的泄露了他的脆弱,「我要帶她走,她不能在這裡,東方卓不是她的良人。」

  華緒波動的目光也投向那道剪影,眼神黯了黯,隨即說:「可是在這裡,她最安全,世仇什麼的,你一人擔負就夠了,況且,當初,我好不容易才勸服她離開,顧飛,她能忘記也是一種幸運,至少現在東方卓專心於她。」

  顧飛又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可是……微微咬牙,他終究還是妥協了。

  兩人正打算離開,突然上方暴.動,那帷幔之內的人突然屈僂捂胸,大大喘氣,兩人心頭同時一緊,就聽後面的丫鬟吼道:「夫人身體不適,立刻回府。」

  王府之內,雕樑畫棟,怪石嶙峋,美不勝收,兩人纖姿若仙的身影快速閃進,一晃之下,了無痕跡。

  後院「映景院」外,一眾丫鬟急不可耐,卻奈何殿門緊鎖,她們擔心卻進不去。

  不一會兒,身姿挺拔的中年男子趕回來了,看到緊閉房門,沉著臉問丫鬟:「到底怎麼回事?只是去賞賞花而已,怎麼這麼回來了?」

  小丫鬟連忙跪地解釋,「王爺恕罪,夫人這……這應該是舊疾發作。」

  這個古怪的舊疾東方卓自然知曉,也知曉自家夫人每次將自己封.鎖起來的習慣,現下他是心急如焚,可也只得在門外渡步等候,不敢妄動。

  顧飛臉色也很難看,華緒拉了他一把,將他扯到房頂,揭開瓦片,看進房內。

  房內,顧不顏無病無災的坐在*榻上,一雙美眸空洞茫然,過了不知多久,她才慢慢起身,走到柜子旁,取下第三格內的一枚中鼎,她的力氣很大,輕輕一抬就將普通男子雙手硬扛才能扛下的中鼎拿了下來,放在桌上,慢慢揭開蓋子。

  顧飛神色一變,看向華緒,華緒卻微微一笑,輕鬆道;「她沒事,好了,我們走吧。」

  「走?」顧飛皺眉,「她這樣讓我怎麼走?告訴我,她這是怎麼了?」

  華緒眼神深邃的看了眼房內,顧不顏正如傀儡般,機械的做著規律的動作,可雙眼卻迷茫空洞,什麼情緒都沒有,他苦澀的扯了扯唇,這才道:「不顏的內力不如你我,那藥救了你我的命,也只會是害我們心脈略損,可不顏不同,她比我們都嚴重,迫不得已,我親手震碎了她的心脈……」

  話到這裡,顧飛倒吸一口氣涼氣,整張臉都黑了。

  華緒繼續道:「若不如此,她必然走火入魔,最後瘋癲成狂,那藥的霸性你還不懂嗎?如此,到底挽回了她一條命。」

  「那她現在……」

  華緒只是拍拍好友的肩,嘆息一聲,「不顏真的很乖,很聽話,聽話到……都這樣子了,還記得我的囑咐。」當年他曾以內力灌入顧不顏心智,以催眠的方式讓她記住了每次心疾發作後的該如何煉藥,顧不顏真的做到了,雖然清醒後會忘記自己做了什麼。但至少她能自救。

  他這一說,顧飛就懂了,眼神晦澀的看看他,又看看竟然開始小型煉丹的女兒,喃喃的說:「若你平凡些,真想將女兒嫁給你,畢竟她對你……」

  「胡說什麼。」華緒敲了敲他的頭,「我可是她的長輩,就算不問世俗,也不可悖逆到如此地步,況且我的過去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萬一……我不是好人……」

  話題到這兒陷入了沉默,兩人都沒說話了……

  那次閉關,華緒,也就是山石道人,為了將生命拉長到十年後,終究練了一門兇殘至極的秘書,當他練功凝氣到一個飽和的狀態後,空間氣流扭曲,因此,就影響身邊的人,顧不顏心智不堅,內力尚短,離他又近,因此被他功法波及後,差點爆體而亡,幸虧他及時收功,在強撐著走火入魔的關頭,餵她吃了本門神丹,這才救了她一命,可不可避免的後遺症,還是出現了。

  他與顧飛本是同門,雖然是什麼門,他忘了,顧飛又死活不說,但就如顧飛所創的梨鹽舞般,那便是將秘術掩藏在內,利用一種形式將周圍空氣扭曲,最後創造出極大的波流,影響方圓十里內的活物。

  兩人出了王府,氣氛突然變得有些不自在,是華緒害得顧不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可偏偏顧飛又不能怪他,第一,是自己女兒非要跟著人家去閉關的,第二,華緒是他的恩人,他不能忘恩負義。

  基於這兩點,他已經無話可說了。

  「我要離開幾月,你之後去哪兒?」顧飛突然說。

  華緒眯了眯眼,看了看天上的澄空,想了想才道:「回京城。」

  「又回京城?」顧飛明顯一愣,隨即才明白,「去看白家那小子?」

  「那孩子,也快十三了。」他唏噓一嘆。

  顧飛看他這不能釋懷的表情,搖了搖頭,「真不知該說你什麼好,以前的你,可從不會為了別人而自毀前程,當年重遇那你時,我還以為認錯人了,華緒,那個倨傲清高,不可一世的華緒,竟成了慈父,照顧個小女孩。」

  華緒笑著看向他,「這還是你第一次替我曾經的事,多說點,我很好奇。」

  顧飛卻噤語了,「知道了對你沒半點好處,我走了,這次定要將那伙人全部殺了,等滅了世仇,就來京城找你,這天下間,估計也只剩你不嫌棄我這今天事明天忘的人了。」

  華緒眼神悲憫,「多希望你能將仇恨也忘卻。」

  「不可能。」顧飛狠然道,說完背身一走,白色的身影漸漸消失。

  同一種藥,根據不同的體質,內力,每個人會有不同的變化,華緒忘記了曾今,直到見到顧飛,才知道自己原來叫華緒,顧飛記得當年,重重刻刻一清二楚,卻忘記現在,就如他自己說的,今天事,明天忘,渾渾噩噩,需要有人不斷的提醒,他才能勉強記得今夕何夕。

  顧飛走了,華緒也轉身離開,直到他也消失,另一頭,白色的身影卻再次出現,看著他清朗的背影,顧飛嘆息一聲,「不管過多久,我還是不敢相信,你真的是華緒嗎?你真的忘了,當年你是被師父逐出師門的嗎?那一掌,師父幾乎要了那你的命,誰也沒想到冷傲清高的大師兄,竟會為了那根本不切實際的仙門法經,弒殺同門,連師母都不放過,那夜血流成河的場景,我至今記憶猶新。」話到最後,他搖了搖頭,終究將一切悲哀掩蓋在眼眸深處,從此再也不顯露出來了,呵呵,反正,此次去報仇,估計也是九死一生,還談什麼以後?

  ***

  新帝年幼,如今朝野幾乎由太后的掌控……

  華緒聽著坊間小話談論,眼底湧出一股悲哀,他慢慢走到白府外,還沒進去,便看到一副有些熟悉的畫面。

  「那是野種,你是野種。」叫囂的聲音還帶著點稚嫩,可攻擊力卻已經不小。

  他尋眼看去,巷子裡,身形瘦小的男孩,正被兩個比他高大的男孩圍堵,兩個高大男孩凶神惡煞,瘦小男孩卻只是緊貼著後牆,抿唇不語。

  華緒挑了挑眉,突然想到第一次見雲浣時,那孩子也是這般被人欺打。

  他靠在巷子口,靜觀其變的看著裡頭的情景。

  幾聲野種罵下去,瘦小男孩卻無動於衷,高大男孩不服氣了,說話也越來越尖酸,「柴房的四姑姑說了,你定是爹爹在外生的孽種,也是我娘善慈,才對你那麼好,不過我們白家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當少爺的,今天打你一頓,記住教訓,爹給你帶的禮物都吐出來,你一樣也不配擁有。」那其中一個高大男孩說著就要揮拳頭。

  瘦小男孩卻猛地仰頭,無波無瀾的看著他們,動了動唇,「東西在房裡,去拿吧。」

  「額……」那人愣了一下,料不到他如此合作,這樣就沒理由揍他了,於是話鋒一轉,又說:「我知道,我們去你房間後,你就會去找娘告狀,哼,我們才不會上當。」說著,沖旁邊之人喚道:「大哥,一起打。打死他這個野種。」

  那位大哥早已磨刀霍霍,嘿嘿一笑,揮著拳頭就揍上去了。

  瘦小男孩咬著牙硬扛著被打,眼角餘光卻撇到巷口那道欣長的黑影,視線上移,卻看那人臉上正露出涼薄的笑意,像是也恨不得他被打死一般。

  全身骨頭都快斷了,過了不知多久,後門裡探出個梳著雙頭髻的可愛腦袋,軟軟的聲音提醒道:「大哥二哥,有人往這邊來了,快點。」

  兩個高大男孩這才收手,又踹了瘦小男孩幾下,才進了後門,臨走前還不忘把後門上鎖,,不讓瘦小男孩輕易進去。

  喘息著慢慢爬起來,瘦小男孩苦笑一聲,視線再次轉向巷口之人。

  那人似乎注意到他的視線,慢慢走過來,登時,一張謫仙般清雋縹緲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白斂?」華緒淡淡的問。

  瘦小男孩點了點頭,不敢開口,因為他口中腥血上涌,一開口一定會吐血。

  華緒扯了扯唇,涼涼的丟下一句,「活該。」竟就轉身走了,走得那麼高傲,那麼疏狂。

  看著那淡漠的背影,小白斂咬了咬牙,想喊,可喊不出口。他想問,為什麼他被打是活該,為什麼他從出生開始,就要隱忍白眼和謾罵,府中很多人猜測他是父親的私生子,不是養子,就連母親也這麼懷疑過,可父親什麼也不解釋,就因為這樣,他更加受氣,母親縱容白朔奇,白朔磊還有白茜蕊欺負他,府里下人也看不起他,他的童年為什麼要這麼悲哀?

  如果華緒聽到他這麼問,一定會疾言厲色的回他一句:「因為這是你的報應。」

  前世因,今世果,只是讓你吃點點小苦而已,已經算上天的優待了,該知足了。

  看過白斂……事實上只是看看他死沒有,既然沒死沒病,活得好好的,被打這麼久也沒暈倒,那就是沒事了。於是華緒心安理得的前往下一站——皇宮。

  進了宮,熟門熟路的找到一片荒墓。這片荒墓是用來安置一些身亡的宮女的,而蕭雙,也在內。

  堂堂六品女官,就是死了,也不該這麼草草的處置了,可宮中卻偏偏有人要立威,將她安葬得連狗都不如。

  華緒從袖子裡拿出三支香,點燃插在一個無名的墳頭,嘆了口氣,轉身剛要走,就看到幾個宮女,正瑟瑟縮縮的走過來。

  他身形一閃,躲了起來。

  那幾個宮女在各個墳頭都點了香,然後開始嘟噥,「各位姑姑、嬤嬤們,宮中條令分明,我們不敢明目張胆的拜祭,只得偷偷奉上清香,各位若是找替死鬼,可別找上我們,我們可是有孝心的。」

  拜鬼?華緒略微一想,突然想到今日是農曆七月十五,鬼節。

  他無聲一笑,這些神神叨叨的節日,還當真有人當回事啊?七月只是氣場陰些,哪裡有什麼鬼上人間?

  「你們說,這世上真有鬼嗎?」其中一個小宮女顫顫巍巍的問。

  另一個急忙說:「當然有,若是沒鬼,太后怎麼又去寒天寺了。」

  「對了,太后好像是又出宮了,不過這次怎麼湘雲姐姐也跟去了?」

  「湘雲姐姐是二等宮女,按理說沒資格陪太后出宮,不過,幾天沒看大她了,是不是要升位置了?」

  幾人你一言我一句的猜測著,突然,身後傳來腳步聲,幾人嚇得立刻躲了起來。

  來的是三個太監,提著副擔架,擔架上白色的一團,像是個人。

  三個太監手腳麻利的很快挖出個坑,將擔架上的白布掀開,登時,一張熟悉的臉龐出現在幾個宮女眼前,幾人勉強克制住,才沒立刻驚叫出聲。

  「快點埋了,這地方陰風陣陣的,我好像還聽到什麼聲兒,真夠邪門的。」領頭的太監說。

  後頭兩人一邊將人丟下去填土,一邊問:「這人是長樂宮的湘雲吧,怎麼突然就給死了?之前不是還挺好的。」

  另一個太監立刻說:「還能為什麼,因為她偷偷拜鬼唄。」

  幾個小宮女倒吸一口涼氣,立刻將身子縮緊了些,唯恐被發現。

  那小太監又問:「這七月拜鬼,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吧,怎麼落到這麼個下場?也太慘了些。」

  「也是,往年遇到拜鬼的,都是打板子,扣月銀,從來沒見過損命的,這湘雲也不知怎麼回事。」

  那領頭的太監聽他們胡言亂語的說一通,當即厲了聲音,「埋就埋,說這麼多話做什麼,不要命了?」

  兩個小太監對視一眼,嘿嘿一笑,「丁公公知道原因嗎?告訴小的們吧,這裡也沒外人,說說怕什麼。」

  丁公公哼了一聲,臉色一板,「這事兒知道多了,對你們沒好處。」

  小太監更來勁了,「公公就說說吧,我們保證不外傳。」

  「是啊,說說吧,說說吧……」

  兩人一直慫恿,那丁公公終究還是忍不住,透露了,「我與長樂宮的人倒是有些交情,我聽說啊,這湘雲祭拜不是別的鬼,而是拜的先帝,和當年先帝身邊的女官蕭大人。」

  「拜先帝也有罪?」小太監詫然。

  丁公公白他一眼,「嘿,你知道什麼,當年先帝走得蹊蹺,有人聽說,先帝死前與太后大吵一架,其中還牽連到什麼書信,什麼蒙古人什麼的,之後先帝回去,第二天就大病了,之後不出三日,人就走了。」

  小太監聽出了苗頭,咋舌不已,「公公的意思是,先帝的死是太后……」

  「閉嘴!」丁公公大喝一聲,叱道:「我可什麼都沒說,好了好了,埋完了,快走了。」

  三人匆匆走了,幾個小宮女才走出來,一個個臉色都不好看,過了不知多久,其中一個才說:「我聽上頭的姑姑說過,先帝與太后,當年的感情一直不算好,沒想到……」

  「我也聽說過,聽說當年蕭女官殉葬前,藏了先帝的遺體,後來當侍衛追去時,她就當著眾人面自刎身亡,你們說,是不是蕭女官留下了什麼證據在先帝的遺體上?」

  幾個丫頭越是越心驚,最後齊齊閉嘴不吭聲了,再回頭,發現周圍的陰氣似乎又重了些,急忙快步離去。

  待一團人都消失不見了,華緒才慢慢走出來,看著那無名孤墳,嘆息一聲,「你寧願自盡也要護住東方凜的遺體,他的遺體上留了什麼嗎?那麼……他真的是被雲梓害死的嗎?」

  是嗎?或許不是吧,東方凜臨死前與雲梓吵過,還提到書信,蒙古人,說的應該就是岱欽那些*書信,所以……他或許是發現了那些書信有什麼不對,難道那書信是假的?

  所以……東方凜是自盡的嗎?

  華緒震驚,可到底是與不是,這個秘密已經無人知道了。

  ***

  數百年後,崇錦國被滅,有人踏進了這座曾今雄偉壯觀,現在卻殘骸斷壁的皇宮。他走到一座被塵封百年,叫連喜宮的廢墟宮殿裡,看到一副壁畫,壁畫上是一名美艷無雙的傾城女子,女子坐於馬上,泠然高傲,睥睨一般的看著四下圍軍,那不拘的氣勢,仿佛凌駕世間所有男兒的超脫霸氣,猶如戰神復活,帶著鮮厲的張狂。

  女子身旁還提了一首七言詩——

  浣花流水水西頭,消渴茂陵端倦遊,茗碗添春花氣重,滅沒煙波萬里鷗,了義惠心能善誘,無復春風燕子樓,歉得天孫雲杼軸。

  這是一首藏頭詩,一首男人向女人道歉的詩,說的是「有一種後悔,叫無顏。」

  ***

  那夜孤月無星,蕭冷寂寥。

  東方凜他躺在龍榻上,看著上方帷幔,嘴角苦笑,落下一句,「當我發現我竟然做錯了這麼多,我已無法面對你,僅剩的,只是期待來生我還能彌補,來生你不要嫌棄我……」說完,他閉眼睛,等待死神將他帶走……

  蕭雙衝進來時,看到的就是他蒼白髮黑的臉,和案几上,那剩餘半碗的「斷魂」,以及*榻邊,那落在地上的一頁信紙,信紙上歪歪曲曲的寫著——誓之所言,蒼天可見,你若回來,必懂。

  ————————

  ps:這下,應該都解釋清楚了。東方凜發現他與雲浣的隔閡,是被人故意挑撥,那些書信就是挑撥的工具,東方凜的信誓旦旦十年之約,到最後才發現都是一場誤會,他無顏面對雲浣,所以只能用生命去消弭罪過,東方凜其實一直都那麼自私,他毒死雲浣一意孤行,自殺也一意孤行,他將暗部留給雲浣,蕭雙為了保護他的遺體,人前自盡。

  他自以為是的做了這麼多,卻沒想過他死了,雲浣還怎麼活過來?這些暗部,雲浣又怎麼收到?

  東方凜真的做錯了很多,所以白斂是帶著一個污點來到人世的。白斂比較矛盾,一方面他不想成為東方凜,不想擔負那個污點,可一方面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有選擇,就像精神分裂,兩個人格,互相糾結。

  雖然是小說,但阿畫不否認,這世上自私自利的男人真的很多,*,小三,層出不窮,我只是將一些輕微的男性劣根性,在古代給放大了,當這個男人不是普通的男人,而是有野心,有追求的皇帝,他的自私便不與普通男人同日而語了。

  再說一句,連喜宮就是東方凜和雲浣成親的宮殿,緣起緣滅,有因有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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